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找到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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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找到你
从那天晚上过后,幸一再也没见过柳姐的身影,连那个气势汹汹的空哥也不见踪影,如果不是身上的伤时刻提醒他,他都要怀疑这裏的一切是不是梦裏梦到醒不来的噩梦。
幸一就这麽呆了两天,说是随意出入,但他知道那不过是搪塞的场面话,说是软禁一点也不为过,实际能移动的范围也只仅限于这栋別墅裏,门口安插了看守,不允许外出。
虽然无所事事,不过好在相对自由,每一层都可以出入,这也给他提供了侦查的便利,但只有柳姐的房间和书房被限制靠近。
通过两天的摸索,他大致掌握了一些情况,首先这裏是个靠山的独栋郊区五层別墅,位置不好说,但显然离市中心很远,周围也没有看见普通人,偶尔会有几个卖山间野菜的大爷路过。其次守卫无论隐藏暗处的还是明面的,都是每隔六小时会换一次全新面孔,同时各个角落安装红外线探测系统,外围院子裏养了几只看门的杜宾,可谓戒备森严。其余都算是正常,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不确信这裏是不是柳姐的最后藏身之所,还是临时住所,万一打草惊蛇,所做的一切都要付诸东流,所以不能贸然行事。
这天他依旧闲逛,溜达到一楼时,发现门口的守卫已经换了第二波,这次两人看着模样青涩,幸一心思一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旋即大步一迈直接对着看守的人说:“柳姐人在哪,我有事找她?带我去找她”
看守的人看着不大,抛去外形上的着装和手肘的花臂,看起来比幸一大不了多少,此刻他正盯着手机,玩着小游戏,斜靠在门框上,用着爱答不理的语气,不耐烦道:“老大前天就走了”
“那她什麽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老大的行踪除了空哥以外谁也不知道”
“那空哥呢?”
看守那人显然是没了耐心,“我说你怎麽这麽墨跡啊!他俩当然一起去的.....”
转过身的一瞬间,他才发现问他的居然是柳姐请的“贵宾”,被打断腿那人的下场几乎都已经在內部传遍了,轻轻松松一句话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无形中更将幸一的地位拔高了一个度,让人无法漠视。
于是他马上换了一个口吻,亲切又随和道:“...是你啊,你找他俩有什麽事?老大和空哥八成是去看货了,不在这儿”
幸一见他一脸谄媚,继续打听道:“她...经常不在这吗?”
“这...不好说,这栋房子也是最近买的,以前我们都是在荣安那地儿,你知道吗就荣安”
说到荣安他怎麽会不知道呢,幸一低眸,小声嗯了一声。
“別的不敢说,在荣安□□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们柳姐的名号,没几个人不认识......”
幸一问他:“既然混得这麽好,怎麽不在那接着混了?”
看守那人抿抿嘴咂咂舌,“......那个时候我没还在入堂呢,不过我听说是因为一个臭小子让老大栽了个大跟头,这才放弃了荣安的一切,来这重新开始,也不知道真假,你別瞎嚷嚷啊,让我们堂主知道,一定会让我扫狗屎的一个月的,我可不想再去了”
幸一知道那人口中的堂主正是空哥,而负责管辖这裏安排和统筹的就是他带领的天晓堂,看样子能从这个人的口中能问出点有价值的线索,于是他识趣般点点头。
“唉,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觉得吧也是托那个小子的福了,要不是因为他使绊子,老大现在的产业还做不了不这麽大,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幸一內心五味杂陈,简直受辱到了极点,几乎是从牙缝裏挤出一句不完整的话:“那她...还做那...档子事!?”
“???”,那人转了一圈疑惑的眼睛,似乎恍然大悟道:“你怎麽知道?哦!我知道了,难怪老大那麽看重你,原来你是老人啊,我还以为你是新入伙的呢,这不闹呢吗?”
“所以她还做人体贩卖勾当吗?”,幸一眼神尖锐的瞪着有些发红。
那人勾搭着幸一的肩膀,贼眉鼠眼道:“你果然知道,我就这麽跟你说吧,虽然那个来钱也挺快,不过现在做的这个来钱更快...”
居然不是原来的买卖?!这倒是让幸一惊诧不已。
于是趁热打铁道:“现在做的是什麽?”
“现在啊就做......”
原以为会顺利套出一些秘密,没成想,听到一半却遭到了另一看门的阻拦,“不是,你打听这做什麽?龙哥,这小子很可疑啊,你別相信他,他......”
和幸一套近乎的那人表情立马不悦,“你懂什麽?你刚入堂几天啊,居然还敢指手画脚管我的事,滚,去看看,老大的狗喂了吗?快去”,出口阻拦那人满脸猜忌,但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人微言轻的,能有什麽用只能悻悻被支去喂那五条皮毛锃亮的杜宾。
支走障碍后,那人迫不及待的想拉近与幸一之间的关系,大献殷勤轻声道:“你別放在心上,他刚来的,什麽规矩都不懂,也没什麽文化,可兄弟你要记住我才是第一个掏心掏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到时候飞黄腾达了,別忘了在老大身边多提提我就行,我给你打打下手,保证让你什麽心都不用操,怎麽样?”
掏心掏肺?可別到时候真让人剖心挖肺了才好。
幸一连忙附和,“嗯,不会忘记你的,你快说现在你们做的是什麽的?”
“你別催我啊,我这不是正要讲吗?”,那人鬼迷日眼的奸笑了一声,“现在做的就是......”
正要说道关键时刻,院內五条杜宾齐刷刷奔向大门口,引得幸一不得不向外张看。那人先说出口:“是老大和空哥回来了,怎麽今天其他几个堂主也跟着回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別墅大门在狗吠声中,唰的一下子大敞四开,五六辆黑色改装车迎面呼啸驶来,还没等幸一两人反应过来,柳姐就在众人的拥簇下了车,一身黑色紧身工装衣,扎起利索的高马尾,整个人更显年轻了,摸着热情围上来的杜宾,对着发呆的两人问道:“谈什麽呢?这麽高兴”,随即走上前来。
那个看守的人见到柳姐回来,连忙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一边拉开门,一边点头哈腰道:“没什麽没什麽,老大辛苦了,小心门槛...小心”
柳姐路过幸一身旁时,他闻到了一股刺鼻呛人的味道,下意识的皱起鼻头,用手捂住了嘴,心想要是傅若辰闻到的话,一定会喷嚏连天。
柳姐见状,撇嘴道:“是不好闻是吧,十分钟到我书房裏来”
幸一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点了点头。
待柳姐上楼后,看守的人又探头探脑的附了上来,果然他没有看错人!这个人深得老大器重,就连嫌弃柳姐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全身而退,换做別人就算闻到也会装作无事发生,要不然早死上几个来回了,那还能看到柳姐笑吟吟的,那简直比见了鬼还邪乎,“我叫小地龙,哥们別忘了,书房就在四楼靠南的那一间,是裏面最大的一间......”
小地龙仍旧对着幸一自言自语无限讨好中,只是幸一紧盯着身后的熙熙攘攘的大部队,并没有说话,跟在柳姐身后的那几人他没有见过,看这样子,怕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心裏难免紧张了起来。
不过自己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刻吗?只见他正了正衣襟,确保万无一失后,也随之上了楼。
书房外站着一排排黑衣男子,奇怪的是明明着装上几乎看不出多大差异,可是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四簇不同的鬼火,彼此之间燃烧着熊熊斗志,势必将火焰烧到最猛,然后烧尽一切不同的声音,成为唯一鬼火。
幸一从中间平静穿过,推开书房门,发现裏面坐着四个人,只有空哥幸一是认识的,其他三个人瞧着眼生。
靠近门这个身穿黑色背心,两条抱胸粗壮的手臂此时盘踞着双头凶狠的恶龙,一个好似在假寐另一个又好似直勾勾的盯着他,令人心生胆寒。留着短平头,但又可以说是光头,因为实在是短的几乎与没有无异,可要说没有的毛发的地方还真就不止一处,眉毛也没有!眉骨却异常发达,由于缺少眉毛的缘故就显得额头更宽,但就是这麽宽的额头也挡不住发乌深凹的眼眶。脸颊处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看上去好像一条长八九厘米多足的蜈蚣,扭曲可怕,那狂野五官再搭配上时刻要爆发的脾气,可谓与周围的人和环境都格格不入,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视线平移,来到他对面,坐着一个看似彬彬有礼实际上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时不时咳嗽几声,看样子是个身体羸弱的男人,虽然看样子身体不好但穿着却十分非常得体,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一丝不染,看得出私底下很爱干净。同时还戴着一顶中世纪的礼帽,整体颇有一种贵族之姿,此时正闲情逸致的喝着茶,与对面努力压抑暴躁的人而言,显得游刃有余,两人的性格只一眼便是天差地別。
斜对角看去,那裏坐着的是一位出乎意料的老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双手握着拐杖一言不发,就那麽静静的端坐在一处,长长的白眉如细柳垂下,偶然一瞥才发现那老人缺了个眼睛,是左眼!也没用什麽东西遮挡就这麽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缺处展示给众人,也许面庞过于具有恐怖的威慑力和压迫感,让人不知不觉间立马规规矩矩起来,那庄严的气场仿佛是个德高望重的家庭祖宗,使人不敢做任何逾越之事。
他猜测这三个人应该就是柳姐手下负责不同部门的三个堂主。
和那奇怪的三人相比,坐在老人对面的空哥却显得格外正常,正常的仿佛是个异类。此刻正翘着脚也细细品尝着今年新采摘的龙井,茶歇时还和旁边的阴森男窃窃私语,如果没有那个娘裏娘气小辫子的话,估计打眼一看根本就和这帮危险分子人毫无关联,可是话又说回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能出现在这可不是靠的外貌类型,这麽肤浅的理由。
想到这,幸一更要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面对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人!
这时候柳姐裹着真丝浴袍走了进来,然后双腿很随性的搭在桌沿,随手点了一根烟,“都说说吧怎麽解决?”
最先开口的就是那个很狂野的人,仿佛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方放呢,刚好柳姐给这个要爆炸的气球划开了一个口子,放放气,“这有什麽好说的,要我看就是他娘的有人中饱私囊,吃回扣吃到他奶奶家了!”,说完眼神狠狠剜了一眼他对面的阴森男。
这人外号朱老五,二龙双臂正是他显著特征,是地午堂堂主,异常发达的肌肉着实给人不小的冲击力。
那阴森男日常总带着一顶宽大的礼帽,所以在圈內就有了个响当当称号——棺抬帽,算是柳姐旗下最会算计的头号人物,是玄暮堂堂主,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除了他自己没人摸得清。
当然他也不是好惹的,只见他操着一口阴柔的语气回击道:“朱老五你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明明就是你负责的厂子出了问题,怎麽还瞎甩锅呢,底下的人玩忽职守,怎麽?你当大哥的连看管手下的人都做不到吗?!不行趁早滚蛋算了,给新人腾腾地方”
说罢眼神似有似无的瞥向幸一的方向,意图自然不言而喻。
朱老五也察觉到了今天这个毛头小子,像这样的关起门开密谋的会,多半都是涉及核心利益的,什麽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参与进来了,换句话说他能出现在这也是说明了某些事情。
朱老五愤愤道:“草他娘的,你別他麽放狗屁了,被干掉的首先应该是你!就你这嘎嘣瘦的小体格,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大卸八块都不知道,还敢阴阳老子?呸!”
阴森男被骂也不急不燥,反而从容不迫的喝起茶来,“说到卸胳膊,你莫不是暗指你空哥”
空哥双手交叠,冷哼一声,道:“少拿我当枪使,別把话题扯远了”
柳姐轻微的转动着椅子,头倚靠在靠背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我让你们来,是解决问题,不是想听你们互相抱怨”
这些人看似都在柳姐手下共事,但分工不同,职责也不同,表面上都是面和心不和,尤其朱老五和阴森男私仇已久更是演都不演了,明裏暗裏不知给对方下了多少的黑手。
阴森男有理有据的分析:“这次下家退回的这批货,可是明明白白说的质量不行,我猜肯定是在生产工艺上有些人不留神,参数调错了,这才导致手柄承受不了后坐力带来的冲击...所以啪的一声就断掉了”
“你这说来说去,还不是说老子的问题吗?”
阴森男喝道:“不然呢?!你別忘了咱们只有一个工厂那就是你负责管辖的地方!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你都难逃责任!”
朱老五被质问的有些哑然,但还是急于为自己辩解一口否认,不认这个栽赃:“绝对不是我!...问题绝对不是出在我这,所有的流程都是按照先前的设定程序走的,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问题......”
“这中间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吗?”,那名独眼老头子摩挲着手中的拐杖终于开了口,尊称秦三爷,是黄更堂堂主。
朱老五拍着胸脯说:“当然!秦三爷,我保证制作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全程监工,绝无差错。不过要真是非要找个问题,就是制作枪身的材料按规定时间晚到了半天......”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声音大了起来,指着阴森男吼道:“对!我就说肯定是你!狗娘养的,厂子裏用到的所有原材料都是你老小子负责采购的,一定是你故意换了比较低廉的锌材料,想吃回扣,狗娘养的玩意!你敢在这裏做文章,你信不信老子我剁了你”
阴森男用力撂下茶杯,喊道:“嘴巴放干净点儿!朱老五你別忘了,没我去联系原料,哪有你风风光光当堂主,没有我哪还有你吃香的喝辣的,敢和我吆五喝六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够不够格”
朱老五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阴森男:“怕你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朱五爷怕过谁?我喝过的血比你喝那个破茶都多,怕你?”
空哥将茶杯不轻不重的落下,这声音足以让那些人都听到,朱老五看了柳姐一眼后,气势变弱了一些,仍旧没忘记要把脏水泼到阴森男身上,于是接着说道:“我不过是合理猜测,你就慌了,这不就属于不打自招吗?你他奶奶的!这批货是量最大的一批,你害得我们损失多少钱你知道吗?你特马的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所有的采购明细包括提供的上游商家和产品名称种类全都在柳姐手裏,至于我中间换没换,吃没吃回扣柳姐自是一清二楚,用不着你在这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满嘴喷粪”
朱老五逮住机会死咬不放:“那你说为什麽会晚到半天,这根本不符合你做事风格,说不清楚就是你的问题!”
“那天负责运送的人不是我的人,是卖家自己安排的。至于为什麽会晚到半天,是因为那送货的小子第一天来,不认识路下错了高速,这件事柳姐也是知道的,再说货到了小空也检查了并没有什麽问题,我全程可是半点都没碰”
柳姐微微点头,默许了阴森男的说法。
秦三爷冷冷道:“唉?那就奇了怪了,所有的都能对得上,难不成货本身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