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走远点好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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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再走远点好了
事情是怎麽开始的,当事人也不清楚。反正,等他们脑袋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又藕断丝连了。
王禹懊丧的翻过身去,抓着被角,盯着透过窗帘打在地上的月光。
邵苇霖看着王禹的后背,也有些鄙弃自己的alpha特性。多想证明自己不是冲着这个来的,但只要和王禹呆在一起,就忍不住想做些比拥抱、亲吻更亲密的举动。
“王禹?”邵苇霖试探着喊了声,王禹烦闷地直接扯上被子,盖过脑袋。
“唉……”邵苇霖见omega这麽孩子气的举动,深深嘆了口气,从后面连着被子一起搂住王禹,盯着地上的月光,耐心的说:“你也很舍不得我,对不对?”
怀裏的人没有一点反应,邵苇霖絮絮叨叨地哄着:“宝贝儿,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到其他的都不在乎了。你再信我一次,好吗?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待在我看得见摸的着的地方?好吗?”
王禹安静的呼吸着,蒙在被子裏也不知道想些什麽,好半天,才翻了个身,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晦暗的眼神,妥协般直接缩进邵苇霖怀裏。
“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邵苇霖对王禹的投怀送抱来者不拒,摸着手裏柔顺的长发,在上面吻了吻:“那麽,晚安,我的爱人。”
不问了,不说了,就这麽过一天是一天的糊弄过去吧。
王禹很早就没有睡意了,但邵苇霖还没有起床,他不知道醒来应该怎麽面对邵苇霖。这是身份暴露后,第一次和邵苇霖发生关系的清晨。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邵苇霖似乎也不想起,很贪恋这种安静的时光,但一早上,IAR的通讯一直不停地发过来。最近的事情堆在一起,IAR很忙,邵苇霖也很忙。
捱到了十点多,邵苇霖终于起床了。静谧的卧室裏,只有几声拖鞋很轻的声音,卫生间的门关了又开,清爽的薄荷味往床边靠近,王禹继续装睡逃避现实。保持着昨晚的睡姿。
同床共枕三年,邵苇霖又怎麽可能分不清王禹装睡还是真睡?他并不打算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王禹不愿意说爱他一样,他不会逼他。因为他从王禹的行动上感受到不是自己在唱独角戏那就够了。
在王禹后脑上吻了吻,给他又盖了盖被角,邵苇霖这才出门。
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响起,王禹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先是视线在半空中凝了半响,然后拉开床头柜,从裏面找出那瓶装着维生素C的避孕药。
昨晚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又顺水推舟。根本来不及找安全套。王禹倒了两粒,看着掌心的那两片淡黄白色的药片,怔怔出神。
这世界上早就没有他的血亲了,养父母自从把自己领进IIS后就下落不明、音讯全无,现在IIS又避他如瘟神……他需要一个人陪着自己,王禹做好决定后,把药倒进了垃圾桶裏。
扔了一地的衣服已经被邵苇霖丢进洗衣机裏洗好,晾在阳台上了。
王禹坐在床沿边缓了缓,才慢慢站起来,找了套休闲服穿上,又收拾了些重要物品在背包裏。
路过饭厅的时候,他闻到了早餐的味道。依旧是最寻常的煎鸡蛋和甜麦片,王禹放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
吃完邵苇霖给他做的最后一顿早餐,王禹坐在餐桌上找了张纸,开始写留言。他本来只打算写三行,但写着写着,字越写越小,最后还剩两句话,这张纸写不下去了。
“唉……”王禹盯着那张没有足够空间放下他想对邵苇霖说的心裏话的纸,四五秒后,他点燃了它,高材质的纸易降解也易焚烧。火苗沾上一点,立刻就呈燎原之势。
说不完的话,那就没有必要说了。
最后,王禹关上门的时候,身上轻便得像是下楼买一罐酱菜般寻常。
过去了三个小时,监控裏的的门都没有被人再推开,卡瑞摘下立体耳机,在烟灰缸上敲子敲烟灰,掀起眼皮看向一旁站着面色不佳的黄晓天,问:“观察这些天,黄先生,你觉得王禹还值得我们信任吗?”
黄晓天暗暗打量着卡瑞一脸平静的神情,面前这个beta似乎是把那种窥探人隐私的事当做理所当然,心裏不免生出些唇亡齿寒之感。默默无言。
“黄先生,你看,我早就说了,王禹这种年轻气盛的Omega根本担不住大事。什麽理想信念,哪有富贵荣华重要?如果不量和邵苇霖有交易,那麽昨晚的事又如何解释呢?”卡瑞边说边划动光标停在昨晚监控裏那两个人盖着被子抱在一起的画面上。
“卡瑞先生……”黄晓天有点能理解王禹,但卡瑞似乎并没有和自己商量对话的意思。才起了个头,就见卡瑞抬手制止。
“黄先生,我看,你就是太天真了。”
“你看,说好的和IAR划清界限,说好的安德裏森发现了他,结果两人直到现在还有关系……我可不认为他们两个是纯空虚寂寞找对方做消遣的,分明就是狼狈为奸,”卡瑞露出个极厌恶的表情,给那段视频命名了一个编号,然后关掉监控:“很难解释清楚王禹现在的成分到底是什麽。”
“或许,他曾被IIS寄予厚望,也在IIS的策划指挥下做出一定贡献。但不妨碍他今天的见风使舵。”
“卡瑞先生,我觉得这样做是否是不妥的?”毕竟是以黄晓天的名义让王禹住进那个公寓裏的,如果让王禹知道,那个公寓根本就是个变相观察室……王禹一定会对他、对IIS失望透顶。
“哪裏不妥?”卡瑞反问,那双碧眼仿佛不沾染一丝人类的感情,透着天真的残忍,“这只是IIS对王禹的一个考验,很可惜,王禹没通过。他一定是和邵苇霖达成了协议,放他回归IIS,无异是引狼入室。”
黄晓天轻轻摇头,“就算是考验,也不应该用对付敌人的手段对付自己人。卡瑞先生,你有没有想过,王禹也是个独立的人,作为领导,应该尊重下属的个人隐私,我认为这样的监视和偷拍又有什麽区別?”
卡瑞疑惑的看着黄晓天,“当然有区別了,偷拍是基于私欲的违法犯罪;但我们的行为,只是在考查一个信用崩塌的可疑人员,这是基于公共目的。”卡瑞加重了“我们”二字,提醒着黄晓天,当时没有提醒王禹,那麽现在也別想着把自己摘出去。
果然,黄晓天脸都成猪肝色了,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和卡瑞争论。心底裏却开始生起厌弃,对自己的厌弃,对自己出卖朋友的厌弃。
“你先下去吧。”
“……是。”
余光注意到黄晓天离开,卡瑞继续把目光投回监控裏,瞄准空餐盘上的那张便利贴,不断调整参数。精细到毛孔都能看清的镜头,竟然看不到上面写的字,再放大几倍,才发现原来是便利贴上还盖着张空白的便利贴。
“啧”卡瑞发出点动静,靠在椅背上,肆意翻动着陈无宵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若有所思的审判着上一任会长陈无宵的工作。
“过家家。”卡瑞评价了一句,轻蔑地又翻开陈无宵的汇报资料,发现那个女人竟然在报告上把功劳大头安在那几个只会出卖色相的omega身上。蠢才,怪不得十几年了,才爬到这个位置。卡瑞不咸不淡地笑了声。
等到监控裏再有动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天都黑了。卡瑞盯着转动的门把手,心裏暗暗在猜,回来的是那个omega还是那个和omega有交易的alpha。
灯亮起来时,一张带着寒冬冷意的脸出现在画面裏,卡瑞往门外看了看,没有看到跟在alpha身后的omega,兴趣很浓的打算看看邵苇霖后续的反应,以及王禹到底在纸上写了什麽?
邵苇霖先是走到卧室,见王禹不在床上,又去其他房间找了找,没见着人。然后坐在餐桌上,低头咬掉手套,正打算用联络器问问王禹去哪裏了。终于一抬头间,看到了倒扣餐盘上贴着的纸。
期待于上面会出现些把王禹背叛IIS捶死的证据,卡瑞眼裏丝毫没有偷窥別人隐私的罪恶感,飞快的调整参数,对准了邵苇霖手上的那张纸。
邵苇霖摸了摸,发现是两张纸,上面那张没有字,下面那张有点字跡。两个人的默契已经到了一种惊人的境界,邵苇霖几个眨眼的思忖便明白了王禹的意思。没有立刻把纸打开,而是虚幌一枪后猛然盯住那个隐藏在墙上涂鸦裏的收录设备。
“还在看?王禹不是你们IIS的大功臣吗?密不透风的监视,就是你们给他的回报?”邵苇霖的声音寒冷锋利像冰锥。
他在为王禹感到不值,王禹为了这种组织,耗消那麽多时间和精力,甚至把自己能牺牲的都牺牲了,把IIS当成唯一的信仰,结果IIS对王禹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
这不是考查,这是对王禹人格的蔑视、对王禹奉献的漠视、对王禹理想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