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裂的爱10 “到底什麽地方被磨破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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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裂的爱10 “到底什麽地方被磨破了?……
三颗不明寄生物。
兴瞳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他愣愣地在墙上趴着,神游天外一般度过了接下来2个小时。
他厌恶,厌恶污染物、怪物拿他的血肉来当滋养品——比直接被撕成碎片还要讨厌。
男人留在他腰侧的温度, 是他此刻能继续假装人类,不把这该死的污染物直接拖出来碾成碎片的唯一原因。
冷静。必须冷静。
收获之前的潜伏期永远漫长而又磨人。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收藏家,你该知道如何控制自己, 慢慢等待猎物。兴瞳对自己说。
获得天使海妖时, 他在短短1个小时內被撕碎了3次, 那只发狂的海妖即使濒临死亡也仍然想要吃掉兴瞳——他在画室內复活了3次, 又立刻返回情景3次,第4次的时候,终于折断了它的犄角, 成功收服。
获得红斑鬼时, 他在暗无天日的血河地下室走了两个多小时,那时巡逻组的人刚刚离开,到处一片狼藉,情景主人用最后一缕残存的意识融化着所有实体——兴瞳也无法避免。他的腿肉被腐蚀了, 露出白森森的腿骨,他的眼球也剥落了,什麽都看不清。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挡他,红斑鬼现在就在他的地下室, 和那只天使海妖摆在一起……
相比之下, 仅仅是潜伏和伪装, 这又算得了什麽。
在潜伏的过程中被寄生,更算不了什麽。
他只需要表现成一个有点灵感,但又不会打架的普通镇民。至于和污染物有关的信息,偶尔提示就好, 绝不能多说暴露自己。
毕竟。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镇民。
普通且无害的那种。
带着这样的想法,兴瞳像是说服了自己,又一次能和身体裏的寄生物和谐共处了。
他慢慢转身面对岳山原。
黑暗中,他感觉到男人始终在注视着他,却并不懂其中的意味。
突然,“咔噠”一声轻响,灯光重新变得明亮。
禁闭期结束。作家抱着金金从对面的墙角走出来,朝岳山原和兴瞳挥挥手:“长官们,小羊小羊,你们没事,太好了。一直没听见聊天的声音,还以为出什麽事了。噢,你们想要休息一会儿吗,如果还方便的话,咱们这就出发吧!其他人离这裏可远了呢,要再走过一个禁闭期才行!”
四周,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粉红色的挂毯,粉色的台球桌和球杆,连头顶的水晶灯,都在幽幽发着粉红色的光。
岳山原背起零食和浮床,把镰刀骨头扔给兴瞳。
“走咯!金金,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开心不开心呀,小羊小羊。”
他们离开台球室,在粉红色的毛绒走廊上穿行,作家抱着金金,走了十分钟胳膊就开始发抖。
兴瞳走到他旁边,作家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希望他能说点什麽“我帮你抱一会”“我来帮你”之类的话。
然而,这个面色过于苍白的青年,只是默不作声地开始观察他们,并没有说任何话,也没做任何事。
他的睑裂狭长,眼尾自然延展,不声不响看人的时候,总显出几分阴森的意味。
幸好那不太友善的弧度之下,两颗眼球还是清澈的,不仅漂亮,而且莹润富有光泽,一般人与他对视,只要时间不太长,基本也只会觉得这是个安安静静、略显忧郁的好青年。
“诶,小长官,您在看什麽呀,小羊小羊?”作家紧张地问。
兴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类幼崽在发呆。
他回过神:“唔,没什麽,他很重吗?”
“哈哈哈哈,小孩子嘛,能有多重。小羊小羊,不过我确实有点累了,但没关系,再走两个小时,我们又该找房间度过禁闭期啦。”作家疯狂暗示。
遗憾的是,兴瞳根本听不出来。
他问了一个一直很好奇的问题:“幼崽一般有多重?给他们吃什麽?喝什麽?”
“幼、幼崽?吃?喝?您是说金金在庄园裏的生活吗,哎呀,小羊小羊,这我可知道很多。”
“金金的妈妈是我表姐。我表姐很早就结婚了,但她丈夫在金金出生第二年就做生意失败欠了很多债,自杀死了。她家的钱都被债主拿去了,还得发员工工资,发完以后,这不就没剩下多少。她只能带着金金出去找工作,找了很久都没人愿意雇他,最后还是刘先生留下了她——其实当时他的庄园根本不需要女佣,因为专门有和外面的公司合作,人家每天都到家裏来修剪花园、清理喷泉、打扫房间什麽的,没必要找个没经验的嘛。”
讲起故事来,作家的神态像人了很多,可兴瞳还是不免注意到他总是以同一个弧度上扬的嘴角。
“要不怎麽说刘先生确实是个好人,他给我了表姐一份工作,让她每天就负责照顾刘言小朋友——哦,你知道的,就是他的那个儿子。当时刘言已经3岁了,比金金大一点,我表姐就每天两个小朋友一起带,刘言和金金关系可好咧,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都一起分享。后来呢,刘言因为咳咳,那些病,你知道的,不能上学,只能请很好的教师到家裏来,金金也跟着同样的老师上课。要我说,就算他父亲还活着,金金可能都请不到这麽好的老师哩。你说对吧,小羊小羊?”
作家并没有回答出兴瞳想知道的问题。
因此,他兴致缺缺地说:“好吧,那会是女佣小姐杀了刘言吗。”
“什、什麽?!”作家没想到话题跳转的这麽快,立刻捂住金金的耳朵,“小长官,为什麽这麽说,小羊小羊,神在上,请宽恕我们。”
兴瞳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大反应,只好偷偷把手伸进岳山原背着的零食袋裏,掏出一包草莓奶:“对不起作家先生,我只是在询问您。”
***
另一边,岳山原和医生的进展也称得上“十分顺利”。
这位40多岁的心理医生简直是刘兰裏的狂热粉丝,他说:“什麽?不可能的,长官,那些天杀的报社,竟然写出这样的新闻!刘兰裏先生绝不会虐待言言!他很爱他,当然,缺乏关心是真的……毕竟他太忙了,所有的时间,都在帮助別人,却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您知道,诶,等等,以您的年纪,可能不太清楚……十年前枫糖镇根本没有孤儿院和救济所,而且到处都不安全,污染物越来越多了。当时枫糖大学的顶层闲置着,就把小朋友们都安排到了那个地方,可那地方可不是住人的地方呀,刘兰裏先生就带人,在镇南修了孤儿院。”
“那段时间,钱没有以前好用了,因为大家都怕死,再有钱的人,被污染物盯上还不是一样。可孩子们的事也很要紧,往后情形只会愈发危险,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也会越来越多,如果不快点把孤儿院建起来,哎,没办法,刘先生只能亲自带人去建,他说,他年轻时候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后来才富起来,白手起家,砌砖头、砍木头,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麽。”
岳山原不动声色地听着。
兴瞳吸草莓奶的动作一顿——可他并没有想清楚自己因为听到哪句话才停下来,因此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喝奶。
医生从随身带着的帆布袋裏掏出一沓手写信件。
“您看,这都是我在葬礼那天收集的,来自各种各样接受过刘兰裏先生帮助的人,这麽多年也不舍得乱扔。他做过太多好事了,可知道的人却并不多,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哎,我想把这些信件带到报社去,让镇民们都知道先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