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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认
一场大梦, 翻天覆地。
通晓一切之后, 始知面前这个人, 能安安稳稳地出现在这里, 是一桩多么好的幸事。
沈熙紧紧盯着商姒, 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唯恐这人突然消失在眼前。
可她不曾消失,而是走到他面前, 十分自然地蹲了下来, 关切地问道:“你有没有事?”
少女嗓子柔柔软软的, 不像前世那般刻意压得低沉的男子嗓音, 更撩动他的心弦。
沈熙垂下眼,低声道:“只是腿脚不方便,公主不必担心。”
商姒皱眉,转身吩咐侍卫道:“你们去抬担架来, 把沈大人抬上马车,再找几个好郎中在沈大人宅邸里候着。”
侍卫领了命, 飞速前去准备了。商姒又转过头来, 瞧了瞧他渗了血的脚踝,那里被石子划开了一道口子, 深可见骨, 加之这里又脏又乱, 伤口里进了沙子,此刻肿得厉害,还有些化脓了……难怪沈熙自己走不出去, 商姒担忧道:“这里伤得不轻,希望今后不会妨碍行走,往后几日,你便休假在家如何?”
沈熙微微一笑,“我不碍事,你不必为我担心。”
“你一共说了两遍‘不必担心’。”商姒寻了个光滑的大石头,慢慢坐了下来,道:“沈大人到底是不碍事,还是不想让我担心呢?”
沈熙哑然,随即微微失笑。
“你还笑,都从上面摔下来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你走运了。”她轻瞪他一眼,语带苛责,却并没有不悦之色,沈熙看着也有些狼狈的商姒,笑着笑着,笑容却彻底沉了下来,“公主也受伤了。”
“小伤,不必担心。”
说完这一句话,商姒便看见沈熙促狭的神情,倒是呆了一呆,很久就反应过来自己也犯了和他一样的毛病,不禁笑出声来。
虽然两人都狼狈,但坐在这荒郊野外的山洞里,倒别有一番滋味。
沈熙唇角含笑,借着火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商姒,这下面荆棘密布,一不留神就可能有去无回,她能亲自走到这里,实在是不容易。
此刻,商姒的鬓发乱了,衣裳也被刮破了不少,一双精致的绣鞋有些脏兮兮的,手背上布满了红痕。
看着让他心疼。
可她到了现在,都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狼狈,而是一直紧着他。
沈熙望着商姒的眼中,便多了几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她向来如此,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只会用行动表达,却不喜欢多说。当初深陷囹圄,哪怕渴望自由,也不曾主动去求过任何人,而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心疼她,她本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姑娘,可就是这样贪生怕死之人,却比很多人都更有勇气。
沈熙垂下眼,又看着自己受了伤的脚。
这只脚,在提醒着他,他如此是多么弱小,哪怕在别人眼中正在逐渐往上爬,可这些仍旧不够,他所拥有的不值一提,尤其是面对着想要守护的她。
……
雨越下越大,洞口形成了一股水流,原本干燥的地面变得泥泞难走,在这样的天气下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洞中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侍卫们都退散在洞口,洞中点了火,商姒和沈熙坐在火堆边,俩人都默默烤着火,如今还未完全入春,天气颇寒,商姒紧挨着火堆,将身子蜷得紧了些。
沈熙看在眼里,索性解下外袍,递给她。
商姒看着沈熙,不明所以。
沈熙干咳一声,道:“我看你冷,还是披上吧,若被风吹凉了,少不得又要头疼。”
商姒低头没说话,默默拿过衣裳,披在了身上。
他的衣裳虽不太干净,却干燥温暖,披在身上时,一股清冽气息笼罩在周围,这是他身上一贯携带的熏香。
沈熙出自名门,世家贵族之流,自然有熏香的习惯。但沈熙喜欢的香味道极淡极清冽,像是凛凛的青竹,一如他自身的风采。
商姒披上了沈熙的衣裳,斜眼偷偷瞄着沈熙,看他穿得这么单薄,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眼神四处乱瞟,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便把身子缩得更紧了,活像个鹌鹑似的。
甚少看见她这么畏畏缩缩的样子,沈熙失笑道:“公主是在怕吗?”
商姒:“啊?”
沈熙道:“公主怎么不敢看臣?”
商姒无语凝塞,“我为什么要看你?”
沈熙又兀自笑出声来。
商姒听到笑声,转头看了过来,眼神有几分诧异,上上下下打量着沈熙……沈大人这是从上面摔下来摔傻了?有什么好笑的么?命都差点没了,这还笑得出来?
商姒不由得问道:“你在笑什么?”
沈熙道:“我很高兴。”
“为什么高兴?”
沈熙故作神秘道:“公主不如靠近一些,臣再告诉公主。”
商姒转头看了看那些侍卫们,见他们都站的远,没有往这里看,才悄悄地往沈熙身边挪,直到她和他挨得很近,沈熙才低声道:“因为臣看见公主亲自来寻找臣,臣高兴。”
商姒沉默,有些赧然,也有些无奈。沈大人可真是个傻子,她都这样拒绝过他了,他还锲而不舍。
沈熙又道:“我这一摔,好像有点摔坏脑子了。”
商姒:“……是有点。”
沈熙笑着叹了口气,“因为摔坏了脑子,所以就总觉得,臣前世和公主有过一段往事,那时没有其他人打搅,只有一个小院,一个孤零零的少年,还有一个臣。”
他将心理话说出来了。
他恢复记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想见到商姒,恨不得将自己所有能说却未曾说出口的感情,都一并告诉她。
……那些属于前世沈熙的感情。
可身处这样的绝地,长期的被困让沈熙冷静下来了。
他仔仔细细地想了想前世今生的所有不同,才惊骇地发现,拥有前世记忆的,不仅仅是他。
他能肯定迟聿一定是重生之人,可他更加关心的,是商姒。
他现在,终于如愿见到了她,那么下一步,就是要求证心中的想法。
她会如何呢?
是笑着说他摔糊涂了,还是当真听得懂他话中深意,与他相认?
沈熙的目光比那堆火更为明亮,热切地注视着商姒。
一个小院,一个孤零零的少年,还有一个沈熙。
一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劈得商姒晃了晃,一双眼睛不由得睁得极大。
她猛地站起了身来,红唇微抖,“你……”
你到底是谁!
她眼底的惊骇触及他眼中的急切,忽然就化为了恍然大悟,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成冰,整个人都死死地被钉在原定。
心底猛颤不已。
她低眼望着沈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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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一落,竟是撇过了头去,微微咬紧了下唇。
沈熙微微探过身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手指触及她腕上的肌肤,霎时冻得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沈熙一用力,商姒跌坐在了他身旁。
大雨滂沱,雨声掩盖了一切声音,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沈熙贴在她耳边,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果然,你也拥有了曾经的记忆。”
他何其高兴。
就好像是前世只能隔着一堵高墙的两个人,本以为是生离死别,本以为是一生的遗憾,美人化为了冢中枯骨,而他还要努力地活下去,过完漫长的一生。
万万想不到,他们还能再相遇,还能在那个小小的南宫之外,在这样幽暗的山洞里,面对面说着话。
商姒没有说话,只看着地上微微晃动的影子,莫名就安静了下来。
她也像是在做梦似的。
本以为过去的记忆,只能由她一个人承担着,过去的种种,永远都要停留在过去。
可沈熙也想起来了。
她低头一笑,“沈卿云,别来无恙。”
沈熙攥着她的手腕的手慢慢松开,柔声道:“别来无恙。”
两人都没有说话。
可此时此刻,这两人都有一个相同的愿望——
希望这一场雨,不要那么快停。
……
商姒二十六岁生辰那日,沈熙在墙外教小公主放风筝,希望依照约定,她能看到他对她的祝福。
可那日,商姒却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昏迷了整整三日,不住地咳血,皎月一盆一盆地换了水来,不住地拍着商姒的背,忍着满腔酸涩之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商姒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眸子盯着桌上的烛火一动不动,眸光渐渐变得浑浊,她又很快地反应过来,竭力保持清醒。
她不想睡着,就怕这一次,她再也醒不来了。
她有好多不甘,若老天给她做寻常人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快乐地过下去。
而不是如今躺在床上,宛若一个废人,孤苦伶仃,可怜至极。
商姒张了张嘴,努力发出粗哑不堪的声音:“皎月,我、我死后……你便去请一道恩旨……出宫去,找个好人家……嫁……嫁了……”
皎月拼命摇头,“公子,皎月哪里也不去,公子去哪里,皎月都会跟过去的。”
“何必做傻事……”商姒浑身的力气都被用尽,颓然地闭了闭眼睛,又开始一顿撕心裂肺地猛咳,皎月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去擦她唇角的血。
“公子,你千万别睡,沈大人会救你的。”
“沈大人去找陛下去了,只要陛下出面,您一定可以获救的!”
商姒紧闭的眸子,在听到“陛下”二字时,猛地睁大了。
☆、香消
对商姒来说, “迟聿”这个名字太过遥远, 唤醒了她许多许多的回忆。
他是将她从至高处拉下泥潭之人, 也是唯一一个肆无忌惮地靠近她, 让她唯一不敢面对之人。
人到油尽灯枯之时, 从前的点点滴滴便都会想起来了, 她其实不恨迟聿,成王败寇本就是常理, 但她至始至终做不到向他妥协, 就是这个人, 害她被病痛折磨至此, 如今已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商姒闭上眼,此刻忽然很平静,也一点也不伤心, 只想早些去了算了。
姣月看她闭上眼不动了,吓得浑身打颤, 悄悄走到跟前, 朝她伸出手来,手指还未碰到商姒时, 商姒又忽然睁开眼, 有气无力道:“去把……沈熙, 叫回来。”
姣月哭着点头,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声来, 飞快地往外跑去。小院一如既往地萧瑟凄凉,只有凛凛秋风不住地拍打着树枝,卷着一地的落叶,天色渐黯,人影渐长,眼看最后的天光便要彻底隐没了,姣月第一次死紧拍打着紧闭的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开门!你们快点开门啊!”
守卫南宫的侍卫头一次遇见这情况,便解了锁打开门来,问道:“姣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姣月哭道:“我家公子不好了。两位大哥素来与沈大人有交情,去帮我找找沈大人好不好?”那两个侍卫吓了一跳,一听性命关天,废帝身份又特殊,丝毫含糊不得,于是飞快地去寻沈熙了。
沈熙本在紧急求见帝王,但当夜帝王正在太后宫中参与家宴,后妃及皇亲国戚济济一堂,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沈熙身为外臣,实在不能擅闯后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很快就听说了商姒已经不行了的消息,沈熙直接冲去了太医院,可太医无陛下诏令,也不敢随意出诊。
沈熙茫然地站在长长的宫巷里,竟不知应该怎样才能救她,他失魂落魄地进了南宫,听到里面压抑的哭声,忽然就不敢进去,他怕一进去,只能看到已经冰冷的尸体。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四下里只有风的呜咽声,卷得他衣袖翻飞。
沈熙在院中站了许久,才终于跨了进去,看见床上躺着的商姒,她唇边还带着一丝血迹,脸色灰败,十指指甲泛着青灰色,油尽灯枯之时,连头发都是乱的,沈熙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忽然伸手触了触她的鼻息,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时,忽然含着泪笑了。
还来得及。
他将她搂起,紧紧地把她抱紧怀中,不顾一边姣月惊异的目光,也不顾商姒到底有没有接受他,他只知道,这一抱之后,可能再也没有了。沈熙心底如被刀子割一般的疼,胸口鲜血淋漓,五脏六腑都如被翻搅一般。
沈熙闭了闭眼,轻轻蹭着她的侧脸,忽然感觉怀中人动了动,商姒的声音又哑又干,压抑着一丝哭腔,她说:“沈熙,我好疼啊……”
沈熙不动声色地拭去眼角的湿痕,柔声道:“不碍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她微微一笑,“可我不敢睡。”
“那我在一边陪着你好不好?等你醒了,最好的大夫便来了,一切都会过去。”沈熙怜惜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她那一头柔软的黑发,曾经的光泽柔亮的,如今发梢却在慢慢枯萎,一如它的主人。
沈熙撇开头去,过了一会儿,他说:“今日是你的生辰,上天一定眷顾你的。”
“你只是小病,从前那么多次,不也是挺过来了吗?”
她低垂着眼睫,小脸白得几近透明,呼吸渐渐急促了,又是一阵猛咳,沈熙手忙脚乱抚着她的背脊,商姒靠在沈熙的肩头,安安心心地闭上眼。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如何不清楚呢?她知道,沈熙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安慰她,一个人当死的,谁都救不了。
其实如果能摆脱这一切,想来也不错。
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今日一回想,竟只有冷宫里那短短的八年。
“我好累。”短短三个字,她越说越吃力,只勉强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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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盯着虚空,胸口起伏得越发缓了,姣月连哭声都止住了,只死死地盯着商姒的脸看,商姒轻骂道:“傻丫头。”姣月再也忍不住,放生大哭起来,商姒勉强一笑,又对沈熙道:“你说的……等我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说完这话,便闭上了眼睛。
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她面容安详,没有一丝的痛苦之意,沈熙紧紧地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她一直没有动了,再碰鼻息时,才知道怀中女子已经香消玉殒。
沈熙放下商姒,茫然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奇怪的是,他此刻一点泪都没有,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十年的守望终于从今日结束了,沈熙忽然笑了一声,宛若疯癫,他忽然转过头来,对姣月厉声道:“不许哭,让她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
沈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抚着墙往门外走去,他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满是乌云的天,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一种无力感,来源于这造化的无常。沈熙大笑三声,甩袖走了出去。
后来,废帝亡故的消息就这样传了出去,南宫一片缟素,沈熙站在漆黑的角落里,看着那个身为天下至尊的男人来到南宫外,他似乎也很伤心,三番四次在门口徘徊,却迟迟不肯进去。
“朕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就这样死了,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得这么容易?”
沈熙听到他对身边的内侍这样说。
沈熙想冷笑,为什么就这样死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少次从鬼门关里挣扎回来,若不是他暗中相助,她早就会死了!
最后,帝王终于跨进了南宫的门。
犹犹豫豫地进去,却一身怒气地出来,沈熙进去,看见颓然跌坐在地上的姣月,他推开棺木,看见商姒喉结处的伪装终于消失了,沈熙忽然快意地笑出声来,真是太好了,让这样一个帝王亲自尝到被欺骗的滋味儿,她的死终于也能伤害到这个人了。
她在用死告诉迟聿,她宁可死,也不想告诉他她是女人,这一辈子都不想做迟聿的妃嫔!
这个秘密,从前只是属于她和他。
……
山洞外的大雨渐渐停了,侍卫抬着担架进来,商姒看着沈熙被他们抬出去,才彻底地放心下来。
姣月在外面翘首等着,看见商姒出来,连忙将大氅拿过去给她披上,又把暖好的汤婆子塞进她的怀里,飞快地吩咐道:“还不把马车架过来,公主劳累了几日,此刻要回宫歇息了。”
商姒笑着没说话,目光却与担架上的沈熙撞上,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撇开了头。
商姒坐上马车,先行回了宫。
先是沐浴更衣,再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商姒躺在干净温暖的被褥里,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好像漂泊在外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亲人一样的温暖。她一直睡到第二天,姣月告诉她,迟妗来求见过多次,这小丫头心知自己逃不掉,只好交代了自己是想命人刺杀沈熙,只是没想到沈熙会坠落山崖,侥幸活命。
商姒当即冷了脸,让人叫来了迟陵。
迟陵这一回没有随迟聿出征,早就听说了沈熙坠崖的事,很快就来了。商姒冷声道:“迟妗郡主是你的妹妹,我没有权利处置她,但是这件事,总得有个了结。”
迟陵也没想到会这样,连他二哥现在忌讳着商姒,都不曾怎样动过沈熙,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不知轻重,直接就派人刺杀去了。迟陵当即将迟妗关押了起来,等迟聿回来再行发落,王太后常年礼佛,如今听闻迟妗竟如此手段残忍,气得直接将迟妗关到了佛堂,让她整日抄写佛经思过。
再过了几日,商姒换了身素淡的衣裳,便亲自去了沈熙府邸。
沈熙的脚伤好了大半,但下地走路还有些不便,商姒用沈府的小厨房亲自熬了药,看着他忍着苦味喝了下去,看着沈熙因为苦涩而扭曲成一团的脸,商姒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没想到沈大人空有一腔孤胆,为了逃命连跳崖都敢,如今却怕苦?”
沈熙被这话一呛,似笑非笑道:“你不怕么?当年姣月喂你喝药,是谁非要我悄悄带蜜饯来,不然死活不肯喝药?”
她瞪他道:“陈年旧事了,后来我不是也习惯了那药,再说,我让你带蜜饯,你却连宫门都过不去。”
“你还好意思说此事?”沈熙把碗猛地放下,佯怒道:“那时我身上藏了无数蜜饯,被人搜查出来,翌日早朝倒被满朝笑话,旁人以为是我嘴馋,连进宫议事也要带吃的。”
他人前公正廉洁,素来说一不二,后来因她毁了一世英名。
那时,太医院的太医围着一堆蜜饯,反复查验毒性,悄悄藏着吃的进宫的人,自古以来唯有沈大人。后来别人都笑谈,没想到独来独往的沈大人,最喜欢吃甜食。
两人说起往事,笑得不能自已。商姒拿他的枕头砸他,笑道:“你还怪我,你从前扔桃花桂花便也罢了,连梨花也丢到我的院子里来,害得我起了一夜的疹子。”
说起窘事来,也实在说不完了,两人一直说说笑笑了一下午,连守门的丫鬟都不知公主和沈大人谈到了什么开心事,直到夕阳西下,商姒眼见时辰不早了,才起身道:“我该回宫了,你好生休养着。”
沈熙微微一笑。
就在此时,姣月却忽然隔着门唤道:“公主,外面来了辆马车,说是要接您回宫。”
“马车?”商姒推开门,皱眉道:“我自己不是备了马车么?”
姣月担忧地看了一眼商姒身后的沈熙,悄悄附在商姒耳边,道:“是王上回来了。”
☆、藏娇
迟聿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亲自来了沈府。
商姒皱了皱眉, 有几分忧虑, 毕竟她近来与沈熙来往太过密切了, 此事若让迟聿心底藏了疙瘩, 就怕解释不清, 又影响了沈熙日后前程。
无论如何, 迟聿都是君,沈熙都是他的臣民。
商姒低声道:“我随后就来。”她转过身, 对沈熙挥了挥手, 才推门出去。
她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出了沈府的大门, 果然看见门口一辆奢华的马车, 檀木为辕,金漆涂梁,其上缀饰昭王室的图腾,轻纱遮住了里面光景。
见商姒出来, 侍卫纷纷让开,姣月扶着商姒走上马车, 商姒刚一进去, 什么都还没看清,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迟聿在她耳边低笑道:“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 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话语中并无责怪之意, 甚至透着一丝心安, 商姒放松身子,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她今日的温顺好像是回到了在长安的时候, 那时,她虽心底藏着事,却从不拒绝他的索取。迟聿黑眸湛亮,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把她拦腰抱到腿上坐着。
马车一晃,开始往王宫驶去。商姒靠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迟聿问道:“乐儿去见沈熙做什么?”
她微微抬头,想要坐直了说话,迟聿手臂却一紧,不许她动,又连忙解释道:“我并无因此责怪沈熙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商姒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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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聿倒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她也没有这个意思。
她轻声道:“我去看看他的腿,顺便说起了从前的往事。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也只有他是故人。”
迟聿也陷入了沉默。
没有参与她的过去,对她相知甚少,迟聿在这一点上有些意难平,非常嫉妒沈熙。
若他是沈熙,能从小见证她的成长,想想就很美好。
亲眼看着他的小姑娘慢慢长大,懂得她所有的骄傲和委屈,知道她的喜怒所求,将她的性子摸得透彻,这才是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迟聿垂下眼,忽然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下,“他虽然知道你的过去,但你现在是我的。”
这是什么话?
商姒觉得好笑,但也没有辩驳,先不说她自愿与否,他这辈子根本就是抓牢了她,她什么时候不是他的?
迟聿见她没有回答,眸子黯了黯,有些失落。
他的眼线前来回禀,说是公主与沈大人说说笑笑的,十分健谈。
可,怎么到了他面前,话就这样少呢?
他也能陪她说话啊,最不济,好歹也能让她有求必应。
抵达王宫之后,迟聿陪商姒去了西欢殿,传召他千里迢迢抓回来了大夫。
那大夫姓江名辽,本住在两国边境荒芜之地,常年在外采集草药,乃是世外高人,传言他可救人亦可杀人,但要得到他所救,全凭他心情,此人素来孤傲,曾立下规矩,绝不救治手上染血之人,不救治王孙贵族,不救治态度不够恭敬之人。
可这三者,迟聿偏偏全占,迟聿无奈之下,让人去绑他回来,谁知这人圆滑得很,依靠诸侯国的边境,就是不许迟聿逮到他,还扬言:就算迟聿抓到他,他也一定会下毒,而不是治病。
迟聿从不是让人随意威胁的性子,这世上胆敢威胁他的人,还没有出……不对,除了商姒,这世上没有第二个敢威胁他的人。迟聿当即点兵出征,直接席卷了他所在城池,大军兵临城下,数万百姓命在旦夕,迟聿便好整以暇地等着,看看这位江辽大夫,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江辽被迟聿这等无耻行径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被乖乖地带回了昭国,一路上就碎碎念不止,又被迟聿堵上了嘴,直接五花大绑抬了回来。
商姒看到的,便是五花大绑的江辽。
她当即笑出了声来,一头扎进迟聿怀中,花枝乱颤,“你便是这样请人家大夫的?果然是个霸王,当初这样对我,也能这样对别人。”
强买强卖,真是迟聿的风格。
迟聿:“……”
他有些郁闷,他想让她忘记曾经他干的那些事,偏偏她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得还这么开心。
罢了,她开心就好。
迟聿挥了挥手,让人给江辽松绑。江辽终于重获自由,先是臭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行礼,直到迟聿没了耐心,寒声道:“还要我请你是不是?”江辽这才犹犹豫豫地上前,对商姒拱了拱手,“劳烦公主躺下,草民为公主诊脉。”
商姒轻轻拍了一下迟聿,示意他别这么凶。迟聿只好收敛了脾气,伸手落下床边遮挡的帘子,扶着商姒躺下,再卷起她的袖子,用帕子盖住了递出来。江辽将手搭在商姒的脉搏上,细细地观察许久,神情越来越凝重,看的身边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良久,江辽叹了口气。
迟聿立即沉声道:“可是很难治愈?”
江辽抚着胡须道:“此病本极为常见,但长年累月下来,已经逐渐恶化,加之公主又服下过别的药物,也曾受过重伤,诸如此类,一并加起来,病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如今这病,就有些棘手了。”
迟聿握着商姒的手猛地一紧。
他脸色唰得苍白下来,薄唇冷冷一抿,眼底有了三分阴寒。
没想到,就连他千里迢迢抓来的神医也束手无策。
那么他又应该怎么救她?难不成这样等死了么!
商姒感觉到了他的紧绷,可这样的结果,她几乎是意料之中,此刻倒也心情平静,便率先开口道:“多谢江大夫。”
江辽话锋却一转,“诶,公主先别急着道谢。草民还没说完呢,虽然病很棘手,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只是麻烦些。”
他话音刚落,迟聿却急遽开口,“为何麻烦?究竟要如何?”
江辽斜着眼神瞟了迟聿一眼,就是不开口,谁叫他一路对他这么不客气。
商姒不由得掠了掠唇角,甚少看见有人给迟聿不痛快,倒有些有趣。
眼见迟聿又要发作,商姒按了按他的手背,坐起身来,掀开帘子道:“江大夫若能治好我,改日我一定加倍报答您的大恩,昭王久居沙场,行事雷厉风行,若给江大夫带来什么不快,我便代他道歉。”
见商姒居然亲自道歉,迟聿眼神愈冷,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江辽险些跳了起来。
迟聿面无表情地拿开手掌,只见桌面上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纹。
江辽咽了咽口水。
迟聿眼底寒光微溅,目光冷冽如有实质,“再犹豫丝毫,便拖出去抽三十鞭,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死不了,还怕审问不出来?”
“我说说说!”江辽抹了把冷汗,终于将那些药方说出了口。
其中有些药材遍布天下南北奇关险隘之处,有的甚至是千年一遇的宝物,藏于诸侯宝库之中,还有的甚至存在于传说之中,能不能寻到,只能听天由命。
江辽道:“我可都说了,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公主性子良善,我自然也希望公主能痊愈,可没有故意刁难着。”
确实没有故意刁难,但这些药方……简直是普天之下闻所未闻。
“若一直没有寻到药,她能坚持多久?”
迟聿紧紧盯着那药材,眼神急遽翻腾,许久,他听见自己艰难地问了出来。
江辽沉吟片刻,语气沉重道:“大概五年。”
前世,商姒受箭伤之后,也仅仅活了五年。
迟聿狠狠一闭眼。
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分毫。
再难又如何?
他迟聿既能一统天下,既能抵御千军万马,那么保护她,亦是他此生必得之事。
只可成,不许败。
……
那日江辽诊脉之后,迟聿便开始连夜召集武官商议战事,意欲抓紧时机攻破各个关隘,早日实现一统。
但大军常年征战,哪怕昭国身为强国,也禁不起连年战乱的耗损,是以对外既要发展军事,对内也要实行策略,宋勖和沈熙曾在长安实行屯粮之策,略有成效,迟聿便将此事又交给他二人。
但沈熙腿脚不便,迟聿随后又加派帮手,削去了沈熙部分权利。
而迟聿下达此令后,又连夜驾幸西欢殿,日夜陪着商姒。
与以往不同,他急于给她最好的一切,西欢殿内外便重新修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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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制度按王后规制吩咐下去,又添置了十二名宫人,八名侍卫,早晚巡逻,悉心照料。西欢殿内外遍布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瓷器古玩,殿前也栽上了许多乔木,用以夏日避暑,所呈上的熏香,更是历代君王御用,凝神静气,乃是稀世珍宝。
宫灯将王宫深巷照得明亮,迟聿乘辇到了西欢殿,刚刚跨进殿门,便见小美人披着他刚刚赏赐的雪领貂皮大氅,头带着毛茸茸的小暖耳,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抱着猫儿。
满院弥漫着梅花淡淡的香味,与美人相映,形成极美的一幅画来。
他用尽一切,几乎是为她造了一间金屋,再用最华美的衣裳将她装饰起来,让她享受至高无上的礼遇。
作为王后的礼遇。
将来,他还会将整个天下捧到她的面前,让她做他的皇后。
迟聿微微一笑。
商姒身边的宫人已注意到了迟聿的靠近,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迟聿走到商姒身后,忽然一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乐儿可是在这里等我?”
她闻声扭头,抬眼瞅他。
迟聿微微靠近,在她唇上小啄一下,“果然我的乐儿,用最华美的东西装饰起来,是如此的令人心动。”
从未见过女人如此之美。
这是人间至宝,更是他的掌上明珠。
商姒闻言,却低眸浅浅一笑,“身外之物罢了。”
他失笑,“是身外之物,但无论身外还是身内,我都要给你最好的,这是我的心意。”他想要再进一步,如从前一般将她打横抱起,她却警觉地往后一退,迟聿只好作罢,改为一捏她的鼻尖,笑道:“你倔成这样,身内我有心无力,还望乐儿怜悯。”
“怜悯”二字被他特意拉长了,尾音有些戏谑,又有些意味深长,顺着夜风滑溜进她的耳中,竟挠得人有些痒。
她斜眼觑他一眼,却忽然站起了身,毫不客气道:“就不怜悯。”
作者有话要说: 私以为,沈熙和商姒,更多的还是日积月累互相守护的感情,对商姒来说,他更像避风港,也像她的朋友和家人。
但缺乏一点男女□□上的悸动。
男主虽然心大了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造成了女主前世的悲剧,但他对女主的意义很复杂,又想怨他,又会心软,又喜欢他,又总是不想轻易认输,又想逞强,又无可奈何。
☆、品酒
她斜眼觑他一眼, 却忽然站起了身, 毫不客气道:“就不怜悯。”
才走两步, 又被他重新拉回了秋千上, 她想动, 却被他按住肩头, 迟聿低声道:“你原先是怎样的,就继续怎样, 我不打扰你了。”
她眉梢微挑, 倒没有再说话, 眼神追随着迟聿, 见他做在了一边,持杯甄满一杯美酒,慢悠悠地自酌自饮着。
这美酒乃是窖藏多年的佳酿,还是别国进贡之物, 是他今日自己带来的,特意防止自己抱不到小美人, 又没了别的消遣。
酒香扑鼻, 清风卷着花香酒香送入商姒鼻尖。
她坐在秋千上,是全然没有之前的兴致了, 只顾瞅着月下饮酒的迟聿, 他看起来倒是十分悠闲自在, 把她和身后的花花草草当作了一副可以观赏的美景,广袖拂落,意态悠然, 端得是快活自在。
商姒的下巴拢在一片毛茸茸的雪白里,一双晶亮如美玉的眸子越发得亮,眸光在他和那酒之间逡巡。
迟聿能感受到商姒在盯着他瞧,遂低下眼睫,斟酒的动作越发慢了,佯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面前出现了一双白底绣鞋。
商姒走到他跟前,弯下了腰,低头闻了闻那酒,“好香啊,这是用什么酿的?”
曾经的大晔天子爱美酒,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商姒语气里浑然是一股漫不经心,就好像在跟他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迟聿便也漫不经心地回道:“据说是用将一年四季的花都采集起来,用冷窖保存,到了夏季再取出酿出酒来,密封多年,才得出如此一坛。”
商姒的眸子亮了亮,“那岂不是很好喝?”
迟聿心底发笑,面上倒是淡淡的,在她的手快碰上酒杯之时,蓦地把手移开,不给她碰,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赞同道:“你身子这么差,怎么能喝酒?要是馋了,便让御膳房熬粥给你吃。”
她登时不愿意了,挥开了他的手,闷闷地坐在他的对面,看他一个人喝酒喝得这么陶醉,又忍不住往这边看,忽然撑着桌面往他跟前一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他的酒壶,转身便要跑。
迟聿眉梢微挑,一拍身边佩剑,剑身霍然出鞘,从她跟前擦了过去,稳稳地插入她身边的树干,剑身嗡鸣不止,彻彻底底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商姒脚步一僵,还未转过身来,迟聿拍案起身,身子一翻,衣袂翻飞间,瞬息便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俯身在她颈侧,微微探头道:“乐儿还是小孩儿么?做事这么没有分寸,拿自己身子当儿戏。”
商姒转过头瞪他,把酒壶摔回他怀里,“你明知我不能喝酒,还偏要在我跟前馋着我,你又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