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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把顾煦当做一个普通人，再去看待他的告白？
阮星沉愣愣地看着苏沫，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又或者应该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顾煦当做一个普通人。她认识顾煦已经超出十年的时间了，从15岁她收到顾煦的那封回信，到现在的26岁，整整11年的时间。
她把顾煦视作为她的救赎，她的神明，她的希望，却从来没有过一天，尝试着想象过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
如果把顾煦当做一个普通人，再去看待他的告白，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呢？阮星沉双手抱着腿，脸上却流露出了几分沉吟的模样。
她不是没有被人告白过。
她从小就长得好看，打初中开始就有一堆人喜欢她。
初中的时候，有人偷偷跟着她送她回家，有人偷偷在她书桌里给她塞吃的。
高中的时候，那些男生的胆子大了些，不再偷偷摸摸的，有托人给她送情书的，也有当着面向她表白的。
再往后……
大学，工作，年岁越大，身边成熟和优质的男人也越来越多，可他们向她告白的时候，她却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丝毫的紧张过，她温和的感谢，冷静又从容不迫的拒绝，这一套做得十分行云流水。
唯独面对顾煦的时候。
她没法冷静。
她紧张，她害怕，她不敢置信，甚至想落荒而逃。
她从来没有想过顾煦会喜欢她，更没法把他只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
他是顾煦啊，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是被她视为神明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待？她甚至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确信，她怕自己是在做一场美梦。
梦醒了。
就什么都得回到原本的面貌。
“沫沫……”
阮星沉仰着头看着苏沫，脸上有着很少显露人前的犹豫，她轻轻咬了下嘴唇，白皙又粉嫩的面容在头顶吊灯的照射下，仿佛会发光似得。
她就这么看着人，很轻的开口，“我做不到。”
她做不到把顾煦当做一个普通人，也做不到把这一场关系看成普通的情侣关系。
她从十六岁到现在，做什么都是一往无前的，唯独面对顾煦的时候，怯懦又胆小，犹豫又徘徊。
他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就是因为这一份不同，才让她没法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
何况——
阮星沉看着苏沫，她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就连情绪也变得低落了许多，“沫沫，你知道的，我有病。”
“我……”
她张了张口却没再往下说，低下头，重新把脸埋在膝盖上，就连那双弯翘的睫毛也跟着垂落了下来。
吊灯折射出来的光打在她的身上。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把自己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似得，即便明确顾煦的心意，即便这么喜欢他也迟迟不敢答应。
除了一切外在的担忧之外，还有最深层的一层原因。
她有病。
无论是心理还是身理。
即便她现在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丝毫异样，可阮星沉清楚的知道，自己有病。
她没法确保自己跟顾煦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发病，她不想让顾煦看到那样不堪的自己，更不想让他知道她有一个那样不堪的过去。
她……
承担不起那样的结果。
苏沫听着这话，心脏突然抽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就连眼眶也有些酸酸涨涨的难受。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突然伸手抱住了阮星沉，察觉到她有些微颤和紧绷的身子，她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等到阮星沉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苏沫才抱着人轻声说道：“星星，这事过去已经很久了，而且你不是也问过心理医生了吗？”
“你的病早就好了。”
阮星沉身形一颤，她没有抬头，仍旧把脸埋在膝盖上，低声说：“可我怕——”
如果复发了怎么办？
如果她跟顾煦在一起的时候，复发了该怎么办？想到这些，她原本还有些清亮的双目此时就像是被罩着一层屏障似得。
苏沫看着她这幅模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坐起身。
然后。
她低着头皱着眉，用少有的严肃语气和人说：“星星，你别自己吓自己，你的病早就好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以前都不让我靠近你，可你现在已经不再排斥我的触碰……”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跟着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和顾煦还有一场亲密戏吗，那场戏里，你的病不是也没有复发吗？”
那场亲密戏？
阮星沉愣了愣，然后想起那场亲密戏……
那场戏里，起初她的确没法接受，她压抑着呼吸，紧绷着身子，可后来在顾煦的调教和鼓励下，她的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即便顾煦的手掐着她的腰，即便他的脸埋在她肩颈处，即便他咬着她的耳垂，亲吻着她的额头，她都没有推开她。
也许……
她真的没事了。
就像苏沫说的一样，她的病早就好了。
苏沫察觉到阮星沉身上萦绕着的那股低落的情绪逐渐散去，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和她说道：“星星，你要记住，他不是别人，而是顾煦。”
阮星沉怔怔地听着她的话。
是啊。
他不是别人。
他是顾煦，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顾煦，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顾煦。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害怕？被屏障包围着的双目好似逐渐变得清明起来，阮星沉仰着头看着苏沫，哑声道：“沫沫，那我应该怎么做？”
苏沫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还是不安的。
大概暗恋一个人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你暗恋的这个人突然有一天向你告白，在激动和欢喜之余，还是忍不住担忧和紧张。她虽然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但也能够理解星星此时的心情。
她的星星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即便看起来一往无前，刀枪不入，可心肠却比谁都要软。
她们刚认识的那会，星星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就跟座冰山似得，她那会觉得星星好看极了，胆子也要比别人大些，死皮赖脸缠着人，每次一下课就往人跟前跑。
星星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示，甚至班上还有许多人觉得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那时候她臊得厉害，得不到回应也就不爱往人跟前跑了。
可有一次放学，她被一群混混包围在小巷子里，许多人都瞧见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是她的星星跟个小战士一样，拿着棍子走过来。她没法想象如果那个时候星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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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
脑海中的回忆戛然而止。
可苏沫看向阮星沉的双目却又变得柔和了许多，她垂眸看着人，嗓音很温和，“星星，你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吗？”
阮星沉长长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她才轻声说道：“我想……”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也有些哑，“我想的。”
她当然想跟顾煦在一起。
这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没想过呢？
她偷偷的关注他一切的信息，甚至用小号关注CP粉们发的糖，她在没人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翻他的微博和朋友圈，想着他在做什么，她每晚睡不着的时候打开他的视频，听着他的声音才能入睡。
她当然想过。
可想象总归是想象。
她一直都分的很清，也很明白自己和顾煦之间的差距，所以即便这么喜欢顾煦，她也能够坦然的在他面前，喊他“顾老师”，所以即便他们交换了微信，去过彼此的家里，一起做过饭还一起跨过年。
她也从来不敢往深处想。
可现在这个男人明确的把一切事实摊出来给她看，他强势的向她告白，强势的向她梳理一切的疑惑。
他说“我没你想的这么好，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是你眼中的好前辈，我对你好，这么照顾你，只因为我喜欢你……”
她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她。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开怀的事啊，她高兴激动，却也担忧和不安，心中就像是被太多的情绪抓着，让她一下子高高得飘在天上，一下子又像是被重重摔在地上。
她……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顾煦的这份告白。
苏沫看着她脸上的犹豫和迟疑，按在人肩膀上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她的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就如同当初在小巷子里那个朝她伸出援手的星星一样。那个时候，是星星救了她，那么现在，换成她来帮她。
“既然喜欢，那就不要错过。”
“星星，人这一生太过短暂，不要让自己下半辈子都活在后悔之中。”
“就当——”苏沫看着阮星沉低声说，“圆自己一个梦也好。”
阮星沉怔怔地听着苏沫的话，不要让自己下半辈子都活在后悔之中……是啊，如果真的因为她的怯懦和不安拒绝了顾煦，那她下半辈子一定会后悔的。
她会一直想，一直想，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和他在一起。
丢掉自己所有的软弱，就试一下，和自己这个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在一起。
就算最后结果并不好。
可至少，她尝试过了不是吗？
或许是因为阮星沉沉默的时间太长，苏沫轻轻喊了她一声，“星星……”
可话音刚落。
那个原先一直低着头，埋着脸的女孩子却抬起了头，没了犹豫，没了踌躇，她弯着眼，就像是一道最明媚的朝阳似得，“沫沫，你说的对，我要是就这样退缩了，以后肯定会后悔。”
“那就试试吧。”
她轻声和自己说，就当……圆自己一个暗恋成真的梦。
第52章
金盛娱乐。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八了，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公司也不像前几日似得冷清清的，阮星沉过去的时候，公司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
新晋的偶像，正火的歌手，还有不少叫不出名的实习生，看到她过来，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对于现在这位公司里的摇钱树，大家都保持着该有的客气和礼貌。
毕竟李天珍的前车之鉴还在，他们可不敢得罪这位摇钱树，客客气气打过招呼，也没多问她今天来公司要做什么，就各自忙活去了。
阮星沉同公司内部的人没多大的接触，大多也只是点头之交，所以也只是跟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直接上了电梯。
今天她来公司是跟Mggie商讨后续的工作内容，她在夏导的剧组也只剩下几场戏了，估计没两天就能杀青了……其实她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
这是她跟顾煦共同拍的第一部电视剧，就这么结束了，她舍不得。
不过——
她攥了攥手机。
就算杀青了，就算不再同一个剧组了，可她跟顾煦的联系还是不会断的。
这两天她跟顾煦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每天发早晚安，她知道顾煦在等她一个答案，而她也打算好好把自己的心里话跟顾煦说。
想过打电话，也想过法微信，总觉得不够庄重，还是当面去说吧。
当着面……
虽然难为情，可至少显得真诚。
阮星沉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傻，有点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可她就是想认认真真的，当着顾煦的面，答应他的告白。不是透过冷冰冰的电流，而是当着他的面，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认认真真的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心砰的跳了下，脸上也跟着扬起一抹羞怯的笑意。
“星姐？”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阮星沉收了脸上的笑，抬头看去，发现是Mggie的助理陈澄。
陈澄笑着朝她走过来，边走边说，“周姐等你有一会了，您快进去吧。”
“好。”
阮星沉朝人点头笑了下，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Mggie就坐在办公桌前，她穿着一身正装，卷发披散在身后，这会正低头翻着助理送过来的东西，听到声音也没抬头，等到余光瞥见阮星沉的身影时才抬头，冲人笑了下，“你来了，先坐。”
“我有点事先处理下。”
她这话说完又按了下旁边的电话，拨了内线，朝外头吩咐道：“给星沉送杯温水进来。”
阮星沉看她这幅忙碌的模样也就没说话，坐在人对面，等到外头的陈澄把温水送进来的时候才笑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双手捧着水杯慢慢喝着。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Mggie翻动纸张的声音。
等把手里的东西翻完之后，Mggie摘下眼镜，捏了捏有些酸胀的眼眶，看到对面的女孩子一直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心里倒是一软，三年了，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不管处于什么位置，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温和与安静。
最初的时候，她有些恨她这幅怒其不争的模样。
后来……
她见阮星沉始终这幅样子，也就懒得再管她了。
可现在。
她却有些欣赏她这个性子。
现在这个社会节奏太快，娱乐圈里更是每天都有爆红的新人，可这些新人爆红的速度太快，很多还没享受爆红带来的利益就被人扯出一堆黑历史然后迅速进入进入冰封期，被众人遗忘。
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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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娱乐圈，就说公司里，这样的案例就不少。
可她眼前这个女孩子却在爆红之后稳步上升，一步步走得十分扎实。
她刚才这么忙碌，也是因为现在找阮星沉的合作太多了，光电视剧的本子就有不少，还有综艺和一线代言的广告。要是以前，Mggie面对自己的艺人绝对是公事公办，开门见山，可今天看着阮星沉，倒是柔声问了一句，“这个年过的怎么样？”
阮星沉放下水杯笑了下，“挺好的。”
今年的确是她这十多年来过的最好的一个年了，除夕夜和顾煦一起跨年，大年初一和顾煦一起吃早饭……甚至还跟顾煦一起在福利院待了两天，脸上扬了一个温和的笑，不深，但也足以让人察觉她的心情不错了。
Mggie看着她这幅模样倒是一愣，她跟阮星沉认识三年多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真切的笑容，心里有个念头突然生出，她低声问道：“星沉，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阮星沉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她的确想好要跟顾煦认认真真在一起谈恋爱，也知道公司并不会阻止她谈恋爱，可她却没有打算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即使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但也不能保证和顾煦走到多远……既然不能确定，那倒不如不要说出去。
知道的人越少，以后牵扯的麻烦也就越少。
她不怕麻烦，只怕这些麻烦事会牵扯到顾煦。
再说公司这些高层……
要是让他们知道她跟顾煦在一起，还不知道该怎么牵扯顾煦，就算不扒下一层皮，也肯定是把能够利用的都利用到了。
她不想让顾煦因为她为难。
“我最近一直忙工作，哪有时间谈恋爱？”阮星沉似是无奈的笑了下，她收回放在茶水上的手，交叠放在膝上，没再同人闲话家常，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周姐，你今天叫我过来除了上次那个剧本的事，还有其他事吗？”
Mggie虽然觉得阮星沉有些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再说她也的确没这个时间谈恋爱……
所以她也没做多想，喝了口咖啡就跟人谈起工作上的事，“剧本你已经看过了，我也已经和林导谈过了，他很满意你，不过这部剧的剧本后期还需要调整下，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拍摄。”
“正好我之前和你说的综艺，现在档期也定下来了，你看看台本。”
阮星沉接过台本看了下，这个综艺是讲一群人一起经营一家民宿，现在类似竞技类的综艺不少，就连谈恋爱的综艺也有三、四个，像这种一起经营的真人秀节目倒是还没有。
Mggie眼光毒辣，当初刚接到这个台本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综艺会火，这会她见人低头翻看着，就靠在椅子上说道：“这个综艺的常驻嘉宾总共有六个，现在嘉宾还没定下来，不过我打听了下那些入选的嘉宾咖位应该都没你高。”
她为什么考虑这个综艺的原因，也是因为现在当红的那些综艺都已经有了固定的MC，要是星沉过去不是做陪衬，就是当一日嘉宾。
不值当。
还有一个原因是……
这个综艺的拍摄性质不同，它不是剪辑类，而是直播形式。
现在最能吸粉的就是直播节目了，不需要等，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剪辑成分，你在镜头面前表现是什么样，露在观众眼前的就是什么样。
但这个也有弊端。
就是你不能保证你在镜头面前是完美无缺的。
但凡你露出一丝一毫的毛病，都极有可能成为网络上别人黑你的一个关键，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综艺明明制作组十分完善，但还是没法吸引大牌明星过去参加的原因。
不过。
Mggie却觉得这会成为阮星沉再上一层楼的一个关键。
星沉的演技好，颜值高，但就是知名度还不够，要是能够好好利用这个综艺，星沉的知名度一定可以提升好几倍。
可这些到底是她的想法，所以她也没立刻拍板，反而和人商量道：“我觉得这个综艺不错，但也看你是怎么想，你要是觉得直播节目不好，我这里也还有其他几个综艺，你可以看看……”
“不用了。”
阮星沉合上眼前的台本，抬头冲人笑了下，“这个综艺挺好的，我相信周姐的眼光，就这个吧。”
Mggie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痛快，愣了下之后才笑道：“行，那我早点和他们联系，等到后期确定时间了再找你。”
后面两人又商量了下几个代言的事，因为工作多，两个人就连午餐也是在公司吃的，等到全部处理完，也到傍晚了，Mggie看了眼外头的时间，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子，“今天没什么事，要不我请你吃晚饭？”
阮星沉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外头的天也已经黑了。
“今天，我还有点事，等下次吧……”阮星沉婉拒道。
她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做。
Mggie知道她的性子，倒是也没问什么事，笑着冲人点了下头，随口说了句，“行，那就下次。”然后就目送她离开了。
***
阮星沉下楼的时候，公司里倒是也没什么人了。
她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苏沫的宝马mini，就停在公司外面的停车场，上车的时候，她想给顾煦发个微信，问问他在哪，但又想着顾煦上次给她的围巾和手套，打算先去商场逛逛。
她跟顾煦认识这么一段时间，还没给人送过什么礼貌，系好安全带，打了两圈方向盘，她直接朝公司最近的商场过去。
现在虽然已经过完年了，但商场还是显得有些冷清。
阮星沉戴了一顶棒球帽，又戴了个口罩，她脸小，帽檐一压，口罩一戴，根本看不清面貌。进商场的时候，她倒是微信问了下苏沫，“沫沫，我想买个礼物给顾煦，送什么比较好呀？”
苏沫回信快，几秒钟的时间就回了过来，“顾影帝这种见惯好东西的人来说，估计这世上也没什么他能看得上的礼物，不过要是你送的话，估计就算是路边的野草，他都能笑开花。”
阮星沉的脸一红，按了几个字，“我总不能真送人野草吧。”
就算顾煦肯收，她也送不出手啊。
“要不你送手表，钱包，打火机？男人不就这些爱好吗？”苏沫也没谈过恋爱，能给的也不过是些理论知识。
阮星沉想了想，还是打算自己慢慢挑吧，随便发了个表情包给苏沫结束这场对话，然后她就沿着商场逛了起来，一楼商场都是化妆品，二楼是男式服装，她直接上了二楼，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面，她皱着眉想了想。
要不给顾煦送套衣服。
她知道顾煦的尺寸，但总觉得太过随便了点。
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家店，她的脚步倒是停顿了下，是一家定制袖扣的店铺。
眼前闪过顾煦穿白衬衫的样子。
顾煦平时穿的随意，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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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要他穿上白衬衫，浑身就透着一股子禁欲又清冷的模样。当初他凭借一组白衬衫的照片，成功荣登“娱乐圈最想睡的男人”，还得了一个高岭之花的美誉。
步子没有犹豫的往里头跨。
橱柜里的袖扣有很多，阮星沉低着头看着，一时也挑不出个好的，一侧的柜姐看她挑了很久也没挑出来，就笑着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阮星沉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您是打算送给长辈还是送给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入耳……
阮星沉的脸稍稍红了下，但还是压着羞意轻声说道：“给男朋友的。”
“那您看看这一排，这里的袖扣都是前些日子刚从意大利送过来的，样式年轻，也比较现代化一点，您放心，这里的袖扣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在全世界也只有一对……”柜姐一边说，一边戴上手套把其中几对袖扣拿出来，给人近距离观看。
阮星沉就顺着她的引导看过去，这些袖扣的确比刚才那一排更精致，却没有让她一眼看去就怦然心动的样式，心里有些失落，她想给顾煦挑一个特别的袖扣……刚想是继续看下去，还是再换个礼物。
目光却落在橱柜角落的一对袖扣上。
瞳孔轻微收缩了下，她伸手指着那对袖扣，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想看看这对袖扣。”
“啊？”
柜姐被她的激动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笑了开来，“您的眼光真好，这对袖扣的样式很特别，它是以黑曜石做底，上面用古法的漆金手艺点缀了太阳和星星。”
这对袖扣的价格其实没有其他那几对贵。
可阮星沉看着它的时候，仿佛能想象出顾煦穿着白衬衫，佩戴上这对袖扣时的样子。
肯定，迷人极了。
没有犹豫，她冲柜姐说道：“就这对吧，麻烦帮我包起来。”
……
拿着礼物往外走的时候，阮星沉被口罩覆盖着的脸上有着散不开的笑，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包装盒，然后摸出手机打开置顶的那条微信，敲了几个字过去。
***
而此时A市一家会所。
照旧是庄周开局，倒是没像以前似得，找一堆女人，今天就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几个哥们一起喝酒吃饭，看了眼自从进了包厢就拿着个手机默声不语的顾煦，庄周端了杯酒伺朝人走过去，啧一声，“哎，我说老顾，咱们兄弟为了你，可是一个姑娘都没带。”
“你倒好，抱着你这只破手机，酒不喝，烟不抽，盯着一个小时也不动，你这是想瞧出花来？”
支颐着坐在一旁的季超一听这话就放下嘴边的酒杯，笑道：“你可别把我们扯进去，我跟周东可没你这么浪。”
“去去去……”
庄周挥了挥手，笑骂一句，刚想把手往顾煦的肩膀上碰就看到人转过脸来，皱着眉看着他。悬在半空上的手一顿，他轻轻“啧”了一声，收回手，嘴里嘀咕一句，“就你事情多，今天兄弟们聚会，你好歹也捧个场子喝杯酒。”
“我跟你说，这酒啊最能解愁了，有啥烦心事，这杯酒入喉，保管忘得一干二净。”
解千愁？
顾煦嗤了一声。
他就愁那小姑娘怎么这么狠心，都两天了，还没联系他……这愁，什么东西都解不了，除非小姑娘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才能彻底把这股子烦闷压下去。他这两天死压着没去联系她，就是怕她觉得自己逼得急了。
可没想到，这小姑娘比他还能忍。
他不去联系，她就果真一个字都不发，皱了皱眉，手指在那置顶的微信对话框敲了几下。
想着要不要随便说句什么话，也好过这一句话都不说。
刚想敲字。
就看到微信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第53章
“顾煦，你在哪，我有话跟你说。”
……
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光线打在手机上，顾煦死死盯着微信的对话框，像是没看清楚似得，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等到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握着手机的手突然轻微的抖了一下。
他的小姑娘给他发微信了？
她还说……
有话跟她说。
他们两天没联系，这个时候，小姑娘有话跟他说，这话就不可能是简单的话了。
她这是要给他一个答案了？
顾煦的心脏突然“砰砰”跳动了下，就连抓着手机的手也有些不稳。
身边的庄周见他不说话，反而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嘟囔一句，“你还真瞧出花来了？”边说，边想凑近看一眼，可还没凑过去，顾煦就突然站了起来。
顾煦的动作十分迅速也十分剧烈，屋子里三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就已经抓起手机和外套往外走了。
“哎，顾煦，你去哪呀？”
庄周看着人往外走，按了按被人撞疼的肩膀，问道。
可顾煦这会一心都是阮星沉，哪里有空去理会身后的声音？随口说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拉开门往外走。
没一会功夫。
这包厢里就没有顾煦的身影了。
“这人……”
庄周嘟囔一声，“刚不还说没事吗？”
“老季——”他重新端着酒杯朝季超走去，问道：“你说老顾这大晚上的是去做什么，可别是出事了？”
季超靠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衬衫，衬衫解开两、三颗扣子，领口敞开着，露出好看的锁骨，听到这话，他是先看了一眼顾煦离开的方向，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掩藏在镜片后面的一双桃花眼带了些笑，“这么多年，你看老顾为什么着急过？”
笑了笑。
他端起手中的酒抿了一口，看着身前还沉吟着的庄周，笑道：“行了，别想了。”
“咱们老顾这株千年铁树啊……”
季超勾了勾嘴角，镜片后面的那双桃花眼桃花眼也在水晶吊灯的折射下璀璨又夺目，“保不准真能开花了。”
……
顾煦下楼之后迎着那股子寒风，思绪才变得清楚了些。
外头的天很冷，他的大衣还挂在胳膊上，解了两颗的扣子敞开着领口，这会那股子风就往衬衫里头灌，很冷，但是他却不想穿，那颗心还在不住的跳动着，只有冷风才能让他思绪变得清楚。
低着头。
手机屏幕刚才黑了下，现在又亮了起来，仍旧停留在那个对话框。
他还没回复。
他能猜到小姑娘要跟他说什么，但猜不到这个答案是不是他要的。
从来不曾怕过什么的顾煦，此时却在害怕那个答案，大概是他迟疑的时间太久，对话框里又挑出来一条消息，“顾煦，你在忙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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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消息比起之前犹疑了很多。
顾煦能够想象到此时发送微信的那个小姑娘应该是皱着眉，带着犹豫在给他发消息的，所以在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时候，他合了下眼睛，然后直接切到手机主页，拨了电话过去。
“嘟——”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而他倚靠在柱子上，仰头望着夜灯。
抓着手机的手有些紧，清贵的脸也有些紧绷，顾煦抿着唇，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软软的一声“顾煦……”，他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像是突然消失了似得，只有心跳还在轻微的跳动着，像是豁然开朗似得，他突然觉得今天自己这一番反应实在有些好笑。
他在想什么呢？又是在担忧什么？
担心被拒绝吗？
就算真的拒绝了又怎么样？他还会退缩不成？
这辈子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这么这么的喜欢一个人，就算被拒绝也不可能退缩，既然如此，他这又是在瞎担心什么？
“顾煦，你在吗？”
电话那端又传来了阮星沉的声音，娇娇软软的，抓得耳朵有些痒，顾煦收回思绪，嘴角弯了些，柔着嗓音和人说：“我在。”
说完。
他听到电话那端传来车流声，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阮星沉像是犹豫了下才继续说道：“我有话想当面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思，顾煦这会的语气也变得平静了很多，他收回视线朝自己的车走去，边走边同人说，“有，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去找你。”
“不用啦。”
“我现在正在往你家的方向去，你直接回家好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顾煦倒是愣了下，他没想到小姑娘会直接开车去找他，眼里的柔色又深了些，他打开车门上了车，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副驾驶上，然后和人说，“行，我现在回家，估计比你得迟一会。”
“你到的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进去，到了就在车里等我。”说完，又嘱咐了一句，“外面冷，别冻着。”
简单的说了几句。
顾煦担心她开车出事就挂了电话，又让吴月跟小区保安交待一声后，他也没停留，系上安全带，打了两圈方向盘就往外走去了。
***
会所离别墅还是有段距离。
顾煦纵然开得再快，到家的时候也过去半个小时了，这会天已经大黑了，他熄火的时候看到后面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mini，怕人等的久了，他抓了衣服就下车，刚想朝那辆车走去，可车门刚关上，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顾煦。”
声音又娇又软，尾音却有些发颤，听起来像是在寒风中待得时间太长，连声音都被冻得打起了颤。
顾煦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就看见自家院子的阶梯上坐着一个身影。
小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坐在第三个阶梯上，门口的夜灯打在她的身上，能够看到她的小脸被风吹得惨白一片，就连以前红润的嘴唇也有些发白，她的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盒，看到他看过去，冻得惨白的脸上就洋溢开一道灿烂的笑。
心脏猛地收缩了下。
顾煦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步子就已经往人那边大步跨了过去。
等走到人跟前，顾煦见她笑着站起来就抓着人的胳膊，沉声道：“不是让你去车里等吗？”边说，边拿手去探她的脸跟手，冷冰冰的，一丝温度都没有，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眉也皱得厉害。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这话说完，他也不等阮星沉回答，直接把人捞进了怀里，然后就带着人往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