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福斯林孤儿院(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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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福斯林孤儿院(十二)
作为年龄最小的孩子,叶盛一直都是被爱浇灌的那个。
富足的生活、氛围极好的家庭、平坦顺风顺水的成长经歷,造就了温柔乖巧的叶盛。
她喜欢唱歌,家人们的鼓励给予了她去追梦的勇气。
但就在她觉得人生美满的那一天,她和姐姐们乘坐的校车遭遇了车祸。
再次睁眼时,已经进入了这个绝望的世界。
她们四姐妹摸爬滚打,遭受过別人的恶意针对、公会的打压、队友的背叛,但只要她们四个在一块儿,都无所谓。
家人总会给予对方勇气。
作为小妹,三个姐姐总是把她保护在身后,从来没有把她单独抛下过。
但副本世界,总会钻空子。
叶盛曾经有过一次抽奖的机会,她运气不错,抽到了很强的模拟技能。
所谓模拟技能,就是能够模拟出她见过的別人的技能,并且威力能够达到原技能的50%,这个模拟技能虽然展示出来的是假技能,但是是主办方允许的假技能,甚至不限制次数,能反复使用。
毋庸置疑的,这是个很强的技能,叶盛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四姐妹裏的隐藏王牌。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们和一个神明级別的玩家进入了同一个副本。
【神明·天竺】
这个神明玩家的技能,是圣洁的静止净化,整个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回到了天地都不存在的那一刻,所有的BOSS在那一刻被化作飞灰。
绝对的大面积杀伤性技能,却宛若天使降临一般,圣光照拂大地。
叶盛成功复刻了这个技能,并好几次救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玩家。
虽然只有50%的威力,做不到秒杀boss,但是静止副本两个小时足够他们做很多事了。
如果不出意外,她能依靠这个技能在赌命游戏裏养老。
那是一只双面鬼,一面是哥哥,一面是妹妹。
哥哥为了把妹妹拼凑完整,不断地在各个副本裏穿梭,它自身携带的亡灵buff能够做到屏蔽主办方,叶盛好几次都在悬赏令上看见了主办方高价悬赏这只鬼。
主办方都抓不住的鬼,就那样出现在了叶盛面前。
它要叶盛的声音。
如同小美人鱼裏的女巫一样,它用强大的能力和愿望引诱叶盛,但叶盛机灵,果断拒绝了它。
这个举动惹怒了对方,双面恶鬼几乎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叶盛果断与主办方达成了合作,配合执法者将这只鬼成功捕捉。
但当执法者带着鬼离开的那一瞬间,叶盛耳边响起了那只鬼的声音。
——‘诅咒你!!诅咒你!!’
——‘当你下次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你体內的血液将化作盛开的花瓣,夺走你的性命!!!’
——‘用你的命,给我和我妹妹陪葬!!’
噩梦级的Boss对她立下的诅咒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盛紧紧咬住了嘴唇,血泪落了一地,她从那一天开始,彻底失声。
她曾经构想过,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句话会说什麽。
也许是‘下辈子还要和姐姐们当家人’、也许是‘我好想爸爸妈妈’、又也许是‘我不想死’。
谢什麽呢?
谢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接纳自己,并且给了自己一杯温水、一件干净的外套的人。
谢在刚认识就能让自己先跑、万事以她的安全为主的人。
谢在为了帮自己、同伴被抓也丝毫不迁怒自己的人。
叶盛想,人是自己要救的,没道理总让谢楚李明明出手不是吗?
无声的死亡之下,尸体逐渐腐化。
最终,连带着衣服,变成了一捧被风一吹就能卷走的花瓣。
三个女生摸爬滚打地爬进了花海裏,她们嘴裏凄厉的哭喊着,伸手尽力的想把那散落一地的花瓣拥入怀中。
“你回来啊啊——”
“我们还要回家呢!!”
“啊啊啊啊……”
她们的尖叫声如同哭泣的笛声,婉转上升,试图将逝去的灵魂抓回来。
谢楚手拿屠刀,血液从刀尖落下,而他的身后,修女们脖子被狠狠割开,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他的表情没什麽变化,只是眼裏的情绪低落,他盯着那楼道裏刺目的红,感觉天旋地转了。
明明是轻飘飘的花瓣,怎麽那麽重呢?
重到三个女生用力的去拥抱都抱不全。
花瓣逐渐化作手指抓不住的灰烬,没有风吹,却已经开始消失。
连花瓣都不给她们留下。
三个女生的哭泣声已经接近嘶哑,整个人几乎要哭晕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
“留一些给我们……留一些给我们吧……”
作为年长些的姐姐们,此刻却像是恳求礼物的孩子,也不知道在向谁恳求,总之是用尽了办法,就差把心掏出来、把血吐出来。
怎麽办呢?
家裏最乖的孩子,死的这麽无声无息。
直到花瓣全部消失,她们也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
手心裏抓握的花瓣也成为了一把红色的灰烬,但却被人小心呵护着,用衣摆仔仔细细的兜住,像是守着最后一丝希望。
这样好。
谢楚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有了寄托,有了念想,人就能活得下去。
“谢谢你。”说话的应该是年纪最大的姐姐,叶韵。
叶韵对他点点头,“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你说的,那就代表你在她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谢楚神色有些低沉,偏过头去,看着走廊窗户外静止在空中的乌鸦,“……其实也没什麽。”
一杯水而已。
没什麽。
一个夜晚,已经发生了够多的事了。
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人贴着门缝在呼吸,把正在昏迷的人惊醒。
“小明……”
“小明……”
李明明晃了晃脑袋,被踹头的那一下有点狠,他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大片的血跡从后脑蔓延到脸上,有些吓人。
他下意识呢喃了一句,“楚哥……?”
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周边都是黑的,没有灯,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光亮从门缝渗进来。
他一个激灵地坐起来,却被后脑伤口上传来的痛感痛的弯下腰,整个人砸在地面上。
此时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绑住,现在的他宛若一条蛄蛹的毛毛虫,只能依靠本能地朝着门缝的方向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