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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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白陆明并没能跟贺倚阑贫上太久,因为舰队很快进入到了第一次群体跃迁。
好在沈砚峰向来是一个办事牢靠的人,对于贺倚阑提出的所有需求也都铭记在心,在接下来的时间裏,几乎等比落实了所有的安排,只是在跃迁这件事上,为了避免这辈子都返回不了白虎星域,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尽可能地降低频率。
军方舰队本就习惯了密集的跃迁次数,就算有所降低,也比常规的客运舰艇要来得频繁很多。
对于现在的白陆明而言,这个过程无疑有些强度过大,所以自从登舰当天跟贺倚阑回到房间之后,就基本上没有再出来过。
白陆明在舰艇上的日子可以说过得昏天暗地,也让他彻底地意识到所谓的创伤后遗症着实不好克服。
接连的跃迁过程让他绝大部分时候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当中,反应之剧烈,让当时前往纳维星的航程简直就是一辆摇摇车。
贺倚阑特地陪同前往白虎星域的必要性,也在这个阶段得到了十分分明的呈现。
就如贺倚阑提前要求的那样,角落裏的房间日常没有什麽人经过,僻静地几乎不会受到打扰。
因为距离餐厅较远,沈砚峰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地安排人将饭菜放在他们的门口。
每次贺倚阑取了饭菜进来,将昏睡中的白陆明叫醒让他按时吃下,有的时候刚刚结束跃迁实在没有食欲,就只能几乎没有怎麽动地将留下的食物放在外面让工作人员收回。
这样一来,提前准备好的医用药品与营养剂也就发挥了作用,合理摄入的营养与药品的缓解效果,让白陆明在这个过程中多少能够感到相对舒服一些。
白陆明并不是一个这麽娇气的人,严格来说,眼下的这种情况对于行兵途中的一些危机事件相比,确实算不上无法克服。就如他之前说的,就算贺倚阑没有跟他一起,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一个人也能想办法进行处理。
起初的时候,白陆明确实还让自己始终保持着清醒,只是看着贺倚阑这样的人居然无微不至地对他进行着照顾,所有紧绷的状态在不知不觉间松懈了下来,也就放任地让自己完全地遵从了身体反应。
连晕车那种程度都会有很多人感到无法承受,而晕跃迁的感觉只会比晕车不适上十几倍,白陆明这种出于后天造成的创伤,更是无法摆脱生理上的本能。在确保旁边有其他人的前提之下,他也很愿意让自己不用继续保持紧绷,确实可以不必要感觉太过辛苦。
浑浑噩噩的,白陆明也不知道已经在航线上度过第几天了。
贺倚阑坐在床头靠着枕垫,一只手将白陆明搂在怀裏,看似查看着财经板块的新闻,所有的注意力实则完全落在怀裏这人的身上。
余光瞥见虚拟界面上显示的时间,他将虚拟屏幕一关:“要开始了。”
此时白陆明并没有处于昏睡状态,但是对他来说,那种半昏半醒的阶段或许反倒没有那麽煎熬。
他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陆明可以感到贺倚阑把自己搂得更紧了一点。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十分熟悉贺倚阑的气息,这个时候确实可以让他感到安心不少。
这是一次长途跃迁。
持续的时间大概是1分钟左右。
只是这1分钟的时间裏,每一秒都感到仿佛有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白陆明只感到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无尽下坠的黑暗当中,一时间所有的思绪陷入浑浊,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拽住了什麽。
这种不断下坠的感觉仿佛要将他吞噬进一片深渊,就当他感到所有的五感几乎要被剥夺的时候,仿佛有一个声音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人在不断地喊他的名字:“陆明,感觉怎麽样,还好吗……”
白陆明猛然回神,在胸膛剧烈的起伏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视野重新恢复清明之后,依旧是原来的那个房间,抬眸对上的正是贺倚阑无比深邃的眼眸。
很奇怪,这人明明平日裏一概也没有什麽太好的表情,这样一眼看去,白陆明第一反应就是没能从那张脸上捕捉到半点笑意,感到有些不太愿意看到这麽一张沉到极点的臭脸。
要是这位贺先生在众生机械的时候一直都是这幅神态,可想而知,底下的员工会对他多麽的敬而远之。
白陆明张了张口想说什麽,结果一开口就被重新找回的空气给呛到,猝不及防下,引起了一阵连连咳嗽。
贺倚阑轻轻地拍着白陆明的背替他顺气,眉心没有丝毫遮掩地拧在了一起,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开了口:“我去找沈帅提议换一个路线。”
从贺倚阑的视角看去,白陆明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透,脸上白地几乎没有血色,然而按照现在的航线前进下去,在抵达白虎星域之前,这样的长途跃迁至少还有三次。
不管对白陆明还是对他,都多少有些太过煎熬了。
眼看贺倚阑真的要拿起微型终端去联系沈砚峰,白陆明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剧烈动作下又呛了一下:“咳、咳咳……不用。”
他身上几乎没有什麽温度,手指也是一片冰凉。
贺倚阑:“……”
他深吸了口气,语调适当地放平缓了一些:“没关系,反正我这种娇生惯养的也不习惯这种连续性的长途跃迁,让沈帅体谅一下也很正常。”
“说了不用。”白陆明摆了摆手,脱力下手背抵在同样冰凉一片的额前,靠在贺倚阑身上疲惫地闭了闭眼,“军用舰队不像普通的民航,所有的航行路线都需要提前进行规划。现在要临时调整不止为难小沈,也会给舰队带来很大的麻烦,就这样没关系,忍忍就过去了。”
贺倚阑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只是‘忍忍’就好了?”
“确定,我可不像你这麽脆弱。”白陆明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先前还有些涣散的视线已经重新完成了聚焦,依旧泛白的嘴角有些干裂,微微地抿紧几分,强行定了定神之后,抬眸朝贺倚阑的身上看去。
一眼瞥过,他的视线略微顿住:“……抱歉。”
从一贯的接触来看,贺倚阑无疑是一个不管在什麽环境中依旧十分考究的人,但是此时此刻的模样显然是多少有些狼狈。
之前白陆明还不知道自己在混乱中捉住了什麽,此时看着贺倚阑已经被完全扯开的领口也已经意识了过来,反复品鉴之下,倒是不难想象自己曾经如何的上下其手。
当年把这人捡回家的时候,都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
“没关系。”贺倚阑留意到白陆明的视线,并没有着急去整理自己的仪容,只是问,“现在还没有胃口吗?”
“应该说,现在更没有胃口了。”白陆明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完全被掏空,其实对比贺倚阑,他自己的样子更是好不到哪裏去——衣衫半敞,全身完全浸透在了汗水当中,连额前垂落的碎发也是一片湿润,要不是知道之前经歷的是什麽,光是这幅样子的两人处于同一张床上,可以做出的联想无疑十分的精彩。
白陆明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惜身上确实没有什麽力气,最后还是借着贺倚阑扶了一把才支起了身。
贺倚阑顺手拉了一把,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这个时候倒是没有洁癖了。”白陆明闭了闭眼驱散了一下眼前的眩晕,稍微缓过神来之后,倒是开起了玩笑。
他现在一身的汗,属于是连自己也觉得嫌弃的程度,这位贺先生倒是不介意汗水沾上那身干净的上衣。
“我对你有过洁癖?”
贺倚阑垂眸扫过白陆明的状态,“没胃口的话,喝点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