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福斯林孤儿院(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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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福斯林孤儿院(二)
肃穆的教堂裏,成排的座椅两侧排开,地毯延伸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几乎占满了整个层高的十字架。
十字架的供台上,摆满了层层融化又反复往上堆叠的蜡烛。
黑漆的吊灯上挂满了水晶吊坠,芙瑞莎修女就站在吊灯下,拿着扫帚细细打扫着地面。
“芙瑞莎修女,我们来找你报道。”
听见声音芙瑞莎才回头,和来人对上视线。
“啊,你们来了,正好到下午的集体活动时间了,这个时候孩子们都在花园,我们过去吧。”
实习生们统统换好了发放的工作服,女生穿修女裙,男生穿修道袍。
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女生,都是黑长直,高挑又匀称,但何蕉蕉就是比黄蝉矮了半个头。
……好吧,这个实在是比不过。
“其实孤儿院的工作没有什麽特定的,基本都是打扫卫生和整理宿舍,技术活都有相应的人员了,最简单也是人数需求量最大的活,就是看孩子了,这个真是招再多的人也搞不定的事。”芙瑞莎笑着把打扫的工具都放了回去。
“毕竟孩子们是整个孤儿院裏最不可控的因素。”
这话说的怪,捷克李下意识多看了她两眼,‘因素’这种形容词会被用到孩子身上,除非孩子不单纯是孩子。
“孩子越来越多,可能照顾起来有些心力交瘁,你们尽快上手吧,先和孩子们交朋友。”芙瑞莎对他们使眼色,把他们往花园的方向带。
“你们要做的就是日常在孤儿院裏巡逻,因为孩子们比较调皮,孤儿院上上下下他们都有可能钻来钻去——”
话音未落,从教堂到花园之间的大理石走廊上,几个孩子你追我赶的跑过来。
“Oops, be careful!”芙瑞莎修女说着,顺手捞住了一个因为奔跑差点摔倒的孩子。
孩子嘿嘿笑了两声,接着去玩耍,“Sorry 芙瑞莎~”
整座孤儿院的孩子穿着都很统一,小女孩们就是纯白的阔袖长袍裙,小男孩则是穿着中古世纪的大木耳花边衬衫配小短裤,一个个看起来像是油画裏的小精灵。
何蕉蕉发现了,这座孤儿院似乎并不只有亚洲人,各种皮肤的人都有。
孩子们说话的语言也不同,有的还是中英混杂,似乎还不习惯说中文。
“我们各国孩子都收。”芙瑞莎也是金发碧眼,很标准的国外美女,“但是请放心,我们每天都固定上一节中文课。”
“也请尽量用中文和他们交流。”
芙瑞莎带着他们靠近孩子,拍了拍手提高音量,“孩子们,新的哥哥姐姐来啦!”
“我们点一次名,好吗?”
何蕉蕉扫视一圈,发现各个方位都出现了几个修女,他们手裏拿着毛巾和玩具。
“整个孤儿院只有这些孩子吗?”捷克李提问,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数量有些少。
花园裏有大概百来个孩子,他们有的趴在草坪上画画,有的在和同伴玩游戏,跳皮筋,还有的在吹泡泡,五彩斑斓的泡泡飘在空中,又被其他孩子扑碎了。
“当然不是。”芙瑞莎摇头,接过身边的修女递过来的名册,“我们孤儿院有1000多名孩子,但是是分开管的,就相当于学校的分班分年级制,现在这裏的孩子都是年龄中等的,刚刚那个差点摔倒的孩子是年纪比较小一类的,去3号花园集合了。”
“哦……”
绾绾留着娃娃头,是个眼睛像小鹿的女生,有些微胖,笑起来特別可爱,她似乎格外受小朋友喜欢,有好几个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围着她转,“好像都挺乖的。”
芙瑞莎笑着看,“孤儿院的孩子都比较懂事,他们的衣服上都缝了名字,方便你们辨认。”
点名环节很枯燥,因为孩子们年龄小,注意力并不集中,有时候喊到他的名字了,他也会因为玩耍而没听着,要时刻注意着他们,一个个对着名册找人。
名字点完又轮到玩家们自我介绍,他们面面相觑,面对在场的十几个修女和百来个孩子,一时有些尴尬。
天杀的,即使来到了恐怖世界,也逃不过在众人面前自我介绍的社死活动。
別別扭扭的介绍完,芙瑞莎就让他们和孩子们接触接触。
何蕉蕉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那个孩子的。
那个站在树荫下,静静看着这边的孩子。
她慢慢走过去,看了一眼他胸前名牌上的名字,疆疆。
她蹲下和疆疆打招呼,“为什麽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呢?”
谁料疆疆却是不咸不淡的盯着她看,冷着一张小脸,说的话倒是言之凿凿,“小儿科的游戏有什麽好玩的?”
“修女姐姐,你觉得那些东西有意思吗?”
“……”
也是灵魂拷问了。
何蕉蕉有些汗顏,因为那些小儿科的游戏她还挺喜欢的。
也许是因为她从小学习压力就比较大,所以如今格外的想要多体验一些。
她不愿意再去回想以前那些灰色的日子,別人跳格子,她在学习;別人和朋友出去玩,她在学习;別人在跳皮筋,她还在学习。
一本本书化作一张张薄薄的奖状,父母花在她身上的钱逐渐变成了这种浮于表面的回报。
等何蕉蕉长大,她已经失去了作为孩子的快乐。
所以当她眼睛一睁开,发现自己进入到赌命游戏的时候,第一反应其实是想仰天大笑。
好啊,太好了。
免去她自杀的步骤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的想要笑,不敢想她的父母该是怎样的表情。
应该是痛心的吧。
痛心花费了大把的时间与金钱培养自己,结果在高考完的那一天,自己却彻底消失了。
爽啊。
一想到他们无能狂怒何蕉蕉就爽的没边了。
所以何蕉蕉几乎放飞了自己,她干了离经叛道的事情。
那个载满人的公交车海选赛,怎麽不能说明每个贏家的潜意识心理呢?
何蕉蕉的确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她內心的阴暗面在日积月累的压力与责骂下成长为了恐怖的存在,在文明社会她做不出来什麽伤害他人的事情,书本的教育告诉她不要反抗父母。
道义礼法压不死她,可是父母会。
这一切,只需要主办方轻轻的一个挑拨,并且为她搭建好了表演舞台。
“嗒……嗒……”
何蕉蕉跟着那孩子走了。
疆疆把何蕉蕉带到了一片草坪上,隐蔽的角落裏,有十分杂乱的土坑,似乎有人在土裏挖着什麽。
疆疆淡然的说,“原来你长这样。”
何蕉蕉一愣,“为什麽这样说?”
疆疆不说话了。
见这个孩子又不乐意说话了,何蕉蕉只能暂时放弃那个问题,转头问起別的。
“好吧,不想回答就不回答,那你为什麽要把这些土都翻出来?”何蕉蕉蹲下,问他。
疆疆把掀起的草坪都刨开,把一边的小树枝拿在手裏去掏泥土,猝不及防的从口袋裏掏出一只死鸟,用行动告诉了何蕉蕉。
那是一只小鹦鹉,毛色漂亮,但是此时它已经没有了气息。
疆疆抿唇,觉得她的这个反应有些无聊,“因为死了。”
何蕉蕉讪讪地笑了,他这个年纪就懂死不死的?
“死了就需要埋起来,不然它会腐烂掉,会被其他动物啃食。”疆疆说着,用沾满了泥土的树枝又开始挖起了坑。
他觉得处理这些生死大事比玩跳皮筋有趣多了。
“好吧……”何蕉蕉看着他挖了一会儿土,才试探的问,“你在孤儿院裏待了多久?”
疆疆闷头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我现在10岁了。”
哦,十年。
何蕉蕉了然,又问,“那孤儿院裏那麽多姐姐哥哥,你最喜欢哪一个?”
这话其实有和这孩子拉近距离的嫌疑,她面对这种高冷的小孩儿,于是还真有些不知道该聊什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裏又怕出现什麽不可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