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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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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玉浓浓的不舍快溢了出来,使劲眨了眨泛红的眼泪,颇为不舍阿丑的离去。早就习惯了身边带着他,突然少了一个人,光是想想就觉得不适应。况且还有谁能像阿丑这般对待他如此真诚,根本不用提防着什么,放心大胆的和他讲述一切心里话。

“我也会去陵州找你的。”宋文宣顿了下,认真地思考可行性,严谨道:“如果可以的话。”

窦玉不服笑话道,“去去去!你去哪门子陵州,我娘在陵州驻守,江北王又是我表姐,我好歹名正言顺的去,你什么由头往边疆跑?”

“我去找阿丑,你还能管着我不成?”

“宋文宣,你要是能去成陵州,我窦玉二字倒过来写。别刚出了京城就哭鼻子吃不了路上的苦。”

“说的好像谁比你差一样,你能去,我自然也能!”

没聊两句话,又掐了起来,在场的人已经见怪不怪,自动忽视了他俩。反正只要有阿丑在,这两人最多话语上刻薄些,到不了动手的层面。

酒桌上热闹,大家的话题左右离不开陵州,在场对陵州了解的就属阿丑和窦玉,阿丑又说不了话,便是窦玉滔滔不绝讲述陵州的所见所闻。

好在他酒气上头窦玉还残留着几分理智,不至于把偷摸潜入军营的事拿出来吹牛,不然传出去得闹不小的风波。

谈到陵州就不得不提到驻守在陵州让人心生敬畏的江北王江雁回了,席间有人无意说了一嘴,立马收到了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期待着这位能知道点大家伙不清楚的新鲜事。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看了眼坐在主位上软软垂下眼睛的阿丑,讪讪开口道:“我也只是听家里的长辈说,有一年陵州大雪压垮了百姓的房屋,是王尊带着士兵给百姓修缮屋瓦,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冻死,当地的百姓很是感念王尊的恩情。”

“王尊可真好啊,这般有能力又有担当的女子,难怪能得皇帝重用。”

“我娘总让我以后照着王尊的能力去挑选妻主,那是我不想么?放眼望去整个京城都是些身弱的书生,背书做文章还成,真要她们拿把刀,怕是杀鸡都难。”

“其实我小时候遥遥一面见过王尊,那时王尊带领队伍前往陵州,可威风霸气了!就记得路两侧不少郎君红了脸颊,要不是场面太过于严肃,怕光帕子就能砸个满怀。”

大家难得组局全凑在了一起,有人开了个头,大家伙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消息一股脑分享出来,八卦的热火朝天。

窦玉听着这些人讨论表姐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打了个哈欠,余光往身旁的阿丑一瞥,目光顿时停在了他身上。

窦玉多少是猜到点阿丑在幽部的身份不一般,最起码也得是个贵族地位,却因为阿丑平和的性格总让人忽略掉他外在的身份。

仅是这一眼,窦玉便窥见了点阿丑软软垂下的眼中藏着的是轻蔑,对这群人高谈江雁回的厌烦与不屑,只不过阿丑遮掩的很好。他向来会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因此兴奋谈论的人不会注意到沉默坐着的他。

窦玉忙咳了两声,打断了桌上激烈的讨论,岔开话题引着大家喝酒,往玩乐的事上说。

兴奋的众人回过味来,纷纷看向在座与江雁回有实质关系的阿丑,多少脸上有些挂不住,怎么就忘了这茬,实在是江雁回孤狼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

等桌上换了个话题讨论,窦玉悄悄松口气,桌下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阿丑,小声道,“你别介意呀,我回头挨个骂。”

抬起眼时阿丑神情温柔,仿佛刚才看到的不过是窦玉的错觉。

阿丑摇摇头,一如往昔的体贴人。

为阿丑践行的席宴他自然是逃不过敬酒,娇养着的男子多饮甜口的果酒,度数低喝起来跟小甜水似的,是他们间时兴的社交饮品。

在一杯杯的劝说下阿丑喝了不少,让本就漂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朦胧醉意,酒气爬脸红扑扑的脸颊为阿丑清秀的脸蛋添了三分艳丽,倒是叫人挪不开眼了。

窗外渐黄昏,阿丑眼底清明了一瞬,拍了下旁边同人聊的正尽兴的窦玉,示意自己要回去了。

窦玉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天色,不解道:“时候还早,晚上咱们还有活动呢,在船上看烟花,你肯定喜欢!”

阿丑抿了抿被酒水滋润过的红艳嘴唇,坚决的摇头拒绝。

这般态度窦玉隐约猜到了是谁下的命令,他也喝了不少,问住的话比平时还要直白,“是表姐管着你,不让你今日太晚回去?”

一听到是有关于江雁回的事,桌上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都在等着阿丑的回答。

阿丑不着痕迹地蹙了眉,压下心底的厌恶,嘴角挂着的淡淡笑意如风般易散。

点了头。

“啧!表姐怎么这也要管呀,这可是离别的践行宴,难道就不能不醉不归吗?”窦玉大大咧咧表达心里的不满,全场大概只有他在听到江雁回管着阿丑回府时间时,是单纯的为不能尽兴玩感到不快。

其余人或多或少看向阿丑的目光带上了点异样,阿丑全当不知道,尽心尽责的扮演他们眼中单纯善良的形象。

京城中有像窦玉宋文宣这般实心肠的正常人,也就有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花花肠子,面上与旁人一般装作有多觉得阿丑好的样子,实则心里早将他贬低的一无是处,甚至恶心于和一个从前是奴隶的人一起吃饭,但为了看看江雁回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模样,只能捏着鼻子坐下去。

那群人心里想着什么,盘算着什么阿丑一眼看穿,好声好气接近自己不过是为了等待时机能接近江雁回罢了。可惜他们的心思要落空了,江雁回两日后要回陵州,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在做嫁给江雁回的美梦。

这时等待已久终于找到话柄的人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在众人面前蹦跶出来,不阴不阳的暗戳戳道:“王尊还限制你回府的时间呀,这也太苛刻了吧,我要是阿丑,绝对会以为王尊不信任我,都不能放心我和朋友玩乐,简直是把我当成了所有物嘛。”

那人捂嘴轻笑,“喜欢一个人不就得尊重对方么,我看你也不乐意,王尊怎么还这般凌厉的行事作风。”

窦玉和宋文宣眉头皆一跳,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自然是听出了此人话里挑拨离间的意味。句句都在暗示江北王对阿丑不过是玩物的心态,这让人听去了心里做何感想。

好好的践行宴窦玉不想闹的不愉快,使了个眼色希望那人能自行闭嘴,别把场面闹的尴尬。

“阿丑,我听说王尊在陵州流连花楼,你可得留意着些,别……”

“你有完没完!”宋文宣拍着桌子起身,“说一句不够,还说个不停了。在做的谁家父母没规定晚归的时间,难道我们的父母也是将我们当成了物品对待?”

窦玉立马跟上,佯装拉宋文宣坐下,嘴上学着那人不阴不阳的语气道:“算了,算了,表姐对阿丑有多在意我这个表弟能不知晓么,难免有外人对人家两口子指指点点,也是正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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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阿丑自己的事,你这外人又蹦又跳唱的是哪出戏,实在丢人。

那人话里话外的暗示已经无法吸引大家的注意,大家伙都在瞧着窦玉和宋文宣一唱一和,直纳闷刚还吵着呢,怎么现在就和好了。

“行了,等这顿饭结束,我送你回去,免得有些人在挑拨离间。”窦玉窝着火,说话自然是不客气,狠狠白了那人一眼。

小小的插曲无人放在心上,一场践行宴办的算是圆满。

散去,窦玉酒醒了大半,倒是阿丑喝了好些果酒脸颊红扑,走路双腿打着摆子。

窦玉搀扶着阿丑下楼梯,还惦记着差点破坏他筹备的人,气道:“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给他使眼色了,那人明明看见了却当没看见,实在是不知好歹。今日践行宴我做东,仗着我不好开口说什么,就口无遮拦地惹你不开心。”

阿丑摇头,安抚地拍了拍窦玉搀扶着他的手背。

对阿丑来说人生中重要的人很少,从前王府与小乐相互扶持,后来与认识了对他很好的班叔,再就是与窦玉相遇。京城的经历让他和江雁回两心相通,又碰上了对他很好的王伯红椿,还能结交到为他说话的宋文宣,阿丑已经非常知足。

没有人能做到让所有人喜欢,哪怕是阿丑如此温和的性格也做不到,所以他从来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旁人如何评价如过耳风,吹过不留痕。

窦玉胳膊肘怼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宋文宣,仰着脑袋笑道:“没看出来你有这侠肝义胆呢,今日的事我承了你的情。”

宋文宣勾唇,“你也不赖,我开骂,你也没闲着。”

终于两人说有史以来最没有火药味的话,没等阿丑欣慰,窦玉眼珠子一转,故作惋惜的摇头,“只是身为成年人不该如此莽撞,你还是得多和我学学怀柔的法子。不过没事,我既然比你大上三个月,定然做好兄长之职,好好教导你。”

宋文宣:“……”

又骂了起来,阿丑失笑。

——

呈现橘红色的太阳悬挂在西边天空,街道上的一切被染成了暖色,阿丑笑盈盈瞧着窦玉和宋文宣打闹,已经不见最初的火气,更多是朋友间的互怼玩闹。

带有寒气的风吹散了阿丑脸上的热意,也吹散了大半酒气。望着京城交到的好友,阿丑感慨万分,希望这份单纯的友谊能地久天长。

但阿丑明白等到他幽部的身份曝露,也就是一切美好消失的时候。

“那是不是表姐的马车?”窦玉眼睛一亮,长臂一揽搭在了阿丑肩上,乐道,“这是来接你的,那我就不用送你回去了。”

心头萦绕着的阴霾顿时消散无踪,阿丑控制不住扬起甜甜的笑容,恍惚间窦玉觉得这才是阿丑真正开心的样子,席间的浅笑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

窦玉可没有到没眼力见上前打扰两人世界的情商,抱着胳膊目送阿丑欢快的上马车,感慨道:“希望那小子的话别进阿丑心里头,我表姐那是喜欢阿丑,才会担心阿丑在外面的危险,就跟我那帮叔叔一样,我稍晚归一些,拉着我不盘问清楚不让睡觉。”

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宋文宣目光沉沉,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心想窦玉难不成是感情白痴?他叔叔们的管教如何能与江王尊对阿丑的相比较,一个是长辈对晚辈的职责,一个是来自爱人的占有欲。

宽敞的马车内铺着厚实柔软的毛绒地毯,炭盆内猩红的炭火忽明忽暗,炭盆上架着的铁丝网上摆着一壶咕噜冒起的奶茶,边上散着些红枣花生和开口的板栗。

进入车厢内先是被温暖的空气激的一哆嗦,嗅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奶茶香甜,就跟阿丑心里一样甜滋滋的。

靠近了些,阿丑身上果酒的甜腻气味袭了过来,江雁回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见人毫无抗拒地坐了过来,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

“料想到了窦玉会为你办一场宴席,就亲自过来接你,没耽搁你们的聚会吧。”

江雁回嘴上说的体贴感人,实则揽着阿丑腰的手强势不容拒绝,咬着耳朵闻他身上的酒香。

冷风吹散大半的酒意在咬耳私语中重新沸腾,阿丑脸胀红的厉害,双眼逐渐迷离无法聚焦,痴痴地看着嘴角带笑江雁回,脑袋晕乎乎的。

江雁回说了些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直勾勾盯着那双淡色柔软薄唇,满脑子只有一亲芳泽的想法。

酒壮怂人胆,也壮阿丑的胆量。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醉酒后的感官更加敏感,双唇相贴带来灵魂深处的颤栗,阿丑情不自禁攀上江雁回胳膊,仰着头方便女人加深这个带有甜醉深吻。

阿丑很想告诉宴席上说闲话的那位公子哥,他口中江雁回的掌控欲和占有欲是他渴望的,甚至能让阿丑更加直观的感受到江雁回对他的情感需求。

车厢外是人来人往的闹市,车厢内是独属于他们的静谧天地。

马车在江北王府门前停下,车上先下来一位身量纤纤的男子,白色毛绒围脖遮盖住小半张精致的脸,以为是哪位来江北王府做客的小公子。

待到定睛细看,男子回身搀扶着后从车上下来的俊美女子,微微抬起头仰视时,红润的嘴唇不正常的肿胀,嘴角似乎还晕了胭脂。

大大的眼睛在和女子对视的瞬间,弯成了可爱的月牙,主动牵住了女人斗篷下的手,笑意更盛。

阿丑喜欢在京城交到的朋友们,但他更喜欢陪在江雁回身边。如果明天将会暴露身份,那么从现在开始他想一步也不离开江雁回的身边。

阿丑隐约察觉到自己对江雁回的占有欲不比江雁回对他的少,只不过失忆前的自己太过于自卑,恢复记忆后又太小心谨慎。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以幽部王子洛桑的身份和江雁回重新谈一场平等又热烈的爱恋。

萦绕在心头的不甘和沉闷豁然间如拨开云雾般清透,阿丑缓慢而坚定地眨着眼睛,一个计划逐渐在他心里成型。

——

府内一位白发老者坐在堂前悠闲的品着茶,脚边还放着个小木箱,没有因为这儿是大名鼎鼎的江北王府而心生畏惧,神情姿态放松惬意。

阿丑多看了她两眼,猜想是江雁回请来的贵客。想着先回后院,等江雁回谈完事后再去找她。结果便是江雁回拉着他进了厅堂,听了谈话阿丑才知道老者是找来给他看嗓子的。

坐下的阿丑恍如梦中,不真实的配合着老者一切的检查,时不时看一眼陪在旁边的江雁回,不安的心就能得到片刻的抚慰。

“小公子哑声乃是过惊所致,老朽写个药方,抓着一日两顿的喝,定然能有好转。”老者行事果断,当即要了笔墨,又语重心长地对江雁回道:“说到底还是心结所致,药物只能算作辅助,最主要是得解除心结……”

后面说的什么阿丑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知道有朝一日还能说话,可以大声的反驳那些言语攻击他的人,可以亲口对江雁回表达自己有多欢喜。

直到老者离开,阿丑都未能从喜悦中回过神,下意识的握住江雁回的手,好像只要触碰着她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内心就能够得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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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仰起头看向江雁回,在未发觉时视线已模糊了一片,眼眶何时含泪都不知晓。

“你想说话吗?”江雁回蹲下身子,蹲在了阿丑面前,平视着泪眼朦胧的男人。

阿丑抓紧了江雁回的手,坚定地点头。

江雁回的笑容是那么温柔,那双眼尾上翘含情的眸中只剩下了阿丑一人。

她回握住阿丑激动到冒汗的手,同样坚定的回道,“只要你想,我一定会给你治好。”

——

离京前江雁回入宫觐见陛下,江景钥对于她过早离京很是不解,甚至柳到开春再走路上也能好走些。

现在的气候冰雪还未消融,一路往更严寒的陵州而去,可想其路上艰苦。

江雁回并未过多的解释,而是直接奉上了一封从陵州寄来的书信。

江景钥看过后脸色差劲的很,一旁伺候的芳岚眇到了几句,只知道是关于幽部的事,侍奉皇帝几十年的危机意识告诉不可多看,默默移开了眼睛装作不知道。

江景钥沉下脸,手撑在桌案两侧,沉思片刻道,“你且去吧,若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快些告诉朕。”

离京最不舍的当属王伯,此番一别,再见不知何时。

王伯泪眼朦胧惆怅地拉着江雁回的手,浑浊的双目想仔仔细细的把江雁回的脸记在心里,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让江雁回在陵州多注意身体。

路途崎岖难行,皇帝为其增派了两队护卫保驾护航,亲自上城楼送行,可谓是给足了排面,也是变相的告诉在京的官员,她与江雁回的手足之情坚不可摧。

时不时会飘起雪,骑马要比马车行驶速度快且危险性更小,但考虑到江雁回身上有旧疾,还有一位文官邓嘉槿同回陵州,还是选择车队里带上两辆马车。

陪了夫女在京中过了年,邓嘉槿的思念不减反增,频频将头探出窗外回望城门,回望城内的家人。

只盼着有朝一日陵州能安稳,幽部能臣服,这般她就能回京陪在孩子身边,一年一岁的看着她长大。

不知是不是天气寒冷的缘故,阿丑做马车眩晕的症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最起码不会像来京时那般小脸煞白,难受的扶墙直吐了。

天气恶劣,大家只想着如何平安赶路,没来时轻松愉快的氛围,这一路走的宁静中带着紧绷。

数月后,冰雪消融,空气不再是冷冽钻鼻的疼痛,阿丑探出身子眺望前方,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回陵州了。

第53章 抵达陵州 “痒——”

入春的陵州带着几分冬季未褪去的湿冷, 没人敢在陵州初春时脱下棉袄,稍不留神风寒便会要了半条命,因此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穿的和冬季别无差别, 最多少条围脖和双手套。

马车畅通无阻入了城, 王府门前站岗的人看到往这处来的马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使劲揉着眼睛当真是看清楚了车上挂着的徽章, 连滚带爬地进府汇报王尊回来的消息。

待到马车停稳,江雁回长筒靴踏下最后一节梯子踩在地上,王府内重要管理人员已经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聚在了府门口, 迎着江雁回归来。

为首的潘姨上前道:“王尊,温泉池那已经叫人备上。”目光从江雁回身上划到站在一旁面色红润有气色的阿丑。阿丑眉眼间不复去时的怯懦,黑白分明的眼中充满了幸福的甜蜜,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身上披着薄薄的披风, 挨的江雁回很近。

江雁回侧过脸微垂下眼睛看着和班叔打招呼的阿丑,察觉到她的目光, 阿丑收回视线回望过来,比疑惑先冒出的是笑意。

女人的侧脸非常漂亮, 精致的就像刻意雕琢过的珍品, 淡色的薄唇微微上翘,以往桀骜不驯的人变得柔软温和下来, “一路风尘仆仆,先洗去身上的尘土。”

路上途经驿站会歇脚,冬日里驿站的炭火肯定不如王府来的暖和,为避免受寒生病仅简单用热水擦洗身体。旁人或许没太大感受,能有的擦身体就不错了,但对于江雁回而言简直是咬着牙忍了一路, 在踏入陵州城门的一瞬间,自觉已经臭到了顶峰。

备好洗浴用品的家奴利索退了出去,王府的家奴心知肚明的一点就是有阿丑在王尊身边,就不需要其他人来伺候王尊。

温泉池周围的移栽了不少竹子,四季常青很适合作为观赏植物装饰,外加上文人墨客赋予它的美好品质,使得很多人对岁寒三友都有种独特的喜爱向往。

家奴退离温泉池附近,环境瞬间变得静谧舒适起来。阿丑伺候着江雁回一件件脱下外衣,整齐叠好放在了竹架上,专心致志的模样仿佛在做什么大事。

等了片刻听到了入水的水流声,心下小小松口气,揉了揉发红到灼热的耳朵,才敢回头看。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明亮的阳光将一切照的清晰可见,彼此的身体见过和触碰过无数次,却独独没有在光线如此明亮下细细观察过。

阿丑知道江雁回虽身为将军,身为江北王,却依旧无法避免在战争中受伤。平日行事时根本分不出心神去仔细看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处的伤疤,往往一个亲吻就能让生涩的阿丑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的任由女人把玩。

现在头脑清醒,视野明亮的阿丑怔怔地看着背对着他的江雁回后背,一道道恐怖的疤痕趴在背上,有两处的位置简直是奔着一击毙命而去,看着看着阿丑湿润了眼眶,咬着下唇试图压抑汹涌的情绪。

此时此刻的江雁回变得更加鲜活生动,他不只是高高在上的江北王,也不止是陵州桀骜不驯的小将军,而是切切实实为国家、为百姓赴汤蹈火的战士。

阿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低下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心疼的悲伤情绪无限放大。

“怎么不下来,难道要我帮你脱?”江雁回回身察觉到阿丑躲闪的目光,当下眉头一蹙,“怎么哭了?”

阿丑在温泉池边蹲下身子,手指在水面划了两下,忍哭的嘴巴憋的红艳艳,张开又抿起,不知道该如何用动作表达复杂的心情,更加懊恼不能张嘴说话的自己。

白发老者开的药哪怕路上条件艰苦,阿丑也顿顿不落的按时按点喝着,只盼着某天醒来能对着江雁回说句早安。

大概越是着急什么,就越容易得不到,路上数月的时间下来也未能见其效果。巨大的悲伤包裹着了阿丑,无助地抽回手,抱着膝盖软软垂下眼睛。

卷翘的睫毛,泛红的眼尾,红红的鼻尖以及水唇饱满的唇,阿丑在细心浇灌下容貌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一举一动引的人颇为在意。

水流声哗哗,江雁回靠近岸边,伸手抚摸上阿丑脸颊,掌心湿漉漉的水汽打湿了他小半张脸。抬起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眉角眼稍因为悲伤而下垂,既可怜又令人忍不住想爱抚把玩。

江雁回忍耐下心头冒出的恶劣想法,无奈的叹了口气,极其温柔且轻的在阿丑湿漉漉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又一吻,直到男人诧异的忘记了悲伤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两人间的亲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多,有温柔有激烈有眷恋,阿丑第一次感受到江雁回吻中的小心与疼惜,眼眶一下又湿润了。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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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你还因为回到陵州开心,怎么没呆一会就哭了呢?”江雁回嗓音低沉,带有疲惫后的独特沙哑,丝丝缕缕钻入耳朵,磨的阿丑耳廓更红了。

阿丑目光一寸寸扫过江雁回的皮肤,手指在她肩膀上一条匕首长的疤痕上停留,被养的柔软细腻的指腹轻轻抚摸上凸起的疤痕,联想到当时紧张的情况,心跟着颤了颤。

手腕被握住,炽热的手掌顺着下滑握住了他的手,江雁回勾起一侧唇笑道:“你这是疼惜我了?”

阿丑侧过脸躲开女人的灼灼目光,诚实地点头。不仅是心疼过去江雁回所遭遇的危险,更有担忧将来战争不休的可怖。只要幽部与陵州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局面,驻守在陵州的江雁回就不会有一日能放松的日子。

阿丑深爱着江雁回,又深知自己幽部王子的身份,两相拉扯间总能将他搓磨的心神疲惫。

重重心事写在了脸上,江雁回不动声色地掠过,拇指揉着阿丑手腕凸起的骨节,语气轻快道,“脱了衣物,本尊允许你下池共浴。”

又是在阿丑最沉闷的时候,江雁回拉回了阿丑逐渐走向偏执的思绪。噌的一下,脸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颈,仅一瞬间阿丑便答应了江雁回的提议,抽了两下才抽出了手,脸上红晕更甚。

慢吞吞解下披风,侧过身好歹是能遮挡些,快速扒拉下外衣脱掉裤子,纵然多次的亲密接触多次的抚摸,阿丑的身上还是因为羞耻泛起了粉红,脖子连到胸口的大片细腻肌肤像春日里盛开的娇花,明艳动人。

气候还是冷的,风没吹两下阿丑冷不丁一哆嗦,搓着胳膊慢吞吞弯下身子踩着石阶入了水。

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微凉的肌肤,阿丑舒服的哆嗦了一下,扶着岸边往更深一些的地方走去。水位抵达/乳/尖下方阿丑不敢再向前,落水后无法控制身体的失重感和窒息刺痛一直萦绕在阿丑的心头,多少有些瑟缩得手里抓着东西。

江雁回与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故意捉弄阿丑似的不让他碰到。水雾浸润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委屈清清楚楚写在脸上,阿丑不去要求什么,只默默底下脑袋,抓紧了手中的扶手。

和缓的水流声响起,低头装郁闷的阿丑悄悄扬起了嘴角,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当即果断松开了扶手扑向走来的江雁回,结结实实挤进了女人的怀抱中,八爪鱼似的缠在江雁回身上。

漂亮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柔软的双臂攀着江雁回的肩膀,热乎乎的脸蛋蹭着江雁回的脸颊。

阿丑第一次在江雁回身上耍小聪明,尽管江雁回大概率是看出来他的故作悲伤,阿丑却因为她愿意配合而感到无比幸福。

“逗我玩呢?”江雁回拖住了挂在身上的阿丑,扶着他腰确保不会在小幅度晃动下掉入水中,低下头看着笑个不停的人,不自觉也染上了笑意。

热热的水流随着晃动在后腰的肌肤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阿丑忍不住抬腰闪躲。

“痒——”

陌生又突兀的声音突然出现,阿丑笑容戛然而止,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雁回。每当遇到害怕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事,阿丑就会下意识的求助江雁回。

江雁回不比阿丑好到哪去,刚才的声音绝对不是她说出的,整片温泉池只有江雁回和阿丑,既然不是江雁回,那只能是阿丑了。

“你刚刚……”

阿丑确认不是幻听的同时迅速捂住了嘴巴,刚才的声音既沙哑又低沉,好似粗粝的砂纸擦过光滑的瓷器,不能说难听,但绝对算不上好听。

自从白发老者说他还有恢复说话的可能,阿丑幻想过无数次开口说话是什么场景下,江雁回又会是什么反应,久违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结果竟是被痒的受不了,喊了个痒出来。

在江雁回期待的目光下,阿丑艰难张了张口,嗓子里好像有一团棉花牢牢堵住发声的地方,阿丑着急地蹙起了眉头。

就在阿丑跟嗓子作斗争,一只手抚摸上他光洁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阿丑焦躁的情绪。

“能开口就是个好兆头,不着急,慢慢来,别伤着嗓子。”江雁回的语调和缓,轻而易举的安抚住阿丑急功近利的焦躁心情,随着后背地抚摸渐渐平静下来。

原以为江雁回邀请一同泡池解乏洁净的同时做些刺激的事,毕竟一路上的驿站在江雁回看来都是不干净,不愿意在那种环境下进行亲密接触。

听到自己开口说话后,江雁回表面看着与寻常无异,但阿丑还是感觉到了江雁回行为的不同。比如没再胡闹而是快速擦洗干净上了岸,又比如阿丑烘干头发后等在屋外的张医师。

明白是谈论关于他开口说话的事,阿丑乖乖地站在江雁回身侧,靛蓝色的衣裳衬的刚洗完澡的阿丑水润白皙,烘烤干的长发没来得及束起,仅用一根发带绑着垂在身前,当真好似已嫁人的郎君。

“王尊给的药方在下看过了,确实是治疗嗓子和调理身体的好方子,不然阿丑也不能在那么短时间开口吐字,可继续按照此药方吃下去。”张医师看了眼阿丑,面不改色继续道:“依照王尊的说法,阿丑会在刺激下开口,或许可以多尝试一些外在的刺激,有助于加快进度。”

阿丑小脸一红,所以知道病人与患者之间不存在什么羞耻可言,但得知江雁回把在温泉池的情况告知张医师,脸皮不禁有些发热。

“需要刺激?”江雁回若有所思,看向了思绪飘去了九天云外的阿丑,笑了下,对张医师道:“本尊知道了。”

重新说话不再是渺茫的期望,阿丑心情跟着好了起来,恨不得哪天睡醒睁开眼,就能自如的与人对话。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要亲口对江雁回说,书面表达总归浅显了些。

所有人都在努力帮助阿丑重新说话,阿丑自己自然更不能懈怠,张医师走后主动翻出了许久未用的认字书,捧着对照着字尝试发声,哪怕发不出声音,熟悉口型也是好的。

就当阿丑沉浸在努力的积极喜悦中,当晚毫不知情江雁回想什么的可怜小白兔阿丑被拦腰抱起扔在了床上,从一开始期待的顺从,到两次下来咂摸出不对劲想跑,阿丑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翻来覆去摊煎饼一样的折腾,刺激到指尖颤抖到麻木,失神的双目无法聚焦的放空,大脑已经爽快到无法分辨时间的流逝。

饿了一路的江雁回终于在今夜吃了个饱,阿丑自觉里里外外透满了独属于江雁回身上的幽香,好似要融化成一滩水,只晓得随着晃动来回起伏。

爽过头就是无法承受的难捱,阿丑迷迷糊糊的看到了窗外亮起的白光,迟钝的大脑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这是天亮了。

一夜的旖旎,阿丑身心得到了重新开发,更深一步的意识到往日里江雁回对他有多么的善待和温柔。

自然除了身体上的爽快,阿丑还在好几次濒临失控的绝望中张口吐出了一个词——不行。

府内的人欣喜于阿丑进步神速,纷纷道他要不了几个月定然能正常说话,只有阿丑知道是怎么被江雁回逼出来的进步,每每碰到夸赞他的人,脸便红的恍若三月的桃花。

第54章 抉择 “留下还是回幽部,选择权在你。……

“您走后奴一直派人跟在幽部人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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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并未见她们找到什么男子。乌仁图娅的人已经撤离了陵州,给您留下了口信,说希望等您回陵州再次商谈合作。”潘姨抬眸见江雁回神色如常并不打算多言, 便接着汇报其他事务, 总而言之江雁回离去后府内一切安好, 陵州一切安好。

待到一切汇报完毕, 潘姨再次看向桌后坐着一动未动的王尊,察觉出了她的出神,出声提醒道:“王尊, 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这才把江雁回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扶着额头疲惫地揉了揉。

“王尊,您刚回陵州不久, 不妨多歇些时日,奴会把一切处理妥当。”潘姨看出了她的神思恍惚, 听主院里伺候的家奴们说近几日王尊用膳少了些,担忧道:“王尊, 需不需要让张医师来请平安脉?”

“本尊无碍。”江雁回眼下带着淡淡乌青,竟是给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两分颓靡气质, 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的美。漆黑如墨的眸子划过涟漪, 搭在扶手上的指尖点了两下,缓缓道:“去回了乌仁图娅, 三日后老地方见。”

江雁回谈事不避讳着阿丑,阿丑却不能理所当然的留在书房。已经恢复了记忆的阿丑不再单单是江北王府的家奴,他还是幽部的王子洛桑。出于阿丑不愿意两方拉扯的内心煎熬,知道有关于陵州的机密越少越好,不至于说漏了嘴给江雁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静谧的书房弥漫着油墨的香气,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照亮地毯的花纹, 光柱中细小尘埃飞舞摇曳。

江雁回抬眸注视着进来的阿丑,眼中深藏着浓墨稠厚的忧郁,对阿丑招了招手唤到了身边。淡青色的水柱从细壶口倾出,清雅的茶香冲淡了纸墨的浓重,给阴郁的心情添了抹亮色。

倒完茶水的阿丑自然的站到江雁回身侧,后腰靠着桌子微微倾着上身,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很是漂亮夺目,专注注视着江雁回时总能激发她心底最深层的欲望。

江雁回闭了闭眼睛,纷杂的情绪在再次睁眼时重新被掩埋心底,把玩着阿丑褪去茧虫光滑的手掌,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则重磅问话:“想不想见见家人?”

阿丑瞳孔猛缩,几乎在瞬间以为恢复记忆的事情暴露,但随即很快冷静了下来。身为驻守陵州的江北王,江雁回不可能在知道他是幽部王子还冷静的询问想不想见家人,这简直是放弃了握在手中的最佳人质。

且阿丑想要是江雁回早早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她们间的关系和江雁回的性格来看,应当是把他关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从此后世界上再无人知晓阿丑就是幽部王子洛桑。

大脑在一瞬间百转千回,阿丑想大概是错找了他的家人,为了不起疑,阿丑缓缓地点头,并露出了期待的腼腆笑容,鸦羽般黑而浓的睫毛垂下,以至于阿丑没能及时察觉到江雁回转瞬即逝的不舍。

江雁回爱不释手把玩着阿丑柔软细嫩的手指,语气无波无澜,窥见不得心中想法,她道:“那便好好休息,三日后同我去。”

三日后是个阴雨连绵的天气,潮湿的空气和低气压压的人心口闷闷的难受。陵州的春日总爱小雨哗啦,码头来往停靠的船只并未因此减少,总有聪明的商人将漂亮的绸缎和瓷器摆件拿来陵州出售,亦或者是卖给喜欢此的外族人。

多落河上再次出现两艘武装船,没了第一次的踌躇拉扯,对方果断放下小舟靠拢过来,看那气势像是带着火气。

罕见的江雁回腰侧没佩戴刀,穿着一身干练的玄色窄口衣袍,肩上是临走时班叔见下雨强行塞给阿丑,借着阿丑的口让江雁回穿上挡住潮湿。身侧站着潘姨和从军营中赶来的朗荣,若不是头一天朗荣得知江雁回回陵州的消息来看她,怕是等江雁回见过乌仁图娅都不知道。

与船上其他人的警惕仇恨情绪不同,江雁回周身萦绕着极度压抑的克制,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是睡不着的表现,好似稍微一点刺激就能使得她全盘崩塌,只是在场无一人知道她在忧愁或者压抑着什么。

载着乌仁图娅的小船靠近了船身,两位船员放下梯索时,站在船头一动不动的江雁回侧过身看向甲板上紧张到脸色苍白的阿丑,与阿丑对视的一瞬间,江雁回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惊恐与慌乱。

江雁回无声地叹息,对潘姨道:“带阿丑去暗屋。”

潘姨露出不解的目光,甚至不理解为何与乌仁图娅谈判要把阿丑带着,但长久以来对江雁回决策的信任,潘姨没有任何迟疑的带着神情状态同样不对劲的阿丑进了船仓。

河水晃动的不绝声响回荡耳畔,阿丑的心情跟着浪花的拍打渐渐沉入谷底。侥幸的猜想全是错误的,在看到期望又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时,阿丑没有与姐姐重逢的喜悦,而是手脚冰凉牙齿打颤。

江雁回全都知道了,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为什么一直隐瞒着未曾拆穿,现在又为何把他带到乌仁图娅面前。阿丑焦虑地咬着下唇,舌尖尝到了甜腥的血腥味。

潘姨带他进了一间仅有其他房一半的屋子,阿丑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上来回搓着缓解压力。潘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关上了门坐在了阿丑身后,不说话,呼吸放的很轻,几乎察觉不到还有一个人在屋内。

过了没一盏茶的功夫,阿丑听见了隔壁屋进人的声音,开口说话更是清楚的犹如面对面。仔细打量面前的遮挡,竟是一面伪造成墙壁的隔断,若不是听见的声音太过于清楚,阿丑也发觉不了其中蹊跷。

“江雁回,你耍我,陵州根本没有我弟弟!”

听到了姐姐乌仁图娅的声音,阿丑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手不自觉握上了腰侧挂着的匕首。匕鞘上嵌着的红宝石硌的柔软掌心红了一片,阿丑却像是没感觉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隔壁的谈话内容。

“本尊何时说过陵州有你弟弟?是你主动找到本尊,谈条件想进陵州找人。”江雁回黑沉沉的目光落在乌仁图娅的脸上,不可否认抛去乌仁图娅幽部的独特打扮以及眉眼间的戾气,她与阿丑的五官竟是达到了七八分相似,只是她霸气的性格常常让人忽略其清秀的外貌。

江雁回淡淡收回目光,摩挲着指腹克制涌上心头的燥意,抿了抿淡色干燥的唇,轻蔑嗤笑道,“连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了,幽部首领不过如此。”

几乎是泄愤的冲乌仁图娅痛处戳,希望能在阿丑面前激出她不堪的癫狂一面,隐秘的私心江雁回自然不会选之于口。

意料之外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唯我独尊的乌仁图娅竟是落寞的垂下了眼,安静的不似刚才咄咄逼问的人,“是本王没照顾好弟弟。”

毫无半句辩解。

重新抬起的眼睛坚定的看着江雁回,双眸中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本王始终相信洛桑活着,哪怕付出所有本王也要找回洛桑。”

一屏之隔的暗房内,阿丑早已捂住了脸死死咬着下唇忍住哭声,汹涌的泪水顺着指缝淌下来,肩膀哆嗦的抖个不停。坐在她身后的潘姨拧起了眉头,混世多年的直觉提醒着她目前的情况超出了预期,在往无人预料的方向发展。

气氛低迷的谈判桌上无人敢放松警惕,朗荣紧握着手中的刀,目光聚焦在乌仁图娅身后的壮士上,稍有异动抢先出手。

江雁回勾唇笑了,脑海中尽力的去描绘养尊处优的洛桑模样,定然是比现在更加耀眼夺目,有亲爱的阿父陪在身边,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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