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悬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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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刃悬顶
澄音馆內的温度,似乎随着用度的削减而骤然降低。炭火不再充足,仅能维持不被冻僵,膳食也变得简单粗糙,仅能果腹。这种直白而刻意的苛待,比任何审问都更清晰地传递着谢玄的态度——一种在巨大压力下,冰冷而戒备的疏离。
容澈坐在窗边,看着庭院中枯枝上最后几片顽固的叶子在寒风中颤抖。他拢了拢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衫,神色并无怨怼,只有一片沉静的了然。谢玄在用这种方式向朝堂表明他的“公正”,也在用这种近乎惩罚的方式,逼迫他,或者说,逼迫那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露出破绽。
他拿起桌上那本《山河志》,翻到记载青川水道的那几页,指尖在“暗礁林立”、“私运猖獗”等字眼上轻轻划过。外界的信息虽被隔绝,但对手既然布下如此精密的杀局,必然会有后续的动作。他在等,等一个变数,等一个能让这盘死棋出现一丝缝隙的机会。
高盛再次到来时,脸色比往日更加凝重,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的玄甲卫。
“殿下,”高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王爷有令,为彻查军粮一案,需询问殿下几个问题,请殿下据实以告。”
这并非正式的审讯,却无疑是审讯的前奏。那两名玄甲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容澈放下书卷,抬眼,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两名浑身煞气的侍卫,落在高盛脸上:“高总管请问。”
“殿下初入王府,协助处理文书期间,可曾见过一份关于北境三州粮草预拨的奏报?编号应是甲字柒佰叁拾贰。”
问题精准地指向了被掺沙的那批军粮最初的文书环节。
容澈没有丝毫迟疑,淡然道:“见过。依照惯例核对数目与印鉴,无误后便归档,未曾留意细节。”
“期间可曾与转运使司一名叫孙槐的吏员有所接触?”
“孙槐?”容澈微微蹙眉,似在回忆,“名字有些印象,似是来送过几次文书,点头之交,未曾多言。”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语气平和,既不过分撇清,也不刻意拉近,完全符合一个例行公事、谨小慎微的质子身份。
高盛仔细看着他的表情,未能发现任何破绽,只得继续问道:“那殿下可知,此人月前已因贪墨被处决,而在他家中,搜出了些许……与北燕风格相似的器物?”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将已死无对证的小吏,与“北燕”直接联系起来!
容澈闻言,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被冒犯的冷意:“高总管此言何意?莫非怀疑容澈与一介蠹吏有所勾结?容澈虽出身北燕,却也是奉旨和亲而来,代表两国邦交。此等揣测,恕容澈难以接受。”
他并未激烈反驳,而是抬出了“和亲”与“邦交”的身份,将问题提升到了两国关系的层面,语气虽淡,却自有一股不容轻侮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