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体聚落(2 / 2)
贺语宙盯着万子星,可万子星始终不看他,于是他皱了下眉,没把老师的警告当回事,笑得很狂妄,“我爸没空。”
“没空也得来!別以为没人管你。”
“行——张妈!”贺语宙站直,做了个端端正正的敬礼。
张老师想起来,“你作业呢?”
贺语宙又笑,他一笑就是打算犯浑,“我哪写过作业啊?”
“回去补!”
“我先拿书包去。”贺语宙见没事,扭屁股走了,走到门口又回身问,“我跟谁做同桌?”
“跟我。”
“班长啊?”万子星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时別有用意地盯着自己,“请——多——关——照。”
他终于走了,全办公室的人长出一口气。
陈述去看张珂的脸色,果然是五彩变幻,霉红锈绿,印堂发黑。他深表同情:“这孩子不愧是全校出名,太难管了。”
张珂再开口时都透出气血不足的虚弱来,“他有一天別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你们仨回去吧,我歇会。”
万子星的话憋回去了,这是好歹凑了三个人给贺语宙一个组,推诿不开的。
“詹月,你看看班裏有没有开始早读,没有的话组织听听力。”
“好。”詹月跟两个男生一起走出办公室。
天气晴好,只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冷气团放肆了些,风在玻璃窗外对道旁树左拉右扯,枝条发出惊恐的低吼,落叶碎得一地。
詹月跟卜彗年似乎很熟,两人商量着回去怎麽安置座位,她要坐卜彗年前面,旁边是万子星,万子星的后面是贺语宙。一亩三分地的四个人,从此同命相连,贺语宙要是闹,谁也清净不了。
詹月侧过脸提醒万子星:“他可能往你背上画画,你注意点。”
“他別往我背上泼盐酸就行。”
卜彗年“嗤”地一笑,镜片带着反光,“那可没准。”
万子星:“……”
三人回到教室,全班正吱吱哇哇地挪桌椅换座。贺语宙独自坐在一角玩手机,余光瞥见门开了,立马把手机拢进袖子,看清人后又明目张胆地掏出来。
詹月布置早读內容,卜彗年和万子星去拉桌椅。
万子星上一个同桌叫付嘉琪,活泼健谈,全校三个年级共36个班,付嘉琪能在每个班都有称兄拜把的好兄弟,和万子星关系也不错。
付嘉琪看他脸色不好,安慰说:“体委,这点事別往心裏去,刚入学那会儿升国旗迟到都让我念检讨,教务主任就喜欢抓人陪他,跟失独老人似的。诶你跟谁同桌?”
“跟詹月。”
“卧槽那不挺好?我跟林檎坐一块,你也知道她多刺儿。”
林檎的尖嗓从后面传过来,“我还不愿意跟你坐呢,瞧你校服上画得乱七八糟的。”
付嘉琪抻着校服前摆的Q版奥特曼小人抖给她看,“我画两节课的,多帅!”
林檎毫不关心,两手撑在桌面上,“让我过去!”
“你不说帅我就不让你过!”付嘉琪一手枕着头,姿势维持不到三秒就被林檎追着打。
万子星帮一个东西多得摞成山的女生先推过去,得到一声羞涩的“谢谢”,才有了空地把自己那套桌椅拉出来。新小组的三人收拾完毕,贺语宙仍在玩手机。
“你往后挪挪,我没地儿了。”万子星站在他旁边。
贺语宙像头回看见他似的,脚往前一踹,万子星的地方更窄了。
“嘶——你成心是不是?”
贺语宙懒散地挠挠头,“理解错了。”
他往后拉了点空间,把万子星的椅子靠在自己桌前,他还是占了万子星好大地方,但万子星懒得跟他计较。
贺语宙乐此不疲地对着手机屏幕,忽而前面的人传给他60块钱。
贺语宙一声笑,捻开纸幣,他都好久不用现金了,“不是你出台费麽?爷不白嫖。”
卜彗年和詹月直愣愣地盯着他俩,万子星意识到他们误会了,“不是,我做兼职。”
什麽兼职用到“出台”两个字?他俩惊呆的表情显示,朝着歧义越理解越远了。
贺语宙坏笑,浓眉一挑,整个人乖张放肆,“这我买的伴侣,还成吧?”
“瞎说什麽!”万子星伸手把他脑袋推开。
贺语宙睚眦必报地蹬了他椅子一脚,“怎麽跟金主爸爸说话的?”
这人真的恶劣到极点!相比之□□育生的万子星都显得有些文弱。
詹月看出他们俩针锋相对,打圆场说:“你们是打游戏组队吧?”
万子星心想解释起来费劲,不如就承认这个说法,他刚要点头,贺语宙快他一步否认。
“就是你刚才认为的那个意思。”
你搞什麽啊?
詹月不知道怎麽接话,讷讷地转了回去;卜彗年中指推眼镜,仿佛充耳不闻。但万子星受不了他们故作平静,他甚至能想象这两人凑一起背后怎麽蛐蛐自己。
“不是的,我在泰山王做兼职,他是顾客,仅此而已。”
正副班长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卜彗年温和地问:“泰山王是拳击馆吗?”
陈姐这店的知名度还是不够。
詹月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是烧烤店吧?我吃过,食材味道都还不错。”
总算有人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万子星的表情略微松弛,但随即,詹月问了句让他笑不出来的话。
“烧烤店伴侣是类似游戏陪玩那种吗?烧烤宝贝?”
万子星彻底萎了。
贺语宙伏在桌子上爆笑,连拍大腿说:“对,理解得不错!不愧是班长!”
万子星有种寡妇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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