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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真正的幽灵
小小的雪上,留下小小的脚印。
“我不想杀你妈妈的。”瘦子呼出一口白气,“可她借了我的钱一直不还,我都跪下求她了,可她却笑话我,我一时气晕了头,才把她从楼上推下来的。”
说完,他低头看着闻雨:“这些你都看见了吧?”
闻雨对他摇摇头。
他什么都没看见,妈妈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片空空,根本没注意到楼上还有别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用骗我了。”瘦子神经质的笑笑,“你要不是起了疑心,怎么会把那包糖送给大姐吃,你自己不吃?”
闻雨自打见了妈妈死去的样子,就无法发声,于是没法告诉他,虽然大姐一家对他很差,但他依然很感激他们能够收留自己,所以捡到那包精包装糖果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跟他们分享。只是糖果到了大姐手里,大姐不愿意跟他分享,只自己一家人吃了。
结果食物中毒的只有他们,没有他。
“我不想杀大姐的,我没想过要杀他们一家的。”瘦子在身旁喃喃自语,“你知不知道,从得到他们死讯的那天开始,我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夜里稍微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我就会从床上翻下来,生怕是警察过来抓我了……”
他的日子不好过,闻雨的日子更难过。
在有心人的大肆宣扬下,他的怪物名声彻底传开,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收养他,只有瘦子肯勉为其难的收留他。
可闻雨不想拖累瘦子。
那时候的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怪物,他在哪里,哪里就要出事,他爱着谁,谁就要倒霉。于是他没有接受瘦子的好意,带着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偷偷混上火车,打算离开这里,随便到哪里去。
“你逃跑了!”瘦子忽然狠狠拍打闻雨的脑袋,“这个时候你居然逃跑了!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心里有多怕,我还能做什么?只能工作不要,女朋友也不要,丧家狗一样的逃到外地去,我怕被你告了啊!”
闻雨一言不发的抱着脑袋,他是一条丧家狗,他又何尝不是呢,车窗外面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这辆火车是开向什么地方的?他要在什么地方下车呢?下了车去找谁呢?一张报纸,一个名字,一个约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下了车,把兰花戏院的名字写在本子上,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来到了戏院门口。他来找她干嘛?其实那个时候他还没想好,他甚至有点害怕,怕她看见他就赶他走……
她从戏院里出来了,面色阴郁,飘飘荡荡,像一具行走在阳光底下的幽灵。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她对他笑,“我刚刚杀人未遂,就快要被捕了。”
他愣了愣,在她被人抓走的时候,他追了上去,然后听见了导演跟陈观潮的争执,听见导演指责她是一个有着致命缺陷的,完全不懂得爱的女演员。
“我曾有过的。”她露出完全枯萎的,毫无生气的笑容,“我曾爱过的……”
那一刻,闻雨差点流下泪来。
因为他也是一样的啊,他也曾有过的,他也曾爱过的,那些爱他的人,他爱的人,全都已经离他而去了。
“她跟我一样可怜。”闻雨看着她,对自己说,“我要帮帮她。”
“不好还好,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能在大街上看见你。”瘦子叹了口气,“之前还不大确定,不过看你见了我就跑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做的那些事,你已经全知道了。”
……他逃跑是因为害怕,但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他身上代表的过去。可闻雨知道,就算自己能说话,他也不会听的,因为从第一次杀人开始,他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怪圈——为了掩盖第一具尸体,他开始制造更多尸体。
第一个死掉的是曹师傅,他虽然嘴巴有点不饶人,但其实很喜欢闻雨,四个菜不够,又进厨房加菜,闻雨不想一个人坐着,于是过去帮忙,结果远远看见一个背影进了厨房,稍微走近一看,那个背影来到曹师傅背后,将已经有点醉醺醺的曹师傅推进了滚烫的油锅。
火烧起来了,杀了曹师傅的人在厨房里放火。
闻雨太害怕了,他逃跑了,躲在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直到宁宁的身影出现在废墟外,他才敢跑过来抱住她。
他想告诉她些什么,可是眼一抬,废墟方向围了一圈人,有一个人的背影那么眼熟,离他们又那么近,一时之间,他抱紧了怀里的宁宁,什么都不敢做。
“我也不想杀那个厨子的,只是想制造一场火灾烧死你,但仔细想想,万一他把火扑灭了怎么办,又或者他抱着你跑了怎么办,还是都杀了吧。”瘦子的声音颇为无奈,甚至带了点杀人杀多了的麻木感,“但你命大,还是没死,还把我的样子画了下来,给那个语文老师看。”
闻雨其实没有看到他的正脸,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他觉得这个背影很眼熟,却又有点不能确定,所以他努力把人画了下来,画了一张又一张,然后拿画的最好,也最像的那张给他现在的收养人看。
语文老师吓得手里的橘子都掉了,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闻雨:“这是什么?”
“是坏人。”闻雨在纸上写,“是他推的。”
那天晚上,语文老师没有睡觉,开着台灯,一直在书房里看那张画。第二天清早,她给他做了一顿好吃的,然后将之前给他买的新笔,新本子之类塞在书包里,挂在他的身上,牵着他的手出门。
那是回兰花戏院的路。
“这事太可怕了,我年纪太大,不想管,也不敢惹。”语文老师路上对他说,“画我放你包里了,你带回去吧,觉得谁可靠,你就给谁看吧。”
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就是宁宁了。
可他怎么敢给宁宁看?
因为语文老师死了,说是不小心掉水里淹死的,但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瘦子出现了,他来到戏院里,像幽灵一样在戏院里,戏院外游荡,一边逢人就说他是个怪物,一边私底下找到他,低沉问他:“除了语文老师,你的画还给谁看过?”
闻雨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给任何人看过。
不仅如此,为了保护戏院里的其他人,他开始自发自觉的呆在地窖里不出来,尽可能的减少跟人的接触,免得他们被瘦子给盯上。他最该远离的人是宁宁!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寻求庇护,寻求温暖,寻求她的爱。
可他不能这样下去了。
因为交际花也死了。
“我杀了那么多人,你妈,大姐,厨子,语文老师,最后我还杀了一个演员,呵呵,看报纸上说,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交际花。”瘦子又神经质的笑起来,“我不是个杀人的料,都杀了那么多次人了,最后还是会怕,所以尸体没处理好就跑了,结果惹来那么多警察……这能怪我吗?又不是我的错,都是你妈的错,都是你的错……”
他带闻雨上了一栋楼,然后侧身亮出一把雪亮的刀,刀尖指着前方说:“跳下去吧,跟你妈妈一样。”
闻雨看了看他,转身走过去,楼那么高,地面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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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往下看的时候,有一种身陷沼泽的晕眩感。
他还没有坚强到可以直面死亡的程度,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双腿发抖,忍不住后退,忍不住开始逃跑,可被瘦子给拦住了。
“怎么?”瘦子问,“后悔了?”
闻雨望着他,小小的身体不停发抖。
“我知道的,我懂的,我也后悔,我不该杀了你妈的,这事怎么就……怎么就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呢?”瘦子抖着嘴唇说,“对不起,我不想杀你的,可我真的怕,怕你把这件事,这些事说出去。”
他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刀子把闻雨往楼边上逼。
脚已踩到边沿,闻雨低头看了眼地面,心想:妈妈最后看见的也是这个吗?还是看到了下面的我呢?
然后,他看见了她。
她追逐着雪地上的足迹,发疯似的朝这栋楼跑过来,夜色太暗,附近的灯光照不清楚她的脸,只有声音远远传过来,嗓子已经喊破了,带着哑,带着哭声,带着痛苦:“闻雨!”
闻雨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不是要演电影吗?你不是要演魅影吗?你不是要唱戏吗?把嗓子都叫坏了,你要怎么办?你明明是个大人,为什么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闻小宁?”瘦子也听见了对方的叫声,他张望一下,微微一愣,“她怎么追过来了?”
闻雨趁他不注意,飞快的从他脚边溜过去,但没跑几步,就被一把抓住头发,狠狠拖了回来。
“你别想跑!”瘦子两眼通红,他拖着拽着闻雨,朝屋檐边一步步走。
闻雨像一条被人钓上来的鱼,用尽浑身力气,拼死挣扎着,可天台依然离他越来越近。
月光照在他脸上,他昂起头,痛苦的,不甘的,悲伤的,绝望的张合着嘴巴,嗓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心里在哭:“我后悔了,我不想死,至少……至少不要让我死在她面前,我不要她看见我的尸体,我不要她跟我一样伤心难过……”
第32章 1988
这个世界,在阻止她救他。
雪在下,渐渐掩埋地上的足迹,宁宁在跑,跟这场雪赛跑。
背后的陈观潮不但没帮上什么忙,还在不停扯她后腿。
“够了,你跟过去有什么用?”
“你一个普通人,能对付一个杀人犯吗?”
“回去吧,报警吧,让警察来抓他。”
“那个小孩有那么重要吗?你养他才多久?有没有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给你带来了多少麻烦?”
“放弃吧,前面已经没有脚印了,我们跟丢了。”
风吹过来,雪吹过来,宁宁站在雪地上呵出白气。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付出很多,却徒劳无获。她总是这样,明明总是徒劳无获,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努力。
“我一定能找到的,我一定能找到的……”她自我催眠一样的到处走,忽然抬起手,手里的手电筒照在一栋楼中间,眼眶微热,声音发抖,“我找到了……”
一栋快要建好的居民楼,上面挂着一张横幅,上面写着“喜迎1988,欢度1988,共庆1988”。
那一瞬间,宁宁耳边似乎响起了闻小宁,响起了那个用十五年的时间等待一部片子的老妇人濒死前的嘶吼:“1988!1988!!1988!!!”
明明事情已经改变了那么多,她们两个还是重合在一起,重合在三个1988下。一时间,宁宁有点混乱,她到底是宁宁还是闻小宁?她到底有没有改变电影里的剧情?她是不是仅仅只是踩着闻小宁的步伐,按部就班的走了一个圆?
但她很快笑了起来。
“如果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有一样真正的东西的话,那就是他对我的感情……”她喃喃道,“不,是我对他的感情。”
然后,她义无反顾的朝那栋居民楼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他的名字:“闻雨!!”
这声音穿透雪地,穿透夜空,穿透电影屏幕。
宁宁不知道,当她选择朝那三个1988奔跑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人生电影院里,一双一双脚走进来,一个又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来,他们停在屏幕前,昂起戴着各种各样面具的脸,望着眼前的屏幕,望着屏幕上拼命奔跑的身影。
与此同时,电影院门口,靠在墙上安静假寐的门卫忽然睁开眼睛。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贴着的海报。
没有风,海报却在剧烈颤抖,仿佛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用力撕扯,以至于连上面的字都开始抖动起来。
原本的剧名《弃子》像一块震动不已的石头,石头下面,另外一个剧名,一个四个字的名字像植物的根苗一样,拼了命的想要破土而出!
“住手!”宁宁冲上了天台,对面的瘦子扭过头来,她拼命挤出一个笑:“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瘦子远远望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宁宁又恨又怒,却不敢表现出来,她拿出自己全部的演技,表情诚恳,心无芥蒂,笑着朝他走过去,一边将手伸向闻雨,一边闲话家常道:”是不是这熊孩子惹你生气了?”
瘦子扬起刀,冷冷道:“退回去!”
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从指尖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她忍着心里的恐惧跟逃跑的*,努力保持着微笑,落在别人眼里却像卑微的祈求:“哥,你不要生气,他就是个哑巴,一个累赘,你要实在不喜欢,我把他带回去,免得拖累……啊!”
宁宁尖叫一声,握着右手倒退几步,血从指缝间蔓延出来。
血从刀子上掉下来,瘦子握着刀柄,看她的眼神极其麻木,就仿佛刚刚刺的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死人,一个稻草人。
亲情攻势对这种人不起效。宁宁看着他,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她朝他大吼大叫,发泄着心里的恐惧跟愤怒:“杀了他,你能跑哪里去!我知道你长什么样,我知道你的名字岁数,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跟警察说!”
瘦子这才有了点反应,他眼皮子抖了抖,同样恐惧跟愤怒的大叫:“我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放了他!”宁宁指着闻雨喊,“放了他!你才是我哥!”
瘦子看了看闻雨,又看了看她,表情看起来有点犹豫,似乎被她说动了,略略思考了片刻,他盯着她:“……放了他,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就说今天没见过我。”
“可以!可以!!”宁宁急忙回答,这个时候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瘦子点了点头,他扯着闻雨朝她走过去。
宁宁原本悬起来的心落了下来,一半的注意力去了闻雨身上,恩?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停哭,不停朝她摇头?
噗的一声——
刀子刺进宁宁的肚子里。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番鬼话?”瘦子的脸近在咫尺,他握着刀柄,将刀拔出去了一次,又重重刺进去一次,反反复复,直到宁宁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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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雨无声的大哭起来,挣脱了他的手,扑到宁宁的身上。
瘦子后退两步,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舒坦的笑了起来。
一个仅仅只是怀疑侄子看见了自己杀人的瞬间,就想杀人灭口,一个仅仅只是怀疑看过画像的陌生人会认出他,就把陌生人灭口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宁宁的话。
“妹妹,我也不想的。”他低头看了眼血泊中的宁宁,喃喃道,“谁叫你想要告我。”
然后他偏了偏头,看向闻雨:“现在轮到你了。”
闻雨恍然不觉,他不停哭,不停推着宁宁的身体,根本不管身后的瘦子,不管他手里的刀子。
一声尖叫从旁边传来,瘦子脚步一顿,转头看去,看见陈观潮跟宁玉人站在楼梯口,宁玉人被眼前的情况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陈观潮扶了她半天也没扶起来。
“又来两个。”瘦子的声音居然有些悲哀,不知道是为他们两个悲哀,还是为渐渐沦为连环杀手的自己悲哀。
“救救我,救救我!”看见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宁玉人抱住陈观潮的胳膊,菟丝花一样,拼命往他身上爬。
陈观潮看了看他手里带血的刀子,视线越过他,看向趴在血泊中的宁宁,她流了那么多血,又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死了。
“闻小宁!!”他不甘心的大喊起来,眼睛里满是看见一个珍贵艺术品被打碎的痛苦,一连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反应,还是瘦子嗤笑一声,说:“你是她男朋友?别喊了,她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吗……”陈观潮喃喃一声,忽然低头看着腿边趴着的宁玉人。
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宁玉人在他眼中看到了退意,歉意,以及毫不在意。
支撑他一路追到这里的,是对宁宁,又或者说对魅影的执着,不是对宁玉人的执着。
“……对不起。”他忽然扯开宁玉人的手,然后飞快转身,背影迅速消失在了楼梯口。
宁玉人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低下头,捂住脸哭了起来。
“妈的!”瘦子朝陈观潮追了几步,又退了回来,面色狰狞的对宁玉人说,“先处理了你再说!”
听见这句话,血泊中的宁宁虚弱的抬了抬眼。
妈妈……
她奋力想要站起来,可是刚刚起来一点又跌了回去,身边的闻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对面的宁玉人,忽然起身跑了过去,张开细小的胳膊,抱住了瘦子的腿,因为害怕,抱住他的时候立刻闭起眼睛,然后默默发抖。
“怎么?”瘦子低下头,狞笑道,“你想先死吗?来,我成全你!”
说完,就扯着他的头发,一路往天台边拖。
闻雨……
宁宁强撑着起身,瘦子的身影倒映在她瞳孔中,她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这股巨大的恨意支撑着她站起来,走过去,可这不够,还不够……
“宁儿……曲宁儿!!”她在心里嘶吼道,“出来啊!帮帮我啊!出来啊!这具身体给你了!你出来啊!拿去啊!”
……该死的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居然不出来!!
那就靠她自己!!
她咬牙朝瘦子跑过去,瘦子听见身后的动静,侧过身来,被她撞了个满怀,然后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放。
“你想干什么?”瘦子被她撞得猛退两步,看了眼身后离他近了两步的天台,心有余悸,回过头来,刀子疯狂的往她背上扎,“放手!放手!你快放手!”
“……啊啊啊啊啊啊!!”宁宁死也不肯放手,她忍受剧痛,声嘶力竭,只为了——让另外一个人活下去!
听见这叫声,已经跑到楼下街上的陈观潮猛然回头。
他看见她抱着瘦子,如流星一样壮烈坠落。
那副画面狠狠撞击在陈观潮的眼睛里,他站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忽然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然后,他把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索了一遍,只摸出了笔但没找到本子,于是掏出两张画像,正面画着瘦子杀人的图像,他径自坐在路边,把纸反过来铺腿上,旁若无人的开始书写一部新的《戏院魅影》。
天亮了。
1988年第一束阳光破开云层,照在横幅上那三个1988上,照在他飞快写下的字上,也照在宁宁奄奄一息的脸上。
伴随着破晓之光响起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闻雨飞速跑下楼,来到她的身边,哭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张了张嘴,用不知是生涩还是哽咽的声音喊道:“小宁姑姑。”
因为瘦子先着地,所以宁宁勉强还剩一口气,她慢慢转过头来:“你的声音真好听。”
就像她在人生电影院第一次听到的那样,唱诗班一样动听,纯洁的仿佛教堂上的鸽子挥动翅膀。
“对不起……”他伸出小小的手,抚摸她沾着血的脸颊,哽咽道,“如果没有我……”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个幽灵。”宁宁对他笑,“有了你,我才活了过来,所以我……”
第33章 戏院魅影
“你什么?”陈观潮这个时候忽然跑过来,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被他自己揉的。他平时衣冠楚楚,会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个理由——又卡灵感了,或者又卡台词了。
没等他问到答案,宁玉人忽然从旁边冲过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他起来,她就再推一次。
“你干什么啊?”陈观潮坐在地上,朝她怒道。
“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管你的电影!”宁玉人鬓发凌乱,她张开手臂,哭着拦在宁宁跟闻雨面前。
“人总会死的!”陈观潮举起手里的纸,表情如殉道者一样狂热,“只有魅影可以永恒!”
宁玉人抢过他手里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丢在地上,两只脚在上面不停的踩。陈观潮大叫一声,扑过去保护他的剧本。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闻雨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宁宁嘴唇边。
宁宁慢慢蠕动嘴唇,心里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一点!!让我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眼前阵阵发黑,闻雨就在她眼前,她却渐渐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她又急又慌的对他喊了一句……
“我不后悔!”
手边的饮料打翻在地,里面的果汁流淌而出,弥漫在她脚下。
宁宁站在观众席上,愣愣看着前方巨大的电影屏幕。
“……啊!”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也不知道是拍重了还是怎么了,一阵晕眩感忽然袭来,屏幕仿佛在移动,地面仿佛在移动,宁宁晃了两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回座位,然后弯下腰,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电影开始播放了,男男女女的说话声从里面传来,可具体说了什么,宁宁一个字没听清楚,晕眩过后,她开始耳鸣,嗡嗡嗡像无数只蜜蜂在她耳朵里。
“怎么会这样?”宁宁捂住心口,她的心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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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刚刚跑完马拉松,她又惊又恐,“上次我也是死回来的,怎么这次……这么难受?”
她又呕吐了一次,然后瘫在位置上动弹不得。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柔和的片尾曲开始响起,海水般轻轻扑打在她的耳边,她才重新睁开眼睛,抬头看去。
屏幕上,演员表刚刚滚完。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雪白几个大字。
《戏院魅影》。
完。
“怎么会是戏院魅影?”宁宁看着那几个字喃喃道,“不是弃子么?”
电影结束了,电影院里却没有再次亮起灯光,是照明系统出故障了,还是因为客人太少,所以节省资金呢?宁宁又坐了一会,然后撑住扶手慢慢站起来,踉跄着朝外面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你们干什么?”
哒的一声,戴着仕女面具的工作人员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她。
哒,哒,哒,在她身旁,在她身后,无数个工作人员停下脚步,静静抬头看着宁宁。
“……你们有什么事吗?”宁宁问道,可迟迟没有人回答她,她被他们盯得有点毛骨悚然,忍不住转身走了一步,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猛然回头:“你们到底想干嘛?”
依然没有人回答她,那些戴着面具的工作人员静静看了她半晌,忽然迈出一只脚,朝她迎面走来。
宁宁飞快的回过头,朝大门口跑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快,宁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黑暗的电影院里,那些工作人员的身体晦暗不明,就像是融化进了黑暗中,成了电影院的一部分,只有脸上的面具还在努力保持自己的颜色,自己的形状。
那些面具,那些微笑仕女,哭泣老妪,白面书生,猴子八戒,一张一张朝她追逐而来。
宁宁不敢再看,怕再看一眼就会尖叫出声。
现在哪有时间给她尖叫,她拼命往大门口跑,明明只有几脚距离了,可那股晕眩感又来了,门开始左右移动,地面也开始左右移动,她身体歪了歪,向一边栽倒,刚刚栽在地上,背后就有无数只手伸向她。
一只手抓住了她。
“快点出去!”戴着雪白面具的守门人对她低吼一声,顺势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宁宁被他拉着跑了几步,终于回过神来,双手抱住他坚硬的胳膊,像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奋力朝岸边,朝大门口划去。
这条路这么短,又这么长,路上,她又开始不停干呕。
“坚持住。”守门人柔声鼓励了一句,忽然伸手在她背上一推,“出去!”
宁宁一下子扑出了门外。
身后,守门人没跟着她一块出去,他停下脚步,慢条斯理的转过身,看着身后那群依旧打算穷追不舍的工作人员,微微低了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雪白面具上浮现出熊熊燃烧的火焰图纹,就连眼睛里都摇动着红色的火光。
“滚回去!!!”他朝众人大吼一声,眼神恐怖,杀气腾腾。
工作人员脚步一顿,他们远远看着他,不甘心离开,又不敢上前。
耳边传来难受的干呕声,守门人转过身,面具上的火焰图纹随着他的转身一点一点消退,他重新戴上那张雪白无垢的面具,看着蹲在门边大吐特吐的宁宁。
他犹犹豫豫的伸出一只手,中途收回来好几次,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她背上。
“……都叫你不要接近那个闻雨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道,“好心没好报,最后伤痕累累的总是自己。”
宁宁愣了愣,转头看着他。这句话好熟,她听谁说过?
“……回去吧。”守门人抬了抬手,一辆车停了下来,这次他没有扶她进去,而是固守在大门口,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以后不要再来了……这个地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
“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宁宁回过神来,激动的问他,“他们为什么要追我?”
“你以后别来,他们就不会追你了。”守门人说。
宁宁愣了愣,扪心自问,她下次还会来吗?
结论是……会。第一次,她因为妈妈的遗言来到这里,第二次,她为了演好魅影来到这里,下一次,她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理由来到这里。
年轻人或许不懂,功成名就的人也不会理解,只有像她这样毫无天分还想做一行的人,以及三四十岁了还一事无成的人,才会明知里面有危险还抓住不放,不然他们能抓住什么呢?什么都没有,这是唯一的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
再烂的金手指,它也是金手指!
“……被他们抓住会怎样?”于是宁宁问。
守门人闻言有点气恼,他的语气变重了:“你还是要来?”
他生气的样子有点可怕,宁宁后退一步,她身后停着的车子里传来司机的喊声:“你到底走不走?”
“走。”宁宁回头喊了一声,然后神色复杂的看了守门人一眼。
他如山如石般镇守在电影院门口,无数个人,无数张面具站在他身后。
因为他们一开始没有说话,所以宁宁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他们,现在注意到了,顿时吓了一跳,尤其是随着她脚步一动,他们的脑袋也跟着移动,脸上的面具总朝着她这个方向,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她。
“……我下次再来找你。”宁宁心里有点发悚,加上身体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于是拉开车门进去了。
车子发动,像怕被人追上似的,一溜烟从门口离开。
守门人一路望着车子离开,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身旁的海报也被风吹得烈烈作响。
如果宁宁这个时候回头看一眼海报,她会惊讶的发现,海报变了。
大红的帐幔,陈旧的戏台,两具棺材立在台上。
一左一右,从棺材里走出来两个人,左边是闻雨,右边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他们走向彼此,拥抱彼此。
伴随着那个拥抱,女人的身影在他怀中渐渐消失,像被阳光融化的幽灵。
剧名:《戏院魅影》。
主角:宁宁,闻雨。
另一边,宁宁回到家里。
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厕所不停呕吐,吐到最后,肚子里,脑子里的东西全都清空了,她奄奄一息的在地上坐了一会,身体阵阵作冷,胃里一阵抽搐,于是难受的喊了一声:“闻雨,帮我打一下洗脸水……”
过了一会,无人回应。
她挣扎着爬起来,自己拧开水龙头,艰难的用热水洗了脸洗了脚,又喝了满满一杯热水,然后才回到卧室,把自己紧紧卷在被子里,侧身对自己身边的空气喃喃:“我要好起来,你也要好起来,我们都要好起来。”
没有你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没有我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永远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这些话,这些道理,这些承诺,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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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说……她应该早早对他说的,免得到了最后,没有机会。
以至于宁宁梦里都在捶打枕头,梦呓道:“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一点!!让我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第二天起来,她没有再继续研究经纪人发来的资料,也没有再一刻不停的看陈导的初版《戏院魅影》,他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她去研究什么?这一天,宁宁叫了几次外卖,经常是一份不够再来一份。
滚烫的鸡汤下肚,热热的饭菜下肚,温度就从胃部开始,一路向上,蔓延到四肢,宁宁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的时候,接到了陈导打来的电话。
“现在你有答案了吗?”陈导开门见山,“爱是什么?”
宁宁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回答:“我不知道。”
“是吗……”陈导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失望。
“答案在我心里。”宁宁说,“可我现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它。”
停顿片刻,她忽然说:“但我可以演给你看。”
手机对面一片沉默。
“……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良久之后,陈导的声音从对面缓缓传来,“给你三小时准备时间,五点钟的时候,我在家里等你,用你的演技给我答案!”
第34章 两分钟的对手戏
“两分钟。”陈双鹤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对镜子里的自己说,“碾压她!”
回到客厅以后,耳边忽然传来父亲的声音。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陈导坐在沙发里,一只手举着红酒瓶子,鲜红的酒水注满玻璃杯,他将杯子往陈双鹤的方向一递,“要不要来一杯?可以帮你冷静下来。”
“……不需要。”陈双鹤看向他,脸上闪过一丝屈辱,“上次的事情绝对不会重演。”
“哦?”陈导收回酒杯,自己喝了一口,“你这么有信心?”
“当然。”陈双鹤冷冷道,“后来我仔细想过了,她在《丑女》试镜会上展现的根本不是演技!”
一个人的演技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天才可以,但陈双鹤不认为宁宁是个天才,从她以往的表现来看,称呼她一声庸才都算是抬举她了!所以在上次的《丑女》试镜会上,她之所以会有那样抢眼的表现,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那只是一次巧合。”陈双鹤缓缓道,“她妈妈去世了,无形之中,她现实里的角色跟剧本里的角色重合了,所以她把曲铃演得很好,因为那根本不需要演技,她只需要演她自己就可以了。”
“所以呢?”陈导望着他。
“所以她能演好曲铃,但演不好魅影。”陈双鹤说,“因为她跟魅影之间没有任何共通之处,她不可能再靠巧合蒙混过关……”
“等等……”陈导忽然打断他的话,他深深打量了对方几眼,问,“是我的错觉吗?你对她似乎有些偏见。”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周前叫嚣着要把人赶出娱乐圈的人是谁?
“……没有。”陈双鹤嘴角抽搐道,“我实话实说而已。”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
“……那就证明一下吧。”陈导放下酒杯,拉起袖子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然后抬眼望着他,朝他眨了眨眼睛,“两分钟,碾压她。”
……居然偷听儿子在厕所里的自言自语,这个人实在太恶心了!
陈双鹤又气又恨的走向大门。
打开门,宁宁就站在门开,模样跟上次一样憔悴,但依稀又有一些不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陈双鹤没去深究,因为这毫无意义,因为她最多还会在他的生命中停留两分钟。
“之前看过《戏院魅影》吗?”他开门见山的问。
“看过。”宁宁回答。
两分钟的对手戏开始了。
时间有限,选择剧本中的哪一场呢?哪一场能将她的无能跟劣势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呢?
陈双鹤心里很快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