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致敬传奇耐拆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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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致敬传奇耐拆王
来到洛水之后, 他的记忆终于开始恢复。
北邙……不。
喜君。
似乎有谁在说话。
是谁呢?北邙心想。
那声音过于熟悉,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
但很快, 他从那吟游诗人般的尾调中想起来了。
啊……尤加……老朋友啊, 不……尤加什麽时候是他的老朋友了?有这麽亲切吗?他们应该只是同盟而已吧……
他们难道不是只是同盟而已吗?只是天地之争中因为看不惯天仙朝会而合作的同盟而已……
还有……喜君……
我不是……北邙吗?
当尤加那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问询在意识深处回响时, 这个被此世之人所熟知的名字,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动模糊起来。
【喜君,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尤加好像在嘆息。
【別开玩笑了,我叫北邙,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好吧?你这人真糟糕, 你会忘了你自己的名字吗?】
这是他自己当时的回答吗?语气似乎很坚定。
这是他们什麽时候的对话了?为什麽他一点都不记得?
【真的吗?喜君?如果这是真的话,那麽为什麽我之前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你了?】
尤加的反问是洞悉一切,近乎残酷的平静。
【你真的还记得……喜君这两个字意味着什麽吗?】
这又是什麽时候的对话了?
记忆的碎片如同沉入洛水的碎玻璃,闪烁着, 却难以拼凑完整。北邙浑浑噩噩地想:好像是……在天地之争爆发之前, 在稷下学宫那片虚假的寧静尚未被打破之时。那时, 尤加就已经用这个被他遗忘的名字称呼他了,他记得自己还纠正了尤加好几次, 他的名字是北邙,不是喜君, 但是尤加一直如此固执。
他为什麽如此固执?
北邙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 意识仿佛正在从这具身躯中抽离, 向上飘升, 要脱离这个名为“五浊恶世”的牢笼。
他之前对众人所言,关于记忆缺失、关于时间点停留在走入长生天之门后的话,其实并非全是虚言。他的记忆,从被系统t44一开始在鬼域唤醒开始, 就存在着模糊的空白。
不止是记忆……连他这具灵魂的本质,似乎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种诡异的,之前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排斥感,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好像……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的名字,在“北邙”之前,是……喜君。
他是来自世界管理局的……系统。
真正的系统,t44。
他是真正隶属于维护多元宇宙平衡的“世界管理局”的正式员工。与尤加同时任职外勤,他们这些游荡在宇宙缝隙中的存在,专门负责清理修复世界bug清道夫,拯救在崩溃灭亡边缘的世界。
他来到这个编号为t44的世界,明明是为了执行一项清除任务,目标是潜伏在五浊恶世中,以文明为食的“细菌”。
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再加上之前的功绩,他就可以实现多年的进步——成为世界管理局的零号员工,继承t004的位置。
然后……然后在降落至五浊恶世时,他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天”。
——“细菌”长生天。
以及它在人间的化身,天女真慈。
作为笼罩,甚至某种程度上即是这整个五浊恶世的长生天,它在喜君撕裂世界壁垒的第一时间,就清晰地感知到了他这个“外来之人”的存在。他那与本土生灵截然不同的灵魂无比清晰,在长生天的感知中,就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般鲜明。
于是长生天开始了它的计划,直到北邙从鬼域中醒来,为了不让北邙发现不对劲,堂堂长生天居然伪装成了系统t44……也真是有够无聊的,脑子裏全都是洛水。
北邙心想。
“师兄……你知道吗?地府是什麽?”
身边洛宓的声音将他从翻腾混乱的记忆中稍稍拉回。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仿佛与这流淌的洛水融为一体。
洛宓本身似乎在哽咽,又像是在低笑,洛水的水波荡漾间,映照出洛宓那张悲悯而又无奈神情的脸。
“当时天地之争进行到最后阶段,也就是你离开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曾经问过你……地府是什麽。”
洛宓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百年时光,回到了那个诀別的雨夜:“你知道我后来耗费巨大代价,通过洛水卜算,窥探到的一角答案……是什麽吗?”
北邙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头上那顶垂落着铜钱与红绸的斗笠。他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周遭的环境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他们脚下的小舟仿佛驶过了某种无形的界限。原本泛着朦胧白光、清澈而带着仙气的洛水,顏色正在逐渐加深,变得暗沉,最终化作了粘稠的,仿佛流淌着无尽怨念与死亡的血红。
这不是洛水应有的顏色。
两岸的仙气薄雾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阴冷的灰色雾霭,雾中隐约可见扭曲枯槁的鬼影幢幢。
水流的声音也变得不同,不再是潺潺清响,而是化作了仿佛万千亡魂哀嚎汇聚成,令人毛骨悚然的黄泉呜咽。
轻舟已过万重山……是轻舟已渡生死界。
这裏不再是洛水了,这裏是……黄泉三途川。
是真正的地府。
也许是因为终于踏足了这片与北邙有着最深因果纠缠的“白事”之地,那被长生天力量封印,被t44干扰所层层遮蔽的记忆,终于冲破了最后的枷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地灌入北邙的脑海。
他记起来了。
记起了他最重要的,被遗忘的身份,以及……那场导致一切的开端。
他缓缓抬起头,斗笠下那双红色的眸子,不再有迷茫与恍惚,只剩清明与疲惫。他看向洛宓,眼中情绪复杂难言。
“啊……” 他发出一声仿佛卸下了重担的嘆息:“师妹,你问的时间太正确了,如果你再早几分钟问我……可能我都给不了你真正的答案。”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
“但是现在可以了。”
北邙注视着脚下血黄的河水,目光仿佛穿透了河水,看到了那沉积在河底最深处的东西。
“地府……是白事。” 他清晰地吐出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