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恶魔落网之夜08 不要猫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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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恶魔落网之夜08 不要猫耳。
萧条, 无尽的萧条。
岳山原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
几分钟前,他感觉有人在轻抚他的脸颊, 然后便“沉睡”过去。而现在,他似乎在做一场梦。
或者说,是在回忆一场曾经做过的梦——
那时正是档案馆刚刚忙起来的时候, 往常年情景的频率可能是一月一次, 从半年前开始, 突然变成了一周一次、甚至更忙。
由于忙, 心理一直压着事,头疼又莫名其妙地发作,晚上睡觉就格外不安稳——他经常眼睛一闭就开始做梦, 一梦到天亮, 光怪陆离,神魂颠倒。
让岳山原比较印象深刻的梦是“恋人布兰温身体不好,一直想要嫁接一条蛇尾,具有非常明显的自我毁灭倾向”, 这是他做的第一个梦,因此记得还算清楚,后来一系列事故和情景频频爆发,清醒的时间已经让他难以应对, 梦中的所见所闻就更加只能被挤在一个角落, 来不及分神去想。
阿尔法贡密林, 现在他想起来了,他的确做过这样一个梦,梦裏有一个年轻的恶魔,还有一处采石场, 他把受伤的恶魔带回家,日夜照顾,而那只恶魔……
那只恶魔的名字,似乎仍然还是布兰温。
岳山原飞速思索。
目前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被某种东西污染了,污染悄无声息又如此深切,以至于他甚至能够影响別人的情景,在其中加入自己的梦境元素。
但即便这样也说不通,上一次73号公路旅馆的情景已经存在十年,艾萨克·比德的情景却才刚刚成形没几天,自己怎麽可能在几个月前就梦到和他一样的森林、一样的采石场、一样的故事线?
他没有接触过艾萨克·比德,也也没有接触过亚当或者布兰温,唯一的疑点就是突然加重的头疼症状——或许他的大脑已经成为某只污染物的巢xue,这样的例子太多,脑中蛾、神游者的蔓藤、梦魇蔟虫……
“嘿,尊贵的亚当·戴维斯先生,让恶魔们战栗的惩罚者、暴君、幼体期恶魔收割机,欢迎您加入采石场,我听闻过您在北部地区的功勋和战绩,能获得您的帮助是我们的荣幸。前锋拓荒区感谢您的到来。”
有人叫住了他。
岳山原发觉自己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更多只是被动的观看曾经梦到过的经歷。
——我果然还是叫“亚当·戴维斯”。
他不怎麽意外地接受了这个现实,随后听到自己对那人说:“过奖,我不太适应这裏的作战模式,需要先训练,以及这个称号……”
那人握住他的手:“称号是我们的传统,代表骑兵们的荣耀,等您战死以后,称号会代代流传下去——荣耀之火永不熄灭。”
岳山原:“……”
十分钟后,他跟随领路人走进一间屋舍,屋舍宽敞,只住他一个人。
领路人道:“我们这裏啊,现在都没人愿意来,地方多的是,以后人多了可能再麻烦大人您让出几个房间,现在您随意,随意就好。”
岳山原——亚当——开口道:“我听说荒原上的怪物力量强大,必须要有‘恶魔’的帮助,才能将它们完全抹杀。这‘恶魔’是什麽东西?应该在哪裏领取。”
领路人:“害,瞧你说的,这哪能领取到,是密林,恶魔都生活在密林中央,骑兵们得去专门驯服……您对这不太了解,別着急,我给您介绍一下。”
他介绍的情况与老张相比大差不差。
阿尔法贡密林一共生活着两类恶魔,一类像兴瞳那样,除了犄角、尾巴、爪子,其余特征都与人类相仿,还有一类像南希,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动物,马、蛇、狮子、禿鹫、狼最为常见,松鼠、猫、麻雀等就比较稀有。
传说最强大的恶魔可以任意变换形态,化为世间一切物种,只有被阿尔法贡之神承认的骑兵才能获得它的青睐。
领路人:“阿尔法贡之神,就是守卫深林的善神,恶魔与骑兵的关系都由祂来分配,祂知道哪只恶魔更适合哪位骑兵,哪位骑兵更适合哪只恶魔,这样一来,作战时大家就都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力量,早日剿灭怪物,守护家园。”
亚当似乎并不能接受这种分配,因为他说:
“如果我有想要选择的,又要怎麽办?阿尔法贡之神从哪裏来,栖居在什麽地方,有没有人直接与祂交谈过——怎麽知道祂有没有恶意。”
“这这这,”领路人擦了擦脑门的汗,“大人吶,恶魔都是神的造物,我们能得到它们的协助,神又怎麽会想害我们呢?再说,能被人类看见的,那就不是神啦。您刚才不是也在入口处占卜了恶魔信息,难道……您不满意?”
亚当掏出一张卡片,扔在桌子上。
透过他的眼睛,岳山原看到了卡片的內容——空白。
领路人微笑:“我明白了,这代表神还在思索,适合您的恶魔还没出现,您等待便是,不需要着急。”
岳山原先是感到荒谬,可随即又生出一点疑惑,艾萨克·比德并不是妄想症患者,这样骑兵与恶魔的分配细节又意味着什麽呢?毕竟,现实中可不会有什麽“阿尔法贡之神”。
领路人很快离开。
岳山原跟随亚当的视角,在采石场四处游荡。
亚当有点不知道该干什麽,一群又一群匆忙的骑兵从他身旁经过,而他漫无目的,飘来荡去,最终蹲在一座小石山上,盯着斜坠的夕阳发愣。
那晚霞红紫相杂,铺展千裏,偶有星子划过云层,留下一根缥缈的彩线,断断续续,朦朦胧胧……就像岳山原此刻的思维,并不能将一切都想清楚。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有什麽东西阻止了他。
岳山原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却不知为什麽从没深究,又或许就算深究了,最后也根本不会得出结果。
他全神贯注地对抗起本能,想要记住这一刻的忧虑,因此没注意到周围天色渐晚,亚当离开小石山,买了晚饭准备回家。
走着走着,亚当停下脚步。
岳山原抽离思绪,发现他正看着一只猫,一只雪白、漂亮、但浑身沾满污血的猫。
那猫像是受了伤,趴在地上轻轻哀叫。
亚当靠近,它也不躲,还蹭过来抱住他的脚腕,似乎在央求他带它回家。
岳山原天生对毛茸生物无感,亚当似乎和他一样,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看动作是想摸完就走,站起身后却又改了主意,大概是因为这猫不是一只普通的猫,而是一只会抱着他撒娇的猫。
岳山原想:只是因为它受伤了。
同一时刻,亚当抱起小猫,自言自语道:“只是因为它受伤了。”
亚当把猫带回家,洗干净它的伤口,又买了一些药和食物。
白猫很快发现这个人类脾气很好,尽管它每天掉毛,划烂沙发套,喝水时把碗打翻,晚上睡觉还喜欢趴在他胸口……人类也从来不会发脾气,只会皱眉,然后冷着脸来收拾它留下的烂摊子。
如果这时它再摆出可怜的模样,贴到他掌心或者脖颈处蹭一蹭,那人类就更加不会生气,还会觉得完全不是它的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照顾好。
白猫得寸进尺,每天变着花样享受人类的“溺爱”。
可別说亚当了,就连冷眼旁观的岳山原都无法生出一丝一毫的抱怨——他喜爱这只猫,他们都喜爱这只猫,事实上,亚当和岳山原本就是一个人。
清晨,他一睁眼就会看见白猫窝在胸口,柔软的肉垫轻轻划拉,似乎把他当成好玩的玩具。
中午,其他骑兵都去训练,而他抱着猫睡了个回笼觉,悠悠转醒,开始准备制作午饭。
下午,他会坐在沙发上看书,偶尔和小猫玩一会儿——他天生无趣,不会哄人,勉强会哄猫,最多只知道手指上挂个毛线球,吸引小猫来抓。
晚上,抓了一天毛线球的小猫精疲力尽,吃完饭就钻进毛毯,等他洗完澡上床,小猫就熟练地凑上来,就这他的脖颈慢慢地蹭,蹭掉一堆毛毛,然后满足地开始睡觉。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怀裏躺着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很长一段时间裏,那张分配恶魔的卡片始终没有更新,白猫就是他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