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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流言蜚语
秋棠要去教训,锦月略作犹疑。
“现在东宫在风口浪尖,不光太子,连我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只等挑我错处。秋棠你别急,容我想想。”
就在这会儿,那三侍女还在吱吱的嚼舌根,越说越过分,把弘凌和锦月的旧事添油加醋在嘴里吐出来又吞进去,真真假假,很是不堪。
秋棠年纪本不大,气不过,低声劝锦月道:“娘娘,现在栖凤台皇后之位空缺,太后虽然暂为掌管后宫,但她老人家到底位高权重不会管这些下作的蝼蚁侍女,您若不保护自己,就没人能制止这些嘴巴了。”
锦月一想,确实是这道理。她若不管,而今谁还会来替她出头吗?
得锦月点头,秋棠立刻便拨开挡在面前如珠帘倒垂的柳条——“好大的胆子,竟在此处乱嚼太子妃舌根,舌头不想要了?!”
那三侍女猝不及防从背后被秋棠一喝,全数噗通跪地吓得面如土色,大呼饶命。
锦月看了眼青桐,青桐虽年纪不到双十,却很机灵,立刻拨开柳条让抱着孩子的锦月进去。
那三侍女再看妃色华服的太子妃赫然立于眼前,思及刚才的闲话已是个个抖若筛糠。
“太、太子妃娘娘……”
“娘娘饶命……”
“你们既知道害怕,为何还要造谣,你们是哪殿主子的奴婢?”
锦月冷声道,那三侍女哼哼唧唧说了主子,都是锦月不熟识的妃嫔或公主,并无恩怨的,她们又结结巴巴求饶。
“太子和太子妃宅心仁厚,饶了奴婢几个吧,奴婢也是听人说得,不是奴婢故意造谣的。”
秋棠冷脸斥:“听人说,我看你们是不想说实话,推诿责任!”
其中说得最多的那个侍女泪如雨下,求道:“秋尚宫大人,奴婢真的没有胡说,是、是宝弓殿的内监林公公告诉奴婢的……”
锦月与秋棠对视了一眼。
宝弓殿,那处是九皇子弘皙的居住之处。
锦月让秋棠对三侍女略施惩戒,以示警告。有这插曲,锦月哪里还有心思晒太阳,抱着孩子回东宫,路上问秋棠道:“上次在桥上落水之时,还有谁看清了桥下的情况?看见……看见弘凌丢开傅柔月救我。”
“桥上人多,若是白日定然大家都看见了,可是当时夜色漆黑,应当没两人看见才是。奴婢也不敢确定,当时一心想着娘娘安危,也没注意周遭情况。”
“嗯……”锦月略略沉吟,几只夏末的蝉鸣嘶嘶地用最后的力气卖力叫唤着,锦月有些烦闷,“你去打听打听,宝弓殿的林公公到底是何许人。”
“诺。”
大半月不曾出东宫,今日一出东宫就听见倒胃口的流言,锦月想着,这段日子干脆暂且窝在东宫里,懒得出去走动了。
并不是胆怯害怕,只是碰见了掌了谁的嘴,又免不了得罪一些人。
现在废后重罪被赐死,弘允已隐隐有四面楚歌之势,她不能添乱。
夜晚,弘允来陪锦月用了晚膳。
自废后被迫自裁后,锦月觉得弘允更沉默了起来,仿佛咬着一口劲儿在拼命的达成心中的事,身心有多少疲累和创伤他都已经不在乎、不心疼自己。
锦月夹了一筷子菜给弘允:“弘允哥哥最近都瘦了,多吃一些,政事再要紧也不比身体要紧,养好精神做事才更得心应手。”
面前锦月筷子一晃,弘允才回神来堪堪莞尔,清俊的容颜虽然朝着锦月在微笑,眉宇间却几许阴沉和焦灼挥之不去。
“你说得是,身体最重要。”
他也给锦月夹了一筷子。“你也多吃些。母后不在了,我也忙前忙后难免疏忽了你,没有人照顾你,你别只顾着孩子和东宫杂事,也要关切好自己才是。”
锦月道:“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何况还有影姑和秋棠她们,事无巨细她们都照顾得妥帖。”
弘允赞赏地看了眼秋棠几人。“你们对太子妃忠心耿耿,本宫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日后好好照顾太子妃,想你们也知道东宫不似别处,在这里,主仆荣辱与共,伺候得好也有你们的好前途。”
秋棠几人受宠若惊,很是高兴,赶紧谢恩,应着锦月的眼色说了些好听的话。
锦月见气氛差不多了,让秋棠她们都去门外侍立着。弘允边吃饭边沉思着什么,还浑然未觉这动静。锦月看他眉间竭力在她面前掩藏的刻痕,心中淡淡心疼。
“弘允哥哥,我听说九皇子也纳了两个良娣?”
“嗯,你消息倒是灵通,今日上午纳的。他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沉溺在玩乐当中。”弘允说起弘皙,笑容才轻快了些,现在的诸皇子中也唯有弘皙与他走得近,真心相待了。
锦月话到嘴边,又顿了顿,替弘允斟了杯酒。
透明若清泉的琼浆叮叮铃铃落在青瓷玉杯中,在静寂的夜晚格外动听,平添几分宁谧。绷了虫鱼飞鸟纹白纱的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晕在缠枝宝相纹绒地毯上。
“弘允哥哥,自古前朝后宫一脉相承,连九皇子也纳了两个良娣以巩固地位,其余众皇子更不知姬妾多少,而……唯有东宫,只有我一个。”
锦月说到此处,便见弘允送到唇边的酒杯骤然一顿,她的心情也跟着一顿。但白日在花园中侍女所说的那番舌根,虽然真真假假没有营养,但有一句确实说对了的——后宫和前朝一脉相承,不可分割。
“东宫这么大,我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些。”
弘允的目光随着烛影深下去,微微有波光闪烁,像夜空和星辰碎在了他眼中,声音也暗得仿佛夜至最深时,让锦月也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究竟如何。
“所以,锦儿你想让我也纳些朝臣进献的女子为良娣良媛,是吗?”
锦月点头。“嗯。虽然我而今姓尉迟,可尉迟一族除了一个哥哥支持我,能够为东宫贡献一二绵薄之力,其余的都视我为敌,归附上安宫,并不能帮上你。现在连姜家对你也有了二心,其余的恐怕也并不好到哪里去。弘允哥哥,现在情况……”
“现在情况还不到那么糟糕。”弘允打断,放下酒杯看来,目光温和了些握住锦月双臂,“别怕,我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需要靠着纳女人来拉拢部族、为我所用。我既答应过你的话,就不一定会遵守,锦儿。”
锦月怔愣。
弘允见佳人睫毛颤颤、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心中苦涩一笑,她竟都记不得了。
“傻姑娘,我说过,我的宫中只有你一个女主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弘允如此说、看他如此认真的神色,更多劝说的话堵在锦月喉咙,再也说不出口。
弘允轻轻揽住锦月的肩头,哑声平静道:“而今我不能给你无上的荣耀和爱戴了,但……哪怕拼了我这条性命,也要护你一世周全。”
这是他所坚持。
锦月动容说不出话来。宫墙深深,能有一份这样的真心守护自己,真是她,这一辈子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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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允哥哥,无论宫中多少流言蜚语,你要相信,我从未动过背叛你、去别处的心思。”
“我从未怀疑过你……”
锦月知道,这份信任,在皇宫中格外难得。
晚膳还没吃完,弘允的随扈小北就急急来门外禀告说有事要商量,锦月没有多问,只让弘允不必顾忌她,政事要紧。
弘允满是歉意,抱了抱小桓,亲了一口,关切了几句才离开。
锦月以为不出东宫就能隐了踪迹,谁也不来烦扰,可那谣言好似阴暗沟渠里的老鼠,总在暗处交头接耳,和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让人捉不到,又偏偏闻到它们散发出的恶心味道,听到他们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从这个嘴里吐到那个嘴里,已经翻来覆去嚼烂了的话,真真假假添油加醋,只有越来越丰富的,没有漏掉一句的。
关于锦月和弘凌的旧事,以及那日四皇子大婚当日落水,四皇子先救太子妃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似人人都期待上安宫和东宫的矛盾激化,为茶余饭后再添谈资。
秋棠打听了宝弓殿九皇子处的那个林公公,林公公却也说是听奴才说的。这样一个个追究下去,要查出是谁造谣,恐怕要费一番大力气。
锦月想想,还是算了。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让它自己淡去吧。
这是十日后。
桂花已在茂密枝头显露踪迹,空气飘香。锦月在东宫树下小憩,让侍女把桂花摘下来放入蜜罐中,以做桂花糕用。
花朵含苞待放的时候花朵最干净,香气保留最纯正,用来食用将将好。前日尉迟飞羽才带消息来说,府里香璇和小黎两个都嘴馋着想吃锦月的桂花糕,天天盼望着院子里的桂花早点儿开,盼望着锦月得空出宫去看他们俩。
香璇嫁去祁阳侯府也有些日子了,锦月本还担心她不习惯,现在看来,她是真找着好归宿了。因为现在东宫处在风口浪尖,锦月也不敢贸然出宫去侯府看小团子,幸而有香璇照顾着,她也放心。
秋棠道:“娘娘让青桐去取针线,怎么那丫头还不回来。”
周绿影也道了声是呀。
青桐早上得锦月命令去掖庭领针线。
正此时,便见青桐急急赶回来,神态匆忙有急色,禀道——
“娘娘,刚才奴婢取了针线回来,在东宫外的看见浩浩荡荡一行十几个侍女内监簇拥着个女子,她们朝咱们宫里张张望望。”
锦月放下手中的桂花枝:“浩浩荡荡……”
秋棠道:“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别说一半藏一半,让娘娘着急来猜么?”
青桐忙和盘托出:“娘娘和尚宫大人恕罪,奴婢也是惊着了。原来那一群人是上安宫的四皇子妃一行,那四皇子妃打扮得精细华美,服饰显然已经僭越了她的庶皇子妃身份。”
在听闻浩浩荡荡几字的时候,锦月已经隐隐有预感是上安宫的人。“而今四皇子势力如日中天,连上安宫的扫洒奴婢都走路都抬头挺胸长脸得很。何况四皇子妃还有个傅婕妤姑妈,和同族的太后撑腰,穿得华丽僭越,自也没人敢管束,罢了,不必管她。”
青桐缓了口气,继续道:“奴婢不想与她们撞见,就等了一等,哪知她们一直不走,还在外头说上了这些日子宫中流传的流言蜚语。四皇子妃身边的侍女还说……还说娘娘是‘做了亏心事’心虚,怕了四皇子妃,所以才日日躲在东宫里不敢出去。”
“混账!”秋棠怒斥道。
青桐吓得噤声:“娘娘恕罪,这些是奴婢听她们说的。”
饶是锦月已见惯了宫中的腌臜事,听这话也心中动怒。惹不起,竟然连躲都要被人嚼成做亏心事心虚,未免的得寸进尺了。
“上安宫一行必然是听了流言蜚语,按捺不出来瞧瞧我这个觊觎他人丈夫的太子妃吧。”
青桐噤声,她刚才不敢说出口的,就是上安宫的侍女说锦月勾引、狐媚子等字眼。
锦月从石凳上站起来,将怀抱的桂花递给周绿影拿着,掸了掸袖子的叶片和薄尘,只剩两袖馨香。
“客至门前,不待而非礼。青桐,你与青娥煮好茶,秋棠,随我去迎客。”
“诺。”
“诺。”
东宫门外,傅柔月一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今日秋阳高照,也是热黏黏的。
左右侍女劝说傅柔月先回去歇着,傅柔月却不甘心,执拗着非要等着看这些日子流言蜚语的女主角、和自己心爱夫君有过染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娘娘,快晌午了,还是回去歇息吧,太后娘娘交代了奴婢二人好好照顾娘娘,若是娘娘有个好歹咱们都不好交代啊。”
“是啊。左右太子妃也只敢缩在宫中,不敢在娘娘跟前晃荡的,娘娘何必为个不值得的人伤身子呢。”
傅柔月听得隐隐含怒,娇嫩的手一提裙子柔声斥道:“你们别管我了,我自己知道!”
锦月出来时正好就看见了那穿着百花飞鹊锦绣长裙的妙龄女子,提着裙子使气斥侍女。傅柔月头上珠钗颤颤,胭脂、黛眉,连生气都都透着青春少女的娇美柔嫩。
那二侍女被傅柔月一斥,思及太后和傅婕妤的交代本是为难,抬眸但见一行几个主仆从东宫巍峨大门出来,为首的女子身着妃色与正红、赤金刺绣的飞鸾拖地长裙,颜色尊贵,黑发间凤凰步摇随着她步履而有节奏的轻轻摇曳。
她眉不画而墨、唇不点而朱,眸若墨玉含秋水,神态十分优雅,瓜子脸又平添几分娇媚,最独特的,是她顾盼间隐隐一股傲骨和冷静,任谁也不敢轻易挑衅和侵犯。
不光二侍女,连傅柔月,也看得痴住了。直到锦月近至眼前,傅柔月才蠕了蠕嘴,掩下心中怯怯问道:“你是谁?”
锦月勾唇淡淡而笑,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尉迟锦月,东宫的女主人。”
☆、第102章 一百零一章 惩戒
半个时辰后,傅柔月由左右侍女扶着自东宫大门出。
她面色痴痴行动迟缓,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险些被东宫的石雕门槛绊了一跤。
“呀娘娘小心啊!”
傅柔月抓住侍女的手,已忍不住红了眼睛。
“春秀,太子妃容貌国色天香,举止言谈优雅博学,更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比。你说,我跟她相较,是不是根本没有胜算?四皇子是喜欢她的对不对?”
侍女道:“娘娘别胡思乱想,太子妃也说了那些都是谣言,咱们上安宫现在和将来都只有娘娘一个女主子。再说……”
侍女顿了顿。“再说娘娘青春貌美,四皇子殿下不也夸赞娘娘青春可爱么?太子妃再漂亮迷人,那也比娘娘大上好几岁。”
另一个侍女帮着劝慰道:“正是,而且生育过的女子老得更快,太子妃二十多了,也就这几年的年轻了,娘娘却还不到十六,芳华正茂,所以要自信些才是啊……”
锦月由秋棠和青桐陪着在东宫门内看着上安宫那群人走远,陷入沉思。
秋棠小心问道:“太子妃何必跟她说那些话宽慰她呢,她们刚才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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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嚼的舌根可实在不礼貌极了,奴婢以为当给她们个教训,以免他日她们再欺上门来。”
锦月鼻子深呼吸了口气:“刚才我确认过,谣言非她们造出,傅柔月身后不仅是上安宫,更是太后,东宫虽然是储君之所,但现在情况不如从前,我们惹她们不得。”
“那这件事娘娘就打算这样忍着了吗?”
目之所及,那行人已在长街尽头如移动的芝麻粒儿,渐渐消失,锦月幽幽冷道:
“我虽没有为难傅柔月,却不是说‘算了’。谣言非她捏造,教训她并不能解决根本,既然要办,就要揪出罪魁祸首才能算完!若是我现在与傅柔月起了冲突,岂不是正好让宫里嚼舌根的人和那背后的祸首喜闻乐见么?”
秋棠恍然大悟:“幸而娘娘聪慧,一眼看破关键。奴婢想法太冲动,险些坏事。若刚才娘娘与四皇子妃发生冲突,只怕立刻宫中又要起一波闲言碎语、添油加醋,不把背后的舌头拔掉,谣言就不会停止。”
锦月一边往殿中回,一边道:“当夜桥上拥挤,一片混乱,我只当是有人不小心推到我罢了,而下结合这些流言蜚语,恐怕是推我那人,就是造谣的祸首。你所在的位置看得清,推我那人恐怕也看得清。当晚我落水时,你旁边站的是谁可还想得起来?”
“这个,奴婢有些记不清了……”秋棠使劲回忆了回忆,猝然想起,“对了!当时娘娘落水,奴婢情急之下大喊救命,说娘娘不会游水,而后有人问我‘太子妃真不会游水吗?’然后我说……”
秋棠蓦地噤声一秒,脱口道:“七皇子妃,是七皇子妃问的!她当时问了我之后,就开始使唤奴才赶紧救娘娘你,模样有些古怪。”
锦月停下步子。“她?”
青桐想了想道:“娘娘,若真是七皇子妃散播的谣言,那宝弓殿林公公得知也就不足为奇了。七皇子的广明殿与九皇子的宝弓殿就隔着条甬道而已。”
郑淑妍因为嫉妒太子妃破坏婚礼,而被褫夺了皇子妃的身份,被贬斥为昭训,禁足在广明殿中。
锦月重拂了拂袖子,声音柔韧含冷:“本宫安静太久,是该有点儿动静了。准备笔墨。”
隔日下午。
锦月带了延尉监掌管宫人刑法和保管宫规之职责的延尉监“司刑女史”,以及延尉执刑随扈十来人,加上东宫锦月自己的随侍十来人,浩浩荡荡一队簇拥着,从东宫出来。
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内监无不退让,见太子妃被浩浩荡荡簇拥着前行,并抓了其中一些宫人,个个吓得跪在路边大气不敢出,胆小些的都哭了出来。
“你,还有你,有人听见你们造谣生事,过来跪下!”
“抬起头来!对,就是你,昨日和人闲言碎语。”
“……”
“大人饶命,娘娘饶命,奴婢是无心的,饶了奴婢吧……”
“呜呜,娘娘饶恕啊……”
延尉监的人掌管宫中刑法,司刑女官又是李汤的手下之一,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半点不含糊。
一时间花园、游廊、小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被抓住的宫人哭求饶恕抑或喊冤,没有被抓的宫人大气不敢出满头冷汗,瞟着被东宫侍女随扈队伍簇拥的太子妃锦月发抖。
司刑女官共抓了十来个宫人,一并押到锦月面前跪下。
“太子妃娘娘,传播谣言最勤快的内监和侍女已经全数抓来了,奴婢留意好些天了,正是这些腌臜奴才没错!”
锦月围着这十来人打量着转了一圈。“很好,带上,去广明殿!”
郑淑妍被贬为昭训,被关在偏殿几间屋子中靠左的那间,勒令抄诵经书,不过后宫没有皇后,太后也懒得管这些小事,也就没人检查她的经书抄得念得如何。
锦月来时,郑淑妍正不受婢女劝阻,在拍门哭诉——“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抄了、抄够了,人也快关得生霉了,七皇子殿下,快放我出去呀……”
锦月朝司刑女官看了一眼,女官恭敬点头应了,疾步上前窸窣开了门锁。
门开,光亮豁然涌入屋中。
“殿下你来放我……”郑淑妍大喜还没笑开,便看见立在门外的华服美人。“太、太子妃,你,你你怎么来了!”
锦月缓步走近屋中,郑淑妍随着锦月走近的步伐而步步后退,她身上穿着下等姬妾所穿的朴素裙子,鬓发珠钗早不见之前的珠光宝气。她眼中既是愤恨,又不敢表现出来,除此之外便是之前对着锦月没有过的忐忑与心虚。
锦月环视了一圈布置简陋的屋子,冷而柔道:“本宫想着许多日没来见你了,过来看看你过得如何,聊表关切。”
郑淑妍眯了眯眼睛反讽道:“你会那么好心?”
秋棠道:“大胆郑昭训,见了太子妃不但不下跪问安,反而出言不敬,该当何罪?”
“哼。”郑淑妍瞟了眼秋棠哼了一声,不理睬。
“太子是诸皇子的表率,本宫身为太子妃也不能懒惰疏忽职责,照拂教诲诸皇子姬妾是应当的责任。秋棠,郑昭训初为昭训,行礼与之前作为皇子妃时的礼仪不同,你教教郑昭训如何行礼。”
“奴婢领命!”
司刑女史道:“这种小事如何敢劳烦东宫的尚宫大人,还是奴婢来吧。”
司刑女官眉目就不比锦月秋棠主仆的慈眉善目了,长期手里摸刑具的,不动手已自带了三分煞气威慑,见她走近郑淑妍额头直冒冷汗,咬牙低头艰难地朝锦月屈膝一跪。
“妾、妾身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安。”郑淑妍屈辱不已,又无可奈何。
锦月绵绵“嗯”了一声。“免礼。近日宫中谣言四起,有宫人指证是从你此处传出,本宫除了来关切你之外,便是问询你是否牵涉其中。”
锦月抬手,立刻那一串碎嘴的宫人被拉上来,逼跪在门口,呜呜哭着求饶,嘴已经被打得肿得老高。
郑淑妍见状浑身如浸泡在冰水里,一抖,而后感受到锦月的目光非同往日的冷冽,立刻面色苍白嘴唇发颤。
秋棠见此,小声附耳锦月道:“娘娘,看她表情,恐怕真是她传出去的。”
司刑女史得锦月眼色,上前逼问:“郑昭训还是快说吧!是谁令你造谣诬陷太子妃,若说出来还能免了刑法,不然可别怪奴婢用这本宫规将你责罚,成了她们那模样,痛是小,伤了留疤就可怜了您这一张花容月貌了。”
“你敢!这可是广明殿!”郑淑妍声嘶力竭怒道,“太子妃你别欺人太甚,这里是广明殿你敢动我,七皇子不会饶过你的!”
司刑女官:“七皇子再大也打不过宫规……”
锦月抬手柔声制止:“女史,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想与郑昭训说几句话,劝慰一二。免得见血让后宫不和气。”
“娘娘仁德。”司刑女官恭敬答出去了,并还极知趣地关上了门。
郑淑妍见关门,大骇惊声:“太子妃要做什么,你,你……”
锦月轻步上前,立时有宫人将郑淑妍按在地上跪下捂住嘴,房门紧闭谁也不知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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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情况。
“郑昭训,今日本宫想教诲你的是什么叫认清自己、识时务为俊杰。”
锦月手指上的玳瑁长甲抬起郑淑妍下巴。
“是,东宫是大不如前了,可饶是如此,本宫身为太子妃想要捏死一个小小的你还是轻而易举的。是作为替死鬼死在我手里,还是说出背后告诉你主意的人,你选一个,本宫都尊重你的选择。”
锦月声音柔和,长甲在郑淑妍下巴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郑淑妍浑身冷汗,哼唧颤声道:“你,你不敢杀我的,七皇子就在殿中,他不会许的!”
锦月勾了勾唇。“我自不会如你一般蠢到在此亲自动手,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有的是法子不是?我只问你,可想成为第二个六皇子妃?”
“六、六皇子妃……”郑淑妍略一回想家破人亡的宣徽殿,发疯而后无声无息自缢的六皇子妃,骇得面如土色,半晌,颤颤拉住锦月的裙裾:
“我说,我说我都说。”
思及六皇子妃杨曼云的下场,郑淑妍骇得涕泪横流。“是,是八皇子妃她让我传的!她说是这样就能让四皇子妃去向太后和傅婕妤求助,让她们除去你,说这招、这招叫借刀杀人。到时候她再向太后求情,就,就能重新恢复我皇子妃的身份。太子妃、太子妃,我都说了,你放过我吧,我只想让你吃些苦头,没有想要害你性命的……”
锦月早已想到这事儿与阴柔的八皇子妃脱不开关系,这一趟是来求证,只是没想到闲言碎语背后还有这样一个“借刀杀人”的狠毒计策。
从广明殿出来,今日秋阳高照本是温暖,可锦月却背心、手心都浸透了冷汗。
“幸而我狠了这一口气来处理此事,若不然,真惊动太后和傅婕妤对我出手,我只怕不死也要褪一层皮。”锦月后怕道。
秋棠:“是啊娘娘。幸好娘娘昨日安抚了四皇子妃,没有当场教训她,否则她去太后和傅婕妤面前一哭诉,正中了八皇子妃的阴谋,娘娘就麻烦了。”
“是啊。怪我久在东宫,在弘允哥哥的保护下生活,失了敏锐和自保的觉悟,在这宫墙里,闲言碎语本就可要人命。”
“先前娘娘落水又重病半月,一时疏忽也是正常的,八皇子妃用心险恶,这人留不得。只是娘娘刚才为何要和七皇子妃提六皇子妃的事,就不怕她说出去吗?”
锦月抿了抿唇,先一步走近秋色中,秋棠痴看这自家主子窈窕、沉静的背影。
这一年来她的主子在变化,越来越成熟了,性子更沉着,智慧更周全,仿似一只鹰,不,是一只凤凰,从前只是她有凤凰的温柔美好,现在,已在渐渐长出华丽羽翼和利爪。
锦月背对着秋棠道:“对待聪明人才能讲理,对于不讲理又不聪明的人,采取简单粗暴的方法才更好,是为‘因材施计’。郑淑妍没有大聪明,成了不了事,不足为惧,一回吓唬怕了,就够她记住了。”
秋棠点点头,与青桐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都满是臣服与钦佩,赶紧跟上去。
到广明殿外,锦月对司刑女官客气道:“今日多谢女史,若不然这闲言碎语说下去,皇家体统可都要被这些人嚼碎了。”
女官恭敬笑道:“太子妃娘娘客气了,延尉有延尉正和监两位大人管着,都是男人们管大事说了算,奴婢也就掌管些保管宫规的闲余小事罢了,每日也不忙,娘娘若有吩咐随时可传唤我。”
“那就劳烦女史将这些碎嘴宫人拉去掖庭宫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好好惩戒,以儆效尤。”
女官答诺。
锦月又柔柔笑着握住她手:“谁说你是闲余的,但看这回宫中闲言碎语男人们便粗心管不了,而你却一日间就捉住了这些人,可见平日对宫中诸事都十分上心。办得很好,女史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得锦月夸赞,司刑女官受宠若惊,眼睛熠熠生辉,躬身答诺,看锦月的眼神既是欣喜又是期盼,越发干劲十足了。
揭发八皇子妃的事自不需要锦月亲自动手。
司刑女史充满干劲,惩戒碎嘴宫人格外仔细,顺藤摸瓜审问出了其中一侍女,是为八皇子妃和七皇子妃沟通计谋的“信差”,牵一发而动全身,八皇子妃是闲言碎语事件和大婚当日之乱的幕后主使,这才水落石出。
太后下懿旨,八皇子妃被褫夺皇子妃位,连低等的昭训也未能保住,这些或许对她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抚养儿子的权力,交给了良娣抚养,才是最大打击。
秋棠回来说,远远路过广惠殿都能听见八皇子妃的凄楚哭声,间杂着诅咒。
诅咒谁自是不必说了。
“娘娘,八皇子妃诅咒听着实在难听,咱们放任她不管吗?”
秋棠问。
锦月正在揉摘下的桂花,为宫外的小团子做糖糕,这些日子母子相隔,她疏于照顾,也是心中有亏欠。
“凡事要适可而止,过犹不及。由她去吧,我要的是谣言停止,还我清白,不是要她的命。若我连这几声诅咒也不能承受,只怕要被人心胸狭窄。”
穷寇莫追,古人诚不欺人的。
而后,太后在清宁殿召见了锦月,同在的还有傅婕妤和四皇子妃傅柔月。三个傅家人,三个站在上安宫、敌对东宫的女人,锦月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太后说话不紧不慢,仿似一日比一日有精神、更威严:“这事是哀家疏忽了,才让闲言碎语在宫中传播了这么久。你身为太子妃,是皇家的嫡儿媳妇,是庶皇子妃们不能比的,有监管皇子姬妾的责任,你应当告诉哀家才是。”
说到后头她语气严厉了些,而后复又柔和下来,摸着傅柔月的手道:“若非前两日柔月来告知哀家,哀家恐怕还蒙在鼓里。”
锦月恭顺:“锦月知错了,下回定及时告知太后娘娘。”
傅婕妤眼睛灵转,瞟了眼锦月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恐怕太子妃也是怕劳烦您老人家才没有禀告,怪不得她。再者太子妃处事能力出众,流言蜚语最不好处理,可您瞧,这样一桩事太子妃处理得多妥帖呀,又快又准,惩罚也恰到其份,人人都服气,赞颂太子妃宅心仁厚、品德出众呢。”
或许旁人听了这番夸奖都会高兴,可锦月却觉得太后罩在身上打量的目光更加冷冽了。
太后瞧着锦月恭顺的模样,幽幽慢声道:“确实,能力出众……”
锦月走后,清宁殿中只剩太后几人。太后瞟了眼侧手座上痴痴然沮丧望着锦月远去的侄孙女傅柔月,叹了口气。
傅柔月恭敬拜别了,太后才和傅婕妤道:“看那样子,太子妃还对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吓得没魂儿了。待四皇子‘成了大事’,太子妃有心回到他身边时,柔月哪里还是她对手?”
“姑母担心正是我所忧。但看尉迟锦月处理七皇子妃和八皇子妃根本不需力气就知她非等闲之辈。眼看皇上身子是不济了,御医委婉意思也是熬不过今冬,四皇子得大统几乎铁板钉钉了。到时候尉迟锦月有心与四皇子旧情复燃、回到他身边,柔月就只能靠边站……”
太后盘着佛珠想了一阵,泰然道:“不怕,哀家身子骨硬朗,还得有好些年头可活。”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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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要说: 这一章内容比较多,写久了一点。
☆、第103章 一佰零二章 纳妾?
东宫这几日热闹了些,左右春坊里来了一批新的门客——都是奔着弘允来投靠的。
弘允苦心经营太子-党属,又争取了近一半姜家族人势力的支持。废后自裁已有好一段日子,风波渐平,朝中按兵不动的大臣观察了许久,见弘允不仅未曾为废后求过情,甚至连废后到死都未曾看过、送过废后,才有舆论说太子与废后绝无同流合污,表示归附。
东宫沉寂了整个夏季之后,在秋光中总算有了些气色。锦月见东宫大门出入的门客数量日益增多,也喜出望外,亲手做了弘允爱吃的晚膳,两人一同用膳罢,并对月小酌了一番。
锦月侧望着他。弘允清瘦了,月色溶溶落在他身上,幽静宁谧,他们已经许久不曾与他这样闲情看月色了。
“弘允哥哥,前朝的事现在稳定了吗,皇上对你的态度可有所转变?” 锦月问。
弘允声线如气氛一样宁谧,稍显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基本稳定了,不至于先前那般岌岌可危,至于皇上,他病得神情恍惚,也顾不上对我如何态度。”
他轻嘲道:“这皇宫里,父子兄弟之情,在权力与欲望跟前也无足轻重罢了,我竟是长这么大才深切体会到。”
锦月拉住他袖子:“弘允哥哥,不要因为别人的伤害就丧失对自己生活的热爱,生活是自己的,哪怕万劫不复也不能不快乐地活着,对不起这一世几十年的性命,何况现在不到万劫不复。再说,不是每个亲人都无情无义的,九皇子对你不一如既往吗?”
“是。”弘允略略沉吟,目光落在锦月身上,“一如既往的,还有你,锦儿。当我觉得难受,觉得难以承受那些恶意的揣测和攻击,我便想着,家里还有你等着我,我便什么也不怕,什么也能撑下去,不管多难。”
锦月略作迟疑,最后轻轻低下头,有些不惯地温顺落在弘允肩膀上。弘允浑身一僵,意外与锦月的举动。
锦月道:“我一直会在。”
弘允似有些困倦,总是时不时揉眼睛,锦月以为他劳累了,便让他早点休息。
弘允也没有推诿停留。
“你早些休息,若明日得空我再来看你。你在宫里也许久没有出去过了,我想着提议秋狩,到时你一同前往,我再让祁阳侯一同随行,带上小黎,到时你们母子就可以相聚几日了。”
锦月喜不自禁。“好,好好,正好我做了些桂花糖糕,想着要带给他呢。”
弘允恍然间想起许久没有见过锦月这样开怀的笑容,自他生母落难,东宫摇摇欲坠,锦月总是鼓励着他、对他温柔而笑。而今他才明白,那些都是强颜欢笑,这样明媚动人的笑容,才是真的开怀啊……
弘允思及此处心中沉沉,仿似有一只手掐着他喉咙,有一种焦灼和无奈在内心煎熬着他二十多年来引以为傲的骄傲和自尊,告别锦月后他一路去书房,都没有言语。
随扈小北提着灯笼在弘允身侧照亮一小片路,也将弘允清俊的轮廓在黑暗中晕的分明。
小北小心问道:“现在东宫已有起色,太子殿下应当开怀才是,何事如此闷闷不乐?”
弘允负手摇了摇头,没有说。
此愁此闷无以疏解,不能对谁说出口,那会会伤了自己颜面和自尊,所以只能闷在心里一遍遍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