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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林筱今天穿了厚厚的羽绒服, 但因走了太久,仍是头冷脚冷。听到有人喊自己时,她还觉得惊讶, 回头看了会儿, 才认出是贺晏臻。
贺晏臻让她上车,开了暖风, 又问她来法院做什么。
“来这总不能是逛街的。”林筱仍是快人快语, 道,“来打官司。”
贺晏臻惊讶:“今天开庭?你律师呢?”
“没律师, 我先来问问还需要什么材料。”林筱道,“你们律师可太坑了, 我去咨询问题,上来先要咨询费,又给我派个才工作的小律师。”
“可能你的案子金额不大。”贺晏臻直白道, “先说说,遇到什么事了?”
林筱这才想起贺晏臻就是学法律的。她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其实如果只从外表和气质看,贺晏臻看起来比她见过的小律师要靠谱许多。但她知道他还没毕业,这会儿顶多给自己支支招。
俩人上次不欢而散,然而贺晏臻都不介意,林筱当然也不会端架子。
她现在的确需要专业人士的建议。
林筱整理了一下思路,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原委。
“我想要离职, 但原公司扣了提成不给我。”
林筱做业务时交到一位好友,对方内推她到另一家药妆公司做运营。新工作不用应酬,又能让她发挥所长, 给出的薪资也很丰厚。
林筱欣然同意, 然而原公司的离职却不太顺当。公司先是以业务没有完成为由, 扣下了她几万块的提成,当年的年终奖也泡了汤。
林筱当然不服,但几次去公司要钱无果,社保还被卡着。想申请仲裁,提成没有白底黑字的规定,公司又以她擅自离职造成的经济损失为由,说要让律所起诉她。
林筱心下一狠,心想那就打官司,于是今天跑来问怎么立案交材料。
贺晏臻疑惑:“你不是认识王越吗?”公司明摆着欺负人,但林筱跟王越熟悉,按说不至于连提成都被扣下。
她筱却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他与王越的关系只维持了两三个月,王越怕父亲发现,林筱也没真打算跟一个高中生谈下去。因此后来俩人联系慢慢减少,关系也自然而然地变淡。现在已经半年没怎么联系了。
现在临时有事,林筱也不想再求到别人门上。
“我之前查过了,我打官司的话赢得可能性很大。”林筱期待地看着贺晏臻,“所以不请律师也可以吧?”
“你要是经济困难,可以申请法律援助。”贺晏臻思索片刻,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道,“不过我建议你先别着急立案。”
林筱愣住:“为什么?”
“从权益来说,你的主张没问题。但这种公司的法务都很精明,他们到时候采用拖延战术,不断提起异议,再反诉你给你造成压力,到时候你未必撑得住。”
贺晏臻看着她,“即便你能坚持下去,从立案到开庭再到最后判决,可能半年都过去了。到时候一审才结束,公司继续上诉,二审再拖……能熬到终审的人其实很少。”
更为关键的问题是,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新公司的职位不可能一直为她保留。
林筱之前便想过为什么公司这么猖狂,现在听完,她不由也气笑了:“追求正义的时间成本还挺高。”
“如果要打,就做好充分准备,请律师的钱不要省,提交证据的细节关系到你能拿到的赔偿金。不过这次,我可以先帮你试试别的办法。”贺晏臻道,“应该不难处理,你把情况整理给我,回去等消息就行。”
林筱最近被这场纠纷闹得心力憔悴,如今突然有人说可以替她解决,她心头顿觉一块巨石被人搬走,终于能够透口气了。
可是等缓过神来,她又觉得不确定。
“你要帮我?”林筱迟疑道,“可是为什么呢?如果是为了何意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我俩也几个月没联系了,而且我跟何意之间,也是我欠他的人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晏臻停顿一下,解释道,“他对朋友很好。我很高兴你能维护他。”
林筱:“……”
“这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必往心里去。”贺晏臻说,“你接下来去哪儿?”
林筱报了一处超市地址,贺晏臻沉默点头,开车上路。
悠扬的钢琴曲冲淡了车里的尴尬,林筱看着窗外的大雪,觉得这曲子好听又应景。问了名字,贺晏臻却说出了一长串的拗口外国名。林筱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于是抬头,端详后视镜里浓眉深目的贺晏臻。
她想起自己当初纠缠何意时,知道何意是名校学生又家产丰厚,内心其实很很自卑。她可以嘲笑有钱人没文化,可以嘲笑文化人穷酸,但当对方学识和财力兼具时,她就只剩下了无地自容。
每次纠缠,林筱都怕何意恶语相向,哪怕何意只是随意嘲讽她一句。
但何意没有。
林筱以前觉得是何意素质高,后来知道何意的经历,她才意识到对方大约是经历过这些伤害,所以面对自己时便格外注意。
而在接触了贺晏臻这种真正出身优渥,自身也格外优秀的天子骄子后,林筱也终于明白,这些人也不会嘲讽她。但比嘲讽更让人难受的是,他们会漠视自己的存在。
这是真正的云泥之别。
这些人看到的,听得的,接触到的……跟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
“我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车子开到超市附近时,林筱突然道,“他家是普通的小富之家,在老家有房产两三套,总价不高,但我家一穷二白,他配我绰绰有余。我们认识三年,越临近结婚越吵架,许多矛盾并不值一提,但在经济悬殊的背景下,琐事也会被放大千百倍。”
目的地已到,贺晏臻停下车,看着她。
“你看我是个敏感多疑的人吗?”林筱说:“我不是。但我在爱情中是,我也受尽委屈。很难相信你将来的恋人是什么样的,我想,他要么是跟你处于同样的阶层,要么一定拥有强大到可以抑制自卑的内心,要么就是有其他条件可以抵消他人的轻视和敌意。”
与。熙。彖。对。读。嘉。 贺晏臻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不由说:“何意很优秀,他的个人能力足以抹平这点差距。”
“你这样想,你家人也这样想吗?”林筱笑着问,“你父母请他做家教,是因为他优秀吗?还是因为你家富庶,不在意那点余钱?你能让你舅舅为米辂出头,让王董吃教训。你舅舅会为何意徇私吗?”
贺晏臻皱眉,听到最后一句愣了下。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人生是接力赛,从父母的终点上起跑。何意要赶上你,那他要靠自己,先拉平你父母跟他母亲的差距。”林筱说完,不等贺晏臻细问便下车了。
当晚,贺晏臻思索半天,给王越打了电话。他对最后那句话感到疑惑。
王越一听便知道是林筱告了状,骂骂咧咧道:“我对她可不薄,就那次说起头上的疤时提了一句,她怎么还去找你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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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先问的,你那疤跟我有什么关系?”贺晏臻皱眉道,“别拐弯抹角,我还有正事。”
王越支吾了一会儿,这才说:“就之前我把米辂揍了那次,没过几天我爸公司的器材就被卡了,审批一直不通过,后来才知道是你舅的意思,我爸这才打了我……”
贺晏臻皱起眉:“即便是我舅舅管审批,跟米辂挨打有什么关系?”
“他不就是为了教训我给米辂出气吗?不是你找的你舅?”
贺晏臻深吸一口气,把脏话压住,先问,“谁说的?”
王越以为他要否认,撇了瞥嘴:“米辂自己就说过。”
贺晏臻:“……”
贺晏臻想起之前送何意去王家上课时,王越表现地十分忌惮自己。那时候他只当王越是欺软怕硬,因此并不知道还有这种传闻。
别说是他,就连梁老师都不可能去找娘家徇私情的。可是王董能深信不疑,并大动干戈到打王越,这话就绝不可能是“误会”。
贺晏臻的心里突然有了种猜测。
这种猜测跟师兄的警告,米忠军数年来的表现……刚好能对得上号。
冷汗从额头冒出,贺晏臻深吸一口气。
“臻哥?”王越在那头喊。
贺晏臻稳了稳心思,道:“林筱是来找过我,她从你们公司离职,提成和年终奖都被扣了。我找你正是为这个,你跟你爸说一声,要么把钱给她结了,要么我给她找个律师,好好跟你们公司的法务打打交道。”
他语气紧绷,显然压抑着怒气。
王越一个激灵,忙说:“这是哪个犊子办的蠢事?这事儿还用说吗,明天就把钱给她!”
公司的确有长期合作的律师团队,然而谁都知道劳动者一告一个准,法务们多数时候还是搞人心态。如果对方有专业律师坐镇,法务们就会思量一番。
更何况贺晏臻都来打招呼了,王越便知道这事儿一定得解决。
他满口答应,又邀请贺晏臻平安夜一定要参加他办的聚会,到时候务必带着林筱,他亲自给林筱赔罪道歉。
“后天,还是鱼公馆。”王越服了软,又卖惨道“我爸要把我送走,现在就是最后的狂欢了,能玩一回是一回。我知道你平时不爱参加这些,这次就卖个面子,那个谁也来……”
他说了几个名字,要么是某局长千金,要么是某部长的孙子,潜台词是聚会干净,没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贺晏臻只想当面问问那件事的隐情,于是答应下来。
翌日,林筱果然发来信息,公司给他发了通知,钱款已经到账,年终奖也会足额发给她。社保等手续一周内便可办完。她的个人物资会让别人转交给她。
林筱知道与公司闹得太难看,对方不愿让他回去办理,因此也没有挑剔。别人自然是王越。她的同事们在他离职时便被公司禁言,要求不能跟她联系了。
林筱不住道谢,贺晏臻无心应付,匆匆挂断。
平安夜这天,北城又降暴雪。
贺晏臻早早到了鱼公馆。宴会五点开始,他没有心思上去社交,在停车场里将王越拦住,俩人在车里聊天。
王越对他刨根问底的行为感到不解,答了两句,才疑惑道:“这事儿不是你做的?”
贺晏臻抬眼瞧他:“我要是为他出气,把你也打一顿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找大人?”
王越傻眼,“可这是你舅的秘书亲口说的……我爸那时候求到门上见不着人,最后送礼人家也不收,最后才让秘书提点了一句。”
贺晏臻心里突突直跳,他拿了根烟,冲王越示意。
王越忙摆手:“我不介意。”
贺晏臻将车窗降下,点着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秘书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我哪记得这个!”王越嘿了一声,忽然一愣,不确定道,“好像是姓辛?”
贺晏臻眯起眼,他对他舅舅的工作情况并不了解,但他知道三年前他舅舅职务调整时,的确有个姓辛的也跟着升了职。
他又问王越其他问题,无非是王董有无在家提起过他舅舅,然而王越只说自己也不清楚,除了那次外,王董没在家提起过梁家人如何。
“你还上去吗?”王越问。
贺晏臻摇头:“不去了。我一会儿有事。”
王越心里犯嘀咕,只得先走,上楼去迎客。
林筱来时,宴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外面暮色幽冥,华灯初上,她也没穿礼服,只在一楼让服务员给王越带话。
王越心里叹了口气,他原本想当着贺晏臻的面把东西交给林筱,顺便道个歉,让面子好看一些,以后好跟贺晏臻来往。贺晏臻的舅舅一路高升,如今交情不好攀,自己若能为老爹找个突破口也行。
谁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一场。
没有贺晏臻在场,他也不着急,先应酬着上面的宾客,过了会儿才下来,紧皱着眉头将东西递过去。
林筱在楼下坐了半个小时,接过自己的东西时仍是客气道谢,只是临走时问:“贺晏臻在吗?”
王越摇头:“他不在,没来。”
“哦,那就好。”林筱点点头,转身要走。
王越见天色昏暗,雪片飘飘扬扬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由问:“你怎么走?让服务员给你叫个车。”
“不用。”林筱匆匆摆摆手。
王越也懒得多管,他转身上楼,然而就在抬脚的一瞬,大厅的大门被服务员向内拉开,有人撑着伞迈步进来。
王越的余光先是看到了那人的鞋子,白净的运动鞋,鞋头上溅了几点雪泥。
他心里暗嗤,哪个不懂事的穿这个来参加宴会?然而等视线上移,看到那张清冷的脸时,他不由怔住,张大了嘴巴。
林筱已经快步走了过去,她警惕地回头看了王越一眼,随后压低声对何意道:“你怎么过来了?我就拿下东西而已。”
“不放心你。进来这么久了。”何意笑笑,他将伞往外遮了遮,远远地冲王越略一点头,权做招呼,随后转身同林筱朝外走去。
林筱低声道:“还好,那谁今天没来。你这刚回来,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就碰上他,那我得内疚死了。”
何意今天才回来,原本约着今晚跟她见面。听说她傍晚要来这里取东西,不太放心,于是亲自开车接送。
“今天路况不好,不好打车。”何意为她撑着伞,笑着抬头,突然停下了脚步。
林筱走快了一步,雪花顷刻间便钻进脖领,她缩了下脖子惊讶地抬头,随后,她也愣了。
在前方不远处,贺晏臻摁灭手里的猩红,缓缓站直了身子,他的神色有几分茫然,似乎并不敢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然而即便如此,林筱也看到贺晏臻的眼角红了。
林筱脑子里“嗡”地一声,心想,完蛋了,这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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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雪不停地落, 贺晏臻望着几步远外的人,不敢眨眼,也不敢呼气。
一小时前, 王越上楼, 贺晏臻坐在车里许久,给姥爷打了电话。那边是护工接的, 说老爷子刚刚做了检查, 在卧房打盹。贺晏臻问了几句姥爷的情况,又询问舅舅一家近日会不会过去。
护工低声一一跟他交代, 贺晏臻要挂断时,梁老爷子却醒了。于是电话又转接进去, 祖孙俩闲聊天。
老爷子先跟他说那只大兔子。
何意当初救下小兔子时,小东西绒毛雪白,巴掌大小, 一举一动都憨气十足。后来贺晏臻把兔子送到姥爷那养着,护工和警卫们都爱投喂它东西,不知道是吃太多还是品种如此,小兔子越长越大,一身雪白长毛下肌肉健硕,如今已经比隔壁的泰迪狗大。
贺晏臻暑假时去看过一趟,那兔子并不认得他,他也难以将这只巨兔跟记忆里的那只对上号。倒是老爷子喜爱得不得了, 时常将兔子抱在怀里,一起在安乐椅上午睡。
老爷子照例又将兔子夸奖一番,细数它身上种种优点, 又说它那天跟邻居的小狗打架如何威风, 并坚定地认为兔子聪明护主, 很通人性。
贺晏臻耐心陪着老爷子聊了半天,又约了时间去探望。
等电话挂断,他突然想起两年前,那只兔子就是被何意从这里抱了出来。那天的何意一直在傻笑,小兔子是他从小到大拥有的第一只小动物。
何意拥有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贺晏臻前一晚失眠,想着想着便在车上睡了过去。等他转醒时,便见漫天大雪里,他想念许久的人正撑开伞,往会馆走去。
贺晏臻以为自己在梦里,他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等何意身影消失后,他才急慌慌地下了车。
冰凉的雪片让人清醒,他却迟迟判断不出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又点了烟,然而才吸了一口,就见那人去而复返。
棕色大伞下,何意穿着浅色棉服,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笑眼弯起。
他拥有一身漂亮的骨骼,像是匀刀里拉过的竹丝,细薄柔软。这身骨上长出的肉,亦如瓷胎般独有一种温柔韵致。
脆弱又坚韧,是何意,也只能是何意。
何意回来了。
贺晏臻的大脑里反复确认这一句话,而同时,韩阿姨的那句提醒也在他脑海里想起。
“如果不能保护他,那至少,不要再去伤害他。”
何意抬头,看到他,停下了脚步。
贺晏臻张开口,那声呼唤已经到了齿间。他看着何意脸上的笑消失,林筱匆匆倒回去,挡在何意前面。
韩阿姨的话像警钟敲得他耳膜发疼。
何意倾斜了伞面,与林筱错步朝另一侧走去。细雪徐徐,地面上的脚印转了向,贺晏臻咬住牙,伸手,摸到眼角一片冰凉。
当晚,他喉咙发疼,又咳嗽了几声,梁老师嘴上埋怨他暴雪天气非要出门,还不知道多穿点,手里却拿了药和热水过来,又去给他冲红糖姜粉驱寒。
贺晏臻抱着热乎乎的杯子想事儿,思绪却时不时走偏,反复想着何意现在怎么样。
——
林筱从刚刚便一直悄悄观察何意的表情。
路上积雪未除,何意行驶得十分小心,等平安到达饭馆外面,他才松了口气,察觉到旁边的异样。
林筱看他回头看过来,不由笑道:“你开车好专注啊。”
“太久没开,手生了。更何况还是别人的车。”何意看她,“你刚刚看我做什么?”
林筱欲言又止,过了会儿,她试探着问:“你对贺晏臻……还有感情吗?”
何意顿了下,又笑起来:“只有这时候我才觉得你是个小女孩,哪像平时,打打杀杀像个斗士。”
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虽然不算多,有时一两个月才聊几句话,但林筱始终是激昂奋进的。
何意身边的人大多同他一样彬彬有礼,讲究素质和涵养,看似理智,实则虚伪。反倒是林筱这样的率真可爱。每当提起米忠军时,林筱都会破口大骂,那些被嵌入其中的脏字被她用得杀气十足,也格外令人解气。
何意对她表示敬佩,又觉得他们俩共同点很多,他就做不到林筱这样。
林筱却说:“你完全可以啊,做人要开心,就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去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何意骇笑:“那得有个前提吧?”
“比如?”
“首先要遵纪守法。”
林筱哈哈大笑:“那看来还有其次。”
何意点头:“其次要讲究道德。再者,自己的快乐也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最好别给他人带来麻烦。”
林筱愕然半晌,最后论断道:“那不可能。我就问你,大家抢购东西时,抢不到的人必定会失落难过。你会因此不参与吗?你竞争奖学金,被你打败的人肯定要痛苦,那你还去竞争吗?社会上的资源有限,人却这么多,争抢永远是主题,你不可能避开争端,只要有争端,就会有伤害。”
何意忽又怀疑,他跟林筱到底是相同点多还是不同点多。
“你读书比我好,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但凡是有得有失,你读书多了,社会经验就会少,三观都是课本给你塑造的。可这不是理想世界,课本教你真善美就是因为现实里缺少真善美。生存法则是什么?”林筱掷地有声,“生存法则就是达尔文进化论,去争去抢,适者生存!谁活得久谁就赢了,其他人都去他妈的!”
何意被她逗得笑了好久,偶尔琢磨这番话时,也会觉得并非毫无道理。
然而这点并不适用在他跟贺晏臻的事情上。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先跟你聊正事。”何意跟她进饭馆点菜,都是毛血旺酸菜鱼这种香辣可口油多味重的。
林筱道:“你准备的怎样?”
“整理出来几条。收受现金的内容恐怕不好查证,现在没人愿意做人证了。回扣款的部分更有力一些,像那家公司的5%的价款,这点是确定的。”何意道,“你提供给我的米辂母子出国旅游和米辂留学的部分……”
他略有迟疑。
林筱疑惑地看着他。
何意解释:“李默提醒我,关于外企的部分最好不要写进去。”
林筱因前经理嘴漏提过米辂出国的事情,这一年小心打探了一番,最终知道几年前是一家美国药企通过旅行社做中间人,来贿赂的米忠军。
她感到不解:“为什么?这是最有力的一条吧?时间也是比较近的。”
“嗯,这点的证据更明显,但李默说现在的刑事司法实践中,对涉外商业贿赂案件的调查比较尴尬,总体来说,是怕对外企的反贿赂不利于引进外资。至少面对外企的调查,国内司法部门并不是很积极。”
这些年里,重大的外企贿赂案都是国外司法机关在实施处罚。虽然何意这次举报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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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贿人米忠军,但李默担心上外企贿赂的内容占主导后,被有些人搁置一旁,不予重视。
这种事情未必会发生,但他们必须考虑到。
林筱为这事儿耽误了不少精力,现在不免觉得沮丧,“算了,这一点不用就不用,别的还能再打听。”
“这些应该差不多了。”何意道,“我等年后就把信寄出去。”
“就怕石沉大海。”
“不怕,”何意道,“我在联系记者,总有人会对这个感兴趣。”
饭菜上来,俩人低头吃饭,不多会儿便都大汗淋漓。
吃完饭,雪未停,狂风又起,路上白茫茫一片,车辆如冻僵的秋蝉在路面上缓慢移动。
何意把林筱送回家,之后将车开回学校,停在了法学院的宿舍楼下。
李默已经等候多时,见何意平安回来,大松一口气,把人喊进了宿舍楼里:“这天气太恶劣了,我生怕你路上出问题。”
何意跑进去,抬手递过去一份打包的胡辣汤,汤盒外面缠了几层保鲜膜,被装在保温袋里,摸着还是热乎的。
李默意外地看着他:“给我的?”
“挺好喝的,给你带一份尝尝,驱寒。”何意笑着把钥匙给他,“谢谢你的车。”
李默面露感动,何意一直这样,会不动声色地照顾别人,气质偏冷,心肠很热。
“雪太大了,要不你在我们宿舍将就一晚?我跟宿管报备一下就行。”李默说完轻咳了一声,道,“你也知道,那个谁……这学期没怎么住过宿舍。”
何意转开脸,随后轻轻笑了下:“我借一下你的伞,谢谢好意,我先走了。”
他摆摆手,转身走下楼梯,步入风雪中。
天早已经黑了,街道却被雪映得惨白,路上车辆寥寥,行人也不多。何意并不着急回去,他打着伞慢步走着,看着这条再熟悉不过的路。
这是从分校区到本校区的必经之路,他跟贺晏臻曾为爱奔波,来回走过几千次。然而这次他才离开了几个月,回来再看,竟已感到几分陌生。
街道两边的店铺有的拆了,有的换了门头,一处路口设置了路障,似乎要修天桥。旁边还有一栋低矮的旧写字楼被推倒了,现在那边搭着棚架,成了一处新工地。
这种陌生感让他感到惊讶,虽然他早已体验过一次——那是在他安顿下来不久后,李默通过史宁找到他,向他道歉。
“我听彭海说你之前就想过分手,是因为那次我告状吗?”李默语气中满是自责,“老贺后来没跟那个人继续联系,我可能是误会了他。”
李默知道何意嘴严讲义气,那次肯定没跟贺晏臻闹,但他却担心是自己多嘴导致小情侣产生了误会,就此分开。
何意当时愣了下,向他解释:“你可能还不清楚,我跟米辂的关系。”他把自己跟米忠军的恩怨向李默和盘托出,包括跟米忠军的决裂。
李默“啊”了一声,想了想米贺两家的交情,米辂和贺晏臻的认识,也替他感到尴尬。
“那别的不说,你如果有法律方面的问题,也可以问我。”李默安慰道,“你要是想举报米忠军的话,我还能替你问问我爸,他以前做过专题。贺晏臻跟我借资料的时候我复印过。”
“他跟你借资料?”何意怔住:“什么时候?”
“那年大家去滑雪的时候。”李默说,“主要是关于举报人保护制度的,我这还留着备份,里面有部分关于司法判定的,你可能有用,我回头发给你。”
他给何意发了邮件,干脆将有关的信息和记录都抄送了过来。
何意却忽然想起了那个从未蒙面的网友GOD,他翻出记录对比,心里有怀疑,却又不敢确认。
他发现自己理解不了对方的动机。
何意只当自己多想了,然而有问题也不敢再问GOD。他跟李默保持着联系。
贺晏臻没怎么回学校住山,与,三,ク。,李默避开了跟他的见面,却听说了他的消息。
因此,又过一个月后,当贺晏臻进入米忠军的公司实习并帮米忠军解决麻烦时,李默没有隐瞒,告诉了何意。
彼时,何意震惊之余,只感到陌生。
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贺晏臻。繁忙的课业适当冲淡了他的情绪,来自之前两个医生的回复消息又鼓舞着他继续盯着米忠军。等到后来,知道贺晏臻帮米辂成立公司时,他已经没什么波动了。
对他来说,这种走向反而更符合世情——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米忠军当初的嘲讽不无道理,不过这样也好,再次见面时,他至少不用将旧日感情拖泥带水地投射到这人身上。
何意深吸一口气,心想,或许时间终将改变一切。也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真正地了解彼此。
第73章
史宁曾问过何意, 他眼里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何意想了半天,最终总结得出两个词:“日久生情,或一见钟情。”
前者是在漫长相处中, 对彼此的珍重的累积。后者则是宿命般初次见面便被深深吸引。
而他和贺晏臻之间却以上皆非。
贺晏臻跟他的前两次见面都不太愉快, 何意给他做了那么久家教,能清楚看出他在最初时, 看向自己的眼神坦荡单纯, 没有任何情感。
后来的痴迷,应当是贺晏臻的欲望觉醒时, 身边正好是自己。
然而即便如此,何意也愿意一切按照贺晏臻喜欢的来。他愿意包容、顺从贺晏臻, 愿意付出自己所能给予的所有东西。
因为贺晏臻优秀又值得。也因为当初路灯下的惊鸿一瞥,何意是心动的了。
现在贺晏臻回到了他的正途上,不必再为陪自己去宾馆而委屈, 也不用动辄奔波于两个校区之间,约会只能在校园压马路坐长椅,。
米辂哪怕作为朋友,与他相处必定是落落大方,出手阔绰的。贺晏臻可以享受他的高品质生活,继续那些花钱的爱好,他可以重新骑回他的机车,若让米辂作陪滑雪, 后者自己便会买来顶级装备。
何意想到最后,不禁意兴阑珊起来。
他自然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能接受他们和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原来跟自己分开, 竟有这么多好处。
宿舍里, 彭海和甄凯楠正在计划接风宴。
大学时光越到最后,大家的联系便越少,本科的同学忙出国的、考研的、找工作的,最后半学期,舍友们想要聚齐都很难。像是他们同学,现在也开始忙着在科室轮转,准备课题。
何意这次回来,正好三人都有空,因此彭海和甄凯楠都对接风宴十分重视。
彭海的首选地点是之前的自助餐厅,食材新鲜,品种也多。
甄凯楠却不同意:“还是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
“我觉得那里风水不行。”甄凯楠道,“每次去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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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何意对他敬而远之。第二次去,又招惹了那位极品舍友,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彭海无言以对,想了想:“那就吃火锅?”
本校区外面的火锅店有一家评价很好,现在大雪封门,大家吃个火锅喝点小酒,应景又热闹。
甄凯楠愣住,仍是摆手:“那里也不好。”
他当初请何意吃饭就是那里,如今旧地重游未免尴尬。
“烧烤总行了吧。”彭海说完,自己“嘿”了一声,给否决了,“差点忘了。”
贺晏臻唯一一次跟他们宿舍的人一起吃饭,就是在那家烧烤店。
他们俩人对于贺晏臻的动向都有所了解。贺晏臻之前时不时就来楼底下等人,后来他不怎么出现了,彭海便有些好奇,让甄凯楠去打听。
最后打听来的消息自然不能跟何意说,但他们清楚,何意这么聪明,早晚都会知道的。
学校周围的餐馆好吃又卫生的没多少,除去贺晏臻带何意去过的,俩人实在找不出,最后一合计,不如走远一些去。
购物中心那边有一家很火的创意菜餐厅,消费不低,生意火爆,需要提前三天预约才有空座。
甄凯楠的朋友与老板认识,倒是很快为他们定到了明天晚上的一桌。
何意听到如此安排,感动之余又觉得愧疚。
现在正是期末,彭海跟着的导师要求严厉,依他的性子多半要临时抱佛脚几天。甄凯楠转了专业,现在的事情也不少。可这俩人却大动干戈地要为自己接风洗尘。
他想要体贴,又怕拂了舍友的好意,只得答应下来,问好时间地点。
因吃饭的地方比较讲究,何意驾轻就熟地为此购置新衣,理发沐浴。第二天准时赴约,倒是把彭海比了下去。
甄凯楠提前等在了外面为俩人引路,往餐厅里面走时,总不住地打量他,目含惊叹。
何意看他这样有些哭笑不得,故作不悦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小伙子看着浓眉大眼的,怎么这么不老实。”
甄凯楠不由笑出声,随后看他:“不是我说,你俩站一块,彭海反倒像是你保镖。”
彭海“嘿”了一声,作势要撸袖子。
何意被俩人逗笑,想了想说:““看来是我打扮不合适。”
“不,不,你最适合穿白衬衫了。你气质干净,穿白色衣服总让人想到那个词,空谷幽兰。”甄凯楠说完笑起,又叹了口气,“这是史宁说的,他夸你的时候,连我听着都要嫉妒。”
史宁现在直接留在了国外读硕士,甄凯楠交流的一年,说是想去增加经验,实际上还是选了欧洲国家,以便时时去找史宁。
他们俩人坐火车畅游欧洲,遇到喜欢的地方便停下来小住几日,期间争吵不断,但乐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