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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买卖
身上男人的胡茬很扎, 蹭得她频频侧头。她心想,今晚可能也就这样了,是自己选的路, 为了有命逃出这里,她不会后悔。
耳边□□,十分聒噪。眼不见为净, 温画缇紧紧闭上眼, 假装自己就是木头,只祈求幻药赶紧生效。
就在刹那间,她察觉霍成定流连的动作变得缓慢。温画缇心大喜, 意识到他马上就要昏厥了——因为上一回, 卫遥在药生效的时候,亲吻也变得很慢。那时卫遥一直抱着她, 喃喃头很晕。
但温画缇没有料到,这药对霍成定竟然这么快起效。
明明他的用量比卫遥少很多,发作却更快。看来此人的意志,不够坚定。
不消片刻, 霍成定的气息虚弱非常。他似是撑着十足的力抬起头:“你你对我下毒来, 来人。”
一句“来人”没喊出口,就被她飞快捂住。
她用力一推, 这独眼男人便倒了去。只是他还没完全的昏厥,温画缇又扑上去, 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以免出声。
因为气息断绝, 男人的眼珠倏而睁大, 手指用力紧掐她的腰,欲把人从身上扯开。温画缇忍着疼, 一声不吭,拼命在捂。药性太过霸道,很快男人没有力气,陷入深深的昏厥。
惊险万分,差一点他就要叫人了。
温画缇后怕地喘息,还好她动作够快,否则真要死无葬身之地。
她暗淡的眼眸盯死身下男人,想起那天雪夜他满手的血,杀死客栈所有人,心里既恶心又恐惧。她怕霍成定死不透,又从袖里抽出一枚小匕首,两手握住,狠狠往他胸口扎下——
身下的人感到痛觉,扑腾了下,而后一切归于无寂。
温热的血液从胸口渗透,散发黏糊的腥味,几乎催得她作呕。
温画缇两眼血红,心在颤抖这是她头回杀人,杀死了暴虐嗜血的叛军头子。都说美人乡,白骨窟,她并不觉得自己如何妙算,只不过此人太过马虎,竟就如此死了。
温画缇握紧匕首,用力往里捅去,直到完全穿透。
她猛地拔出刀,愕然坐在地上,手却抖个不止。她强令自己镇定,用绒毯抹掉匕尖的血。
门口还有士兵守着,为了不让人察觉异端,她割舍脸面,故意掐嗓子弄出男欢女爱的动静。
既然已解决这个麻烦,眼下该如何逃走?
温画缇忙爬过去摸独眼的腰身,左翻右找,终于让她摸到一块符牒。
一炷香过后,温画缇解开他的衣甲,掖好被褥,伪装熟睡的模样。自己则拿着符牒出营帐。
“将军要歇息了,叫我去备水。”
俩士兵从头到尾都守在门口,帐篷里的欢好动静也都听到。因此她手握符牒出来,他们并没多疑,只是默契的交换眼神,然后放行,顺便给她指了条取水的路。
森冷的夜,雪已经停了,剩下凉风呼啸穿耳。
天甚冷,温画缇边打哆嗦,加快脚步,她打算拿符牒去营帐,先把萝萝带出来。
没走多久,在经过牛车的时候,后方突然有异动。
三辆送粮草的牛车正好停在营帐背后,此处黑暗,留意的人不多。
情急之下,温画缇踩着草垛子躲进一只木桶,挪上顶盖。须臾后听到有人喊:“那女人呢?那女人在哪?”
“遭了,将军负伤,快找大夫!快去!”
“她是刺客,赶紧搜!别让她跑了!”
纷涌杂乱的脚步,温画缇屏住呼吸,躲在木桶一动不动。她的手心后背都是汗,煎熬阖上双眸。
“那女人呢?你看见她没?”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牛车附近。温画缇心神在颤,突然听见一道声音:“我刚才看见有道黑影往山下跑,朝西跑了,大人是她吗?”
回答的声音很耳熟,是看管她们,给萝萝送过马奶的士兵。
温画缇愣住了,他很明显在帮她,因为她跑的方向分明向东,此人故意指了条相反的路。
“好,知道了。弟兄们,都给我往西山脚搜,别让人跑了!”
好一会儿没了声,温画缇透过木桶的小眼,观察到这片营地还有士兵在巡逻,眼下她不能出去,只有木桶能藏身的。
心脏紧悬太久,她让自己稍稍松懈,疲倦地阖眼。
不久,她隐约听到董玉眉的声音,好似在训斥弟弟。
“你瞎凑什么热闹,找什么找?西山找人还轮不到你。你现在不同了,可是表兄麾下名副其实的左司马,当务之急是要坐镇军营,稳定军心。”
“姐,军营有右司马坐镇,他比我有威望那女人是刺客,重伤表兄,我得抓回来拷打,为表兄报仇雪恨!”
董玉眉狠拧他的耳朵,“你没听大夫说吗?姓霍的活不成了,操心他做什么?现在右司马还巴不得你走呢,只要你走,这兵权就归他了!”
“可是姐,霍表兄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现在也当不上左司马”
董玉眉恨铁不成钢:“他是乱军,朝廷都不认的乱军头子,对你有什么知遇之恩?一个混不好,咱们姐弟俩都得死。”
“可是姐,霍表兄不是你相好吗?”
她冷哼:“他算哪门子相好?我跟了他,还不是为你筹谋,你可得给我争气点。”
“听姐的话,趁军营还没大乱,找个时机把毒给右司马下了”
这对姐弟就在不远处的草堆边说话,她隔着木桶都能听见,意味着离很近。温画缇几乎心惊肉跳,就像头顶悬宝剑,一个不慎血溅当场。
不一会儿,这对姐弟的声音消失。温画缇再次透过木桶眼,巡逻的士兵还是很多。
她始终伺机,等到黎明前,也没找到出去的机会。
远方黑蓝的薄雾,天快亮了。一直紧悬着心脏,很快精神撑不住,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突然牛车动了,她也被往山下送去。
下山的一路很颠簸,颠得她头晕作呕。温画缇也不清楚自己是在那一刻昏睡过去,梦里始终是雷雨大作,轰隆隆的夜。
她梦见一张一张伸来的手,每只手都想把她抓进深渊。她不断的跑,不断的跑,直到坠进淡黄的花田花海中她多了身婚服,那人也穿大喜圆领袍,乌发高束,笑着抓住她纤细的脖:“你为什么要跑?”
温画缇大喊一声不要,猛地从噩梦惊醒。
醒来却发现四周黑黢黢,自己什么也看不见,手脚都被麻绳捆了。
她无法动弹地被困在蛇皮袋里,听见外面的声音。
“一百两银子?不过是个女人,你就敢卖一百两?”
“老子走江湖这么多年,要是随便要价,生意都不用做了。一百两我绝没坑你,这是上等货,上等货可不易得。”
“上等货?”女人琢磨了下,“别不是哪家绑来的千金吧?这种官家娘子,我们要是敢收,立马就被人当官的大爹一锅端了。我们有钱买,可没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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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是绑来的千金。她是我在河边捡到的,谁家千金落水还没丫鬟救的?胡老四敢保证,她绝对没有来头。”
“行了行了,我信你。什么上等货,我现儿也要验验”
就在此刻,鼻尖忽然飘来奇异的香味。
于是她就,失去了意识。
温画缇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古香古色的屋子里。墙角焚烧暖香,壁挂侍女图,桌角柜摆放各式的青瓷、白瓷。
床头的月影纱朦朦胧胧,她迷糊了会儿,突然意识到这是何处,没来由的害怕。什么地方,还会好吃好喝供着人?
伴随她的醒来,没过多久,一个穿红裳、浓妆艳抹的女人推门进来。
女人约莫四十,芳华未老,摇着镶甲片的羽扇吟吟而笑,慢步走来,最后往她的床边坐下。“我就揣摩,这时辰你该醒了,果然没错。”
温画缇的手脚都被捆着,根本动不了。
女人用羽扇轻抚她的脸,“想知道这是哪?这是襄州城。别怕啊,你只要安生些,红娘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买你来呢,也就想你替我多挣些银子。”
温画缇惊恐瞪大眼睛,多挣些银子?
她看看红娘,又看看这间古香的屋子。不会是要她卖卖身吧?
襄州城,这地方快到江南了,离洛阳可远了去。
她急得不能再急,巴不得马上离开。自从牛车下来后,一昏睡好几天,她本来计划下山找长岁,把萝萝一起救出,现在也不知是如何情形?萝萝呢?又是遇没遇难?
心情忽然很低落,不想也知道,她都离开了,还有谁会帮她救萝萝?
萝萝大抵是,九死一生了。
心火焚烧,温画缇想起自己昏迷前听到的谈话。卖她的是人牙子,而买她的,就是眼前这位红娘。买来买去,不过是为了钱。而她,还是有钱的。
温画缇被绑的两只手艰难抓住红娘袖子:“你做这些,无非是要挣钱,我能自己给自己赎身么?”
“赎身?”
红娘笑,“我买你,可是花了一百两。这趟车马的脚程,也费了我不少功夫呢。你若赎身,算上一辈子为我挣的钱,至少也要五百两,有这个钱吗?”
五百两连福客楼在内,她开的六家铺子,辛劳半年都没挣五百两。温画缇听得肉疼,不过钱,她的确还有不少,为自己赎身轻而易举。
她连忙点头:“我有,我有,我家能凑出钱,只要红娘你放我走。”
红娘听这话,眼眸忽亮。
正待开口,门突然被敲响。“红娘,有人找您!”
红娘只好放下手头的活儿,拍拍她:“五百两,真的呀?这可不是小数啊!你若出得起,我红娘呢,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没必要扣着你。你等着啊,我过会儿回来给你答复。”
“哎呀,真是的,急呼呼的,也不知道什么人找。”
门还是不停的敲,红娘边走边抱怨,“来了来了,没看见我在忙吗!”
顿时看见希望,温画缇大舒一口气。
看红娘那话头,估计根本就没指望她有钱赎身,五百两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的能出。毕竟就算她卖身,给红娘挣一辈子的钱,也挣不出剩下四百两。
她在床上等着、等着——只要她有钱,红娘有九成的可能,会放她走的!很快,她就能回洛阳了,不知道长岁现在找到哪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红娘终于回来了。
温画缇亮起眼眸,满揣希冀地看她,红娘却道:“小娘子啊,我想了想,五百两还是不太够。”
第52章 相遇
五百两不太够??
温画缇简直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红娘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不放她走,接一辈子的客,她也不能给红娘挣这个数啊。
而且红娘刚才还答应, 只要出得起,就不会扣着她怎么出去一趟就改口了?
温画缇又一想,突然明白了——红娘这是想讹她。
她看她能出得起五百两, 就想再讹一讹?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也无甚大碍, 只要能离开这里,出多少钱她都愿意。
于是她抽了把眼泪,装得楚楚可怜:“是五百两不够吗?红娘您想要多少, 是六百两, 七百两,还是一千两呢?这些钱我爹娘一定会凑的, 可是再多我爹就是跑遍亲戚,也借不出这么多钱啊”
已经向红娘亮出底牌,她以为红娘见好就收,至少说个千两银子。
可红娘却没有。
眼里再没有听到五两银的光亮。似乎多少钱, 已经无关紧要了。
红娘笑吟吟摸向她的脸:“罢了, 我说你就在我这安心挣银子吧,挣够五百两, 你就可以给自己赎身?如何呢?”
此话更是让她不可置信。
这是何意?红娘放着好好的千两银子不要,非得让她在这挣钱?
还只要挣够五百两?这是什么道理?
她听得云里雾里, 红娘也没多加解释的意思,只替她松绑, 笑着说:“哎呀, 我不过是见你长得娇俏,合我眼缘, 想让你在乐伎坊多待一阵。你也别怕啊”
温画缇听着,眨眨眼眸,无语含泪望天。
叫她别怕,她怎么可能不怕?这地方多半是什么青楼吧?不是叫她卖身又是哪门?
红娘给她松了绑,脚刚落地她就想逃。
刚跑到屋门口,六个彪壮大汉登时凶巴巴瞪着,唬得她又缩回红娘身边。温画缇眼眸汪汪,毫无欲念栽回床榻,两手紧紧抱住被褥:“你们你们要叫我卖身?”
“哎呀小娘子,你想哪去了?”
红娘见她误会,立马俯身解释,“我们这儿是乐伎坊,又不是妓院,怎么能叫你卖身呢?也就让你卖卖艺,曲、琴、舞你学着就是。”
“真的吗?”
她已经不敢信红娘了,“我卖艺,这辈子能挣够五百两赎身?”
“哎呀呀小娘子,你不试试,怎知自己挣不够呢?”红娘笑笑摸她的脸,“你真是小瞧自己了。过会儿梳洗后,你就跟桃夭学琴去,她会带你。等哪天你学有所成,能为官人们弹,也就有银子挣了!”
即便不是卖身,叫她留在这里卖艺,她也不想。
温画缇不死心,又抓住红娘的袖子,想跟她再谈谈价。红娘却不愿,寻个借口匆匆离开,只留下六个凶巴巴看守她的彪壮大汉。
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温画缇垂下眼眸,想起自己百用不爽的妙计。这妙计在卫遥身上用过,也给霍成定用过,那么如今是不是也能
她突然又看见希望,忙去摸自己的手腕。
这一摸,温画缇愣住——手钏没了?!她藏幻药的手钏没了?!
怎么会没了?难道是被人牙子或者红娘摘了?
——也不应该啊,手钏是铜制的,一看就不值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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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好端端脱走做什么?!
温画缇再摸腰身,发现连匕首都没了,顿时心境低谷。
这下完了,要比军营还难走。
温画缇裹住脸,哀嚎不休,直到桃夭进来,带她沐浴更衣,她才闷闷不乐地起来——看来只能先按兵不动,再寻觅旁的逃跑良机!
桃夭比她大两岁,是乐伎坊的姑娘。
沐浴过后,桃夭按红娘的嘱咐,先教她弹瑶琴。
对于琴艺,温画缇是半点不精。桃夭教,她心不在焉,也学个囫囵吞枣。最后桃夭说:“算了,我还是告诉红娘,让你学学歌舞吧。从最好学的《采莲》开始,傻子都能学会。前日有个新来的妹妹,她也是学《采莲》,一个时辰就会了。”
温画缇麻木地点头。
乐伎坊这地方,看守很是森严。
这座坊共有三楼,一楼搭建大幕台,供宾客吃酒观舞。二楼则是厢房,有达官显贵不愿挤在一楼观歌舞的
,就会到楼上来。而三楼,则是姑娘们休息,学乐学舞的地方。
红娘虽告诉她,这里是卖艺的,可头日观察过来,她发觉也不像红娘说的那样简单——有纯卖艺的,比如桃夭姐。也有不纯卖艺的,进厢房后会伺候宾客,与之欢好。
这一通观察下来,温画缇越发觉得,她得赶紧离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晚时分,红娘突然来告诉她,“牡丹啊,有个大官人想点你,你要献个舞。”
“点我?”
温画缇刚学完舞,正在屋里擦汗。她紧张地问红娘:“为何突然点我,可我,可我什么都不会啊,我不精舞曲,连《采莲》都没学熟呢,去了只怕贻笑大方,有辱咱们乐伎坊的名声”
“啊,都一天了,《采莲》你还没学会啊?”
红娘不可置信,“算了算了,不会也无妨。你虽跳得不好,但胜在你脸耐看啊,大官人就是看看你的脸,也够了。”
“看看我的脸?”
温画缇更加紧张:“不会要卖身吧?”
“哎呀不是,你别怕。这位王大官人的妻子故去,他正难受着。平日就爱看舞,你快去给人跳。”
“他爱看舞?那更不该我去了,红娘,我跳得不好!”
温画缇还没力争完,已经被红娘推出屋子。
红娘抓住她手腕下楼,一路走到二楼的厢房,才把她推进去,关好门。
咚得一声,温画缇再往后拍门,却发现已经锁死。
她只能转身。
这间厢房很是雅致,都是梨花木桌,有低案,软榻,壁上是花鸟画。厢房的中间放了一张刺绣山水的屏风,峰峦如聚。
温画缇刚转身,就看见屏风后的影子晃了一晃,但是很快又坐下。
这位就是王大官人吗?
她觉得奇怪,红娘不是说王大官人光看她脸就够了,可是隔着屏风,连她都看不清王大官人,此人还能看清她的脸吗?
温画缇按红娘教的,先行一礼:“小女子牡丹,来此为大人献艺。小女子才疏学浅,只会跳《采莲》,不知大人可介怀?”
此刻她巴不得王大官人介怀,再狠狠鄙夷她,让她出去,换个能跳的人来。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了。
此人竟然并不在意,似乎在抑制,甚是客气说了声:“无妨,你跳吧。”
出声的刹那,温画缇怔住了。
这嗓音好耳熟,和卫遥有些像。可又不太一样,比卫遥低沉些。电光火石间,她脑海划过不切实际的猜想——难道是卫遥?
不,应该不至于!
如果是卫遥,就不会平静坐在屏风后。姓卫的满洛阳贴示她的画像,五百金子悬赏,这摆明恨死她了,要追杀她。世上声音相像之人很多,或许是碰巧了。而且红娘不也说,他姓王吗?
温画缇吸口气,应道:“好,那小女子献丑了。”
屏风后的影子一挥,琴曲也响起。
《采莲》这支舞简单,并不长,她随着琴音舞动,很快就跳完了。
这下跳完,连温画缇都觉得尴尬。她四肢实在太过僵硬,扭起来像蜈蚣,想必王大官人看完也觉得伤到眼睛,要赶她出去
温画缇默默等着,没想到片刻后,此人竟然鼓掌了。
屏风后,黑影腾起,又坐下。
长大了,都会跳舞。他嘀咕着什么,很是激动,似是又在抑制。于是大灌一盏茶,清了清嗓子遂言:“跳得甚好,牡丹娘子很用心,看赏!”
立马有人封来一锭五十两的纹银,温画缇惊呆了。
她捧起银子左瞧右瞧,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很快还有小厮递来一篮芍药:“送小娘子的。”
要不是她是被迫献舞,她真要对这位王大官人感激涕零。
这么快就有五十两了,攒够五百两还不轻松?她甚至觉得计划逃走,还没有攒赎身钱快呢
只不过她瞅着怀里一篮子灼灼芍药——她明明叫牡丹,为什么要送芍药呢?
算了,这位大主顾一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温画缇收下纹银,拿了花,与屏风后那人致谢。正要转身离开,他突然道:“别走,你陪我说说话吧。”
声音出来,她不禁抖了抖。
王大官人已经给了五十两,本来说说话也没什么。可他嗓音跟姓卫的有些像,以致于温画缇都不是很想搭理。
她秉着攒钱的意志转过身,“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要求提得不可理喻,本意是让王大官人打消主意,没想到他倒欣然接受了。
王大官人沉默了下,“好,一句十两。”
十、十两?
她再度惊呆。
这话是什么金口玉言吗?
一句十两,她只要跟王大官人说上五十句,就有五百两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温画缇立马走不动道,抱着花篮转身坐下,笑容灿烂:“好嘞,您说。”
屏风后的人沉思片刻,首先问:“你是哪里人?”
“小女子祖籍青州。”
一句答完,立马有人给她桌上放了锭银子,足足十两。
温画缇瞪大眼睛,钱这么好挣吗?今日真是走财运了,难看的舞都有五十两,看来王大官人不仅眼睛不好,还财大气粗。趁着财运,她一定要多挣些!
那人继续问:“你家原是做什么的?家中还有何人?”
虽不知道王大官人为何要问这些,不过见他始终不逾礼,温画缇也就大大方方答了。
她把自己如何从洛阳离开,被抓到军营,又流落乐伎坊的故事跟王大官人说了遍。有些部分她并不想解释太清,也就含糊带过。
屏风后那人听完,少顷无声。
最后,他突然问道:“你若攒够了钱赎身,以后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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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婚,过一辈子的人?”
第53章 官人
温画缇纳闷了, 他问这些做什么?
王大官人花钱,不是请她陪他说话么?听红娘说,王大官人是死了妻子, 难受才来这里。如果要说话,也该听他说自己的啊。然后她再当朵解语花,伤感附和两句, 帮他释怀。
她望向茶盏久久不言, 到最后,反倒是王大官人轻咳一声:“妻子亡故我很难受,听听别人的故事也好。”
温画缇诧异了下, 竟然猜的如此准, 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不过王大官人的想法,温画缇也能理解——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遇到低谷, 需要听听别人更惨败的境遇,通过两相对比,知道自己也没那么不好,才能看开和释怀。
另一种人则不需要, 反而是听别人暖心的遭遇, 才能教他暂时忘记自己,走进别人的故事。很明显, 这位王大官人是第二种人。
既然有钱可以挣,她不介意再当朵解语花。
温画缇笑道:“若攒够了钱, 我想回洛阳,我在洛阳有铺面。有家快倒的酒楼, 是我努力扶起来的哦不对, 眼下还有件更要紧的事!”
她忽然垂了眸,“萝萝, 萝萝还在军营里。我逃亡时遭遇贩卖,流落到这儿,就不知道她可是我又无能为力,我走不出乐伎坊。”
萝萝,屏风后的人默念一瞬,原来是叫萝萝。
他轻轻地笑了:“军营?你说的是哪里军营?伊水县郊外的叛军?若是他们,你倒可以放心,我听说这些人遇上朝廷官兵,死的死,逃的逃,好像也有个小娃被救出,已经送到洛阳官府了。等你赎身出来,就能去官府见她。”
“真的吗?真的被救出了?”
那人颔首。
虽然不知道王大官人是不是在宽慰她,但听到这话,她心里却好受不少。
温画缇抚抚胸口,但愿王大官人见多识广,消息灵通,不是在忽悠她。
说完这些,小厮奉上二十两银子。
温画缇盯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不可思议——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挣了九十两,将近一百。再努努力,五百两唾手可及啊。
王大官人继续问她:“你只答了前两问,最后一问还没说呢,离开乐伎坊,以后可想过成婚?”
温画缇摇摇头,老实答:“没有想过,我只想好好挣钱,让自己和家人都过得好。”
说完这些,她托起下巴,“不过也说不准啦,如果遇到我很喜欢的,人家也正巧看中我,或许会吧。”
“很喜欢的?”
黑影忽然晃动,又继续扶椅坐稳:“什么样才是你喜欢的?”
淡淡的烛火照在脸上,她抱着脑袋笑说:“那起码得像我前夫那样吧!我最爱的,就是我前夫,大官人你没见过他,不知他是多好的人!这可惜他走了,我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
霎时寂静,那人岿然不动,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抠紧扶椅。
他吸着气,却感觉眼前一片昏花。怎么会是这样的答复,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复。多年前问的时候,她明明说自己喜欢保家卫国的将军,能扛刀,能杀敌。一直以为她的初衷不会变,永远都喜欢这类人。可是如今她竟然改口,喜欢的也不再是将军。
像她亡夫那样?那样是哪样?
他闭眼想了想,头疼欲裂,竟是想不出半点影子。
那人复又睁开眼,默了默:“倘若有个人是顶天立地的将男子汉,你会喜欢吗?”
“你问得可太广了!”温画缇笑,“顶天立地,怎么个顶天立地呢?”
“如果他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他也会努力保护全天下的百姓,那么你会喜欢他吗?”
保护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也保护黎民百姓
说到这个,她倒是想起卫遥。
或许这类人她会喜欢,但对于卫遥,她是不会喜欢的。
于是温画缇摇摇头。
好一会儿,屏风后都再没声音。
所有的一切陷入无声,静得出奇,只余外头厢房的丝竹声。
“王大官人?王大官人?”
不久,温画缇轻声唤,“你还没给钱呢。”
那人又默了一瞬,最后挥挥手,立马有小厮奉上三十两白银。
三十两银加上九十两,今日拢共挣了一百二十两!
快哉、乐哉、美哉,温画缇捧起白花花的银子笑成花,将它们通通纳入钱囊。
王大官人始终沉默,温画缇以为他是聊完,不想再说了,便起身给王大官人行礼:“大官人慷慨,今日小女子收获良多!不知大官人可还有要说的?若没有,小女子便先行告退了!”
这下,屏风后的人更沉默,连手都不挥了。
温画缇寻思,这是怎么了?她低头看看满篮子芍药,又瞅瞅腰间鼓包的钱囊难道是她拿得太多,王大官人不乐意了?
应该不会吧,王大官人出手慷慨,也不像会为钱闷气的人
算了,不管他,反正她自认无愧王大官人的问话。他问什么,她都尽力老实说了。
俗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至于王大官人能不能消去对亡妻的哀愁,那可全凭他的造化了,不关她的事。
如此想通,没有丝毫负担。
温画缇变得轻松,最后朝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出来的时候,她在外廊碰见桃夭姐。
桃夭姐正好为宾客弹完瑶琴出来,看见她腰间鼓鼓的钱囊,惊得下巴都掉了:“这这都是王大官人给你的?”
温画缇重重点头。
“我嘞个乖乖!”
桃夭姐忙把她拉进外廊的角落,小声问:“这钱可不少,沉甸甸的,我瞧着起码百两银子。你都给王大官人做什么了?卖身了?”
“没有没有!”
温画缇连连摆手,“王大官人是好人,他没有要我卖身。我给他跳了支《采莲》,又陪他说一些话,然后他就给了我这么多钱。”
“我嘞个乖乖!”
桃夭姐往她怀里一瞧,“怎么还有牡丹啊?你叫牡丹,王大官人还送你喜欢的牡丹?”
温画缇连忙摇手,“不不不,你看错了,这不是牡丹,是芍药!”
“不是牡丹啊?”
桃夭姐揉揉眼睛,“这王大官人还会送花,也不错了。奇怪,我以前怎没听说咱们乐伎坊还有这样大手笔的主顾”
温画缇也露出笑容:“所以我觉得,王大官人是个好人!”
桃夭姐琢磨道:“也不知王大官人是何来路,出手真是阔绰。照你这样,不是很快就能攒够赎身钱了?”
说到这,温画缇欣喜之余,却是一叹:“也不一定啊,这回我是撞大运碰见王大官人,没准下回他就不点我了,亦或者不来,去别家,都说不准”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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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事。”
桃夭姐拍拍她的肩,羡艳地说:“能一晚赚到这么多钱已是不错,若大运天天撞,这才叫没天理,还显得可疑呢!你回去多留心些,这位王大官人,别不是有什么图谋吧。”
图谋?
温画缇认真想了想,总觉得不至于。
王大官人若真有图谋,最多也就瞧上她的色。而瞧上色,在方才在厢房就可以胡来了,怎么会忍这么久呢?况且王大官人一直很规矩,远远隔着屏风,也不动手动脚。
不过确实,王大官人出手这样阔绰,的确可疑她脑袋里划过一丝怀疑,该不会此人是
不对,不会的。她再度否认这个怀疑,因为更没有逻辑了——如果是卫遥,怎么不会立马弄死她?她已经不止一次骗他,以她十来年的了解,卫遥可是个会记仇的人。而且,一定会报复!
回到屋子,已经很晚,温画缇梳洗过后便睡了。
对于不可思议的事,保持三分警惕总是没错!半夜她提心吊胆,也会醒来多回,惊鹿般的眼眸四处瞧瞧,没有危险又安然躺下。
一夜平安,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连她藏在床角的钱囊也没少银。
白天,还是六个大汉牢牢看守。
不过温画缇已经不在意了,照样该吃该喝,红娘叫她学什么,她都去学。
比起以前心不在焉,现在,她甚至还稍微用心学了,仍怀着一点王大官人会再来的希望。
来一次就有百两银子,她已经算好,若王大官人来个五次,岂不轻轻松松攒够五百两?
每每这么一想,她还觉得昨晚说话太少了!尽管后来王大官人沉默,已经不想再问,她也该主动呀!主动问问王大官人,没准还能觍着脸多挣百八十两!
果然,想赚钱就是要卖出老脸!
到了夜晚,温画缇在屋子用晚膳。
她吃得心不在焉,忍不住敲起筷子,胃口被养刁了,她现在竟然在想,王大官人今晚会不会再来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欸!
偶尔她还会忍不住警告自己,倘若是个骗局,自己真是好笑,已经身陷其中,却还是等待被宰。
温画缇吃完饭,擦擦嘴。正要继续去学琴,红娘突然敲她的门:“牡丹!牡丹!王大官人又来了,还是点你!”
第54章 设计
还是我?
温画缇激动之余又震惊, 看来这位王大官人与她说话上了瘾。
秉着有钱不挣是傻子,温画缇应了声,匆匆收拾着装便出门。
厢房还是那间, 正中放了张山水刺绣的大屏风。王大官人隔屏而坐,在她抱琴进屋的刹那出了声:“来了啊,请坐。”
温画缇把琴放在长案, 乖乖坐下。
屏风后的人笑着问:“今日学了什么?”
面对大主顾, 她往往有十二分的耐心。于是积极答道:“红娘今日教我瑶琴了!不过我没学好,只会皮毛,若大官人不弃, 小女子可以献上支江南小曲。”
那人的声音放轻不少:“好啊, 你弹吧。”
瑶琴虽难,好在红娘教的小曲不难, 看王大官人的意思,也没要求她弹得天花乱坠。
于是温画缇把琴铺好,吹了吹胆子,开始信手拈来。
这一曲她已经尽心在弹, 却还是普普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