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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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就这样,他在国外阴差阳错地与曲由田重逢。
没有破镜重圆的故事。
那时候曲由田有了新的对象,是一个白人姑娘。但他们两人也不是形同陌路,毕竟曲由田是他的邻居。
曲由田在国外的环境中变得性格更加热烈更开放,也比在国內受人欢迎和追捧。
他经常来找任元青,主要是聊天和蹭饭。任元青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別扭,后来也乐得这样,曲由田的到来自然地排解了他独自在国外生活的孤独感,两人逐渐重新亲近起来。
在这期间,他偶然从曲由田口中得知,曲由田在国內资助了一个北疆的失怙小孩,小孩名字叫谭天。
曲由田说,他自己就是被资助所以才能读书上学,改写了命运,所以,他想把这份善意传递下来。之所以选在北疆,是因为他有一半的北疆血统,但他却从未去过北疆。
那时候曲由田开心地计划着,他要在自己博士毕业这年去北疆见谭天,顺便环游北疆来作为毕业旅行。
然而曲由田并没有活到这一天到来。
在爱丁堡,曲由田换对象的速度很快。他的每一段恋情开始得都是那麽激情似火,却很难持续燃烧很久。
曲由田的最后一段恋情是个很高大的瑞典男人Axel。
Axel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做厨师,是个看起来有些腼腆內向的人。但事实上,Axel对曲由田的占有欲很强,他看向任元青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厌恶,并且很讨厌曲由田和任元青过度来往。
和Axel交往后,曲由田也的确很少再来找任元青了。
任元青对此没那麽在意,而且那段时间他经常出去采风写生,也就很少再去关注曲由田的事情。
后来有一天晚上,曲由田突然给任元青打电话,拜托他到一个酒吧接自己。
任元青去了,但接到人之后他发现了些不对劲。曲由田被人下了药,可能还吸食了某些不明物品。
把曲由田从酒吧哄闹的人群中扯出来的时候,曲由田的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任元青要送人去医院,曲由田却坚决不去。他拗不过,于是将人带了回去。
后来回想,这是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
回到曲由田的公寓,任元青想尽办法给他降温,帮他恢复神智。可正弄到一半,他就被突然闯入的Axel愤怒地赶了出去。
Axel将任元青锁在门外,任他怎麽敲门都不开,也不听他的解释和提醒。
没过多久,他听到屋內传来曲由田暧昧又痛苦的呻吟。这是Axel作为曲由田恋人的权利,他没有资格阻止。
凌晨时分,任元青被隔壁传来的吵架和打斗声吵醒,他跑过去敲门,反而引来Axel更加激动的怒骂。门撞不开,于是他只好报了警,回到自己的公寓裏无力地等待。
在等警察来的这段时间裏,隔壁的吵架打骂声越来越小。任元青原本以为可能是双方冷静下来了,没想到几分钟后,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沉重的巨大闷响,随之响起了汽车尖锐的警鸣。
任元青走过去打开了窗子。
不知道什麽时候,窗外下起了雨。细细密密的雨水从窗外飘进来,扑在任元青的脸上,微凉且黏腻的湿意让他瞬间感觉到既难受又不安。
他扒着窗沿往下望去,隔着不高不低的5层楼的距离,透过溟蒙的雨雾,他看到了穿着白色睡衣的曲由田,扭曲而安静地躺倒在一片血泊中。
如同天使坠落地狱。
警察得出的结论是吸食毒品导致神经麻痹失足从窗口落下。他们对于曲由田尸体上的那些刺眼虐痕视若无睹。
任元青和一些友好的邻居提供了很多有力的证词,强烈要求重新进行调查,爱丁堡警察的态度固执又傲慢。等使馆的工作人员批请完繁琐的手续被准许介入了解时,曲由田的尸体已经被火化。
Axel在他富商父亲和律师团的陪同下,轻轻松松地返回了自己的国家。
使馆的工作人员愧疚又遗憾地向任元青和一些华裔同学道歉,同时也说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由于无法联系到曲由田在国內的亲人,他的骨灰只能暂时存放在爱丁堡。
任元青和几个友人替曲由田整理了遗物,这些遗物后来陆陆续续被怀念他的朋友们一件件带走收藏,任元青也搬离了这间公寓。
任元青在爱丁堡的最后几个月过的很煎熬。
他常常被噩梦惊醒,那个张扬又灵动的男孩在梦中总是笑着同他讲一些琐碎的事情,抱怨他做饭太敷衍,畅想着回到国內环游北疆的美好旅程。
直到完成了在爱丁堡的学业,任元青办了一套又一套手续,签了一张又一张保证信承诺书委托函,终于带着曲由田的骨灰搭乘上了回国的飞机。回到国內后他几乎没有停留,立即转乘飞往了北疆。
任元青也是第一次去北疆,北疆比他想象中的更大更辽阔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