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7日(二)(2 / 2)
段岸把放在桌上的点心朝桂姨的方向推了推。她不答桂姨的话,但也不否认,只说:“桂姨,其实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樊倩从来没有参与过类似的场合。她坐在段岸身边,忙碌的思考自己的双手应该放在大腿上还是桌子上。她原本想参考段岸的坐姿的,但段岸的双手都在篮子上,她没有篮子,放不了手。
樊倩听到段岸的开场白以后,新的思考自然也就出现:她知道什麽了?知道了为啥还要带我来?我们来干啥呀?
桂姨也惊讶,“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段岸依旧不答,点心篮子又往前推一点,她收起笑容,摇摇头感慨:“当年的事情,大家都不容易。我能理解的。”
你能理解——啥?樊倩像是正在阅读一本小说,翻了一页发现天下大变。她以为自己漏看了什麽重要內容,手指在大腿上划拉划拉,想要把书页翻回去检查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麽。
但不是樊倩漏掉了什麽,而是段岸假装把书往后多翻了几页。
桂姨的脸有些松垮下来。她年轻时或许也是一位丰腴的美人,只是年纪上来,皮肤松弛,脸颊的肉垂下来,连同眼睛也跟着一起往下拉,显出一派愁苦的模样。她跟着段岸一起摇头:“唉,这事儿我不好说啊。”
“是,我明白。”段岸说着,点心篮子已经推到桂姨的手边,“您有自己的难处。不过我真不是来问案子的,我是来问田醒春的。”
桂姨从回忆中抽神,再度诧异:“小田?她咋啦?”
段岸刻意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手足无措的樊倩。她摸摸樊倩的脑袋对桂姨说:“我这小妹,机缘巧合认识了田醒春以后总和她在一起玩儿。我有点不放心。听说……田醒春脑子不好,我怕我小妹被欺负。”
樊倩完全弄不明白段岸的葫芦裏卖的是什麽药。她飞快地瞥一眼段岸,再飞快地看一眼桂姨,最后垂下眼去,扣扣手。
“哦,我记得这孩子。”桂姨指着樊倩说,“原来这是你妹子啊?我还想她是谁家的小孩儿。那天我在飞宏商场见着她和田醒春在一块儿了。”
“是说呢。”段岸拖着软软的调子,话裏带了一点阳县的乡音,“小妹刚从农村过来,人也没见过几个,年纪又小,所以我才不放心呀。我平时又不在县裏,怕小妹交了坏人被骗。”
桂姨瞅瞅樊倩,小姑娘单薄无助,是个可怜好骗的样子。她说:“別人不好说,但小田不会。你说她脑子不好,她倒也不是坏心人。”
“是吧,我也是听我妹子说您和田醒春认识,田醒春好像很在意您,这才贸然来的。唉,要不是为了她的安全,我也犯不着特意跑一趟。”
樊倩总忍不住偷看段岸。
她说假话说的那麽坦荡自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那笑和对着樊倩还有汪蕊时都不一样,它让段岸看起来很陌生,像一个……陌生的大人。
樊倩挪了挪屁股,有些別扭,也有点儿难受。
桂姨问:“对了,咱们说到现在,你还没说你叫什麽呀?”
“我叫段岸。片段的段,海岸的岸。”
哦,原来是这两个字呀。樊倩在心裏写下段岸的名字,原来不是断案姐姐,是段岸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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