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2)
这会儿客栈内已经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了,惊呼,吵闹,其中以那老板娘的声音最为响亮,力压群雄的叫:“日他爹的,半夜三更的闹什么!放炮也不捡个好日子!”
初守头也不回,推开房门叫道:“夏楝!”
忽地他止步,定睛看去,却见前方的榻上,是夏楝披着那件道袍,盘膝静坐,纹丝不动。
初守想要去拉她,可见此情形,忽地不能前进一步,而这会儿那巨响已经消失,抖动的屋顶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只有他兀自直愣愣地站在人家小女郎的屋内,像是个唐突闯入的登徒子。
夏楝仍是没有动,她闭着双眼,长睫恬静地垂着,头上的发簪已经摘下,一头长发披散肩头,看着比之先前倒是多了几分柔美。
初百将本能地觉着不妥,想挪开目光,眼睛却仿佛被什么吸住了。
他不想盯着小姑娘猛看,目光乱晃,蓦地发现她微微合拢的的手中正握着那枚拘魂铃。
最让初守惊愕的,是此刻在铃铛内,竟盘桓着一只小小的爬墙虎,大概有半手之长,头尖长尾,通体竟是雪白,只有腹部有一点赤红色。
约莫察觉了动静,爬墙虎睁开黄豆一样的眼睛,嘴里一点红影吞吐闪烁,把初守吓了一跳,顷刻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爬墙虎的长舌头。
“怎么还有个蝎虎子……哪儿跑出来的?”初守打量房间,不过一张千疮百孔的木桌,墙壁上泥灰脱落,如此简陋,别说蝎虎,就算爬出一条蛇来也不足为奇。
倒是那张床,不知是不是因为夏楝坐在上面的缘故,显的格外清净无尘。
那爬墙虎听他说“蝎虎子”,嘴里发出“嘶嘶”响动,舌头轻吐。
“这不会咬人吧……去去!”初百将担心,想上前把那小玩意儿弄走,又觉着贸然靠近实在不妥。
直到夏楝的长睫一动,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跟初守对上,夏楝反手在拘魂铃上一覆,这动作看的初守的心都提起来,怀疑她没看到那里有只爬墙虎:“小心!”
“不碍事。”夏楝笑笑,手底的蝎虎停了躁动,慢慢地合上眼皮,圆嘴巴张了张,如同打了个饱嗝似的,懒懒的像是要睡。
初守看她醒了,脚步也不由自主往前挪动,诧异地问:“这蝎虎子到底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这是我养着的小家伙,刚才叫它出来做点事儿。”
“做事?一只蝎虎子?”初守觉着自己听错了。
那小爬墙虎的尾巴一抖,似对他的语气不满。
“是颇为能干的小灵宠,它极通人性,百将这样说它可要不高兴了。”
夏楝的手指在爬墙虎的额头弹了一记,慢慢地将拘魂铃拢入袖中。
初百将看不出来,原本拘魂铃上那些缭绕的黑气此刻已然消散了不少,不再如之前一样满是煞气。
“哦……是能干的灵宠?能干的蝎虎子?”初守尽量消化这话中的意思。
夏楝举手将头发拢在头顶,干净利落地簪好,这才下地,顺手把道袍穿起系好,动作自然而然。
初百将正在想爬墙虎的事情,只觉匪夷所思,没留意到她的动作,直到看见夏楝走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夜半闯入,可不是要跟她谈论一条壁虎的,他指了指头顶:“刚才……”
夏楝道:“百将安心,虚惊而已。”
“你怎么知道?”初守问道。
夏楝并未回答,只举手将道袍系好:“百将若是不睡,咱们可以一同下去看看。”
初守听出一点不同:“有事?”
“不算……”夏楝垂眸,“去看一场大大的怨憎会吧。”
“怨憎会?那是什么?”初守不懂,又瞧她的衣袖:“对了,那条蝎虎子……你怎么就放袖子里了,小心它四处乱窜、真的咬你一口可不是好玩儿的。”
不过他仔细去看,她那道袍的袖子宽绰,可那样沉甸甸一个铜铃放进去,却瞧不出怎样,依旧轻飘飘的,更瞧不见那小东西。
面对初守的关切,夏楝笑道:“无妨,它乖的很。”
“那你刚才说的叫它出来做事,是什么事?”初百将侧身让开,让夏楝先行,一边问道。
“百将可知道蝎虎又叫什么?”
“呃……爬墙虎?四脚蛇?”
“蝎虎常常出没于宫廷墙壁之上,昼伏夜出,被视作守护宫廷的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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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物,故而又叫守宫,我这只守宫,还有一种守护安宁,驱散邪气之效,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辟邪。”
初守听着她的话:“辟邪,这么一听果然有些门道。”
夏楝说:“这拘魂铃上有许多凶煞恶魂,无法超度,只能让辟邪吞了。”
“那小玩意儿能吞恶魂?”
“是啊,”出门前,夏楝看向初守:“说起来百将该对它道一声谢。”
“我还得谢谢它?”初守觉着这世道越来越不可思议,可却知道夏楝并非是玩笑。
正还想讨教,便听到外头廊下似乎低低的笑声,而楼下也有吵嚷声传来。
夏楝便没有再说,迈步出门。
初百将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此刻在夏楝的袖中,早不见了那拘魂铃跟守宫。
他们正在一处小小空间内,简陋的小茅屋,门前一处药圃,种着若干灵草奇花,旁边一口泉眼,泉水潺潺,灵气极其充裕。
守宫辟邪从拘魂铃内爬出来,圆圆的嘴巴一张一合:“嘤嘤嘤,灵主不舍的用他的血,他还小看我……我要回去咬他……”
药圃的灵草簌簌抖动,有一朵盛开的小小红花摇曳着探了探头,又慢吞吞缩了回去。
守宫用尾巴撑地,人立而起,叉腰叫道:“老金,我都看见你了!你怎么不为我说话!”
那小红花下方,缓缓地探出半个硕大脑袋:“你太吵闹。”
辟邪理直气壮地:“我们跟着灵主沉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够醒来,当然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它一边叫嚷,一边蹦跳着向着药圃中窜过去。
“你弄坏了药草,主人会不高兴。”老金咕哝说。
辟邪身形小巧,动作灵敏:“我才不像你这样榔槺,灵主不知道多喜欢我,所以才叫我出去吃那些香香的!”
它跳嚷着,一会儿就到了老金跟前,老金见势不妙还想转身逃,却被它一把揪住了头顶的红花:“跑什么跑,你不想听听我这趟出去看见什么了吗?”
“你轻点,别弄坏了我的花儿。”老金抗议,却不敢再动。
守宫辟邪不由分说,连拉带扯,把老金从药圃里揪了出来,两个在灵泉边儿上站住,辟邪歪头打量老金,说道:“你又不肯见人,也没机会出去,整天臭美做什么?戴个花儿,还要藏起来,有什么用么?”
这老金矮墩墩地趴在地上,原来是极大的一只金蟾,只是它只有三条腿,背上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图案,听了辟邪的话,它仿佛有点沮丧地低下头,举起两只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
辟邪在它旁边大咧咧地坐下,露出鼓鼓的肚子,肚子上的赤红正在慢慢地变淡,它伸出爪子抚了抚肚皮,满足道:“你看我吃的多饱,百多年头一次吃了顿饱饭,灵主还夸我很能干,只怕下次还要叫我出去。”
它得意地只顾夸耀,转头却见三足蟾不知何时已经调转了身子,用屁股对着自己。
辟邪举起五爪在那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你那嘴里又没有叼钱,背对着我干什么?又闹脾气,好了好了,刚才是玩笑话,你最美行了吧?快转过来让我看看,刚刚你的花儿似乎歪了,我给你整整。”
老金慢吞吞转了回来:“快给我看看。”
辟邪当然是哄它的,作势把那朵红花扶了扶,笑道:“好着呢,主人看见了一定也要夸你。”
三足蟾有点不好意思,眯着眼睛咕咕地笑了起来。
辟邪也跟着笑,又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响动,才对金蟾道:“对了,我还没说刚才看见的那个人呢,好奇怪,我明明挺讨厌他,但他身上好香,让我想狠狠地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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