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味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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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味道
陈盛几乎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回到了陈家大宅。佣人见他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和烟味,不敢多问,只低声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陈盛的心猛地一沉。
他推开书房沉重的木门,陈父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就着一盏绿罩台灯翻阅账本。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在陈盛身上扫过,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怎麽玩到这麽晚才回来?”声音裏带着不悦和审视。
陈盛垂下眼睫,不敢与父亲对视,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他按照在车上就想好的说辞,低声道:“和,和朋友多聊了一会儿,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就在外面休息了一下才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脸色也确实不好看。
陈父放下手中的账本,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沉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盛,你是陈家的儿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家族的脸面。结交朋友要谨慎,更要懂得分寸,別老是沉迷于饮酒作乐。”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抛出的消息却比“家主责任”更为现实和紧迫:
“最近家裏正在为你物色合适的亲事。你大哥肩挑重担,将来要支撑门庭。而你,作为次子,更需安分守己,早日成家,为你大哥稳住后方,莫要生出什麽有损门风的是非,让整个陈家为难。”
“安分守己”、“稳住后方”、“莫生是非”,这些话像一套无形的枷锁,精准地套在了陈盛的身上。他不是那个被寄予厚望、赋予权力的继承人,因此,他被要求的不是开拓,而是顺从。不是担当,而是安稳。他的婚姻,更多是为了家族的稳固与体面,是为了让他这个可能“不安分”的因素,被纳入一个正常可控制的轨道。
这种定位,比赋予重任更让陈盛感到窒息。因为它从根本上否定了他个人选择的可能,将他视为一个需要被管理的潜在麻烦。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惊慌无措,还有一丝被看轻的屈辱。Vegas带来的那个世界,此刻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诱惑,更成了一种对这份安分命运的激烈反抗。
“父亲,我……”他想说什麽,想辩解,想诉说,却发现自己什麽也说不出口。在家族既定的格局和期望面前,他个人的声音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陈父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当他是年轻人听到婚讯本能的慌乱,或是玩心未收的不情愿,便挥了挥手:“好了,回去休息吧。记住我的话。”
陈盛如同得到特赦,几乎是逃离了书房。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父亲的告诫言犹在耳,那“安分守己”四个字像紧箍咒般勒着他的头。而Vegas的气息、地下拳场的混乱、那个落在他眼睑上的吻,却如同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充满了危险的解放感。
他被夹在了两个世界中间。
一边是家族为他安排的看似平坦实则压抑的安分之路,一边是Vegas代表的充满非议却无比真实的自我之路。两者的撕扯,因为次子的身份,变得更加尖锐和无奈。
第二天醒来,陈盛头痛欲裂,像是被钝器反复敲打过。阳光透过窗棂变得刺眼,楼下传来的细微声响都让他神经紧绷。他强撑着不适,来到餐厅。
餐桌上气氛如常,却又带着一丝不同。母亲正细心地为他布菜,嘴上却絮絮叨叨,没有停歇:
“阿盛啊,你脸色怎麽这麽差?昨晚又没睡好?年轻人要知道爱惜身体。”
“对了,昨天我和你黄家伯母喝茶,她家的二小姐,就是美玉,你还记得吗?出落得越发端庄了,一手娘惹菜更是得了她祖母的真传,那咖喱鱼头做得……”
“还有钟家那位从英伦留学回来的小姐,思想是新派了些,但家世是顶好的,见识也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