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裂的爱08 浆果熟透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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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裂的爱08 浆果熟透了。
……
精神高度紧绷的人往往对酣眠有着复杂的态度。
睡得太沉, 过程很美好,醒来的剎那会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脱离了控制,覆灭不过顷刻之间。
岳山原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瞥了眼滑梯上镶嵌的童趣钟表,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3个多小时。
兴瞳好像一枚剂量超标的安眠药,只要在靠近他两米的范围內, 稍微放松点心神, 就会睡得人事不省。
“长官?”青年不知什麽时候醒的, 正坐在一旁看他。
岳山原望过去。
兴瞳说:“你的胳膊受伤了。”
离开的钥匙被藏在正对水池的那面墙壁当中, 岳山原把墙纸全部剥掉后,裏面是一个又一个圆筒状的孔洞,这些孔洞并非固定在原地, 而是会经常变换位置、缩小放大。剥落的墙纸上有一行字, 提示应该通过匹配孔洞中的玩偶与玩偶所属的童话故事名称来固定所有孔洞,最终拿到钥匙。
这并非岳山原所擅长的东西。
答对了一半,但其中都没有钥匙,还剩下另一半, 他观察了很久,锁定了一个奇怪的孔洞,裏面的玩偶是白色的,但完全看不出是什麽。
他强行把手伸进去, 第一次没成功, 第二次才把那玩偶拽了出来。由于孔洞闭合的太快, 退出时,胳膊被夹了一下,可能有点骨裂。
没有皮外伤,他不太在意, 也没做什麽处理。
只用眼看,不可能看出他受了伤。
更重要的是,昨晚睡着之前,他的衣服明明盖在某人身上,现在却穿回来,穿得板板正正——连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岳山原眯起眼。
兴瞳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
的确,他是想趁男人睡着时仔细研究一番他的身体构造,看看有没有多点什麽、或者少点什麽。
可他并没有得手。
甚至于,他刚摸上去,刚沉浸在奇妙的、好像大理石一般的触感中无法自拔,就发现男人的右手臂好像不太对劲。
彼时他正思考着要不要用特殊涂料延续这种触感,且一时想不起涂料的制作方法,小小走了一会儿神,再回魂时,他已经把男人叫醒,叫醒之前,还欲盖弥彰地给他穿了件衣服。
这种行为很奇怪。
这种行为好像在掩饰某种东西。
什麽时候才能完全伪装得像人类一样正常?
想到这,兴瞳本来已经不太在意男人受些许皮肉伤了,毕竟也不会带出情景。可他顺着正常人类的行为模式一步步预想下去,发现这时主动提出帮忙和关心,好像才比较合适。
他凑近了一点,托起男人的胳膊:“我帮您,疼吗,我怕您着凉,您冷吗。”
——73号公路情景之后,他潜心学习了一番人类在同伴受伤时应该给出的慰问。原来只需要问“疼不疼”,不需要问“皮疼不疼”、“肉疼不疼”、“骨头疼不疼”。
岳山原不疼也不冷。
然而,在青年轻轻脱掉他的衣服时,他没有阻止。
兴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
努力不向某个今早让他晕头转向的地方瞟。
他动作很快,处理好之后,照例打了个蝴蝶结。
退开几步观察,没有什麽问题,就把衣服又递还给男人:“给您。”
岳山原披上。
动作间,肩部和背部的肌肉随之牵动,表面覆盖着一层薄汗,在光线的映射下闪动着些许光泽,看上去饱满而有力。
——14号雪尾草和萤粉变异乳胶。
兴瞳背过身。
摸了摸剧烈跳动地心脏。
他想起来了。
这就是涂料的配方。
***
有了钥匙,他们顺利离开这间泳室。临走前,岳山原把两个完全瘪掉的泳圈拿过来,割开一个口子,让兴瞳把想带走的零食都放进去。
门外。
一条漫长而漆黑的通道,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没有丝毫气味。
没有眉毛的橡皮鸭站在水池旁,目送他们踏入黑暗。
它似乎并不能离开这裏,虽然很想跟他们走。
“嘎嘎。”
再见。
兴瞳回头,朝它摆了摆手。
——如果他知道之前寄生自己的就是这鸭子的同类,现在一定会冲回去,把它捏成再也漂不起来的扁皮鸭。
通道很长,走了1个多小时,也不见丝毫光亮。
黑暗中,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兴瞳隐约觉得墙壁上有什麽东西在向他们靠近。但他和岳山原都没有关注,那些东西试探着围过来,又如潮水般退去了。
岳山原数着时间,大概走了小半天,前方才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顏色。
他迈出一脚,长时间处于黑暗的双眼顿时被强光刺痛。
“捂眼。”
兴瞳跟着他往裏走。
两分钟后,他们恢复视力,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这似乎是一件心理诊疗室,只不过装修依然可爱,斑驳的墙纸蓝色与橙色交杂,沙发上印着可爱的独角小兽,脚下铺着短羊毛地毯,唯一一张看起来是办公桌的东西已经断了三条腿,斜斜倒在墙边,各种顏色的玩具水晶球滚得到处都是。
空气中充满了腐朽的霉味。
兴瞳一边捉摸着特殊涂料的配比,一边到处翻翻找找。
他找得不走心,眼神像游魂。
可冷不丁还是被他发现了两张只剩半截的医生日记,压在一堆陈年旧书下。
另一边,岳山原也找到一张完整的,他们合起来看。
xx年xx月xx日。
治疗日志第1526天。
患者情绪低落,始终坚持认为自己即将死亡。
他恳求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
他希望能举行一场小小的葬礼,如果有墓碑,墓碑上要写——8岁的刘言埋葬于此。
xx年xx月xx日。
治疗日志第1654天。
患者近期状态良好,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不过,他向我询问***(被污渍模糊)在什麽地方。
我不懂他是什麽意思,只能***(后半段缺失)。
xx年xx月xx日。
治疗日志第1830天。
患者情绪再次低落,反复询问我今天的日期,我想,他或许是在担心2个月后的9岁生日会,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可能事件。
两天前,他再次提出希望能举办一场小小的葬礼,如果有墓碑,墓碑上要写——***(后半段缺失)。
兴瞳说:“长官,会不会是要写,9岁的刘言……埋葬于此。”
在前后间隔365天的日志中使用了完全一模一样的句式,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某种可怕的联想。
如果9岁的刘言也会在生日当天“死”去,那麽他的异状由“伪人”类污染物引起的可能性就要打上一个折扣——污染物之间不太会相互竞争“猎物”,假如8岁的刘言已经被替代过了,那麽往后只要还活着,按理说就不会再被其他污染物接近。
他们暂且不愿多想,收好两张纸片,又把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翻了一遍后,就准备离开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