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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钦远摇摇头,声音很淡,“没什么。”
外头的天已经变黑了,廊下、院子里的灯笼也都已经点亮了,他怕祖母着急也就没有再待下去,起身的时候,从袖子里把早就准备的荷包扔给人。
他以前有个关系很好的书童,只不过前几年老子娘得了一场病,李钦远就让人离开,回家去照顾了。
如今这个小厮还是祖母派过来的。
他不需要人照顾,这小厮也只是做些洒扫跑腿的活,并不熟悉。
“少爷,这?”小厮握着荷包,有些不解。
“给你的。”
李钦远没有多做解释。
“可,可这也太多了。”就算不打开,也能从这个份量掂量出来,这里面肯定有几十两银子,他一个月月例也才二两银子,平时府里有什么喜事也只是给半贯钱,七少爷这给得也太多了。
他虽然缺钱,却不敢要。
李钦远原本是不想解释的,但看这个小厮有些楞直,一副他若不说清楚就不敢要的样子,皱了皱眉,不由开口,“你不是有个生病的姐姐吗?拿着钱给人去买药吧。”
说完。
他便没再多言,径直往外走去。
而小厮握着荷包,呆呆地看着李钦远离去的背影,半响之后,他才回过神。
他想起前几天少爷回来的时候,他正跟一个同乡的小哥说起自己姐姐生病的事,正好碰到少爷回来,他那个老乡让他去求求少爷,可他哪里敢?
没想到,那个时候少爷什么都没说,如今却
他的眼圈突然就红了,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刚来府里的时候,知道自己要被派到七少爷这边,他哭了好几天,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太倒霉,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现在——
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倒霉。
少爷是个好人,外表看着冷,心肠却是热的。
小厮抹了把眼泪,看着李钦远远去的身影,咧着嘴笑,他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少爷!
李钦远到寿安堂的时候,人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李岑参和李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冬儿也规规矩矩坐着,只有殷婉还在里里外外忙活着,看到他进去,李老夫人就笑着喊他,“七郎,快过来,就等你了。”
李岑参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仍旧握着手中的酒盏。
“祖母。”李钦远喊了人一声,也没理会李岑参,自顾自走过去。
冬儿原本正好好坐着,他虽然年纪小,但被教导得十分有规矩,也不让人抱,就自己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两条腿也安安静静的放着,看到李钦远进来才和身旁的嬷嬷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抓着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由人抱着下了椅子。
他怕爹爹,也怕自己这位兄长
但又因为血缘的缘故,总是忍不住想亲近李钦远。
这会他甩着两条小胖腿,朝李钦远小跑过去,等跑到人面前才停下步子,仰着头,结结巴巴的喊人,“哥,哥哥。”
李钦远停下脚步,垂眸看他,“怎么了?”
“给,给你。”冬儿把手里握着的一只雕着竹叶纹的锦盒递给了李钦远,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一瞬不瞬地看着李钦远,“今天,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冬儿给你的礼物。”
以前他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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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的。
但今年,哥哥在家住了好几天,而且还和他说了话,他就想亲自送给哥哥。
冬儿虽然才三岁,但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不过因为害羞的缘故,说得有些磕磕巴巴的。
李老夫人在一旁看得好笑,便帮人补充了一句,“这是你弟弟拿以前攒下来的压岁钱给你买的,花了不少钱呢。”说完,又笑着逗冬儿,“冬儿,怎么只给哥哥买,不给祖母买?”
冬儿小脸红红的,“钱,钱不够了,等,等以后再给祖母买。”
他说完又偷偷去看李钦远,因为李钦远还没接过去的缘故,他小小的胳膊还高高举着。
李钦远低头看着他,也没说话,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支上好的紫毫笔,外头还刻着“清竹轩”三个字,清竹轩的笔虽然比不得琅琊文轩阁的毛笔,但在京城也是一绝。
冬儿还仰着头,问他,“哥哥,你喜欢吗?”
“嗯。”
李钦远点点头,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冬儿,不知怎得就想起之前顾无忧同他说得那些话,他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还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走吧,去吃饭。”
从来没同人这样亲近过,冬儿是呆了一瞬,然后才高高兴兴地跟着李钦远回了座。
李老夫人的礼物是早早就给了李钦远,这会等人入座,就让蝉衣去把里头一直热着的长寿面给李钦远取了出来,然后同人说,“熬了一下午的鸡汤做得汤底,还放了你喜欢吃的牛肉丸,又给你窝了个荷包蛋。”
以前母亲在的时候,每年都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一碗这样的长寿面。
自打母亲死后,这事便由祖母操办了,在热气的熏染下,李钦远眼神微黯,面上的表情也在这氤氲的热气下看着有些悲伤,可也只是那么一会,在他抬眼看向李老夫人的时候,那双淡漠的眼皮也沾了些暖意,他握着筷子,温着嗓音同人说道:“谢谢祖母。”
“傻孩子。”
李老夫人笑着看他,原本是想摸摸他的头,但发现眨眼的功夫,她这孙儿都已经长得那么高了,坐着的时候,她都够不着了,心中有些宽慰,也有些孩子长大后弥漫不开的伤感,最终却也只是笑道:“吃吧,咱们七郎年年都要平安快乐啊。”
话梗在喉咙处,李钦远看着人,半响才点头,“嗯。”
等到膳食都布置好了,李老夫人便没再让殷婉忙活,而是同人说道:“你也坐下吧,忙了一天,辛苦了。”
殷婉笑道:“不辛苦。”
倒也没推却,笑着坐下了。
李家人少,只坐了一张八仙桌,但殷婉擅长活跃气氛,时不时说几句趣话,屋子里倒也显得热闹,一家子也算少有的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年夜饭。
不过吃完,外头便有人来传话,道是“魏长随来了”。
屋子里一静,紧跟着,李岑参起身同李老夫人说道:“母亲,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李老夫人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今天是除夕,还是你儿子的生辰,你就不能多坐一会?”
李岑参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李钦远。
不等他说话,原本正端坐着的李钦远突然站了起来,他没看李岑参,而是和李老夫人拱手一礼,说道:“祖母,我和傅显他们约好了,也该出门了。”
“七郎”
李老夫人张口想劝,但看着他面上的淡漠,不由又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外头冷,你多穿些,别冻着了。”
“是。”
李钦远点点头,听到身边冬儿目光不舍地喊他“哥哥”,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
他一共准备了两份,一份给冬儿,一份给顾无忧,看着冬儿望着他的目光,他又犹豫了一会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嗓音很轻的同他说道:“过几天再陪你玩。”
而后,他就没再多言,朝几人说了一声,便拿着斗篷走了出去。
等到李钦远走后,屋子里刚才的温馨气氛也就逐渐散去了,李老夫人看着李岑参,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朝蝉衣抬了手,“扶我进去歇息吧。”
殷婉连忙拉着冬儿起身恭送她,等人进去后,又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李岑参,小声道:“爷刚才应该陪七郎多坐会的,这次七郎考得不错,就连徐先生也特地写了信夸赞他。”
“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辰。”
李岑参沉默着没有说话,等人说完才开口,“我去忙了,你带着冬儿陪着母亲吧。”言毕,他便没再多说,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殷婉看着他的背影又叹了口气,等瞧不见人了才低头看向冬儿,拍了拍他的手,“去陪你祖母吧。”
李岑参到了书房,便看到在里面候着的魏庆义,他抬腿进去,沉声问道:“什么事?”
“国公爷。”
魏庆义朝人拱手,问完安之后便压着嗓音说道:“边关送来急信,突厥大皇子入狱了。”
李岑参脚步一顿,半响,皱了眉,“怎么回事?”
魏庆义答道:“突厥那位皇帝早就看这个儿子不顺眼了,前阵子宴席上大皇子又冲撞了他,被人挑唆一番,就被打入天牢了。”
“现在突厥形势如何?”
“大半朝臣都站二皇子,想让突厥皇帝立他为储君,但大皇子母家势大,想扳倒也不易,不过”魏庆义抿唇,“若是这位大皇子没了,恐怕这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李岑参没再说话,只是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半响,他才开口,“这事,我会亲自和陛下商量,你先退下吧。”
魏庆义刚要应是,就听李岑参说道:“出去的时候,让人把这个送到明庭轩,不必说是我送的。”
李岑参说话的时候,带着薄粝的指腹在锦盒上流连。
这里面放着一柄长剑,薄如蝉翼,可系在腰间,他费了不少时间,亲自打造而成。
明庭轩是李钦远住的地方,魏庆义一愣,等接过盒子才反应过来,今天好像是小爷的生辰,“您为何不亲自给小爷?”
李岑参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若是我送的,只怕他连收都不肯收。”
不等人再说,他又道:“下去吧。”
“是。”
等人走后,李岑参也没动身,就着一盏孤灯,独自坐着,外头已经放起了烟花,喧天的爆竹声中,灯火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孤寂也清凉。
李钦远从李家出来后,也没骑马,也没上马车,甚至没要小厮手里的灯笼,只一个人披着斗篷,独自走在这长街上。
地上和屋檐上的雪还没化,各家各户门前都挂着灯笼,倒也不必担忧夜里难行,等走出小巷步入东街,便越发热闹了,虽说是除夕,但因为东城门每年都会有放烟花的活动,很多人家吃晚饭都会出来散步。
自然。
这很多人大多都是些平民百姓。
像那些公侯世家是不可能出来和人挤着看烟花的,他们自己家里就会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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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李钦远不喜欢烟花,纵然这会还早,能占据一个很不错的观赏位置,却也懒得再这逗留,他就这样沉默地继续往前走,周边酒肆、茶楼全都开着,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这世上总归也有人是没有家的。
这样的日子,与其一个人待在家里,倒不如到外头来,点一壶酒,并着一些小菜。
李钦远以前也喜欢这样,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有时候还会和陌生人说话聊天,可今天他却没什么兴致,想了想,他还是打算回自己的屋子睡一觉吧。
反正就他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
而此时。
李钦远在外头的屋子却早已经有人来了。
白露把院子里的灯笼换好,又把早些时候准备好的烟火爆竹放到了廊下,然后就转身去了厨房,那里灯火通明,有个穿着精致的姑娘正裹着围布,拿着把锅铲,有些畏惧的看着那口油锅。
听到里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顾无忧就忍不住往后倒退,怕不安全,手里还拿着一个锅盖,挡着自己的脸,生怕那里头的热油会溅到自己。
白露见她这样,就忍不住想笑,“还是奴来吧。”
“不行!”
顾无忧小脸绷得紧紧的,说得十分果断,“你下厨就不是我的心意了。”
她一边看着油锅,一边问道:“对了,你派出去的人怎么说?”
白露答道:“李七公子已经出来了,说是正往这边来。”
顾无忧点点头,掂量着时间也不敢再折腾,一边看着那恐怖的油锅,就像是在看地狱里烹炸恶鬼的油锅似的,一边咬着牙说道:“你,你先出去吧。”
“您一个人可以吗?”白露还是有些担忧。
“可,可以的!”
顾无忧两辈子第一次下厨,虽然在家里已经练习好几遍了,但那个时候都有丫鬟、婆子守着,她想要什么,几乎都不用她说就会有人递过来,哪里像今天这样,除了火是白露给她点的,其他都是她自己弄的。
菜是她自己切得,切得有粗有细,一点都不精致。
面团也是她自己揉的,开始的时候,不是太干就是太湿,她折腾了好几次才算是有些样子了。
还有肉丝,也是非常不均匀。
白露已经出去了。
顾无忧咬着牙,按着之前练习的样子,先把那盘南瓜丝块扔到了油锅里,听到“啪啦”一声,她差点没吓得直接把手里的锅盖扔掉,有些心惊胆战地抿着唇,还是犹豫着又靠近了一些。
白露站在外头,时不时就能听到里头传来,砰砰啪啪的,跟放爆竹似的。
她有些担心,扒着窗棱问,“郡主,您没事吧?”
里头传来顾无忧的声音,“没,没事,你别进来。”
李钦远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大门开着,院子里也点着灯笼,甚至廊下还放着几盆坠着平安结的金桔。
他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但院子里的布置还是和从前一样,又看到白露转了出来,朝他请安,“李七公子。”
李钦远仿佛察觉到什么,心猛地跳了下,声音也跟着一哑,问道:“你主子呢?”
白露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李钦远抿着唇,没再说话,脚下步子却走得很快,等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里面腾腾升起的烟火气,还有锅碗瓢盆磕磕碰碰的声音,他脚步突然就慢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敢确信,又或许是还有些不真实。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终于走到了厨房门口,他在满屋子的热气中,看到一个红衣小姑娘正手忙脚乱的拿着锅铲炒着菜,似乎是听到声音,小姑娘转过头,看到他,眼睛亮晶晶的说道:“你来了?”
仿佛早就猜到他会过来一般。
又想到现在自己这样,脸又红了起来,“你,你先出去。”
说完也不见人动身,顾无忧红着小脸走过去,把人往外推,“你先出去,等会再进来!”说完,她还把门一关,又急急忙忙跑回去,继续炒起了菜。
南瓜和肉丝都已经熟了,她又放了一盆水,然后把早就准备好了的面疙瘩扔到锅里。
李钦远就站在外面,隔着一扇窗看屋子里的人。
他没见过这样的顾无忧,在他眼中,无论何时的顾无忧都是精致的,华丽的,她穿着最好看的衣服,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也是十分好看的。
可现在的顾无忧呢?
她腰上裹着围布,脸上沾着面粉还有炭灰,头发也因为手忙脚乱的缘故有些歪了,散了不少青丝下来,整个人都显得乱糟糟的。
这样的顾无忧没了平日的明艳精致,却硬是戳中了他心里最软的那一点。
这一路走来的清冷孤寂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他看着这样的顾无忧,心里就仿佛藏了一口喷薄的温泉似的,让他从头到脚都变得温暖起来。
就在他还呆呆看着里面的时候。
里头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门突然开了,顾无忧探出一个小脑袋再找他,看到他就站在窗子外头,脸又红了。
但还是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
屋中热气未散,顾无忧牵着他走到桌子旁才松开手,然后双手捧着那一碗满满的面疙瘩,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仿佛藏了漫天星辰一般,“哥哥,生辰快乐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1512:28:54~2020-03-1610:0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纹家的头头鸭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193085320瓶;兴贝壳儿11瓶;哦哈哟10瓶;哈吉、uuuuuh5瓶;有月亭亭、背着书包闯天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4、第 94 章
()顾无忧已经解下围布,重新擦干净手和脸了,这会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李钦远,见他一直低着头吃着面疙瘩,也不说话,不由出声问道:“怎么样?”
刚才怕人等急了,她连味道都来不及尝,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
“嗯。”
李钦远还是低着头,没有抬头,闻言,轻轻应了一声,嗓音有些哑。
厨房太小,门窗又紧闭着,里面的热气还涌在一道,顾无忧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是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哥哥,你慢些吃。”
她一边说,一边握着帕子替人擦拭了脸上的汗,然后柔声同他说道:“原本是想给你做长寿面的,但我手艺太糟糕了,做了好几回都不成,又不想假于人手,只好改做面疙瘩了。”
她说着,又不大相信自己的手艺。
从一旁的筷筒里拿出一双筷子,拧着眉说道:“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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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就那么不放心呢。
“我尝尝看。”她说完就拿着小碗,夹了一筷子。
李钦远刚想出声阻拦,但顾无忧已经凑过来夹了一筷子,然后他看见本来就拧着眉,一脸狐疑的小姑娘,这会连脸都皱了起来,没一会功夫,她就撂下筷子,转过身握着帕子把嘴里的那口吃的吐了出来。
“这么难吃,你怎么吃得下?”
顾无忧明艳的小脸又是羞臊又是尴尬,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得那么难吃,南瓜还硬着,肉丝又太老,面疙瘩倒还好,但因为调料没放好的缘故,味道又太咸了。
眼见李钦远还握着筷子,她哪里舍得糟蹋他的身体?
“你,你别吃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说着,她就站起身,打算去把碗里的东西倒掉。
可那双白嫩的手刚刚碰到碗的边沿,就被人抓住了,顾无忧垂下眼眸,小脸还是有些臊的,就连声音也有些结巴,“怎,怎么了?”
李钦远握着她的手,抬头直视她,“好吃的。”
顾无忧小声嘟囔道:“怎么可能会好吃?”
这么难吃,估计给他们府里最下等的奴仆,都不会吃,也就大将军舍不得让她伤心,才会这样骗她。
“蛮蛮——”
李钦远喊她的小名,嗓音又低又哑,那话中仿佛涌着无数复杂的情愫,目光却纯挚干净,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很好吃,我很喜欢。”
“可是”
顾无忧还是有些犹豫,可看着李钦远的那双眼睛,顿时又说不出话了,半响,她才收回手,眼看着李钦远重新扬起笑脸,吃了起来,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能替人倒了一盏水,省得他待会吃完觉得口渴。
“那你慢些吃。”
她说完就重新坐了回去,目光看着继续吃起面疙瘩的李钦远,小声道:“我是不是很笨啊?”
“这么简单的东西,我也不会做。”
顾无忧有些气馁,她本来还想得很好,谁想到开局就那么糟糕。
说话间,李钦远已经把那碗面疙瘩吃完了,里面的南瓜丝和肉丝一根都没剩,就连汤也全被他喝完了,干干净净的一只白瓷碗,在烛火下冒着油光,若是低头,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眼见对面的小姑娘一脸失落的模样。
他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调平缓又温软,“我觉得很好吃。”
小姑娘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抿着唇,抬着一双圆碌碌的杏儿眼望着他,李钦远也没移开目光,仍是看着她说道:“是真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这么满足了。”
他每年过生辰的时候,心情就不算好。
尤其今天吃着祖母为他做得长寿面,让他不由又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他从李家走来的这一路,见证了无数的孤寂和欢闹,看过一家三口手牵着手出来散步,也看过茶楼酒肆灯火喧腾。
本以为今天仍是一盏孤灯,一壶清酒过一夜。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如果说从前的欢喜是怦然心动,是爱不释手,那如今的贪恋就更像是久处不厌,仿佛历经千帆,只要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吃碗面,喝完茶,就很开心了。
只要。
他们在一起。
“怎么也不知道提前和我说一声?也不怕我不来?”
他还以为她当真忘了。
顾无忧一听这话就笑了,跟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似的,眼中满是机灵的狡黠,“我想着给你一个惊喜,而且,我早就遣了小厮出去了,要是你过来就不出声,要是你没来,就和你说一声。”
“对了——”
她想起一事,牵着他的手就要站起来,“我还准备了烟花,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吧。”
这里离东城门太远了,瞧不见烟花。
所以她自己早早准备了烟花,打算和李钦远一道看。
可还没有迈出步子,就被人抓住了手。
“怎么了?”顾无忧停下步子,转头看他,目露疑惑。
李钦远目光无奈地看着她,见她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人身旁,“坐好,我帮你梳下头发。”
顾无忧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面菱花镜,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发髻松松垮垮的,就连簪子都是欲坠不坠的样子,想到自己居然就顶着这样一幅乱糟糟的模样坐在李钦远的面前,她都快羞死了。
不肯乖乖坐着,只道:“我,我去找白露。”
李钦远却不让她动,他手按着顾无忧的肩膀,也没使劲,但愣是让人没法再站起来,“乖,坐着,我替你梳。”
少年的嗓音已经带了一些成熟的醇厚,让人心生安定之余也没法拒绝。
顾无忧就这样乖乖坐了下来,她两只小手安静的交叉放在膝上,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往身边少年看去,过了这个年,李钦远就十七岁了,相比初见时他还有些青涩的脸庞,现在灯火下垂眸敛目的他,已经变得有些成熟了。
像后来的大将军,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后来的大将军悯怀世人,眉宇之间一直涌着一层浓浓的悲伤,而身边的少年郎,他少了旧时的戾气,变得沉稳内敛,但他骨子里还是带着傲气的,像一只冉冉升起的雄鹰。
不惧世事,不畏风雨。
恣意翱翔。
“怎么了?”李钦远见她一直抬头看着自己,不由挑眉问道。
“没事。”顾无忧笑着摇摇头,见他已经收回梳子,问道:“好了吗?”
见人点了头,她又重新拿出菱花小镜看了起来,不大不小的一面镜子正好可以映出她的面庞,刚才还歪歪散散的发髻,现在已经被人重新梳好了。
虽然和白露她们比不了,但也不错了。
顾无忧不由想到以前听过的那些话,“那位李七郎流连烟花之地,有不少风月佳话呢。”
她白皙的手指依旧握着镜子,嘴巴却轻轻抿了起来,抬头去看李钦远。
李钦远见她话也不说只盯着他看,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听说”顾无忧看着他,声音不疾不徐,是有些秋后算账的意思,“你以前一直去烟花之地,还全了不少风月佳话,现在还有不少女子盼着你去呢?”
刚才还神情沉稳,一副很成熟的少年郎,这会突然瞪大眼睛,急道:“你听谁说的?”
眼见顾无忧不说话,他急红了一张脸,蹲在人神情,同她解释道:“我以前是有去过,也听人唱过曲,但我真没跟她们怎么样,我就是去那喝酒,都没让她们陪。”
说完还怕人不信,口不择言的说着,“你若不信,我就带你过去,让你亲自问问她们,你就知道我做了什么了。”
顾无忧本来还绷着一张小脸,听到这话却绷不住了,她眼睛弯成月牙样,微微张开的红唇也溢出一串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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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纤长浓密的眼睫更像是在花丛中飞舞采蜜的蝴蝶,一眨一眨的,眼睫上都沾了不少水迹。
“哪有你这样的?”她看着人笑个不停。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她的大将军是个连牵手都会脸红的人,她也只是想逗逗他罢了。
李钦远见她这样也就明白过来了,他脸红得不行,这次倒不是急得,而是臊得,眼见顾无忧笑得都停不下来了,小李公子臊得站起身,掐着人的腰低下头,压着嗓音威胁人,“不许笑。”
顾无忧才不听他的,仍是弯着眼眸笑。
“还笑?”
李钦远知道她怕痒,便在她的腰上挠了一把,果然刚才还笑得十分肆意的小姑娘身子一僵,顿时求饶了,揪着他的袖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得说道:“别,哥哥,我不笑你了,你别挠,我怕痒。”
原本只是想让她乖一点,别再闹了。
可看她这幅可怜巴巴求饶的样子,李钦远只觉得喉咙有些痒,更想闹她了,他的目光变得晦暗起来,在氤氲的热气中,就像两汪深深的漩涡似的。
他一点点靠近人
刚才还求饶着的顾无忧也仿佛发觉了什么似的,她小脸红红的,刚才还说着求饶话的红唇却不再动了,而是安静得望着他。
就在两人快要亲上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轰”的一声,是东城门那边的烟花秀开始了。
虽然隔得远,但那个响声,即便是这也能听见。
仿佛突然惊醒似的,李钦远眼睫微动,然后猛地就站了起来,他轻咳一声背过身,手扶着衣摆一寸寸抚平,又似乎是为了遮掩似的,拿过原本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斗篷披在身上。
然后和顾无忧说道:“不是拿了烟花吗,走吧,我们去放烟花。”
“好。”
顾无忧的脸也有些红。
她跟着李钦远站起来,由人替他披上斗篷又系好带子,就被人牵着往外走去,等走出门外,那股子寒风一吹,刚才两人身上还残留的旖旎气氛倒是散了一大半。
她到底是给人做过几年媳妇的,这样的事情也经历得多了。
余光瞥见身边的少年还有些臊,便主动换了话题,“哥哥,你怎么会梳头发啊?”
“以前”李钦远出声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哑,又咳了一声,等嗓音恢复正常了才又说道:“以前母亲在的时候,我替她梳过。”
顾无忧听到这话,有些后悔自己说这个话题。
刚要开口,就见身旁垂眸敛目的少年郎重新抬起眼帘,他偏头看着顾无忧,指节分明的手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把。
眼中也没再跟以前似的,带着怀念亡母的悲伤和不忿,他垂着一双潋滟的笑目望着她,然后把藏在怀里的那把雕刻着梅花的白玉梳递给她。
“给你的。”
顾无忧一怔,呆呆地看着那把梳子,还没说话呢就听到李钦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几天买的,一直带着,想着什么时候看到了再给你,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那把梳子就被人接了过去。
“我很喜欢!”顾无忧握着那把梳子,就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这样的梳子,既可以用来梳头,也可以当做装饰,她舍不得藏起来,二话不说就把梳子往髻上簪去。
然后红着脸问人,“好看吗?”
此时明月当空,四周积压着几日的白雪也未被清扫,而少女一身红衣,在苍茫天地下,羞红着脸问他,李钦远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一根羽毛扫过,又像是砸进了一块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刚刚才涌下去的**又腾得升起。
要不是碍于白露就在不远处,他真想把人抱到自己怀里,胡作非为一番。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吗,还总是这样盯着他?但看着少女纯粹的眼睛,李钦远沉默了,她确实不知道,“好看。”
顾无忧听了他的话便越发高兴了,手抚到那把玉梳,有些爱不释手。
“对了——”顾无忧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给呢,连忙从自己的包包里,把早就准备好的香囊递给人,然后仰头看着他,抿嘴笑道:“哥哥,给你的生辰礼物。”
这是一只浅绿色做底的荷包,边缘处用银线绣了几朵祥云,正中间又用玉白丝线绣了几朵已经开得很艳的松花,中间的花蕊皆以黄色丝线做点缀,两边各缀着三条墨绿色流苏,每条流苏还缀着几颗指甲粒大的玉珠子。
被风一吹,那几条流苏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之前采了一些梅花,晒干之后又让人提炼成了香丸子,闻着很是清香,你平时若是觉得乏了,就闻一下。”
不知想到什么,她又笑着补充道:“这些梅花还是我来京那日,在金台寺摘得。”
李钦远握着那只荷包,眼前突然出现那日在金台寺碰到她时的情景,小姑娘披着斗篷,戴着兜帽,在雪地里踮着脚尖去摘头顶的梅花,然后再视若珍宝的放到自己的手帕里。
他的声音有些哑,“我知道。”
顾无忧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讷讷问道:“什么?”
“那日——”
李钦远抬头看她,“那日,我也在。”
看到顾无忧不敢置信的眼睛,他却笑了,也不顾白露还在不远处,他抬手把人拥进自己怀里。
如果早知道如今会这样喜欢她,他真应该早些与她相识。
好在。
如今也还不算晚。
“顾无忧。”在那些爆竹声音下,在天边被烟花炸得有些发白的时候,李钦远拥抱着他的小姑娘,不无感谢的说道:“能够遇见你,真好。”
他曾经厌恶这个世道,憎恶那些不公的命运。
可如今,他却由衷地感谢,能够在这样的世道,遇见她,认识她,爱上她。
他或许还是没法喜欢这个世道,可他会为了她,慢慢成长,然后一点点和这个世道进行和解。
顾无忧好似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扬着笑脸,伸手回抱他,她想起上辈子,在她嫁给大将军的第二年,也曾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大将军,她可能永远都会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是他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妙,是他让她知晓,这个世上,其实有很多很多值得你去珍惜,值得你去欣赏的东西。
不要耽于过去,要向前看-
“我的蛮蛮,要一直开心啊。”
记忆中的大将军仿佛穿透岁月,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还是那副温润的面貌,一如从前,在烟花绚烂之际,在那副画面消失的时候,顾无忧踮起脚尖,也抬手摸了摸李钦远的头,笑道:“我的哥哥,要平安喜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
马上就要进入七郎事业线啦!
嘤!
你们是不是都看腻糖了,最近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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