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福斯林孤儿院(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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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福斯林孤儿院(十五)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自己自愿的?”
谢楚歪着头,手裏啃着疆疆给他的小饼干,嘴裏咵咵作响。
疆疆给他倒了杯水,点头,“因为你们当时没有进展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进地道。”
“如果走正常进地道的方法,你们就会成为祭品,失去主动权。”
疆疆的表情有些低沉,让谢楚看出了端倪。
“那你和小九是怎麽起了冲突的?”
疆疆被问到点子上,整个人都顿住了,但还是小声说,“因为本来……是我和你当朋友的……”
“什麽?”
“你当时把项鏈给了我。”疆疆偏过头,盯着谢楚的眼睛看,“但是小九却偷走了你的十字架,他从我这裏抢走了你。”
孤儿院的孩子们和普通小孩儿不一样,因为从小到大都在吃天主的‘一部分’的原因,他们其实算是天主名义上的‘孩子’。
而父亲与孩子,是能够对话的。
这件事知道的孩子很少,疆疆和小九算两个。
那是个庞大又阴冷的东西,只需要诚心的向它许愿,那麽,‘父亲’将会赐予孩子想要的一切。
这个方法其实算是作弊,疆疆本来不屑用,他的心性还是觉得真心换来的好朋友更重要,而不是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去逼迫別人。
但小九不这样想。
他太孤独了,如果能够拥有一个一辈子独属于他的好朋友,他少一块肉也不怕。
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小九浑身湿漉漉的闯进了教堂,手裏抓着他从疆疆那裏偷来的谢楚的项鏈,对着教堂裏那座巨大的十字架跪下。
他一咬牙,疯魔了一样啃咬着自己的手心,活生生撕咬下来一块肉。
——‘天主天主,让谢楚做我的朋友吧,陪我长大,我不想他死,不想他讨厌我,不想他冷落我,让他永远在我身边吧……’
魔怔了一样的碎碎念念完,疆疆和飞飞已经算是来迟了。
那座巨大的十字架上泛起了阴冷的寒气,小九则是得逞地哈哈大笑。
“只要拿着別人的十字架去教堂,用自己手心的一块肉做媒介,就能达成心愿。”
谢楚表情复杂地龇牙咧嘴,感觉到痛了。
“所以原本我们互相确定的是,飞飞转化李明明,你转化我?”谢楚有些哑然。
疆疆点头,有些落寞,“……原本你应该是我的朋友的。”
难怪了,难怪两个小孩儿跟宿敌一样,见面就冷嘲热讽,谢楚不见了的时候小九还径直来到疆疆房间裏搜。
“本来就是他不对啊。”疆疆嘟囔,“他老说大修女指定了你和小九,但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当事人自己选择吗?”
他说着眼眶都泛红了,委屈的很,“他一点都不好……”
谢楚下了床,把手上拿着的饼干掰了一半,直接塞进了疆疆的嘴裏,“不要哭。”
“他偷走了我,你再把我偷回来。”谢楚歪头笑,眼睛亮晶晶的,“现在我不是在你面前吗?”
谢楚哄人的技巧总是很奏效,疆疆嘴裏嚼着饼干,低下头嗯了一声,“也是……”
“那你知道我该怎麽恢复回去吗?”
疆疆说,“找回你的十字架,向天主许愿。”
谢楚哦了一声,还没继续往下说呢,疆疆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疆疆一愣,连忙凑到门边,“谁啊?”
“我。”是飞飞。
飞飞拉着另一个小孩儿从门缝挤了进来,那个小孩儿看起来有些內敛,眼神呆呆的,黑框眼镜戴在脸上有些笨重,见房间裏还有两个人,一时有些社恐。
飞飞扯了一下小明,“这是你的楚哥。”
谢楚凑上前,弯腰去看小明的脸,他的确是不记得这个人,但是按照疆疆提起的事,这个小明是他的同伴。
飞飞从口袋裏拿出一根十字架项鏈递给谢楚,“这是小明的,你的应该在小九那裏,你想好该怎麽拿回来了吗?”
谢楚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确定我俩现在可以把门打开了吗?”
疆疆哇塞一声,“你们足足吃了4年的天主肉了诶,怎麽可能还打不开呀?”
……
谢楚闭了闭眼,“……这个就不用提了。”
在他完全都反应不过来这一切的时候,吃几口天主肉还能接受,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想一想他之前吃了几年的人肉,一时都有些反胃。
真不怕朊中毒啊?
疆疆和飞飞倒是对吃人肉没什麽感觉,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人是人,天主是天主。
天主感染的人,那不是人,那是天主的使者。
使者的肉,那就是天主的恩赐。
小明看起来有些呆,飞飞把他的手递到谢楚手裏的时候他也不挣扎,甚至还贴上去,明明他根本就不认识谢楚,骨子裏的依赖倒是明显。
谢楚戳了戳小明的脸,小明就硬邦邦的像个木偶,被戳得歪了一下,又正过来,谢楚觉得有意思,就一直戳。
俩人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这边气氛轻松,玩家那边就不同了。
“我们发现了三具尸体。”
黄蝉和捷克李就站在宿舍楼梯口守着,看着匆匆归来的何蕉蕉,立马蹦出轻描淡写的几个字把人吓了一跳。
何蕉蕉一愣,“……什麽?有玩家死了吗?”
捷克李皱起眉,“应该死了有些年头了。”
他俩领着何蕉蕉来到了一个堆积杂物的小屋子,推开布满灰尘的门,径直往裏面走去,顺手拨开挡住路的杂物箱子,露出了一个地窖口。
地窖口被人拉开,下面是一个存放冬菜的小型地窖,但是裏面存放的不是冬菜,而是三具尸体。
三具女尸,她们头抵着头,肩挨着肩,已经化作白骨了。
灰尘落了她们一身,坐在中间的人手心还捧着,但是她的手心也只是一撮红色的灰烬而已。
“……妈呀。”何蕉蕉捂住了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玩家吗?”
捷克李单手撑着地窖门蹲下,“她们脖子上有生死筹码的绳子。”
玩家一旦死亡,筹码便会随之灰飞烟灭,但是绳子是会留下的。
相当于死亡的身份证。
“嗯。”黄蝉点头,静静地垂下眼,“赌游的绳子材质很特殊,不会认错。”
“这是经歷了什麽呀……”何蕉蕉神色有些怜惜,“看骨架都不大,都还是年轻人呢。”
黄蝉深吸一口气,“我猜,也许是绝望了。”
“绝望……?”何蕉蕉没懂。
“你没发现吗?”黄蝉说,“这个副本越进行下去,就越没有苗头。”
“人一旦陷入了无路可走的漩涡,希望啊、理想啊,这些东西会立马消失。”
捷克李点头,“S级以上的副本,很擅长打压玩家们的心态,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S以下随便过,S以上,拿命过。”
黄蝉默默地伸出手,她的手心泛起金光,凝结出一只透明的千纸鹤。
千纸鹤晃了晃身子,就这样落在了三姐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