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竹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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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竹簪
漱岩连忙抓了一把觉崖把他猛然往后一推。
不知道漱岩哪儿来这麽大的力气,觉崖几乎被他推懵了,趔趄了两下才站稳。
“快往后退!”漱岩怒喝道。
庆云的周身突然气流暴涨,从他的身上“长”出了如同章鱼一般透明的须爪,疯狂地往外生长,似乎在攫取周遭的生气。
漱岩不小心碰了一下,右手背上便多了几道灼伤,火辣滚烫,露出皮肉来,痛得他龇牙咧嘴。
这下连觉崖都看见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正好和跳回来的漱岩站到了一块儿。
“我师父怎麽了?”觉崖焦急地问道,庆云忽然好像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了,自顾自地念叨,从念叨变成了自言自语,觉崖试着喊了他几声,但根本停不下来。
“別管为什麽了,总之蝣鬼要变坏了!”漱岩也急得打转,这可怎麽办,月璃可没说这情况下到底要怎麽收蝣鬼啊。
话音刚落,庆云的须抓便甩了过来,觉崖反应更快,拽着漱岩的手腕直往后撤,“师父?师父!”
“他听不见的,”漱岩左右一瞧,见四周无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先搬救兵吧!”
漱岩毫无包袱地尖啸一声,这声音极其怪异,像是鸟鸣,又像是狮吼,又带着虎啸长林的气魄。
觉崖顿时感觉耳朵一痛,这种叫声大概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还好四周无人。
“叫月璃呢,她要是听不见。明天我就把挖个坑把她埋了!”漱岩小心翼翼地观察庆云的须爪,自己可不想再被挠了。
“你这是在叫……仙岛的仙主?”觉崖跟着漱岩又避过七八个须爪的攻击,攻势尚且不凶猛,但现在他们只能躲,只要被碰到,便是一道道血痕。
漱岩差点被自己绊了个踉跄:“我只会轻功和术法,不会武功,只管收拾残局,不管打架啊!”
“意思是仙主只会武功?”
“她就会打架啦!否则仙岛怎麽有‘仙主‘和‘仙君‘!”漱岩被须爪赶得东倒西歪的,还好有觉崖时不时抓他几下,不然早就摔了个狗啃泥了。
庆云约莫是被逼急了,迈开步子直往漱岩而来
不过一会儿时间,他的须爪便长了数倍,亦多了数倍。
这些须爪似乎并不受庆云的使唤,一股脑直往漱岩和觉崖而来,这下无论往哪儿跑,都躲不开它们的攻势。
再往前便就是客舍了,如果不拦住庆云,遭殃的就是已然入睡的香客了。
“得挡住他。”觉崖停了下来,下意识往外推了一把漱岩。
漱岩气急败坏地回头:“你疯了!”
不管是不是疯了,站在面前的是对觉崖有恩的师父,就算受伤也不能让旁人见到庆云这副模样。
庆云在他心裏永远是那个寡言严厉的大师庆云。
漱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气得在原地跺脚,直骂月璃是睡昏迷了吗还不来。
“我不走!”漱岩像个怄气的小孩,“我走了,你就不会再喜欢我了吧!在你眼裏,我就是个没感情的臭鸟!”
觉崖愕然回头。
“……”觉崖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脑子裏企图反驳这句话,但有什麽死死卡在他的喉咙裏,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想保护漱岩而已,刚刚这一番闪躲,漱岩又多了几条伤痕,在他白皙的手臂上异常可怖,就像被烙铁烫过。
但攻势在呼吸间就到了,他提手一躲,手臂上结结实实挨了那须爪一抽,顿时多了一道烧伤,痛得他皱了皱眉。
“我跟你拼了!”漱岩撩起袖子,随手拽起身上的薄片银饰,在手腕处一划。
觉崖吓了一跳,大喝道:“你做什麽?”
随即他发现漱岩的血竟然是金色的。
“让他尝尝辟邪镇妖的金翅鸟血!”漱岩龇牙咧嘴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手腕更痛还是伤口更痛,还有他的心也很痛就是了。
那怎麽办,总不能自己跑了,眼睁睁看着觉崖被蝣鬼抽成面条吧?
正当漱岩要跳出去怒洒金翅鸟血的时候,忽然一声如沉闷撞钟的“阿弥陀佛”从身后传来,似有什麽屏障飞入,那肆意挥舞的须爪忽然就被挡在了漱岩的身前。
漱岩愣住了。
觉崖回头看去,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高僧缓缓走来。
他口中默念着经文,明明很小声,但一字一句却清晰地落入觉崖和漱岩的耳朵。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语罢一个如同钟罩的金色屏障便凭空罩住了庆云,触碰到那金光的须爪尽数消弭。
片刻之后,便只剩庆云垂着头站着。
“这是传说中的……金钟罩,天雨师父……”觉崖不可置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