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暗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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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暗涌
窗纸透出青灰色的微光,雨后的清晨带着浸入骨髓的湿寒。容澈早已起身,依旧是那身月白常服,静立院中。梧桐叶上积存的雨水偶尔滴落,在青石地砖上溅开细小的水花,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声响。他微微仰头,看着被雨水洗刷后愈发青翠的竹叶,眼神空蒙,仿佛在感受这难得的静谧,又仿佛在透过这片竹林,眺望远方烽火将起的边关。
高盛便是此时带着两名捧着崭新物件的侍女踏入澄音馆的。他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躬身道:“殿下起得早。王爷念及殿下初来,或缺些用度,特命奴才送来些新制的春衫与文房四宝,皆是江南贡上的佳品,望殿下笑纳。”
侍女们低眉顺眼地将托盘奉上,衣物是柔软的云锦,笔墨是上好的端砚紫毫,无一不精,无一不彰显着摄政王府的豪奢与“体贴”。
容澈目光扫过那些物品,唇角弯起温润的弧度,如同晨光中初绽的玉兰:“王爷厚爱,容澈感念于心。”他并未推辞,也并未表现出过多欣喜,只是坦然接受,仿佛这一切理所应当。他的视线在那些精致的笔墨上停留一瞬,状似无意地轻嘆:“可惜,如今边境不寧,王爷想必忧心国事,容澈却在此安享供奉,心中实在难安。”
他语速平缓,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掠过院墙角落那片微微晃动的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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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苍阁內,谢玄刚听完萧寒关于边境局势及北燕朝堂动向的补充禀报。萧景澜擅自出兵的可能性又增几分,但北燕皇帝态度暧昧,并未明确斥责,似乎有意纵容。这使得局面愈发扑朔迷离。
高盛悄声入內,将容澈接收物品时的神态、言语,一字不落地回禀。
“心中难安?”谢玄轻嗤一声,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枚和田玉镇纸。玉质温润,触手生凉。“他倒是很会找准自己的位置。” 示弱,表态,将自己放在一个“客居忧国”的位置上,既符合身份,又隐隐撇清与萧景澜行动的关系。
“他可有对哪些东西特別留意?”
“回王爷,靖安王似乎对那套文房四宝多看了两眼,但也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