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裂的爱02 (捉虫)我是不是把您给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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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裂的爱02 (捉虫)我是不是把您给砸……
绝对的黑暗中, 每一次呼吸都会被无限放大。
兴瞳浑身僵直,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手就紧紧贴在男人胸前,不一会儿掌心就冒出一层薄汗。
岳山原低头看他,然后捏住他的手腕, 灼热的体温似乎快要把那处的皮肤给烧熟了。
兴瞳:“您……您好烫。”
“……”岳山原松开手。
兴瞳说:“对不起, 我只是想来找您借一件衣服。”
岳山原沉默。
借衣服, 半夜两点半。
兴瞳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 灵感突然闪现:“今天突然降温,太、太冷了,我冷的睡不着, 想和您借一件衣服, 对不起打扰到您,我这就离开。”
“等等。”岳长官果然面冷心善,他叫住兴瞳,打开了吊灯, 从衣柜裏拿出一件又长又厚的黑色羽绒服,兜头罩在兴瞳头上。
这显然是岳山原的尺寸,比兴瞳整整大了一个号,但穿在身上是那样厚实, 即使宽松也不会感到寒冷——比他的劣质羽绒服暖和多了。
兴瞳很高兴, 小心翼翼地拉上拉鏈, 用脸颊蹭了蹭领口。与此同时,男人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毛衣脱线了,牛仔裤洗得发白,大冬天却还有一处明显的破洞。
“镇民中心每个月发放多少救济金?”岳山原问。
他倒要看看, 是不是有人在克扣最低补助,以至于被救助者连御寒的衣物都买不起。
“唔。”兴瞳有点心虚,救济金是足够的,可他全都拿去挥霍买污染物尸体了,只好模模糊糊地敷衍几句,抱着新得手的衣服离开。
好了,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兴瞳翻出一个口罩遮住脸,又扣上羽绒服的兜帽,怀裏揣着两大只污染物,全副武装地出门。
路上寒风凛冽,浓厚的黑雾在暗影中蠢蠢欲动,对于普通镇民来说,这雾和雾所裹挟的东西的确危险,因此巡逻组一般不允许镇民在夜晚上街,想去地下集市的人只能避开巡逻组悄悄走。
兴瞳虽然不怕黑雾,但怕人,一路上走得心惊胆颤,恨不得真能变成一只丁点大小的蝴蝶飞过去。
他紧紧捂住衣服,害怕怀裏的污染物被人发现——这次选择的两只都是水生种,因为标本可以被浸泡在玻璃罐子裏,比较好携带。“杀戮”级的标本他收藏了很多,可不太清楚究竟值多少钱,之前买下污染物尸体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价钱……
怀着忐忑的心情,兴瞳在两个小时后抵达地下集市入口,天已经快要亮了,午夜与晨曦交接的时刻,地下集市就会开放——过去三个多月,这裏一直处于关闭状态,有人猜测是因为巡逻队干预查封,还有人说是因为“黑市的主人”不小心死在了异化情景当中。
这背后的原因兴瞳并不关心,他只为自己的好运气而感到高兴,当他需要出售标本养家的时候,就正好赶上了重新开放的一天。
他拉了拉帽檐,走进集市。
所谓集市,门面不过只有一栋平平无奇的小房子,更大的部分都隐藏在地下,据说是由停车场改建而成。进去的人都必须遮住自己的脸,最好还能掩饰住身形,并且起一个固定代号,不允许以真实姓名登记。
兴瞳之前的代号就叫作“镇民”,这次他不是来买而是来出售,理论上来讲应该换一个称呼,否则容易暴露自己。
他推开大门,带着一身寒气走到最裏面的房间。房间裏很暗,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布满油渍的木桌上摆着纸和笔,桌前坐着一个值班者,整个人缩在斗篷裏,看不出面容,也看不出年纪。
听见声音,黑斗篷慢吞吞地伸出手,在桌上敲了敲:“代号登记。”
兴瞳迟疑了两秒钟,一瞬间想不到任何合适的称呼,那黑斗篷看了他一眼,然后拿出一个纸篓,从裏面抓了个小纸团出来:“随机分配代号,蝴蝶。”
蝴蝶。
兴瞳点点头。
那黑斗篷就把这两个字写在白纸上,隔空扔了串钥匙过来。
钥匙正面刻着两个字——棺匣,意思就是最小、最拥挤、最简陋的房间。平均夜花费额度20万以上的人能够升级得到一把“卡车”钥匙,80万以上就能换到“客厅”裏面去。最低等的棺匣房比棺材还要小,而最高等的客厅房也不过只有一间普通卧室那样大。
兴瞳没有钱,即便是之前的身份代号,也只能蜷缩在最底层。
“买卖?”
“卖。”兴瞳把自己的标本递过去。
黑斗篷明显愣了一瞬,然后说:“什麽级別?”
兴瞳:“杀戮。”
黑斗篷微微坐直:“能保存多久,完整度多高?”
兴瞳:“永远,100%。”
黑斗篷轻轻抽了口气,把那两个玻璃瓶拢在怀裏:“我们会让人来鉴定,如果没问题……需要给您的房间换成‘客厅’吗,蝴蝶先生。”
兴瞳摇头:“不用,尽快就好。”
黑斗篷于是如临大敌地离开了,这种级別的污染物尸体或许不罕见,但能够永久保存且完整度100%的收藏品则是无价之宝。这年头,小镇裏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污染物狂热崇拜者。
兴瞳走进一旁的机械升降梯,伴随着咯吱咯吱的齿轮转动声响,缓慢降到地底。
这裏空间很大,左面墙是“卡车”,右面墙是“客厅”。剩余两面墙壁都是“棺匣”,从上到下一共50行,从左到右一共60列,方方正正的3000个小格子摞在一起,那就是兴瞳要去的房间。
他来的太晚,所以只剩下一个角落,用钥匙打开门,爬进去,然后通过望远镜观察下方的拍卖品,通过传声筒报价。
这裏真的很拥挤,即便是兴瞳都只能一动不动的趴着,丝毫伸展的余地都没有,不一会儿,他浑身就被汗水湿透了,而下方依旧没有拍卖到他的藏品。
又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天可能已经大亮,带着兔头面具的拍卖师才终于把他的水生种污染物拿上来,起售价各自40万,叫价的都是卡车和客厅的客人,没几分钟价格就翻了两倍。
兴瞳蹭了蹭头上的汗,心想人类的钱真的很好骗,这两只污染物都是他很喜欢的,不过与岳山原比起来,做一点点牺牲也可以接受。
十分钟后,本场拍卖会正式结束。
兴瞳拿着他的巨款支票和一把被强行塞过来的“客厅”钥匙,在黑斗篷火热的目光中从侧门离开。
那目光盯得他有些难受,走出几米远,他回过头,黑斗篷还在小房子前站着,朝他行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
“欢迎您再来。”
兴瞳很快跑走了。
回家的路上,他绕道去镇上唯一一家家居用品超市,填写了他们的预订单子,床、床单、帷幔、地毯、桌椅、台灯、抱枕、床垫……几乎把所有能买的品类都买了一遍。
“这麽多,”店员有些惊讶,“我们明天再为您送货可以吗?”
兴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