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喜事二(2 / 2)
他说完,自己房间隔壁的门打开,白偃微笑着看着他,“早。”
谢楚嗯了一声,“昨晚听见了吧。”
白偃乖巧点头,他一头长发扎成了一个低马尾,正柔顺地搭在肩膀上。
谢楚注意到了,白偃的发色有些偏蓝,阳光一照就十分明显。
……还染头。
白偃拿起黑布将自己门上的镜子盖住,回头就发现谢楚这个眼神,他像献宝似的凑上去,把自己的头发抓到谢楚眼前,“摸摸?”
谢楚“……不摸。”
“真不摸?”
“真不摸!!”谢楚炸毛,摆着手臂踹了他小腿一脚,力气不大,连印子都没留下。
而这种举动落在白偃眼裏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叫做撒娇。
他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从房间裏走了出来。
过来的男生长相秀气,是能给人留下很深印象的类型。
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在白偃眼裏和吸血鬼一样。
元沅走出房间就看见了昨天那个帅哥,心头一跳,连忙整理表情,走近了点想搭讪时才发现被帅哥挡住的后面,是另一个人。
元沅能敏锐的发现,这个人和自己是同一个属性的。
于是他果断把对方摆在了‘竞争对手’的位置上。
“你们好,我叫元沅。”元沅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眨巴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白偃。
眼巴巴的。
谢楚挑眉,眼神不停打量对方,他也能感觉出来,这个元沅对白偃有点想法。
哟~
还有这种好戏看诶,血赚。
于是谢楚笑笑,“他叫白偃。”
白偃痴了一样盯着谢楚扬起的唇角看,轻声说,“他是谢楚。”
元沅“……”
全程,白偃都没有看元沅一眼,因为他还在纠结刚刚谢楚那一脚是娇羞还是撒娇。
土狗发出爆笑声,【我说你俩要不要这麽气人!自我介绍也得替着来!】
元沅有些吃味,见白偃都不正眼看自己有些委屈,他这一委屈,直播间也就有了大起伏。
——
【什麽意思啊?这个白什麽的太不礼貌了吧!】
【呃,也许人家就是不乐意看呢,人家俩人说话呢,主播硬凑上去打断人家说话才不礼貌吧。】
【你说什麽呢!他们和元沅交朋友是荣幸好吗!】
【不如换我来,我保证把元沅宝宝哄得好好的!】
——
元沅看了一眼弹幕,不打算就这麽离开,“……你们是朋友吗?”
谢楚不说话,只是示意白偃和人家说话。
眼神示意,说话啊,人家要和你交朋友。
白偃接收到这个信息了,有些不耐,但面上没什麽表情,如同一张假面,回头看了元沅一眼,思考了两秒,十分认真地说,“不,他是我老……”
谢楚一个弹跳发射,一把捂住了白偃的嘴,咬牙切齿地微笑,“我们是老朋友了。”
谢楚这一下速度极快,几乎是撞进白偃怀裏,他身形一晃,只觉得一股清香迎面袭来,迷迷糊糊地就美人在怀了。
谢楚的腰很细,这件事白偃早就知道,他一只手就能环住。
元沅见两人这都抱一起了,眼眶都红了,扯出一个可怜又无措的表情,“你们关系真好,我很羡慕,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进这种副本完全没有头绪……”
谢楚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白偃不许乱说话,嘴上不关心,“你一个人?那昨天那个汪启天呢?他不是人?”
这话一出,白偃也看向元沅。
元沅噎了一下,连忙看着白偃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他是我朋友介绍给我的向导,危险的时候他才会搭把手不让我死了,但平时是说不上什麽话的……”
白偃皱眉,把捂在嘴上的手拽下来握在手裏,“你都不看我,却有心思去看別人?”
他指的是那个汪启天,这个人很嚣张,在副本裏注定是早死的类型。
为什麽要把注意力分给这种死人?
谢楚听了都觉得別扭,“什麽叫有心思?我这是善于观察,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天跟条恶狗一样。”
白偃跟条恶狗一样,谢楚就跟根大棒骨一样。
如果眼神有温度,谢楚都八分熟了。
元沅见两人又进入一种独处空间并忽略自己了,刚想说什麽,就听见了一声尖叫,从二楼传来。
谢楚眉心一动,把手拽了回来,“干活了,少动手动脚。”
他说完转身就朝着楼梯处走,拐角上楼了,留下白偃和元沅在原地。
元沅见机会来了,立刻扯出一个他的招牌微笑,“白哥哥,我可以这麽叫你吗?我觉得谢楚哥哥他对你好像不太好……”
他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因为白偃回头了。
这应该算是白偃第一次正眼看元沅这个人。
白偃面无表情的时候这张脸就成了如同恶鬼一样恐怖的存在,他的视线冰冷阴厉,如同刮刀在刮元沅的皮肉。
……好恐怖。
……快跑。
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元沅头皮发麻,汗毛都炸开来。
白偃盯着元沅,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最后吐出几个冰凉凉的字来。
“无聊,少来妨碍我。”
走廊尽头,谢楚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保持沉默,自然是把这句话纳入耳中。
阳光无法打入走廊尽头,此时谢楚的脸色隐在黑暗裏,眼神浑浊不清。
他听完这句话,才转身上楼。
二楼住了六个人,谢楚上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站在某个房间的门口了。
他们正低声交流着什麽,人群外的李明明像个没事人一样在看天空,转头看见谢楚来了才笑,“楚哥来啦。”
他这一声,喊得三个人回头。
何蕉蕉、观音雪、还有他同公会的那个秦遇。
“发生什麽事了。”谢楚探头,往房间裏看去。
房间裏是妻子女和两个新人,刚刚的尖叫声就是其中一个新人发出来的,新人姑娘吓得脸色惨白,躲在妻子女身后哭泣。
“我俩和胡安平都是新人,想着一起行动,结果我早上来喊他,发现他门没关,进来一看,就这样了……”
其实,房间內很干净,一滴血都没有。
人也没有。
没有血没有人没有打斗痕跡,唯一诡异的点就是床上有个纸扎人。
纸扎人活灵活现,脸部都和胡安平一模一样,甚至还有惊恐的神情。
纸人穿着胡安平的衣服裤子,就那麽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
妻子女拿出一把匕首,轻轻扎破纸扎人的手背,发现裏面是中空的。
她回头,看向观音雪,“真是纸扎人。”
观音雪挠头,“所以胡安平是被杀了?没有痕跡我们不好判断他是死了还是被抓走了啊……”
谢楚看了两眼,出声提醒,“扎扎腿。”
妻子女一愣,但按照谢楚的话去做了,匕首扎进纸扎人的大腿,鲜血迅速涌了出来。
“啊!”两个新人害怕地跑出房间。
妻子女有些惊讶,“你怎麽知道腿不是纸扎人的?”
谢楚耸肩,“看衣褶子。”
虽然纸扎人身上套着胡安平的衣服全部遮盖了皮肤,但纸扎人的重量很轻,自然坐着的情况下压不出那麽深的衣褶。
谢楚就是观察到纸扎人的腿弯处竟然有那麽自然的褶皱,想必腿管裏是有点重量的东西。
“厉害啊,观察能力这麽强,行,确认了。”妻子女站起来收起匕首,“裤管裏有一双腿,截到膝盖往上大腿一点点,腿部以上,全部失踪。”
杀人留腿?
李明明脸都皱起来了,“什麽鬼啊,杀人就杀人,还搞这麽吓人一出,那纸人看着就瘆人呢……还有,把腿留下是什麽意思啊?”
观音雪笑笑,“有一种鬼怪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会故意留下一个类似印记的东西来进行一种死亡宣告。”
“这种纸人最好不要直接接触。”妻子女走了出来,表情怪异,“沾上中式恐怖的东西最好不要轻易放松警惕……容易吃大亏。”
观音雪没憋住笑,凑到谢楚身边小声说,“妻子女就是吃了大亏,痛失命根子……”
“观音雪!”妻子女气的抬脚踹他,“你自己不也吃了大亏!你以为你的名字怎麽来的!”
秦遇听妻子女这话突然想起了什麽,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遇你笑个屁!观音雪多好听啊!哎哟!”观音雪被妻子女踹了个正着,从打闹中也能看出来几个人关系不错。
几人就这麽闹了起来,丝毫没在意已经死了个人。
两个新人一脸愤懑,“他们就这麽不在意吗?这可是死了个人啊!”
何蕉蕉看了两个新人一眼,暗嘆还是太年轻,“我们又不是警察,你还指望我们做什麽?”
新人姑娘一愣,翻了个白眼,“起码、起码不要冷血啊,救救胡安平吧?一条人命就这麽过去了,亏你们还笑得出来,一点良心都没有……”
何蕉蕉点点头,脸色冷了下来。
“救他,嘴皮子一碰说得轻松,我们连对手是个什麽东西都不知道,如果对方是鬼,我们完全没有办法,你想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还是你想强行要求別人也把命搭进去?”
两个新人不说话了,似乎明白了一些,但依旧在纠结,“可是……”
李明明也凑上来,笑着拍拍何蕉蕉的肩膀示意她別生气,又转头对着两个新人说,“习惯就好啦,在这个游戏裏,不要太情绪化,先管好自己的命,再去做力所能及的事,而且,没有人有资格去要求別人救济天下。”
“不是每次都好运气能活下来,所以先学会冷眼旁观有什麽不对?”何蕉蕉歪头,面无表情气势凌人,“如果你觉得別人冷血,那你可以自己试着去救,你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反过来觉得別人冷漠,很简单的道理。”
新人彻底不说话了。
谢楚目收一切,有点高兴两个人胆子变大了。
土狗也十分满意,【孩子长大了。】
观音雪苦哈哈地躲到谢楚身后,“楚楚救命啊,妻子女她凶得很!”
“观音雪!”
这边观音雪闹完刚想和谢楚说话呢,就突然背后一紧,危机意识迫使他猛地回头。
有恶鬼??
观音雪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松开。
白偃这才慢条斯理走了过来,伸手把谢楚捞了过去,抬手在谢楚肩膀上拍了拍,跟拍灰一样,柔声道,“早餐好了,去吃早餐吧?”
“楚哥走走走!干饭干饭!”李明明欢呼一声举起双手,先跑下了楼。
观音雪目送几人下楼,才讪讪地摸摸脖子,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妻子女小声嘟囔,“那人比中式恐怖还吓人啊……”
“你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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