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狭路相逢 · 冰封下的星火 (第1-20章)（2 / 2）

音乐响起。

轮到江逾顷的part，他开口，声音依旧清澈，却带着明显的抗拒和疏离，将歌词裏那种复杂的挣扎情绪，唱成了单纯的抵触和冰冷。

代承霁皱眉，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音乐戛然而止。

“江逾顷，”他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现在唱的不是面对旧情人的挣扎，是面对仇人的控诉。”

江逾顷握着麦克风的手指收紧，唇线抿得发白。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和这首歌的情境，有什麽不同。”

代承霁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然迈步走近。

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到江逾顷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潭。那雪松的冷香再次侵袭而来，带着压迫感。

“所以，你承认了？”代承霁的声音压低，带着某种危险的磁性，“承认我们之间，是旧情人的关系？”

江逾顷呼吸一窒，猛地后退一步，后背几乎抵上冰凉的镜墙。

“代承霁！”他声音裏带着被戳破心事的恼怒，“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代承霁逼近一步，将他困在镜子与自己之间，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所有伪装的防线，“一边唱着情歌，一边把我当仇人？江逾顷，你的音乐裏的‘真诚’，就是这麽表裏不一？”

“你凭什麽跟我谈真诚？！”江逾顷猛地抬头，眼眶泛红，一直压抑的怒火和委屈终于决堤，“抢走我演唱会的时候，你的真诚在哪裏？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贬低我的时候，你的真诚又在哪裏？！现在来跟我讨论歌曲情感？代承霁，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竖起所有尖刺的幼兽。

代承霁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发红的眼圈，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裏，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练习室裏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

良久，代承霁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

“所以，你认定我抢你演唱会，是为了报复你当年的不告而別？”

“难道不是吗？！”江逾顷梗着脖子反问。

代承霁深深地看着他，忽然扯了一下嘴角，那笑容裏带着几分苦涩，几分自嘲，还有江逾顷看不懂的沉重。

“江逾顷，”他叫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裏挤出来，“你从来就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

说完，他猛地转身，不再看江逾顷一眼，拿起放在地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练习室。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巨大的回响在空旷的房间裏震荡，也狠狠砸在江逾顷的心上。

他脱力般地顺着镜墙滑坐在地上，麦克风滚落一旁，发出刺耳的杂音。

代承霁最后那句话，和他离开时的眼神，像一团迷雾，将他紧紧包裹。

“你从来就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

他想要什麽？

如果不是报复，那他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麽？

江逾顷将脸埋进膝盖，脑子乱成一团。

第一次公演的合作排练，才刚刚开始，就已经陷入了僵局。

而《天籁之战》的残酷赛制，不会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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