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跡☆沈之行(2 / 2)
沈之行用胳膊挡住他的下巴。
徐清然怔忡。
“这裏不是乌托邦。”沈之行说,“我们出岛了。”
徐清然身体僵硬,眼睁睁看着沈之行离去。
两个人各回各家。
严歌开车过来将沈之行带回玫瑰湾。
沈之行难受地靠在沙发上,严歌为他做晚饭,他吃得很少,说想要休息。
严歌心疼他,给他烧了热水,守了他好久才离开。
沈之行醒来时是第二天中午,严歌将一大摞子现金放在他书桌上,让他及时补齐身份证和手机。
不在家的一个月,小怂蛋已经将猫粮吃完了,它很聪明,知道扭开厨房的自来水喝。
沈之行补了身份证,买了一个新手机,在超市买了一袋子牛奶和猫粮。
他登录上微信,置顶的联系人是徐清然。
一看到这个名字,他情不自禁地难过。
这一次,是他推开了徐清然。
他明明说过生命再无遗憾,可內心却还在想着徐清然。
一旦有这样的意识,沈之行惊恐地发现,只要一歇下来,徐清然的影子像是在脑海裏生了根,总在扯痛他的心。
回到学校,大三的学生不是考研就是在实习找工作亦或者是出国留学。
沈之行的老师非常欣赏沈之行的才华,建议他读研,或者可以申请硕博连读。
沈之行若有所思,对于学术他还是很感兴趣,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将全部时间用在读书看书,研究学术上,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不是图书馆就是教室。
偶尔坐在教室裏的他,向窗外看去,莫名地生出伤感。
学校裏的梧桐树已经变成枯桠,他再也听不到徐清然在放学后,站在教室外喊他的名字。
他通常在图书馆待到晚上九点钟闭馆出来。
初冬时节,寒气凛冽,沈之行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零星无人。
“老沈。”
沈之行驀然一惊,全世界也只有那个人才会这样亲切地叫他。
他抬眸,看到那个男孩笑意盈盈地站在路灯下等他。
沈之行只觉得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他真的好想他,好想见他。
他奔向喜欢的男孩,脑袋一阵刺痛,原来他撞在了路灯杆子上。
根本没有徐清然。
他因为太想徐清然,出现了幻觉。
他心情难受,站在路灯下出神,寒霜渐渐凝固他的衣服与头发。
“沈学长!”
沈之行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愁绪,来人是洪甜甜,还有跟在她身后的杨威。
“沈学长,你怎麽一个人,然哥呢?”洪甜甜下意识问出这句话,她总看到他们在一起,只是习惯地开口问,并没有別的意思。
没等沈之行回,杨威说:“然哥他出国了。”
“啊?”洪甜甜惊讶,“你咋知道?”
杨威说:“我听他们班李铭说的,好像是然哥主动申请的,说是有个管理实践课,然哥他家的分公司在国外有不少。我还在微信上问了然哥,他现在在德国的分公司学习实践。”
“哦哦。”洪甜甜笑说,“唉,富二代都这麽认真努力,真卷。”
沈之行和杨威洪甜甜简单地告別后,脸色变得很颓然。
他还在疑惑,为什麽在校园裏看不到徐清然,连篮球场都没有他的身影,原来出国了。
沈之行既难过又感到无可抑制的悲凉,现在徐清然做什麽在哪裏,他都不知道。
少年时,他离开北城市,总想着有朝一日会回来,怀着能在茫茫人海遇见徐清然的希望。
现在,他有徐清然的联系方式,却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给他发消息。
他窝倒在沙发上,身体冰冷,小怂蛋在他胸前踩来踩去,似乎是察觉到他情绪不好而安慰他。
半夜,他睡不着,打开手机,翻看徐清然的微信朋友圈。
徐清然的朋友圈丰富多彩,一会儿分享游戏战绩,一会儿分享在哪个地方玩,有的是高调炫耀高考全市第一的成绩和北大录取书,有的是他和他爸徐海的合照,有的是晒他的爱车,有的是各种美丽的风景照。
在这些充满人间烟火记录生活的照片裏,没有沈之行。
与此相反,沈之行的每个朋友圈发的都是徐清然相关,当然他设置了仅自己可见。
他心一阵刺痛,脸色发白,夜晚的寒气刺穿他的肌肤,使他身体愈发冰凉。
我只是过客,对吗?徐清然,你不会用文字和照片记录我。
沈之行想,徐清然也知道两个男孩不配获得外界认可。
沈之行一宿没睡,脑袋更加尖锐刺痛,他向老师请了假,身体沉重地躺在床上难眠。
刺骨的风从半开的窗户挤进来,吹到沈之行脸上。
他冷冷地望向窗外被吹得凌乱的落叶。
原来忘记一个人,是这样的痛苦难受,这一次的苦痛,比上次离开时,强烈数百倍。
他再也见不到徐清然。
徐清然也不会再见他。
沈之行曾对徐清然说“出了这个岛,就忘了我”。
他让徐清然忘记他。
可他,却无法忘记徐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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