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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帮人是好心,当然,她也承认自己瞧不上温画缇的家世。
只是尤如絮没有想到,原来卫遥会对她有好感,也仅仅是因为她看起来“善良”,善良地帮了他的皎皎。而他做事的起始,虽然他自己不曾察觉,却都是因为他的小青梅。
原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从尤府门前,不欢而散的离开,直到走上长街,卫遥碰见阿昌。
阿昌是特意来找他的,跑得气喘吁吁,极兴奋道:“将军!将军!宗大人搜罗来好多小娘子,按画像搜罗的,奶奶的,一个比一个像温娘子,像的还以为是温娘子投胎转世呢,您快来看看啊!”
第44章 疑点
长得像?能有多像?能长得一模一样么?卫遥只觉得倦怠, “你替我谢过姑父好意,我不去了,祖母还在等我回家。”
“将军, 这事老太君是知道的。打从颍郡回来,将军就常魂不守舍。老太君也为此担忧,叫宗大人好好去找了。您近日不是为梦魇的事而忧心吗?老太君说, 人既已死, 若是有法子能解将军哀愁,不妨就试试。人死不能复生,要是有新人代替,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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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就能忘记呢?”
卫遥虽没去想过, 可阿昌一提,他却觉得有理。他已经沉湎这段哀伤的情绪太久, 久到他无法自拔。
尤其是想到两人的过往,从前在学堂,后来他从军,再至经年归来, 每一步他都在错过, 也犯下太多愧对她的事。
在这种强烈的懊悔下,他甚至也有平不了的恨。为什么, 她就一定要离开,不惜挥刀死去?他总觉得这条命应该赔给她, 起码不能放她一个人逍遥。
不。卫遥用力掐住手,及时掐断这可怕的念头——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否则一定会出事。
他得尽快转移注意, 努力地走出去。
卫遥跟着阿昌来到酒楼,宗成越正在客房等他。
除了宗成越, 卫遥还看见一人。那人小厮模样,一坐下来便为他添酒。
浓醇的葡萄美酒扑鼻而来,卫遥按住他的手,皱眉问:“太孙怎么在这?”
那人摊手笑:“今夜乞巧,我当然是要回家过,表兄还忍心我流浪在外?”
卫遥看了眼还在喝酒的宗成越,又看看何珺,无语。“我姑父没跟你说吗,皇帝为了抓你,私下派出半个皇城的宿卫,连程珞都出手了。我不是叫你藏山里么?怎么又出来了?”
何珺叹了口气,“山里有什么意思,你和小娘子都不在。自从你俩走了,那竹院都没人吵架,就剩下养鸡声。况且表兄,他们都是出京抓人的,哪会想到我躲京里?”
“对了表兄,小娘子呢?”
提到这儿,宗成越忽然被酒水呛到,轻咳一声。
何珺显然困惑,只见他那亲亲表兄低下眼眸,望着酒樽默不作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珺刚从山里出来,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穿着小厮衣裳,还蹲在一边看热闹呢,宗成越忙过来扶人:“郡王殿下,这事咱们先不提了。”
宗成越凑近耳边,小声地说,“那女人死了,他正难受着。”
“死了?”何珺暗吃一惊,前不久在山上见还好好的,也没听说染上什么恶疾,怎就死了?
况且温娘子那么精力充沛的人,山间竹院那几天,每日见她不是在骂卫遥,就是跟他怄气,怎么突然就不在了?
见卫遥魂不附体,何珺再好奇也不好戳他表兄这伤心事,只好出声安慰。“兄长,没什么的,世间好女人有的是。你瞧,那小娘子也不温惠体贴,常惹你生气不是?”
是了,常惹他生气,他有什么好留恋的。
卫遥咬着牙,再一次握紧拳。他含着浅笑看向宗成越:“姑父不是替我搜罗人了吗?人在哪儿?”
“哦哦,对,人!”
肯主动提起,说明愿意看开了,宗成越再欣慰不过,立马传话让外面的女子进来。
为了不打扰侄子的好事,他提前带何珺先出去。
一溜烟进来十余人,皆打扮得花枝招展,齐刷刷跪在客房的正中。
这刹那,卫遥心跳得厉害,带着某种希冀。无比盼望能在这些人中,看见他朝思夜想的脸。
期盼有个人会是她,倘若她回来、真的回到他身边、重新活过来,他就卫遥简直不敢想。
可是当他把她们的脸一张张看过,希冀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强烈
——这哪有跟她一模一样的?!也不知姑父怎么找的人,真有按画像找吗?什么比投胎转世还像,简直忽悠。
只有偶尔一两个,在脸型、眉骨、嘴唇上相像罢了。
卫遥烦意肆掠,正想挥挥手把人都赶走,突然又想到阿昌的话“将军这么难受也不是办法,要是有新人代替,没准就能忘记呢?”
于是卫遥收回手,蹙着眉,又把这些女子仔仔细细瞧上一遍,最后只留下两个最像她的。
这两位小娘子年轻艳美,一个脸颊像她,又圆又娇俏。一个神韵像她,没什么好脸色,几乎一直在瞪他。
虽然可能是紧张的瞪眼,但没关系,他也就当做讨厌的瞪吧。
“我有话要问你们。我问什么,你们就答,答得好重赏。”
听见重赏,俩姑娘会心一笑。
眼前这人神姿高彻,清俊无双。虽盘腿而坐,却气势轩昂。这样的相貌,放眼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位。
她们被搜罗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这可是世族贵女的春闺梦里人,倘若能捷足先登跟了他,这辈子就要飞黄腾达了!
俩姑娘仍在跪地,却脸染红晕,羞得连看都不敢看了,“是。”
卫遥先看向脸圆的。
是有几分像。他痛快给自己灌了酒,努力把她当作她,出声轻问:“皎皎,你为什么不要我?”
圆脸小娘子错愕地抬头,呆滞住。这是什么话呢?要怎么答?带她来的大官人也没提过啊!
她只能紧张地绞尽脑汁,“奴,奴没有不要官人呀”
卫遥并不满意。要是温画缇在,一定是不屑回答的。
这个人一点都不像。
卫遥感到索然无趣,“你走吧,下一个。”
“不官人!好官人!求求您再让奴回答一次吧,奴会让您满意的!”
眼见富贵就这么没了,圆脸小娘子声嘶力竭,还想挣扎,却被门口的护卫无情拖走。
圆脸的一走,就只剩下气韵像她的。
虽然这张脸,不比刚才的像。不过这个人还在瞪他,卫遥暂时还算满意。
他撑着下巴,同样问:“皎皎,你为什么不要我?”
压力给到气韵小娘子,只剩下她一人,她愈加紧张的同时,却看见胜利就在眼前。
刚才的同伴说错话了,于是被赶走。既然不懂该说什么,那就先别开口。
气韵小娘子想了想,左右都是看上她美色,倒不如
她果然没搭理,却突然站起,走到他的身边。
她伸出纤纤玉手,正要抚上胸膛。卫遥却神色微变,突然抓住她手腕,“你做什么?”
气韵小娘子抬起盈亮的眼眸,含羞带怯:“奴家伺候公子休息”
卫遥闭了闭眼,头开始泛疼:“带走!都给我带走!找的什么人,一个都不像!”
她根本就不会这样,她一定会骂他,把他是王八禽兽。
她那么讨厌他,肯定推开他,不会想跟他亲近。
不会想跟他亲近
泛疼的脑子里,卫遥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凝滞——是了,她很讨厌他,且不喜欢亲近。可是新婚那晚,她却主动吻了他。
她主动吻了他。
她竟然是主动的。
想到这儿,卫遥登时愣住。主动吻上来,那时她是喜欢的吗?
不,绝不是喜欢,她还是讨厌他,所以后来才挥刀自刎。但是既然讨厌,为何又要主动亲他?
想到这儿,卫遥开始手指发抖,身上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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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冒冷汗。
挥刀自刎
——刀?又是谁给她的刀?
酒菜都上好了,温画缇彼时用膳,身旁正有两位弹琴的小倌儿。
乞巧佳节,花前月下,好酒好菜与美人,她突然懂了男子的雅兴。温画缇喝一口酒,瞧瞧垂眸弹琴的男美人啧啧,这乖巧的小模样,可赛卫遥好几条街了。
万蕙兰为她斟满酒,“缇娘,你这辈子有没有很厌恶的人?”
万蕙兰刚与她说了自己养娘的儿子,多么好吃懒做,贪婪无耻,甚至将心眼卑鄙打到她身上,好在她巧妙的躲开了。
美酒佳肴,温画缇喝得上头。一杯痛快下腹,她告诉蕙兰:“我也有,这辈子最讨厌的人。他以前看不上我,嫌我烦,他有自己爱慕的小娘子,我做什么,他都看不见。后面他变了心,又来抓我,笑话!老娘早不喜欢他了。他还逼迫我,老娘最讨厌这种人了!”
“哎呀呀,都什么烂人!”万蕙兰倒满酒,与她一同骂。
没提起卫遥还好,相安无事,但一提到,她火气就上来。
尤其现在她灌了整坛酒,回想往事,更觉得一肚子委屈和愤怒没处发泄。不过万蕙兰这张嘴,骂起来咄咄逼人,确有两把刷子。
温画缇一边灌酒,一边想着,像卫遥这么无耻的人,凭什么在京城还受人追捧?凭什么蔚娘、絮娘她们都喜欢他?不,他这么无耻的人,就该有人骂。
温画缇酒意上头,脑袋晕乎乎的,却在此时想到一个新主意。她立马叫来小二,要纸和笔墨。
“我们来酒楼逍遥,你倒好,还整上文人墨客这套?”
万蕙兰盯着新桌上的笔墨,十分不解,戳向她柔软的脸:“好妹妹,莫非醉了?”
“我没醉!”
她笑得傻里傻气,突然拿起笔,在纸上开始画人头。
万蕙兰凑过去瞧,只见画得潦草,大约是男人模样,乌发高束,两鬓飞丝,唯一有特征的,便是腰身佩戴长剑。
她又愤懑地握起笔,在宣纸上画了只猪,写道“王八未尧”。
“你为何画猪啊?”
温画缇理智气壮:“因为他是王八。”
“可王八,不是乌龟吗?”
眩晕的大脑顿了一顿,她愣愣收起笔:“好像,也是。”
算了,不管了,反正不管是什么,他都禽兽不如。
温画缇又招来小二,喊了十几个小倌儿。
这些小倌排排站在她跟前。
温画缇把画纸传阅下去,挺起胸,振振有词告诉他们:“纸上画的就是恶人,让人讨厌。用你们最难听的话骂他,骂得好,每人一两银子!”
一、一两银子
不仅万蕙兰愣住,小倌们的眼都亮了,这是散财童子来了啊?哦不,天女散财!
小倌捧紧画卷,和她一样乐呵呵的笑:“敢问娘子,咱们可以骂几遍啊?”
骂几遍?这还骂几遍?她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的营生,可不就是要买痛快?
温画缇无所谓地摆手:“随便,几遍都行!骂,都可劲儿的骂!只要够难听,就有一两银子!”
暴利面前,万蕙兰也忍不住举手:“缇娘,那我也能骂他吗?我骂人可难听了,保管你听得痛快。”
她搂着蕙姐姐,用力啵了口。“当然可以!”
于是,一场惨烈的言语羞辱开始了。
万蕙兰作为亲亲阿姐,率先开了头。只见她捧住画卷,嫌恶看了眼:“啧啧,未尧是吧?姓未的就是下贱,白贴门儿人都不要!小王八跟他,上辈子保管亲兄弟,小王八得道高升,这辈子还有壳住呢,姓未的没得道,弃夫一个,保管没娘们愿意要他!”
“说得好!”
温画缇鼓鼓掌,“来,下一个!”
领头的小倌登场。
他先清嗓子,再活络筋骨。然后捧起画卷,用排山倒海的气势大喊:“未尧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
大喊好几声后,小倌突然止住,悄悄看向温画缇,“娘子,这样可行不?”
声音够大,气势够足,很好!
温画缇重重点头,非常满意。
她顺便提一嘴,“可以换词了,禽兽不如,道貌岸然。”
小倌会意,继续捧着大声:“未尧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禽兽不如!”
“好!下一个!”
“娘子,小的会一首打油诗,也可以骂他!”
“好!是个有才的,骂出来听听!”
第45章 相亲
随着福客楼的重新开张, 生意越来越红火,名号也在洛阳一时大躁。
凡是去过福客楼的人,都会顶着拇指大夸——店小二是去过的酒楼里最热情的, 招待十分周到,哪怕你着凉,不慎打个喷嚏, 小二不仅嘘寒问暖, 还会去隔壁药铺给你捎药,简直比亲爹娘还爹娘。
福客楼的生意告一段落,温画缇又去看了范桢留下的酒楼、茶肆、当铺。
不过这些店面经营得尚可, 并不需要她过多的精力来操持。
渐渐的, 酷暑渐消,夏去秋来。距离她从颍郡逃婚, 已经四个月过去了。
四个月过去,尸骨都凉透了,不知道卫遥放下没有?
温画缇开始想念自己远在青州的爹爹,哥哥和小妹, 再过个一两年, 等卫遥彻底忘记她这号人,她就把家人都接来洛阳!
午后, 从京城来的线人抵达别院。
这个暗线是程珞的人,不仅捎来书信, 还有京城大小的消息。
第一封书信是程珞问安的话,向她表达了思念。温画缇又拆开第二封, 信上则说, 蔡州、洪州、岳州这三处地方有起义军暴动,让她不要前往。
温画缇默默记下, 又拆开了第三封。
这封是卫遥的消息,程珞说前不久,卫遥把“她”被烧焦的尸骨下葬了,葬在颍郡的一处山上。后来卫遥再没回过颍郡,一直住在汴京。卫家的亲事也定下来,是和尤氏长房结亲,还是卫老太君亲自登门的。
按车马行程来算,信上说的“前不久”,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卫遥既然让“她”入土为安,又与尤家定了亲,看来是不是已经放下她了?
温画缇突然一喜,只盼这婚期赶紧到才好。
只要他成了婚,就算后面得知她还活着,那也不能怎么样嘛!毕竟尤柱国可是二品国公,他哥哥更不用说了,一定会找卫遥麻烦的。
只是程珞却没提到,婚期是什么时候。
温画缇遗憾地合上信,偏偏这么个重要事,怎么也不提呢!
送走线人后,她把这些信都烧掉了。
虽然她的确很想和家人团聚,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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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卫遥大婚的消息传来前,她得继续忍着!
自从搬来洛阳,虽然她经常忙店面的事,也很少歇息,但温画缇却感到愉悦舒心。
这种快乐是由心底而来。
对比她小时候在学堂,没有朋友,形单影只,起码来到洛阳,她结识了新朋友,比如蕙兰姐。
除了万蕙兰,青石巷的邻里也十分热情体贴。因为她对外声称自己死了相公,时不时就有婶子看她可怜,怕她没人照顾,送些家里打的鱼、杀的鸡鸭肉,自己栽的菜。
温画缇很是感动,常常也给婶子们送时新的布匹、衣料。
当然,既然是死了相公的寡妇,主动做媒的婶子也不少。
隔三差五,就有婶子找上门,要给她介绍亲事。
就比如隔了三户人家的王婶子,一边拉住她的手,一边赞叹连连:“唉呀,缇娘啊,你说你还年轻,怎么就不给自己找个相公呢?你说你这水灵灵的小模样,就是西施也比得,多招人心疼啊。”
“婶子正好认识个人,是婶子娘家表舅的孙儿,前年考上进士,如今外放到咱们洛阳做官了!他现在呀,就在府衙任同知,管军务的。今年二十三呢,也就大你两岁,瞧瞧可还行?”
进士?同知?
温画缇这一听,可不得了——她如今对外声称是商户,商不如农,况且还是丧夫的寡妇。这王婶子娘舅的孙儿可是大官人,怎么就瞧上她了?难道她有什么外露的消息?他们知道她是从京里来的?
温画缇打着哈哈,忙问王婶子:“这可是同知大人,做官的,您光顾着给我介绍,也不瞧瞧我是否配得上呀?保不齐,人还瞧不上我呢,这不白费您一趟功夫?”
“唉呀呀,什么白费不白费的!”
王婶子突然从兜里摸出一支牡丹花簪,还是金钿缀珠的,神神秘秘塞给她。
“不满你说,他早就见过你了。上回你不抱着几匹绫罗来我家嘛?赶巧碰上我这表侄来家里做客。他当时在外廊远远瞧过你一眼,便留了神。”
说到这儿,王婶子突然捂嘴一笑:“后来你走了,他还巴巴求上我,问了你名讳,家住哪里。得知你嫁过人,这傻孩子也不介意,还傻乎乎地说什么‘只要不是有夫之妇就好’。你瞧,他那天见你头上簪了朵牡丹,甚是好看,后来也去银楼做了这支牡丹金簪,要我交给你呢。”
温画缇脸臊,简直不敢接过。
这金簪怎么瞧也有个五两银子,若说不是别有图谋的话,此人还真是大方。
她不肯收,王婶子只好把手心的牡丹簪望一望,轻叹:“唉呀,真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这亲戚一表人才,你说进士出生,学问肯定也好吧?唉呀缇娘,婶子没读过书,嘴头说不出多少美话夸他,你真真见过人就晓得了!”
温画缇没答应,王婶子也只好无奈的离开。彼时长岁进来,端着一摞账簿,放在桌上。
方才王婶子来过,屋里的话他也都听到。
就在温画缇翻账簿对数时,长岁忽然说:“娘子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
“怎么样?”
温画缇不解的抬眸。
“就是一辈子都这样过,每日经营。”
“对呀,不然要如何?”她突然舒展胳膊,露出笑容:“郎君给了我再多的钱,我也要争气点,不能坐吃山空。你瞧,咱们现在不也很好吗?就这样过一辈子有何不可?还是你不愿跟我了,打算离去呢?”
长岁立马否认:“娘子,属下并无此意。属下既答应了二爷,就会陪娘子一辈子。”
“嗯?那你是何意呢?”
长岁垂下头,咽了咽喉咙。
“二爷并没有想娘子为他守着,反而二爷还更希望,娘子余生能寻一所爱之人,此人能代替二爷,好好照顾娘子。刚才王婶的话,属下都听见了。虽然那什么‘同知大人’官阶远比不上我们二爷,容貌也未必有我们二爷好,但只要他品性德佳,待娘子好,娘子也可以看一看。”
光听长岁这话,温画缇就知道他说的有多不走心了。
什么官阶比不上,容貌比不上她噗嗤一笑,毕竟是听了范桢的吩咐,她也懒得戳破。
温画缇懒洋洋倚靠手臂:“好了,我知道你意思,再说吧,这事还长。”
长岁果然嗯了一声,只是语调有些僵硬。
唉,言不由衷。她懂。
尽管中原某些州县已经狼烟四起,但洛阳离得远,还算是个太平地。
不知道为什么,温画缇总觉得,这些起义军没多久便会被摆平,战火烧不到洛阳的——毕竟皇帝初登基的时候,因为是篡位登基,中原也有不少地方爆发起义,不过皇帝派出了卫氏镇压,这些暴乱很快就销声匿迹。
当时去镇压的,还是卫遥的父亲。
如今卫遥还朝,他在西北这五年,几回重大战役部署巧妙,层层设防,都让敌军全军覆没,一雪前耻。人人都说,他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身为大将军的父亲更加厉害。
因此她想,既然暴乱又起来了,皇帝不可能不派卫遥去镇压。只要卫遥平息战火,那么就危不及洛阳。
入了秋后,天逐渐变凉。到了霜降这天,温画缇邀万蕙兰出城游玩。
马车里,万蕙兰看着她吃吃喝喝,打趣笑道:“哟,我的大忙人,今日怎么得空了?还能陪我去郊野吹风?”
她塞了颗果子,堵住蕙兰的嘴。
正值没有日头的晌午,惠风和畅。马车驶过一座座村落,窗外田埂连绵,芦苇似海。
野风吹起她轻碎的鬓发,温画缇舒心笑道:“我都忙活整月了,当然也要休息几日。现在都深秋了,我再不趁这时候出来走走,等到入冬下雪,马儿可就难跑了。”
“亏你还知道要入冬,我还以为你眼里只剩下赚钱呢。”
两人说说笑笑,马车跑了一路,已经到了她们要上的山。
这座山叫五神山,坐落于洛阳城外的东南方。
五神山有各种大小的灵庙,在中原腹地很是出名,以前她和范桢出游时也曾来过,因为听说山上有位归隐的高人,是杏林圣手,所以他们也因子嗣的事来到此地。
不过今天和蕙兰来,却不是因为这个。五神山之所以出名,不仅是庙多,游客多,还有一点就是风光奇佳,泉水清甜。
深秋红叶飘飘,登高的游人依旧很多,男女老少都有。她和万蕙兰也不过是满山泛泛的两人,始终相携着手。
待她们进过灵庙,又看遍满山风光,也就迎来金灿灿的夕阳。
温画缇与万蕙兰登上马车,准备下山,结束一日的出游。
今日玩的十分尽兴,因为爬山太累,两人双双躺入软枕,长吁口气。
温画缇兴致未消,想起今天撞到装神仙的骗子,就觉有趣,仍时不时与蕙兰搭着话。
没过不久,车外就有哄乱的嘈杂声。
她和蕙兰面面相觑,正寻思发生了什么,突然听长岁在外面说:“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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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山路堵住了!乌泱泱好多人,我们只能放慢行车!”
放慢行车?马车的速度显然变得很慢,她感觉,就算她下车走,那也比马车快呀!要一直这么慢,天黑能赶回城吗?
温画缇与蕙兰对视一眼,有些揪心。
温画缇坐起身,半撩车帘朝外望,前面山路果然很多人。
可再定睛一瞧,下山的男女老少里又夹杂着一批人。
这批人无一不是灰衣短褐,拿着棍和碗,肩背破旧的布包袱,满脸灰土。倒不像是普通的百姓,而像是流民?
流民?
她凝视的刹那,手却在颤抖。不对劲,这怎么会有流民呢?!
难道这附近有战乱?!
第46章 乱世
温画缇缩回车厢, 把自己的疑虑跟万蕙兰说了。万蕙兰眯起眼:“你说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起来有很久没吃饱饭了?”
“对。”
万蕙兰琢磨:“不应该啊, 五神山这带土肥,连周边的村庄都是富裕地。而且最近又值秋收,雨水适中, 更是谈不上山崩和水涝。那真是战乱来的流民?”
两人心有惴惴, 直到万蕙兰爬出车窗再看,更确定这个想法。
比起天灾带来的流民,更显得人祸细思极恐。
倘若是战乱, 他们既逃荒到五神山, 那么也就意味着,暴乱离洛阳并不远。
此地显然不能久留, 他们得赶紧回到城里。温画缇正如此想,突然听到前面的马啸。朝外一看,原来是僧人去城里采米,现在正乘牛车上山, 麻袋的粮食都流民瞧见了。
一个饥肠辘辘的流民两眼放光, 拎着棍头就把僧人敲晕,爬上牛车抢米。
前路忽然乱做一团, 游人惊慌失措。有了出头鸟,这些流民竟都不管不顾, 饿狼似的直扑,抢人东西, 身上的干粮要抢, 金银财器也抢。
山道乱成一锅粥,游人们大声尖叫, 打得打,跑得跑。
温画缇心脏猛跳,她们这辆马车外观雅致,车里还有好些糕点和果子,必然是众矢之的!
她连忙叫万蕙兰跳车,彼时长岁正在拦流民,空手接木棍。十几个流民突然扑来,长岁朝她们大喊:“娘子,你们先走!往回走,从后面的山道下山!”
这趟她和万蕙兰出来游玩,共带了六个家丁。长岁让这六人都去护送她们,她和万蕙兰赶紧把簪子手镯都拔下,丢到一边的山道。
他们的前路是疯狂的流民,而后路全都是逃乱的游客。
往后猛跑,是上山的道。
五神山有两条官府修的山路,一条西道,一条东道。而长岁此刻就在西道被流民缠着。只要跑到月泉石,她们就可以往东道下山了。
长岁连训练有素的死士都杀过,对付十几个流民并不难。况且长岁的功夫很好,温画缇并不担心,只拉着万蕙兰的手拼命往回跑,只要跑到月泉石,他们就可以在这等长岁,碰头会面。
“缇娘?缇娘你还好么?”
温画缇提裙猛跑一段路,开始头晕目眩。
他们已经抵达半山腰的月泉石,只要往下走,就是离开五神山的东道。
这里四处都是逃乱的游客,尘土飞舞。她体力不支,撑着膝盖痛咳两声。
突然听到有人喊:“糟了糟了,东道也有流民上来了!他们来抢钱了!”
她和万蕙兰俱惊,抬头骤然一看,另条山道果然也有杵着木棍,纷纷爬上来的流民。
长岁还没有赶回来,这些流民十分疯狂,抱住人就搜刮钱财。
“肉、肉,我们要吃肉”搜不到钱,他们跟疯了一样,十几个流民把女人围起来,拖住就往山下走。
女人的丈夫拼命去扯自己妻子,却挨不住有木棍的流民,当头棒击,陷入昏厥,也被抬下了山。
这些流民起码有五百人,而月泉石周围的游人却只有几十,人人自危。
两边的山路走不了,下山不能下,他们惊恐尖叫着,一窝蜂往山顶爬。山顶的庙宇众多,会有僧人开门接纳的,还怕挡不住这些吃人的流民?
往山上跑的时候,流民越来越多。
起先是三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折下树枝,给她们断后。
后来又有流民从西面来,剩下三个家丁也断后了。
临近黄昏,天越来越黑。温画缇的体力逐渐支透,手指仍拼命抓着树桩在爬。蕙兰亦是满头的汗,比她前面两步,“缇娘,缇娘!咱们再坚持一会儿,往上爬就有寺庙了!”
她的腿酸痛不已,连气都喘得累极。
实在爬不动了,温画缇抱紧肚子喘气,嗓音绝望又沙哑:“蕙姐姐我不行了,我爬不动了!你赶紧爬,别管我!”
腿快断了,就在她累的要歇下时,万蕙兰突然抓紧她的手:“歇什么歇!赶紧!我拉你接着爬!”
她的眼睛突然湿透,再来不及多想,咬紧牙,用力握住万蕙兰的手。
然后就是这一刻,旁边突然有人喊:“温娘子!温娘子!快来这儿!你们快来我这儿!”
温画缇转头一看,天色森黑,此人躲在树桩后,长着与范桢一模一样的脸。
记忆里有道影子扑闪,她看着正往山顶爬的流民,最后毅然决定抓住蕙兰的手,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带着她们穿过几从灌木,最后躲在山腰的草垛子里。
双腿麻得已经不足够支撑她蹲着,温画缇一屁股坐下,小小喘了两口。
借着朦胧的天色,她轻轻扫了眼身旁的男人。这张脸神似她的丈夫,只不过比范桢要黝黑。
她想起来了,他叫吴定,是董玉眉的奸夫,米店送米的伙计——只是再一打量,吴定身上也十分破烂,与那些流民没差。
温画缇抓紧蕙兰的手,提高警惕。
吴定似乎也察觉到她二人的害怕,等山腰流民的身影消失后,他小声说道:“温娘子别怕,我不是吃人的。我逃亡的时候混入这伙流民,才变成这样。要不了多久,洛阳的官府就会来镇压,咱们只消等待。”
除了等待,他们的确也做不了别的。
不得不说,吴定找的草垛真隐蔽,尤其天色一点点黯淡,她们藏在这儿更是看不见一点人影。
一盏茶的功夫,她听到蝈蝈叫声。
深秋的蝈蝈已经很少了,她竖着耳朵细听,先是叫了三遍,又是叫了五遍。
温画缇陡然一喜——这是她与长岁约定的暗号。
她模仿蝈蝈,尝试叫了七声。长岁耳朵果然灵敏,立马寻着声音找来。
他看见吴定也在时,险些拔出刀。温画缇急忙拦住,“嘘,是他帮了我和蕙娘。”
长岁收刀入鞘,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很快,山脚陆陆续续点燃火把,是官府的人来了。官兵们飞速把五神山包围,开始捕抓流民。
找到他们的时候,长岁把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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