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肯定没见过炸弹烟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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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肯定没见过炸弹烟花
另一时刻,朱老五收到信号后,再一次慌不择路跑到柳姐房间,“草,我们被包围了!人数未知,怎麽办要不要杀出去?”
情况的紧迫程度,让他全身战栗,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反正他的爬满红血丝的怒目变得更加吓人,嘴角小幅度颤抖似乎越来越频繁。
柳姐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这种情况早在发现异常时,就已经在脑海中预演无数遍可能的结果,只见她镇定自若道:“老五,你带着人把货按计划从秘密通道运走,越快越好,能运多少就运多少,记住货不能丢,抓紧去办!”
他满脑子闪过的血腥画面仿佛兴奋剂一样,微怔了三四秒后,才极为困难的从牙齿细缝中挤出一句:“好!”
修建这座地下工厂,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特意挖通了一条连接后山的小道,好来个金蝉脱壳。
她做什麽事都会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无论小买卖还是大买卖,对她而言只要活着就永远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命都没了那还玩个屁啊。
很快,在朱老五的指挥下,那些正埋头工作的手下瞬间炸开了锅,纷纷丢弃手中的活儿,开始手脚忙乱地将仓库中的木箱子搬出。
这嘈杂的动静也引得幸一的注意,他谨慎的背靠门缝从中窥伺,目之所及大家都张皇失措的跑来跑去,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原先看守他的两名守卫也不见了踪跡。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他先是假模假样的走了出来,停留一会后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或者就算看见他也无暇顾得及,全部争分夺秒往一个方向逃命。
这宛如世界末日般大逃亡的景象,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便随机抓了一个正在搬箱子的人,问:“等一下,发生什麽事了?”
那人一边搬着枪械箱子的同时,胳膊处还夹着一个小箱子,看起来很重要,幸一猜测裏面装的应该是值钱的东西。
被拦住去路的人,反复在钱和命之间取舍看怎麽才能取到最大值,正忙到飞起甚至焦头烂额时,还得停下来回答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所以他相当不满道:“还能怎麽了?逃命啊,再不逃等警察来不得瓮中捉鳖啊,你赶紧躲开,別挡着我!我可不想折在这,钱还没花呢”
那人一把甩开幸一的手,大步流星的跑向秘密通道。
警察来了?警察怎麽会来?事情败露他们不是已经被引走了吗?怎麽又会突然出现?望着混乱不堪的场景,內心隐隐期待的同时又不免担忧起来。
人流交错间,余光偶然瞥到柳姐正不慌不忙的走向一间不起眼的小门,随之空哥端着酒闲庭信步般跟在后边。
难道那个门后面关着的是傅若辰?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也急忙拨开人群,跟了上去。
小房间內,柳姐掀开一处桌板,一个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类似键盘的控制面板从桌子中央缓缓升起,上面落满一层散布均匀的细灰。
柳姐不以为意,轻轻吹散后,纤细修长莹白的手指灵活的在上面输入一串密码。
一顿行云流水操作后,方露出满意的微笑,空哥从旁递过一杯红酒。
除了这张带给她熟悉的脸外,柳姐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这股细心劲儿,好像永远都知道她想要什麽,就比如现在,万事俱备后就该喝个酒庆祝一下,这杯酒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
柳姐得意的品尝了半杯后,感觉不似平常喝的那款,眉头微蹙刚想问责,但想了想这个时候索性也就不将就了,便没有再喝,只是放到唇边,问道:“刚刚去哪了?”
是询问,也是质问。
一闪而过的细微不满,空哥都看在眼裏,这种事情早就已经在过往的日子了上演无数回了,他的薄唇轻轻碰了杯子边沿,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余光冰冷的看着倒计时面板沉声道:“帮你处理烂摊子啊”
柳姐向后一扔,杯子砸得粉碎,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冷笑道:“我的烂摊子?哼!走吧,这裏还有十八分钟就要毁于一旦了,想抓我?送他们一个见面礼好了”
随后潇洒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空哥棕色的眼眸已经暗沉到仿佛黑珍珠般漆亮,他将杯子置于满是灰尘的桌边,背对着柳姐,哑声道:“确实该走了”
说是那麽说,但身体却迟迟未动,紧盯着倒计时面板。
就在柳姐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幸一率先她一步推开了门,两人差点撞个满怀,四目相对一剎那,幸一质问道:“他呢?!”
柳姐歪着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悠悠道:“对了,差点忘了你了,不想死的话闭上嘴乖乖跟我走,不然......哼......”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让幸一顿感不妙,他错开视线,发现狭小的屋子裏并没有傅若辰的身影,心还没被放下来的同时,跳着倒计时的面板如陨石般撞进他整个瞳仁,脑子刷的一下被清空。
没等幸一回答,柳姐脸上仍然挂着冷笑,低头越过了他,心裏嘲笑道果然还是小孩子这点场面就被吓到了。
站在工厂中央,放眼望去,这个曾经带给她无限辉煌的地方,马上就要实现它最后的价值,想到此便产生了满满的自豪感。
这时,幸一猛然拉住她的手腕,方才惊慌失措的小孩现正以一种如利剑般锋利的目光,狠狠刺向她的脖颈大动脉。
“你不说,就走不了!”
“你......”,柳姐本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尝试几次发现根本挣不开幸一的束缚,刚想叫人帮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响声吸引了目光,两人默契般循声望去。
原来是装着步枪的箱子因手脚混乱而不小心弄翻了,箱子裏面东西零零散散坠落一地,在前方指挥的朱老五听到这声正准备大发雷霆,呵责摔断了枪支唯他们是问,哪知骂人的话刚要宣之于口就被眼前的一幕生生遏制住于咽喉处。
怎麽变成了一地的石头?!
枪呢?
枪去哪了?!!
朱老五一个跨步冲上前,随手掀开了其他几个木箱的盖子,无一例外全部变成能砸死人的石头!
他脑袋一热,克制已久的情绪终于大爆发,随手抓着最近一个无辜的手下,仰天大骂,“妈的!!老子的货呢!!谁把老子的货换成这该死的石头?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说!!!”
那人早已吓尿,口齿不清道:“不是...我,老大,我没干...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气的眼眶发紧,挤成山川的眉间弯弯曲曲,仿佛能立刻绞杀眼前胆小之人。
听到不是想到的答案后,便一把将已瘫软成木偶的手下甩出八米远,哐当一声,砸到其他木箱子上,侧面还因为冲击力过大被砸出一个坑来,那人捂着胸口在梆梆硬的水泥地上疼得直打滚,叫痛连天。
朱老五开始对着所有人无差別攻击,其他人见状纷纷躲避。
病态的脸已经足够狰狞,他抓不到人就开始疯狂砸东西,只要是能看见的物品就一顿嘁哩喀喳砸得粉碎,本就混乱不堪的地下工厂变得更破破烂烂,不用炸就已经完蛋了。
正当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使,没一会儿,打红眼的朱老五倏地停下动作,如抽去灵魂般直直倒地,双手举起的钢锤还险些砸到他的脑袋。
顿时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什麽情况?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眼充满疑惑。
不消片刻后,有人大着胆子哆哆嗦嗦的上前检查状况,“五爷..你你你...没事吧”
朱老五默不作声,只是轻微的抽动着身体,神情木讷,瞧着不像是没事。
“老大?朱老大?死...死了麽?这是死了?”
柳姐上前试探性的踢了踢朱老五疲软的身体,看着他即将神志不清的模样,她陷入了深思。
“怎麽...办,柳姐,还搬不搬啊?”
这裏的人几乎都是朱老五的手下,现下自己的老大无缘无故被撂倒,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像个无头苍蝇一般逮地就落。
还没等到命令,那人问完话的同时也感觉腿脚发软,下一秒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思想抽空,如被电击般也不受控制的垂直倒地,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人连声倒下。
支离破碎的四周,瞬间只剩下幸一和柳姐两人如雕塑般伫立。
对此,幸一茫然若失的看向柳姐。
这逐渐脱离掌控的局面,也让柳姐一时语塞,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自下而上顺着脚、腿、腰,一路游走至脖间......就在抵达脖间时......
忽然,这只手却伸向了毫无防备的幸一后脖颈,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耳边就传来了呼呼作响的风声,然后整个身体重心后移,直到后背被狠狠摔向了水泥浇筑成的墙面,左小腿还不幸穿到了旁边的刺钩中,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瞬间冷汗席卷了全身。
一句轻飘飘的话随着风声而来,“亲爱的,怎麽了?”
将幸一从眼前甩飞后,陈良飞抖了抖手臂上看不见的灰尘,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一脚踩碎了摇摇欲坠的木板,从小黑屋裏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
柳姐定定扫视了一圈后,深呼吸,将有些凌乱的头发从额头別到耳后,她抬起明亮的双眸,带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道:“筹谋多久了?”
一句开门见山的问法,直接将他定了性,索性他也不兜弯子,眯眯着眼睛,好似眼皮后藏着许多未曾诉说着秘密,佯装思考的样子,“不久,也就大概七八九十个月吧”
也就是说,这次将全部资金投入到买卖中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对于陈良飞会背叛她这件事,她没有很大的波澜,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那麽多年的岁月裏,她早就没有可全权信任的人,只是有些事她还没想明白,于是接着发问:“你这麽费心费力谋划,究竟要那一批残次品有什麽用?”
“残次品?谁说的?”
柳姐茫茫然,难道他的目标不是那批残次品,又会是什麽?
“哦,对!买家说的”,空哥扶额笑言道:“他们说什麽你就信什麽?不是我说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单纯好骗了”
“也是!只要有一把枪出现了问题,谁都会下意识的以为这一批货就都是一个品质,无论是那些不要命的还是你们,太过谨慎是通病!而我只是利用了你们这个优点,将有问题的几把枪放在每一个箱子的最上面一层而已,多简单!”
柳姐一边朝着最近的掩体踱步,一边将视线直愣愣的看着他,“这中间谁是你的中介人,话说的那麽轻松,你一个人真能做到吗?”
此话一出,空哥的笑声戛然而止,果然这个女人不能小瞧了。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通过什麽将老秦策反的?”
在朱老五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时,她就联系不到了秦三爷了。
他收起了玩味儿的笑容,立马恢复了正经的模样,上下嘴唇一动,“怎麽什麽都瞒不过你?连老秦你都猜到,果然不能小看了你...也没什麽,就是找到了一把可以插进他钢铁般心脏的刀,攻心罢了”
柳姐眉心一蹙,并不意外,因为是她教的他。
只不过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麽可攻心的?
早年无儿无女孤身一人的秦三爷,有一次出任务途中不幸被捕,为了保住了前东家的利益不惜生剜了一只眼睛作为代价,才得以保全任务成功,这番超出常人的魄力和冷血无情,不久让他一跃成为走私集团的二把手。
想当初看上老秦,就是因为他有游走于国外的经验和各方政治力量有所勾结的资源,自己也只是开了更高的利益瓜分也才勉强留下了他,保全他二把手的地位,两人算是互利共贏的关系。
她不解问:“什麽刀?”
老秦还有什麽把柄?还是能被陈良飞利用到的把柄呢?
良久后,他一字一句道:“我找到了他的血脉!”
听到这话,柳姐冷不丁的笑了起来。
要说威逼利诱,其中最不可能的就是拿亲情刀,谁不知道老秦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所有至关重要之人,包括亲生父母,这般大义灭亲的人还妄想通过温柔刀将其毙命,真是错的离谱。
“这又是哪门子的说法,老秦年轻时将所有亲人屠戮殆尽后,才把换得如今的地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也对,就算他绝情绝义,无情无义,但你別忘了他终究是人,不是畜生...是人就有弱点”
陈良飞一手掐着腰,一手捏着下巴,继续说:“一个早年为了当人上人,不惜手刃全家,在享尽荣华富贵后,垂垂老矣的他会不会有遗憾呢?啊..你说....这个时候万一突然找到流落在外的血缘,还是个花甜蜜嘴的孙子,每天承欢膝下爷爷爷爷的叫着,那小嘴甜的我听着都动容”
柳姐道:“看来这世上始终没有完全断绝人性的人,命运还真是眷顾你”
“哪裏,都是你教得好!我可在你这学了不少的东西”
解除困惑后,柳姐丝毫没有犹豫,抽出別在腰间的手枪,对准了空哥的脑袋,两人的距离不足五米,形势陡然来个大逆转。
她淡淡道:“那我有没有教你,凡事都要留个后路,苦心经营了这麽久,没想过给自己留个路吗?背叛我的代价,你承受的了吗?”
原以为陈良飞看见枪的那一刻,自满的脸上会出现的悔恨、求饶、悲凉......等表情,可他却像是看不见那把直指眉间的手枪一样,依旧悠哉悠哉的阴笑着,嘴裏还不停念着什麽。
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让她手心发冷,以免夜长梦多,还是趁早解决了他为好。
就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扣动扳机的手指突然不听使唤,柳姐眼前一晃,手中的枪犹如脱了线的珍珠一样垂直落到了地上,她的手还悬空在胸前,随后自己也瘫软跪倒在地,“......这...这是?”
陈良飞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脸上看不到任何一条皱纹的女人,正如他第一次见她那样美丽,像一朵开在淤泥裏的罂粟花,美丽却致命。
“对,没错!就是你的老搭档,麻痹散,这个后路留的好不好啊?”
“你...你怎麽会有?...从哪拿到的?”
她当然熟悉,从老五的反应她就已经猜到了,毕竟当年她就是借助这个一举反杀杨疤青,取而代之。
这种麻沸散极易溶于水,无毒,是提纯兴奋药物时偶然获得的次级产物,丧失行动能力的基本,最主要的将精神从□□中剥离,通俗来说就是活死人的状态,这种特性尤其适合做活体解剖时用的麻药。
自从毒品集团被捣毁后,她就再也没有途径获得,没想到陈良飞连这个都能弄到手。
是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