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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还未清醒过来的姨夫,还有不知所踪的姨母和长平,顾无忧咬了咬牙,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帝宫。
帝宫门前有这么多人看守,里面绝对有人,不管如何,她都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好在她自幼养在宫里,从前最爱和长平在宫里捉迷藏,倒是知晓有捷径可以通向帝宫,又扫了一眼四周,眼见无人发现,她抿着唇,提着裙子,朝一道阴暗的小路跑去。
第158章
帝宫前面被禁军包围得水泄不通, 后头倒是十分安静。
甚至就连原本在这处洒扫伺候的宫人也全都不见了, 也不知是怕人多眼杂,不易管理, 所以全都把人关了起来, 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缘故左右顾无忧这一路走来的确没碰到什么人。
她幼时顽劣, 总爱带着长平四处玩闹, 又仗着深得姨夫姨妈的宠爱, 便是这帝宫也时常作为他们捉迷藏的地方。
她知道帝宫多种梨树, 而距离梨树最近的一道院墙下就有一个小洞,这小洞造型独特,又因为平日时常有宫人在这边,不必担心会有人进来, 后来有日庆禧帝路过,觉得这洞颇有些巧夺天工的感觉,便任它留着, 也就没人把这填住。
如今倒是方便了她。
顾无忧屏着气息, 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个小洞,到底是长大了, 从前轻轻松松就能穿过的地方, 现在得缩着手脚才能穿过。
生怕里面有人,她也不敢贸然进去。
观察了好一会, 确定没有人在院子里巡逻, 她连忙穿过小洞站了起来。
起身的那一刹那,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她近日也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吃用得少了,一直都有这个毛病,不敢在这个时候耽搁,她咬了咬牙,又晃了晃脑袋,等到头脑清醒了一些就一溜烟的往里头跑
而此时的寝殿中。
王皇后并着长平,以及德安都在,庆禧帝还未醒来,仍旧躺在龙床上。
博山炉中香烟不断,德安手里捧着一碗汤药从外头走来,他眼圈微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嘴里还在骂道:“这些混账东西!他们,他们怎么敢,怎们敢做出这样的事?!”
长平到底还小,如今被人软禁在此处,小脸微白,听德安这话,面上更显几分仓惶之色,一双小手紧紧抓着王皇后的袖子,不肯松开。
王皇后的神情倒是一直都很平静,既不似长平这样仓惶,也没有德安那般生气,她抬起温和的手轻轻拍了拍长平的手背,又同德安伸出手,淡淡道:“给我吧。”
“是。”
德安恭恭敬敬奉了汤药。
眼见王皇后脊骨挺直,傲骨不屈,垂眸替庆禧帝喂药,不知怎得又红了眼眶。
他记忆中的皇后娘娘好似一直都是这样,天生傲骨、宁折不弯,当初因为宸妃一事更是和陛下离了心,这么多年无论陛下如何,皇后娘娘都不曾来看过。
任由那些新人旧人分着宠。
可到这样的时候,却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待在此处,照料着陛下,那些嫔妃主子早在事发的时候就向晋王求了绕,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连累自身。
想到这。
德安心中又生了恨。
咬牙道:“陛下待晋王这样好,甚至”似是觉得这话不妥,他顿了顿,又道,“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混账事?!”
长平想到从前温润的二哥如今竟变成那副修罗样子,不仅不顾情谊把他们困在此处,还喊了禁军守在外头他们这边尚且如此,也不知太子哥哥那边怎样,她眼眶微红,小手紧紧握着王皇后的胳膊,哽咽道:“母后,我怕。”
“别怕。”
王皇后温声一句,然后又继续垂眸替人喂着药,嘴里淡淡说道:“他不会这么快处置我们。”
德安疑惑道:“他在等什么?”
“自然是等一个让他永垂青史、光明正大上位的机会”王皇后声音很淡,目光却有些暗,“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费尽心思把女眷都请进宫。”
“女眷”
德安怔道:“难道他不是为了威胁外头的那些大臣?”
不等人答,他自己就先反应过来,是了,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晋王自然不甘心背负弑父杀兄的骂名上位,“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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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禁军都听命于他,魏国公和李将军他们又都去迎战北狄了,他”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长平察觉到殿中骤然凝结的气氛,抬起懵懂的脸,“怎么了?”
德安看着王皇后的身影,喃喃道:“难道北狄那事也是晋王折腾出来的?”
“不知道。”
王皇后的声音很淡,也很平静,“本宫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北狄这么多年从来不曾犯境,如今却编出这个理由让我们出兵而魏国公和李小将军刚刚离开,京城就出了事。”
“先前群臣跪请陛下要他放过太子,本宫就觉得奇怪了。”
“这原本不过是父子因为政见争吵一番,偏偏硬是有人要让陛下和太子离心。”
可惜了。
她虽然心中起疑,却到底晚了一步。
要不然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眸色又暗了一些,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种田地。
“这”
德安有些慌了,白着脸,喃喃道:“晋王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他心中隐约有些猜到了。
李小将军因为乐平郡主的缘故和太子交好,如今陛下中毒未醒,外头本就有人议论是太子不满陛下所为,使了毒计,就等着陛下死了,自己可以上位。
如今晋王把朝中女眷都放在宫里。
若是这个时候李小将军回来了,恰好坐实和太子里外通敌谋反的罪名,那么晋王自然可以利用这个上位!
到那个时候
他们这群知晓实情的人都死了,而对于外人而言,晋王就是清除逆贼、保护女眷的大功臣,外头那些朝臣自然会拥立晋王上位!
想到这些,德安整个人都变得颤粟起来。
王皇后喂完手里的汤药,握着一方帕子替庆禧帝擦拭掉嘴角流落的汤药,侧头的时候看见德安这幅样子,神色不改,言语却沉了一些,“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给李小将军送信了。”
“这,这怎么办?”
德安慌道:“若是李小将军真的回来,岂,岂不是”他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里间传来一阵响动。
殿中三人听到这阵声响,神色都有了变化。
长平脸色一白,握着王皇后胳膊的手又用了些力,德安更是沉了脸,他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刃,一边朝那边慢慢靠近。
可里间在那一阵响动之后却没有了声音。
就如他们心存忌惮,顾无忧也不敢放松,生怕殿中还有其他人,那不仅救不了姨夫他们,她自己的生命也有了危险,屏着呼吸一点点往外走去,刚露了个影子,就有一把刀朝她刺了过来。
好在顾无忧一直提着神,连忙往旁边一躲。
不等人再刺过来第二刀,她余光瞥见来人,忙低声喊道:“德安公公,是我!”
凌厉的风在头顶停住,紧跟着是德安惊诧到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乐平郡主?”
“是我。”
顾无忧稍稍松了口气,刚要问,就看到出现在德安身后的王皇后和长平,在看到两人的时候,她的眼眶立刻就红了,不等她说话,长平就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哭喊道:“表姐。”
察觉长平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知道她肯定是吓得不轻,顾无忧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说道:“乖,别怕。”
王皇后的脸色在看到顾无忧的时候也终于有了变化,往身后看了一眼,见门扉紧闭,忙拉着顾无忧的手走到一边,压着嗓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和那群命妇在一起吗?”
长平也知道这会不是哭闹的时候,抹着眼泪待在一旁,也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顾无忧,“对啊,表姐,外头包围重重,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察觉不对劲就偷偷跑了过来。”
顾无忧想到外头那些禁军,心跳得还是有些快,“姨妈,到底怎么了?姨夫怎么会中毒?你们又怎么会被软禁在这?还有,还有那些禁军,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以后再说。”王皇后拧着眉,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不该在这,回去,去承安殿,跟那些命妇在一起,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姨妈!”
顾无忧急红了眼,“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能回哪去??刚才那宫人肯定同人去说了,我便是回去也没用!”
王皇后也知道现在让她回去,不安全,可让她留在这边,更不安全。
耳听着外头传来的声响,她神色一变,连忙把顾无忧往里间一推,又从里间一个暗格里拿出一物递给她,压着声音,肃声道:“拿着这个东西,立刻出宫去找李钦远,告诉他,晋王谋反了。”
“什么?”
顾无忧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呆怔在原地。
晋王谋反,这
这怎么可能?!
外头的声响越来越近,王皇后顾不得再嘱托什么,又推了她一把,然后落下布帘,领着长平等人往外走。
晋王萧恪进来的时候。
殿中又恢复成先前的那副样子,德安随侍在一旁,王皇后端坐在龙床上,而长平仍旧握着王皇后的胳膊,把大半身子都埋在她怀里,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似乎是害怕,就连身子也轻轻抖了一抖。
“父皇还没醒?”
萧恪看了眼龙床上的男人,大约也觉得男人昏睡的时间有些久了,他拧眉问身后的赵承佑,“你不是说这药没什么问题吗?”
赵承佑温声道:“殿下放心,这药,臣曾经找人试过,的确没问题,陛下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听到这个,萧恪总算是放下心,他是恨自己的父亲,但同样,这二十多年的父子情谊也不是假的,他只是想要这个位置,只要父皇不阻拦他,只要让他解决不该存在的人,他自然会把他奉为太上皇,侍老敬孝。
“德安公公。”
萧恪的目光扫过王皇后和长平,而后看向德安,“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对本王不薄,只要你把玉玺交给本王,本王自然会好生待你。”
德安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他也不怕会得罪萧恪,厉声道:“王爷,陛下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竟然串通外臣,这样对待陛下!”
萧恪神色微变,再开口的时候,早不复先前温和,冷声道:“有什么对不起本王的?!”
“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他说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到王皇后的身上,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手捏成拳,整个人呈暴怒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身后的王家,那个老虔婆怎么会派人杀害我的母妃!”
“我父皇最爱的是我的母妃,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才应该是太子,是下一任的大周天子!”
王皇后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她没有多说的意思,只是轻轻拍着长平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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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慰她的害怕。
倒是德安,在一瞬地怔楞后,颤声道:“您,您怎么会知道这些?是谁同您说的?”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急道:“王爷,这事都是太后自己的意思,当初事发的时候,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在宫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晓的话,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您想想这么多年,陛下对您的疼爱,您,您怎么能忍心?”
“便是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也不曾有半点对不起您的时候啊!”
眼见萧恪神色微动,德安上前几步,跪在他跟前,攥着他的袖子哭道:“王爷,趁如今还有挽回的余地,您收手吧,陛下自小心疼您,只要您肯回头,他一定不会责怪您的!”
萧恪看着德安,又越过他去看龙床上的男人,似乎是想到从前的事,他脸上呈现出一些挣扎的神情。
可心思刚起,身后就传来赵承佑平淡而又温润的语调,“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陛下的身子您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是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且他虽然留了父皇一命,但到底怕事情败露,允许赵承佑做了那等事他咬了咬牙,不顾德安如何哭求,还是拂袖冷声:“我不想被人压着了。”
“这么多年,居于人下的滋味,我已经体验够了!”
“只要没了萧景行,我就是大周的储君,大周的天子,父皇总会原谅我的。”
德安没想到萧恪居然会疯魔到这种地步,还想再说,男人却已经率先开口,“就算没有玉玺,本王照样能够登基!”他说完便拂袖离去,赵承佑仍旧垂眸敛目,跟着人的步子往外走。
刚要跨出门槛,他突然停下步子,往身后看了一眼。
那暗青色的布帘里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前去。
他眼眸微深,步子就这样停了下来,刚要往那边走去,就听到萧恪说道:“承佑,怎么了?”
“没事。”
赵承佑收回步子,跟着萧恪走了出去。
出去的这一路,萧恪皱眉问他,“你确定李钦远会回来?他又不是傻子,但凡查下就清楚我们是什么打算。”
他心中颇为担忧,要是李钦远不回来,那萧景行谋反的罪行就没那么像样了。
可赵承佑却很笃定,“他会来。”
萧恪停下步子,转头看他,“你怎么这么确定?”
赵承佑笑笑,也跟着停下步子,他站在萧恪身边,负手于身后,而目光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因为那人是为国为民的李大将军啊。
想到前世旁人对他的评价,赵承佑的嘴角又掀起一抹讥嘲。
萧恪没等到他的回答,还要询问,外头就有个将士急声来报,“王爷,赵大人,乐平郡主不见了!”
赵承佑一听这话,脸色微变。
想到刚才那道青色布帘,不顾萧恪是何反应,转身就朝帝宫走去,而德安等人见他回来也吓了一跳,“你,你想做什么?”
德安心中害怕,但面上还强撑着,斥道:“你不过是晋王身边的一条走狗,如今王爷还没发话,你”
赵承佑却看都没看他,挥开德安的阻拦,快步往前,屏着呼吸掀起那道青色布帘。
可那里只剩一扇半开的轩窗,哪里还有人?
只有一朵微颤的珠花,落在地上,像是被主人遗落的小可怜。
*
官道上。
大军还在往北狄的方向前行。
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几日了,连日的跋涉让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唯恐还没到那边,人全都倒下了,李钦远便让众人先歇息一阵,自己拿着水和干粮去探望李岑参。
见他脸色难看,便沉声道:“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李岑参接过东西,笑了笑,“我也不上战场,没什么大碍。”
他自知如今身子不好,也不强求,就在后头帮着谋划,自然,这其中也有几分对李钦远的担忧和心疼,怕他一个人在战场出事,便总想着趁自己还活着,帮上一帮。
李钦远知晓他是个倔脾气,也懒得再说,刚想和人讨论下北边送来的战况。
傅显就沉着脸进来了,他如今成了李钦远的副将,这会跟李岑参问了一安,就和李钦远沉声说道:“七郎,京城出事了。”
李钦远见他面上表情,心下也是一沉。
他没说话,而是接过傅显手中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晋王谋反,速回”。
李岑参见两个小辈这幅神情,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钦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打量了一会手中的字条,然后拿了酒囊直接照着那张纸一浇,很快,那字条空白的背面显露出一段密密麻麻的话,三人瞧见上面所书内容,神色都是一变。
傅显颤声道:“晋王这,这是想逼七郎回去,以谋反之名杀了七郎和太子!”
他这话说完,看着脸色难看的李钦远,沉声道:“七郎,你不能回去!晋王和赵承佑既然布了这个局,可见京城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你要是现在回去,必死无疑!”
李钦远又怎会不知?
他手握着字条,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条,按照原本的计划,去平定北狄战事,京城诸多事务都与他无关,他照旧可以做他的大将军而另一条,就是立刻赶回京城。
“七郎!”
傅显自小和他一道长大,怎么可能不知他的脾性?见他敛眉思索,就知道他心中有了打算,“你知不知道谋反是什么罪名?!你要是现在回去,你”
“我不能不回去。”李钦远掀起眼帘看着他,抿唇沉声,“你也说了,京城已经成了晋王和赵承佑的囊中之物,那就代表京城里的那些人现在处境很危险。”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尤其是
他的蛮蛮。
李钦远想到顾无忧,握着字条的手收紧,他们全都留在京城,现在生死未卜,要是他不去,他们该怎么办?
目光看向李岑参,不等他张口,他的父亲就看着他说道:“现在你是主帅,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李钦远听到这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继续领兵去北狄,我带人回京城。”
傅显还要张口,李岑参却拦住他,看着李钦远说道:“去吧,北狄有我们,你不必担心,你”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哑涩,“一路平安。”
李钦远重重点头。
京城出了这样的事,他不敢耽搁下去浪费时间,出去后就找了自己的亲信,把此事说了一通,遵循他们的意见,是走还是要留,最后挑了三千人马。
要走的时候,他回过头,深深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看着男人站在树下望着他,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扬起长鞭,打马朝京城的方向赶去
顾无忧已经不知道在路上跑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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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她不敢停下,既怕自己一旦歇下就再也起不来,也怕身后有追兵追过来。自从那天从宫里的小洞离开皇城,她不敢回家,乔装打扮一番,买了匹马就带着玉玺往城外赶。
她甚至不敢挑官道,只能挑偏僻的小路。
饿了就随便摘些果子吃,渴了就喝点露水河水,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她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差。
可她还是咬着牙往北边的方向赶。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顾无忧咬着牙晃了晃脑袋,可她的状态实在太差了,生怕在这个时候倒下,她咬牙拔下髻上的簪子,然后朝自己的胳膊刺去。
鲜血立刻涌出。
她疼得叫出声,可那模糊的视线总算是清楚了。
她就这样,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簪子,每当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拿尖锐的簪子刺自己的胳膊。
“将军,”
亲信拿着早先让人去打听的消息递给李钦远,“现在命妇都被人请到了宫中,具体什么情况都不得而知,但微臣派去的人打听到赵承佑前几日曾派人秘密出城,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找人?
李钦远皱眉,刚要说话,余光就瞥见不远处的小道上行来一匹快马,身边众亲信自然也都发觉了,纷纷拿出佩剑,护在李钦远的身前。
那匹马就跟疯了一样,横冲直撞,而马上的那个人,蓬头散发,只能从纤弱的身形辨出她是一名女子。
那人似乎精神到了崩溃的尽头,想再往自己的胳膊上刺一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马上的李钦远却像是感知到什么。
他凝神看去,在看到女人的半边脸颊,惊喊道:“蛮蛮?!”
而顾无忧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掀起疲惫的眼帘,在看到李钦远的身影时,她想扬起唇角,朝他笑一笑,却发现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可她终于放心了。
她,
找到他了。
顾无忧任由自己闭上眼帘,陷入昏睡之中。
第159章
夜里。
李钦远随行并没有带大夫, 只有一个会些医术的亲信, 替顾无忧诊治一番便朝李钦远拱手道:“夫人没事,只是太久不曾歇息过, 精疲力尽才会晕倒。”
“属下吩咐人去准备些流食, 等夫人醒来可以用。”
“嗯。”
李钦远握着顾无忧的手, 目光没有离开过一寸。
亲信也就没再打扰他, 拱了拱手便退出营帐之外。
此时已是深夜, 万籁俱寂, 他们一行人扎营歇息,外头将士依旧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唯恐有人偷袭,而营帐中, 李钦远看着疲惫不堪的顾无忧,见她即使陷入沉睡也紧拧着眉。
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割着似的。
他摸了摸顾无忧的脸,薄唇紧抿, 目光复杂又沉痛, 指腹轻柔地拂过她的眉眼,似乎是想抚平她的折痕。
等到顾无忧的面容终于不那么紧绷了, 他起身去倒了一盆热水, 打算替她好好洗漱一番,让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 可就在替她解衣裳的时候才发现她右胳膊上竟然有无数个小窟窿。
想起她昏迷时, 手里紧紧握着的那支簪子。
李钦远的手僵在半空, 双瞳猛地收缩一下, 半张的嘴唇微颤,呼吸也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还陷入昏睡,却因为先前的动作,重新疼得拧起眉的顾无忧。
心里就像是被一根又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
他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咬着牙继续着先前的动作。
那衣裳早就被鲜血黏在身上,根本脱不下来,只能拿剪子剪开,李钦远小心翼翼地替人剪开袖子,又替她把上面那些血痂拿热水匀开,撒上药粉,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动作特别轻柔,可即便如此,也能听到她喉间漏出的几道因为疼痛而发出的轻吟声。
她从小娇生惯养,便是从前跟着他四处乱跑,他也没让她受过这样的伤。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撑下来的?从京城到这,不眠不休快马都得三天,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还得躲人,只怕这些日子都不敢走官道
要是没有遇上他,她是不是还要这样跑下去,困得极了就拿簪子刺自己的胳膊,直到精疲力尽,再也起不来
李钦远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难受得不行,眼眶发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拿了件干净的衣裳,待替人穿好,就一直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沉默地等着她醒来。
顾无忧大概精神还处于紧张的状态中,即使困得不行,可睡了没多久还是醒来了。
刚醒得那刹那,她察觉到身上盖着的被褥和屋中明亮的烛火,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自己的簪子,待听到身边传来李钦远的声音,“别怕,蛮蛮,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乖。”
男人宽厚的掌心轻轻拍着她微颤的脊背,像是在抚平她的不安一般。
“李,钦远?”顾无忧在他怀中仰起头,呆呆地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声音因为长达几日不曾歇息好,有些沙哑,导致语调都变得怪异起来。
她似乎还有些不大敢确信,抬起酸软的手覆在他的脸颊上。
等察觉到那边的热意,长睫微颤,目光迷离地又喊了一声,“李钦远?”
“嗯,”
李钦远目光温柔,手仍旧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抚着,“是我。”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精神连续紧绷几日的顾无忧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突然用力抱紧了男人,就像孩子找到自己的家人,可以肆意发泄自己的委屈一般,她也哭了起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哭得太厉害。
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京城出事了,晋王和赵承佑谋反,太子哥哥被关禁闭,姨夫还中毒了姨,姨妈和长平也都被软禁了。”想到京城的情形,顾无忧想起自己带来的那个东西。
她突然拿手背抹了抹眼泪,松开李钦远的怀抱,翻来覆去地找那东西,差点就要赤着脚下床了。
李钦远连忙拦了她一把,皱眉问道:“在找什么?”
顾无忧急道:“我一直背着的那个包袱,你看到没?”
李钦远自然看到了,她昏过去的时候还一直牢牢抓着那只包袱,是他柔声在耳边哄了好一会,她才一点点松开的他心中虽然也好奇那里边装了什么,但顾无忧没醒,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自然也就没去看那里放着什么东西。
这会听人询问才从一旁把那只包袱递过去,“里面是什么东西,你这样紧张。”
顾无忧看到那只包袱,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脊背重新变得柔软起来,她解开包袱,把里面那只盒子拿出来,在李钦远的注视下,把那只盒子放在他手中。
“这是什么?”
李钦远打开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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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忧同他解释,“是姨妈给我的,她让我带着这个东西来找你。”
李钦远明白王皇后的意思,萧恪和赵承佑现在想让他回京,以和太子谋反的罪名把他们诛杀,现在有了这个玉玺,他自然就可以通过“勤王救驾”的名义进京了。
可以说,这个玉玺的出现,一下子让事情有了转机,又想到他的小妻子奔波一路,就是为了把这个东西交到他的手上,李钦远嘴唇翕动,他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伸出双手,牢牢地把她抱在怀中。
顾无忧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但也只是贪图了一瞬地温暖,她就咬着牙,率先推开李钦远的怀抱,然后在烛火下仰起头,神情坚定地看着他,“你带着玉玺先走,现在京城情况不妙,他们肯定知道我已经跑出来了,我怕他们会出事。”
“那你呢?”
这个时候,李钦远实在不愿离开她,但也知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顾无忧又哪里舍得?她奔波数日,现在脑子里的那根弦还紧绷着,她当然希望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能有自己的夫君陪伴可京城有难,她的家人朋友全在那边。
她不能这样自私。
倒是想跟着他,可是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跟着人反倒惹人担心。
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如当初送走李钦远时的模样,顾无忧扬起明媚的笑颜,“我没事,你派几个人保护我,等我歇息好了就先回家。”她说完,握住李钦远的手,看着他的目光一眨不眨,轻声道:“李钦远,我在家里等你,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李钦远看着她脸上的笑,半响才哑声应道:“好。”
门外将士一直都待着命,这会看到李钦远带着玉玺出去,脸色全都变了。
李钦远也没多说,沉声吩咐,“陛下有难,你们随我立刻赶回京城救驾”又同左室,也就是先前给顾无忧诊脉的年轻将领说道:“你带几个人留下保护夫人,把她安安全全的送回到国公府。”
“是!”
一通吩咐完,众将士收整出发,左室并着十余个将士留下。
李钦远要上马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营帐里很安静,就好似那里没有人一般,可他心里清楚,他的蛮蛮一定躲在帷布后偷偷看着他握着缰绳的手收紧,他咬牙收回目光,然后沉声道:“走!”
很快。
他就带着几千将士离开了这里。
而顾无忧听着马蹄远去,到底还是忍不住掀起帷布,手撑在营帐上,望着远去的男人,红唇轻抿,硬是绷着小脸,不肯泄露一丝表情。
左室轻声劝道:“夫人,外头风大,您先进去吧。”
想起先前诊脉时的脉象,他犹豫一番又低声同人说道:“刚才属下替您诊脉,发现您的脉象滑则如珠,似是喜脉。”看到顾无忧猛地看过来的视线,左室忙拱手,“只是属下并不是正经大夫,只是当初跟着人学了一些皮毛,并不肯定。”
顾无忧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腹。
喜脉
想起这阵子又是嗜睡,又是喜酸,是了,就连她的月事也很久没来了。
“他,他没事吧?”顾无忧脸色煞白,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她这阵子长途跋涉,一直没有好好歇息,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左室听到这话,倒是温声宽慰道:“先前属下替您把脉的时候,并没发觉什么异样,您且好生歇息几日,等回到京城,再请大夫好生调理,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无忧这才安心,“多谢左将军。”
她没再多说,转身进了营帐,手撑在自己的小腹上,没想到自己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烛火轻晃,而她坐在床上,低着头,轻声道:“你要保护你的爹爹平安无事。”
“这一次,”
“我要我们一家三口都好好活着。”
*
宫中。
萧恪听完几个亲信的回禀,脸色又差了一些。
他心里着急,脚步也慌乱起来,在殿中踱着步,嘴里急道:“现在李钦远回来了,乐平又找不到,那个玉玺,我翻了整个帝宫都没找见,肯定是被那个丫头拿走了!”
他说起这个就气,指责赵承佑,“我先前就说要把乐平另外看守起来,只要有她在,谅李钦远也不敢轻举妄动,你非不肯!现在好了,要真让他们夫妻会合,让李钦远拿着玉玺,那我们做这么多有什么用?!”
赵承佑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却没有萧恪这样慌乱。
相比萧恪为玉玺一事焦急,他更为在乎的是顾无忧的安危,她就一个人,拿着那样的东西,必定不可能走官道这几日,他派出无数人,都寻不见她的踪迹。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有没有出事?
要是在荒郊野外碰到什么野禽猛兽,又或是什么恶人,她该怎么办?想到这,他也有些后悔起来,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他应该先把她保护起来的。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萧恪近日因为玉玺一事,往日温和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急躁,尤其是听说李钦远已经朝京城的方向赶来了,他又是紧张又是担忧,几乎没有一日睡好。
“殿下在这质问臣,倒不如让您的舅舅好好定定心。”
赵承佑掀起寡淡的眼帘,同萧恪淡淡说道:“别李钦远还没进京,他自己先乱了阵脚。”
听到这个,萧恪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这舅舅是一贯的墙头草,这几日听说顾无忧有可能带着玉玺离开,已经来找过他好几次,让他去求父皇,让父皇宽恕他们的罪孽,可可他做出来的那些事,怎么可能被宽恕?
他自己现在也后悔了,只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赵承佑见他神色难看,目光挣扎,心中斥他一句“废物”,嘴里倒还是说了一句,“您也不必这样担心,或许事情不似我们想象的这般,我去看看外面的布置。”
走得时候。
他又同萧恪说了一句,“殿下,只要您坐上那个位置,不管过程如何,旁人也只敢恭维您。”
萧恪双瞳紧锁,唇瓣翕张,他听懂了赵承佑的言外之意倘若李钦远真的拿到玉玺,那他们也就不能坐以待毙了,原本留着那些命妇,是打算大功告成后,让众臣感谢他,让他们可以心甘情愿的拥护他登基。
可如今
他的脸色几经变化,在赵承佑往外走的时候,终于做了决定,咬牙喊人进来。
赵承佑看着萧恪的亲信进去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招来长息,问他,“有没有消息?”
长息摇头,见他脸色一沉,忙道:“您别担心,没消息或许也是好消息乐平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吉人天相吗?
她算什么吉人,上辈子碰到他这样的混蛋,把她害成那样,这辈子又让他想起从前的事,做出这样的事可他能怎么办呢?他知道自己是个混账,配不上她。
可混账也有贪恋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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