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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走路都脚下生风的人竟然哭得跟个小媳妇儿差不多,就连没相识多久的马老娘瞧着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我杨菊花这辈子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姑娘。”杨菊花说着说着狠狠捶起胸口:“她就站在那儿看她妈被打都没说来帮个忙……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
陈蕴倒了凉白开回来,轻轻脱下跟皮肉粘连在一起的尼龙袜,袜子四处都已经被钩烂,稍微用点力还能从伤口扯出条丝线来。
杨菊花痛得轻轻颤抖起来。
干净纱布卷起来避开伤口轻轻擦去周边泥土,陈蕴仔细看了看伤口,细小伤口较多,只有脚跟处那条稍微长些,好在伤口不深不需要缝合。
“楼上还有点高明用剩的碘酒,我上去拿。”
解放鞋好走路但不透气,高明每回外出跑车几天回来都得用碘酒泡泡脚,要不那味儿……陈蕴坚决不同意睡一张床。
“你姑娘月娥咋了?”说话说一半让马老娘急得抓耳挠腮不停追问:“难不成是你姑娘叫的人来打你,就因为你反对她谈对象!”
胡月娥非常要跟唐军杰好在他们这片儿不是什么新鲜事,母女三天两头吵嘴在自家门口都能听得见。
“唐老头和唐军杰他老娘上食堂闹,非说是我家月娥配不上他儿子,就是倒贴他们都不同意……”
唐老头底气那叫一个足,上去二话没说就要杨菊花管好自家的赔钱货,不要老往唐家跑。
今天早上天都还没亮,胡月娥就跑去唐家说要替唐军杰照顾二老,又是打洗脸水又是做早饭。
“做早饭的面条和鸡蛋还是家里带过去的……大娘你说,我养条狗都比她知道顾家吧……”杨菊花越说越伤心。
就这么个脸都不要的上赶着却还是没换来唐老头两口子的半点笑脸。
吃完早饭有邻居开玩笑说唐家快要娶儿媳妇,一下子就让两个老家伙怒上心头,非拉着胡月娥去食堂找杨菊花说清楚。
当着食堂几十号人面,唐老头愣是把胡月娥贬低成倒贴男人的赔钱货。
女儿被侮辱,当妈的杨菊花怎么能忍下去,单枪匹马地和唐老头理论起来。
话里行间唐老头都在吹嘘自己儿子有本事能赚钱,外人听不懂其中内情,杨菊花却很清楚唐军杰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情急之下就说了几句不是干净钱之类的话,唐老头两口气得抓起桌上的碗就砸来。
平日里她再厉害那也不可能打得过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很快就被打得爬不起来。
这些对杨菊花来说都还不是最难受的,真正让人寒心的是……全程胡月娥都在。
从他们吵起来到打起来,胡月娥一声没吭,仿佛被打那个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好不容易有人把唐老头拉开,你猜胡月娥说什么……她说都怪我嘴没个把门乱说话,她说我是活该!”
马老娘听得比杨菊花还气愤,叉腰站起来冲门口狠狠呸了两口。
“狼心狗肺,要换成我是她老娘今天就让她滚,这个家她一分钟都别想呆!”
陈蕴缓缓吁口气:“这件事嫂子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娘说得对……她这就是在祸害家里!”
“我是没法子了。”杨菊花哭着摆摆手,满脸心如死灰:“让向阳他爸来决定吧。”
回来前杨菊花已经托人去车间喊胡钢铁回家,打架过程中家门钥匙也不知道甩去哪,这才不得以敲了陈蕴家门。
“嫂子别担心,唐军杰昨天晚上已经被抓了。”
哭声戛然而止,马老娘更是瞪圆了眼睛,嘴唇蠕动半天挤出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难道他对其他女同志耍流氓被抓了?”
陈蕴赶紧摆手:“扒车偷东西被当场抓获。”
“真被抓了?”杨菊花又惊又喜,迅速抹干净眼泪:“那王八蛋真是扒车贼?”
“我这手就是昨天摔的。”陈蕴举起胳膊,白皙皮肤上片片血痕比杨菊花看着还惨。
“你还去啦!”马老娘惊讶。
陈蕴点点头,放下袖子又拿起碘酒:“我给你擦擦伤口,预防感染。”
“先别忙活,几条小口子下午就好了。”杨菊花一把抓住陈蕴胳膊:“快跟我说说昨天夜里什么情况。”
昨夜差点掉下河之后高明说什么都不让陈蕴再参加接下来抓罗建国,最后让苏伟明把她和软秋送回了厂子里。
下半夜什么情况不知道,此时还只以为唐军杰只涉及扒车这一项罪名。
“昨晚我们到的时候才夜里十二点多,我和软秋硬生生在草丛里等了两个多小时……”陈蕴真就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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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跟两人回忆了遍夜里的情况。
说得正起劲儿,就听见门口忽然传来轻笑,还夹杂着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今天黄书记和县公安局的刘队长都表扬了你,说你能文能武……既能治病救人又能抓贼。”
辛苦一整夜的男人下巴上冒出了许多青色胡茬,眼神中却不见一点疲倦,迈出的每个步子都很是有力而轻快。
“你说县城公安局?”陈蕴来不及害羞,立刻追问:“公安局这么快就来了!”
通常都是厂里先审问出结果再上报给公安局,罪行严重的公安局拉走,不严重的厂保卫科自己就处理了。
“扒车只是其中罪名最轻的一个。”高明歪头朝后看了看招呼:“胡大哥,嫂子在我家。”
胡钢铁停下开自家门的动作,步子一转进了陈蕴家。
“他们还涉嫌参与地下赌博以及投机倒把,人早上审讯完已经全都拉到县公安局去了。”
高明说得很言简意赅,但其中蕴含着爆炸讯息足够在场几人消化半天。
“厂里已经通知罗副厂长和唐军杰家属,他们跟着上县城找关系去了……”说着满是惋惜地叹息:“车里月娥也在。”
罗副厂长收到消息赶到保卫科时,罗建国已经在认罪书上按下了大红手印,任由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处发挥。
刘队长通知他们等审查结果,罗有茂听不知情的人说罗建国只是有想法参与但人没去,还妄想着去县城找找关系能把人弄出来。
赵峰知情但一字未提,只是任由罗有茂急得团团转。
唐老头以为罗有茂真有关系,死活也要跟着上县城去等结果,几人借的厂公务吉普车,临上车前高明瞧见胡月娥也钻了上去。
哪怕唐老头大骂她是扫把星还是没有下车。
老娘被打,女儿却一心只惦记着犯罪的对象。
高明就算没听说杨菊花被打,心里也觉得胡月娥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胡钢铁耷拉着脑袋像是没听到高明说了些什么,目光只在杨菊花脸上停留片刻:“谁打的你?”
“唐老头两口子。”杨菊花说,指指脚上还没擦的伤口:“胡月娥当时也在。”
两口子不约而同苦笑出声。
“……”
“你先回去把胡月娥的衣服收拾收拾,晚上等人回来就让她回乡下,下午我就去团委迁关系。”
“可是……”杨菊花脚趾一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垂下了头。
“她挣多少工分就吃多少饭,那么大个人了早就该自己养活自己,要是不干那就饿着吧……”
胡钢铁越说越平静,仿佛决定的不是女儿的命运而是个亲戚。
关系迁回乡下,和生产队所有人一样只能靠下地挣工分。
胡月娥这辈子想要再进城只有通过嫁给城里人一条路。
胡钢铁说不再管这个女儿……这才是真正的任由她自生自灭。
陈蕴心里觉得胡月娥应该不会轻易回乡下,到底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还得等人回来才知道。
至于眼下……不过只是杨菊花两口子下的决心而已。
胡钢铁搀扶着杨菊花回了自家,马老娘迫不及待地要回去跟家里人分享这么大的内幕。
一时之间,屋里就值剩下了陈蕴两口子。
高明狠狠呼出口气:“我先去洗个澡睡会儿,你收拾收拾晚上要带去省城的衣服。”
“好。”
洗去了折腾两天的精神头,高明一下子疲倦得连眼底都爬上了血丝。
头发只擦得半干就往床上躺。
“先擦干头再睡,小心老了头疼。” 陈蕴重新递了块干毛巾过去,刚坐下又收回手:“我帮你擦。”
“好。”
脑袋迅速移动到陈蕴大腿上,大手一捞整张脸都埋进了陈蕴怀里。
乌黑浓密的短发随着擦拭露出光洁额头,呼出的热气穿过衣物滚烫了肌肤。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陈蕴加速擦拭。
“手臂的伤口不会留疤吧?”
“不会,过两天疤掉了就和以前一样。”陈蕴浑不在意地笑笑,鬼使神差般低下头闻了闻头发的味道:“你用肥皂洗的头?”
“拿成肥皂了,你别说洗得还挺干净。”
“那可是洗鞋袜的肥皂,你洗头?”陈蕴哭笑不得地继续擦拭。
“不想知道唐军杰参与赌博的事啦?”
陈蕴笑,生硬地转移话题倒是和婚前没什么改变,轻轻弹了下飞起的碎发笑道:“你说我就想知道 。”
杨菊花两口子实在是伤心,根本没空好奇扒车贼的后续,陈蕴也就没细问。
“没审讯前连我都以为罗建国只是参与了赌博,没想到他和曹琴都是地下赌场的合伙人之一。”
“他们两口子……开赌场?”陈蕴是真惊到了。
“所以你知曹琴为啥连跳河都不怕了吧,要是被抓到可比跳河惨得多。”
要是被抓到,组织赌博的事被抖落出来可不是劳改几年那么简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旦被抓到后果是什么。
死比几十年的牢狱之灾说不定还轻巧写,所以宁肯死在河里都不愿意被抓住。
“你是说曹琴组织地下赌场,她是主谋?”
“罗建国都得听他的……”
一说起当时审讯的情况高明就精神起来,详细跟她描述起这场非常困难的审讯来。
两小时审问都没有的突破口还是高明想出了个主意才最终破局。
第38章 琐事
起初审讯进行得非常不顺利。
罗建国不承认参与赌博, 只说喝醉了被人带过去的,至于扒车偷东西更是半点都不知情。
曹琴醒来后也拒不承认参与了扒车,并且只说她和周信芳是黄泥巴公社看录像回来路过, 还特意供出了开在公社巷里的非法录像厅。
而周信芳的供述跟曹琴完全一致,两人连录像厅开在哪都说得清清楚楚。
一听就知道三人私底下就串过口供, 县公安局刘队长建议把人先拉回公安局慢慢耗,总有人先耗不住开口。
高明觉得这三人的突破口在唐军杰身上。
于是在刘队长亲自授权下,高明参与了亲自审问唐军杰的环节。
唐军杰混蛋,但是真的喜欢胡月娥。
高明以胡月娥为突破口,刺激得唐军杰很快就交代了被曹琴胁迫参与扒车偷东西的行为, 以及是怎么从周信芳那得到情报再传达给罗建国等一系列环节。
他们不仅扒红日机械厂的车, 建在黄泥巴公社附近的几家三线厂他们都偷过。
得到情报后高明接着审讯周信芳, 先复述唐军杰口供再无意间透露她分的钱其实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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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赃不均只是高明信口胡诌而已。
“你怎么知道周信芳最在意的就是钱?”陈蕴好奇。
高明轻笑:“分那么多钱都舍不得给自己换双好点的鞋,一定非常看重钱财。”
陈蕴仔细一回忆,周信芳还真非常节省, 好像是因为泰城还有一家子等着她养活。
“只要周信芳肯开口,罗建国稍微吓一吓就全吐了出来,没想到吧……嘴最硬的人是曹琴。”
曹琴一次又一次地让陈蕴惊讶挑眉。
以为只会背后搞搞小动作,没想到竟能把威胁精神控制利用到如此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罗建国很害怕曹琴,是从心底里恐惧。
纵使所有证据都摆在面前,曹琴依旧嘴硬不肯承认是主谋, 反而把所有事都推到罗建国身上。
而罗建国亲耳听到了曹琴将所有事推得一干二净,反过来又招供了只有两人知道的一件事。
收购赃物的上游来自县物资供应局职工,那人……是曹琴的堂哥。
至此, 一连串事情全部真相大白。
“你还会审讯呢?”
高明用的这一连串审讯方式简直是逐个击破的典型审讯法子。
“在部队那会儿跟团长一起审讯过内奸,学了点皮毛。”高明笑,短发蹭了蹭陈蕴手臂:“我们在睡会儿, 今天还得开一整夜的车。”
“你睡吧。”
腹部传来的呼吸声逐渐清浅起来,陈蕴把高明的脑袋挪到枕头上,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被杨菊花那么一闹,瞌睡早就跑没影儿了。
从厂子到省城得开十几个小时车,这一路大多是荒郊野外没有地方吃饭,车队平时跑县城都是带两块干饼子随便对付。
陈蕴想出发之前给做顿管饱的。
下楼用钥匙打开书桌抽屉,从铁皮饼干盒里拿出两张肉票来。
午后的阳光炙热而灿烂,光被河面的水一反射正好照到家门口,刚出门陈蕴就被光刺得睁不开眼。
要是能在门口搭个遮阳棚就好了。
太阳烈门口就跟安了面镜子般刺眼,下雨天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正好砸在门槛上,只要雨稍微大点就全滴进了屋子里。
得趁雨季来临前搭个雨蓬或者把屋檐再往外延伸些。
“陈妹子看什么呢?”
马老娘坐在自家门口搓草绳,前几天刚给陈蕴送了两个他们那家家户户都会做的草墩,坐起来还挺透气舒服。
“琢磨着等从省城回来弄一弄瓦,要不等雨季一到,雨水全流进屋里。”
“我昨天和志刚正说这事,你说等桂香坐月子那会儿正好碰上雨季,家里屋顶上那瓦片是不是该换一换。”
屋顶上的青瓦从搬进来去就没人换过,马老娘瞅伸出的屋檐瓦片都有些沙了,万一遇上大暴雨说不定得掉瓦漏雨,昨天正跟马志刚商量趁天气好换一换。
马老娘比一般读过书的城里妇女目光都要深远,从不会为了节省蝇头小利而只看眼前,越和她相处陈蕴就越喜欢这位大娘。
“大娘你家先换,等从省城回来我家也打算找瓦匠换一批新瓦。”陈蕴转身指向与墙壁差不多的屋檐:“我还想找人加两根梁,把屋檐做出来点,再把门槛加高些。”
去年雨季时陈蕴还没结婚,雨水从窗户缝隙不停往屋里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听说厂子地势低矮的地方水都淹到了小腿。
而他们住这片地处山脚,正是低矮中的低矮,雨季绝对会淹水。
要是杨菊花在的话肯定会告诉她,去年水淹过了脚踝,小河涨到桥面下,差点就倒灌出来了。
“到时候我家跟你家一起修。”马老娘咬咬牙立刻决定:“我家桂香现在可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大娘一起去买菜?”
陈蕴关上门,在墙壁上取下个菜篮子提在手上。
“还真是奇了怪。”马老娘拍拍裤子上的草屑站起来,也踮起脚取下个小竹篮:“每天都看小高同志提篮子买菜,偶尔瞧你拿一次还有点不习惯。”
“总不能什么都让高明干,平时工作不忙我也得做饭洗衣服。”陈蕴笑。
婚前说不做饭不洗衣服那都是玩笑话而已,夫妻之间不互相体谅着过日子,时间长了总会出问题。
哪怕……你美得如天上仙女下凡尘也一样。
前世是父母教会了陈蕴这个夫妻之间相处的基本道理,可惜父母却没能看出关系破裂问题所在,以为只是遇到了错的人。
所以很快双双再婚,日子过得还是一地鸡毛,每回跟陈蕴打电话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们对婚姻的抱怨。
“能这么想就对啰!”马老娘笑呵呵地点头:“谁也不是天生伺候人的命,小高再好说话也不能什么都等人家干,要不你看……”
歪头往郑文家的房子努努嘴,鄙夷都不带掩饰半点。
“怎么最近没瞧见宋时微出门?”
提到郑文家,陈蕴还有奇怪。
自从去年医院闹那一出,陈蕴很少见宋时微再出过门,门口漂亮的菊花早就干得成了焦黄色。
年三十那天要不是有灯光,陈蕴都要以为屋里没人住。
“不敢出来呗!”马老娘撇撇嘴,趁路上没人小声地跟陈蕴说:“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不好意思出门。”
“郑文打的?”
“两口子互相打的,今早郑文出去上班我瞧他手臂上也有不少伤口。”
马老娘年纪大了瞌睡浅,有时候半夜腰疼还会到门口走动走动,前天夜里出来就瞧见郑文和宋时微在屋里打架。
两人还挺好面子,打归打一句话不说,要不是门窗没关谁能知道屋里在打架。
“你别看小宋是个女同志,打起架来一点都不比郑文差,我家老头还说郑文当过兵,我看……不像!”
“大娘晓得他们为啥打架吗?”陈蕴好奇。
“咱们这片就没人跟他们关系好,上哪知道去!”
“那倒也是。”
两人都是面子比命都重要的性子,在外人面前决口不会提打架,宁肯天天穿长袖上班也绝不会承认被打了。
陈蕴对此无话可说。
走着走着,菜站已经近在眼前。
“今天新菜还不少,陈妹子准备买些什么?”
“买点凉拌菜,今晚带路上吃。”
陈蕴目光在柜台上扫过,注意到角落里堆成小山的莴笋,心里有了决定。
天气决定了泮水县物产丰富,蔬菜种类比北方多得多,厂里的菜站就没有出现过抢购潮。
正想走过去,手臂忽然被马老娘拉住。
“先买肉。”
三角眼拼命使眼色,看得陈蕴差点没笑出声来,再这么眨巴下去多半得抽筋。
“那先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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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蕴笑着转向了菜站最里边的肉摊,经过一盆早就翻了白肚皮的鲤鱼,肉摊上为数不多的几块猪肉挂在钩子上吸引着苍蝇光顾。
“去去去。”售货员挥舞着毛巾驱赶苍蝇,余光打量陈蕴有气无力地开口:“就剩两条前腿肉,这条已经有人先定了。”
男售货员用刀背拍拍肉,几乎是用鼻孔对着两人。
那两条前腿肉看颜色深得已经发紫,旁边那条被预定的反而鲜红鲜红,明眼人都能得出来不是同一批肉。
“要怎么预定?我下次也先定。”
陈蕴心里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真心实意地询问,打算过几天从省城回来在家里摆两桌请这回去省城帮忙拉沙发的苏伟明一家。
“想要买新鲜肉就早上来排队,还想留……”鄙视的目光毫不保留地上下打量陈蕴:“当自己是资本主义大小姐呢!”
“明明是你说有人先定了这条肉,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认啦!”马老娘气得连拍案板:“你舌头长疮我们耳朵可没长疮。”
“谁能证明我说过那些话,老太婆小心点说话。”男售货员把刀往案板上一插,恶狠狠地盯着马老娘,威胁意味十足。
马老娘还要再还嘴,陈蕴忽然拉了拉她胳膊摇头。
“同志,我要买这条肉。” 陈蕴笑笑,从兜里拿出肉票:“要是肉票不够我还有,这一块都要了!”
拿票的手悬在半空中,陈蕴笑得越发温柔。
“……”
“不卖!”
好一半天,男售货员脸上被厚厚一层难堪所笼罩,从喉咙里干巴巴地挤出句话来。
“为什么不卖?”陈蕴问,眼看售货员就要来抓那条新鲜肉,眼疾手快地取下来躲开:“肉就在我面前,为什么不卖!”
“不卖就是不卖。”
“大娘,去喊菜站的经理过来听听。”
肉肯定是留给了某个领导家属,一旦卖给陈蕴就得罪那边,售货员肯定咬死不会卖。
毕竟陈蕴就是个普通职工,两厢一比较该选那边再清晰不过。
“菜站经理,经理在哪……”马老娘火急火燎地四处叫人。
经理没叫来,却来了个陈蕴既面生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的人。
“陈大夫?”
中年妇女齐耳短发精气神十足,一张口屋里似乎都能听到说话的回音。
“你是?”
“我是蔡芳婶子,高明和你来送喜糖那天我正好加班去了没瞧见人。”
“蔡婶子好。”
保卫科科长刘从武的妻子蔡芳,经常找高明从省城带东西,一来二去关系处得也算亲近。
她和高明结婚没有摆酒,只是送了点瓜子花生糖给相熟的朋友长辈沾沾喜气。
给蔡芳送糖去那天一听人没在高明连楼都没上,直接托邻居转交的喜糖。
大女儿喜欢高明蔡芳两口子都知道,就冲他们大大方方祝福陈蕴这点来看,老两口都应该为人不错。
“来买肉呢?”蔡芳问。
“婶子也来买肉?”
蔡芳笑着点点头,视线从案板移动到架子上,有些奇怪地问:“保卫科刘从武留的肉放哪呢?”
“……”
陈蕴似笑非笑地瞅了眼售货员呆滞的脸,提起肉:“婶子,是不是这条?”
“对对对,就是这条。”蔡芳一眼就认出肉皮上的记号:“早上本来没想买肉,我看肉还挺新鲜……就让江师傅帮我留了块。”
陈蕴笑笑,把肉递过去。
“大娘。”
顺便又把马老娘叫了回来。
“陈大夫也打算买肉?”蔡芳这才注意到陈蕴站在肉摊前,赶忙笑着把人介绍给男售货员:“老江,这位就是咱们厂职工医院的陈大夫。”
姓江的售货员表情到这儿才真正是变得难看极了,喉头上下不停滚动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找补。
可惜蔡芳浑然不觉,把肉上的钩子取下来继续说得起劲儿:“老江你媳妇最近不是老咳嗽吗……去医院找陈大夫瞧瞧吧。”
陈蕴冲售货员笑了笑。
“陈大夫,我分一半肉给你?”蔡芳忽然又提议。
“不用,再分哪够吃。”陈蕴摆摆vb大吃一团手:“那婶子瞧着,我先回了。”
“回见。”
上家里坐这种话蔡芳还是说不出口,要遇上大女儿在家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怪。
客套话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说的……
“刚才谁找经理?”
菜站经理姗姗来迟,经过陈蕴时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里走。
“就这么算啦!”
“算啦!”陈蕴笑笑,又把篮子换了个手提着:“闹起来蔡婶子还咋做人。”
“还是你想得周道,都是一个厂子里的熟人,总不能为了块肉撕破脸。”
马老娘发现陈蕴虽然年轻做事却很有分寸,不是那种一上火就不管不顾的人。
大队里说这叫啥来着……文化人!
陈蕴是个文化人。
“大娘有什么买菜的好地方?”
刚才的事对陈蕴来说就是个小插曲,看马老娘的步子不往回走就知道去得肯定是卖菜的地方。
“菜站的莴笋老得都开花了,买那干啥。”
“我也奇怪……菜站竟然剩了那么些菜,瞧着肉好像也不是昨天卖剩的。”
作为上万人生活物资提供处,菜站在陈蕴记忆中一直是人来人往的繁忙景象,哪会像今天这样堆成小山等着人挑选。
“一看你平时就很少买菜。”马老娘神秘兮兮地凑到陈蕴耳边:“现在我们都是去山上买……从地里刚拔起来的小菜,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马老娘领着陈蕴出了厂大门,沿着围墙又往山上爬。
就几分钟时间,林里忽然出现了块平地。
地上蹲着几个戴草帽的男人,无法分辨年纪更看不见脸。
他们面前摆着不少新鲜菜,莴笋根上红泥都没去,翠绿欲滴的小白菜跟菜站那些老菜帮子一个天一个地。
“白菜多少一把?”
男人举起五根手指,声音嘶哑干涩:“五分钱一把,一角二分三把。”
马老娘看样子来了不止一次,熟练地捡起三把小白菜丢进篮子。
“莴笋多少钱?”陈蕴赶忙在人群中搜寻要买的菜:“还有番茄!番茄怎么卖?”
“莴笋一毛一根,随便选。”
这个卖莴笋的是个老汉,才走近就有股子旱烟味飘来。
“同志。”
老汉身边忽然有个年轻小伙子冒出头来,手上提着只已经去皮了的兔子:“要不要兔子?”
“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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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吃兔瞬间在陈蕴眼前飘过,长长路途中还有什么比这道菜更能解馋的零嘴吗!
……当然是没有的!
陈蕴莴笋都不选了,赶忙走过去问价。
最后以三元钱买到手,用树叶子包好塞到篮子底下,上头再搭两根莴笋几个番茄。
回去路上陈蕴才听马老娘说这个买菜点是今年才在厂职工中传开来的。
卖菜的大多是附近公社社员或者是厂职工家属。
厂保卫科对此只当不知,还悄悄安排人把上山的路两边清理了一遍,防止草丛太茂密有蛇出没。
陈蕴已经很久没看到改委会拉着条幅到处宣传的身影,那栋曾经最风光的办公楼安静得快让人忽略了其存在。
所有放松的信号其实都在朝一个方向发展。
回家看望父母那天越来越近了……
昆安市。
省城清晨的雾是由煤灰和炊烟交织形成,靠近医疗保障局的这条街道是几排同样灰扑扑的砖混楼房。
墙壁上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斑驳一片,挂在电线杆子上的标语早已褪色。
陈蕴站在坑洼不平的水泥板路上,无聊地用脚踢着砖缝中顽强钻出来的几丛野草。
街角处简陋的补锅小摊已经摆开,蓝布帽子的老汉蹲在墙根慢悠悠地转动着手摇砂轮。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从小楼里飘出来的煤烟在陈蕴眼前形成了条条黑烟飘向天空。
空气比前世某些大城市更糟糕,喉咙里被烟呛的痒意催着她干咳。
陈蕴往大门里看去,迟迟不见高明的身影。
卡车到达物资调配处之后首先要进行车子登记,再由陈蕴拿着药品分配证明去仓库领取药品。
明早上交申请表后晚上再装车返程。
在此之前,陈蕴和高明要拿着介绍信上招待所开好住宿,剩下的时间就由他们自己安排。
陈蕴把申请表交上去半天高明那边都还没有动静。
正无聊间,街角电线杆上的大喇叭突然响了一下,传出几声电流的“滋啦”声,随即晚上开会学习的通知盘旋在整个片区上空。
“这么快就办好住宿了?”
叮铃铃的车铃声由远及近,高明和苏伟明各骑了辆自行车停到陈蕴身边。
“早办好了,在这听一半天通知,晚上医疗保障局家属区要组织学习最新文件。”
陈蕴故意眨眨眼,把挎包往身后一转跳上自行车后座。
“嫂子,我知道家专门做手拉面的饭馆,咱们去吃?”苏伟明一脚蹬地,翘起大拇指往身后的小路一指:“我请哥嫂吃。”
“现在那么早开门了没有?”
“肯定开了。”高明腿上用力往前一蹬,车子窜了出去:“苏伟明说的那面馆味道只能算是一般,还是没有你昨天晚上煮的麻辣兔肉面好吃,吃完比浓茶都管用。”
“什么面?”苏伟明听了个模模糊糊,忙跟上着急追问:“队长你说的什么面?”
陈蕴笑眯了眼,使劲拍了下眼前的宽背。
“难道是什么两口子的小秘密?”苏伟明见状,也跟着嘻嘻哈哈笑个没完。
“不是什么秘密。”陈蕴笑,指指高明:“高明昨天吃的面太辣跑了几次厕所,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北城人连辣椒不会吃。”
北城人是出了名的嗜辣,听传言说属于宁肯一日无油不可一日无辣。
陈蕴就是轻信了这个传言,昨晚的麻辣兔丁用了两大勺干辣椒炒。
结果让高明辣完了上面辣后面,车出发前就连跑三躺厕所才战战兢兢踩下油门启动。
在车上连口水都不敢喝,就怕喝了又得拉肚子,既伤面子又伤肚子。
陈蕴再说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他路上连个瞌睡都不敢打,就怕一放松就放屁……可不是比浓茶都管用。”
“哈哈哈——”
苏伟明被陈蕴放屁后意味深长的眼神逗得哈哈大笑,车子骑得歪歪扭扭差点摔倒。
“臭小子,上次在县城吃坏肚子拉裤子的事你忘啦!”高明皮笑肉不笑地揭了兄弟老底:“回去差点被弟妹骂死,还好意思说我。”
“队长。”苏伟明羞得连声阻止。
难怪路上一口水都不敢喝,原来是有前车之鉴。
“你还得感谢那次拉肚子,要不你能这么快跟弟妹结婚?”高明笑骂。
苏伟明点点头,不得不承认:“我媳妇儿说我在她面前连最后一点脸都不要了,要是不嫁给我怕没人肯嫁我。”
“我和你嫂子还是新婚,跟你可不一样……”高明脚下加快速度。
车子后座颠簸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说实话坐着一点也不舒服。
可很多年后陈蕴回忆起来,记忆里却只有风拂过脸颊的温柔触感。
第39章 买假酒
苏伟明备受推崇的面馆就在省国营一三一商场转进去的小巷子里。
每个国营饭店哪道菜好吃全凭大厨主攻什么菜系。
这家饭馆大厨学的就是面食, 面条自然而然成了饭店招牌。
此时不过刚过七点,门前就排起了长长一条吃面的队伍,一众蓝灰色工装中穿鹅黄色的确良衬衣的年轻女同志最是引人注意。
陈蕴暗叹不愧是省城审美, 衬衣的腰身裁很是合身,跟厂子商店里“水桶型”衬衣完全不一样。
比他们快几步排到队伍后边的几个年轻女同志穿着也很是鲜艳靓丽。
“队长, 我怎么觉着今年省城女同志穿的衣服跟往年都不一样啊……”
哪怕再迟钝的男同志,也能看出不同来。
不仅颜色鲜艳大胆许多,还有男同志抹了发油,那放前几年可妥妥得被喊成资本主义作风。
“管人家穿什么。”高明把车停到饭馆门口,看陈蕴已经排到了队伍最后又笑着道:“要是觉得好看就买两件回去给弟妹穿, 在家天天都能看。”
“还用说。”苏伟明挑眉, 拍拍胸口:“你一说要换票我就赶紧找郑三他们换了不少布票, 就等着今天给我媳妇儿买两件新衣服。”
“有媳妇了还总算有点人样。”
“商店开门还早,吃完面条咱们去大口子转一圈?”
见四下无人注意,苏伟明又忙凑到高明身边小声地问, 说着又拍了拍左胸口的衬衣兜。
高明垂下眼一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私下里接了去大口子换东西的活儿。
“换什么?”
“一瓶双凤牌白酒。”苏伟明竖起三根手指摇晃,得意神色溢于言表:“三元钱辛苦费,这钱还挣得吧?”
运输队工资不高,像苏伟明这种普通司机一个月到手就三十六元,偶尔还得自己倒贴路途中的饭钱。
所以运输队帮厂职工从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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