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红楼(六)(2 / 2)
“我去?!”李明明傻眼了,狠狠的推了推半掩着没有关上的铁门,却根本推不开,“天吶,家庭的氛围实在是太逼真了,我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原来这也是一个测试……”
何蕉蕉抿紧嘴唇,“我们根本就没有从二楼出来过。”
眼睛看见的一切,不过是二楼模拟出来的景象罢了,什麽街道,什麽跆拳道馆,都是电子模拟出来的。
为了测试谢楚这个容器而模拟出来的。
“碎片浓度是什麽?”对对糊不是很理解这个碎片浓度的测试到底是在干什麽,“谁的碎片?”
何蕉蕉握紧了双手,“楚哥的。”
主办方其实很聪明,普通的皮囊不一定能够承受谢楚的降临,谢楚当然也知道。
主办方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精力就为了测试这麽一款皮囊,肯定是会提前做模拟测试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何蕉蕉一双眼睛低沉着,看起来心情很差,“这个时间点,楚哥并没有真正的出现……主办方哪裏来的楚哥的碎片……”
“它把楚哥……切成了很多份吗?”
几人沉默了,都意识到了这个话题背后的敏感程度。
shark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很明显了,谢楚的确是碎成了很多片,碎成这麽多片的原因,我们不知道,暂定都是主办方的错。”
“能确定的就是,有一部分的碎片的确被主办方掌握在了手裏,所以主办方才可以拿谢楚的碎片来做模拟测试。”
“它这样做的目的也很明显,他要阻止谢楚融为一体呗。”
shark的话一针见血,“阻止的目的,当然就是因为它打不过。”
“毕竟没有什麽比一个听话的NPC更好管控了,它一个指令下来,谢楚就得乖乖的晕倒。”
“由此可得,谢楚本体也许是一个能直接颠覆主办方的存在。”
“主办方费尽心思的想要把谢楚困在这个皮囊裏,即使皮囊裏不是百分百的谢楚,它也要能困一点是一点。”
shark手心一翻,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燃起。
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伸出另一只手揪掉了一小坨火焰,“就好比这团火焰。”
“它就那麽大,在我的左手上。”
“我揪掉了一点走,它的本体虽然还在左手上,可它的体积已经改变了。”
被分割开来的火焰体积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圈,直到shark把揪掉的火焰塞回去。
“主办方就是要阻止这个事情发生。”
对对糊听着,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早晨的太阳光穿透大树,落在四人的身上,却根本就没有温度,“为什麽呢……”
“主办方这样做,一定是在防范谢楚的……可这个方法很笨……稍微有一点不对,谢楚就会逃离这个皮囊了……”
她喃喃道,“一定是它原本圈禁谢楚的方法失效了……所以它才这麽着急的用了这个笨方法……”
李明明听着,脸色缓和了很多,“还好,楚哥已经摆脱了那个皮囊。”
在《暴食季》的末尾,他亲眼看见了谢楚换了一个模样。
原来的那个皮囊已经随着副本的关闭而彻底销声匿跡。
不管怎麽样,谢楚已经不用再受主办方的管辖,那这就是好消息。
“那我们的目的也很明显了。”shark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伸出手指晃了晃,“帮助谢楚融为一体,就是我们的目的。”
“道理我们都懂。”对对糊说,“可是要怎麽帮助呢?我们连真正的谢楚在哪都不知道。”
整栋红楼裏,谢楚的含量为百分之百,如他所说,他可以是任何东西,就看他能不能被找到。
“躲猫猫?真有意思。”对对糊真心实意的拍了拍李明明的肩膀,“你们楚哥真爱玩。”
李明明无奈了。
shark却拧着眉,“其实我觉得……红楼并不算一个正常的副本,它没有主线,没有剧情,没有一定要完成的任务,甚至没有任何攻击性的BOSS,但它的存在一定有它的目的。”
红楼落下,能为谢楚带来什麽好处?
“双子红楼一直流传着红楼內三千万亡灵的传说。”何蕉蕉突然出声。
对对糊点头,她回忆着过去的事,“嗯,当时主办方给出的公告是双子红楼遭遇入侵,导致三千万玩家被迫集体自爆。”
“可我看了一个帖子。”何蕉蕉的声音很稳,“帖子裏面说那三千万亡灵是自愿的。”
“自愿?”对对糊皱眉,“帖子的內容一般都是娱乐吧,可能并不可信,那是三千万条命,并不能因为一个帖子就能扭转死者的想法。”
“我知道。”何蕉蕉点头,“那个帖子,是阿弥洛司先生写的。”
“?”
对对糊脸色空白了一瞬,“啊,阿弥洛司写的吗?那不得不信了。”
毕竟两个人对比起来,阿弥洛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赌命游戏开服玩家。
这老前辈命硬的很,从赌命游戏第一波玩家被主办方强制收割人头的迫害裏都能活下来,还安稳活到了如今。
恐怖。
“內容是什麽?”李明明问。
帖子的內容是阿弥洛司用他的技能进入过一次红楼。
那时,红楼还高高挂在天上。
帖子裏,阿弥洛司的文字精简干练,直接向大家描绘了他在红楼裏看见的画面。
三千万亡灵,在红楼裏生活。
帖子的原文是——
——我第一次看见生活的那麽悠闲的玩家。
——我看见他们都有一个房间,房间裏的设施齐全,他们好像不像我那样常年惊恐,而是神态安然的在红楼裏生活。
——像我在地球时居住的老城区,邻裏邻居的关系特別好,串门闲聊,天气很好。
——很可惜我并不能和他们对话,但他们笑的都很幸福。
——我意识到红楼也许并不是剥夺他们生命的物品,真正意义上剥夺他们生命的,另有其人。
——也许一切都是我的一场癔症,受到红楼的影响,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我似乎在红楼裏遇见了一个比较特殊的人。
——他对我说,‘你怎麽来了?’
——我当时并没有认出他,直到现在我双手放在键盘上,打下这句话时才恍惚的想起那人是谁。
——那个人,好像是我进入赌命游戏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他的脸很模糊,我记不清了,但是他的声音,如平地起惊雷。
——我想,这一切都还有待探寻。
——木阿弥,于某年、某月、某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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