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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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男人闭着眼睛, 一边疯狂摇头一边哀求。
一个瘦削的老人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走进来, 老人穿着质地上乘的夏季唐装, 宽大的袖口露出一串沉香佛珠手串, 他被屋子裏的味道熏得皱了皱眉,从衣兜裏掏出一方丝质手帕捂住口鼻, 抬手漫不经心地朝屋子裏的另一扇门指了指。
年轻男人戴着手套, 心领神会地拖着男人就朝那扇门走去,地上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什麽, 拼命哭嚎挣扎, 但也无济于事,他已经太虚弱了,瘦弱得像一只山猫。
年轻男人把他扔进房间,房间的地上已经铺好了厚厚的塑料地膜, 人走在上面发出塑料特有的脆响,如同指甲抠刮玻璃,刺耳难听。
“最后一次机会, 你贪的粗货去哪了?”老花匠问道。
男人虽然已经孱弱不堪精神濒临崩溃, 但是他知道,一旦老花匠亲自出马,他就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了, 他今天必死无疑。
他只是个苦命的小子,因为相依为命的母亲患癌孤身一人来到港城打工筹钱,那批粗货他按照老花匠的规矩卖了一大半,然后自己偷偷留下三颗白钻私卖, 他不贪心,卖钻石的钱全部要用去给老母换肺,他要是说了,这钱就打水漂了,他这麽多苦都全白受了!
“我没有!是掉了,我不知道掉哪去!”男人被年轻人拖起来扔在一把木椅子上绑好,“放开我!”
“不知道掉哪去了?”老花匠冷笑一声,“那看来你的运气确实不好。”
“最后一次机会,”老花匠声音苍老,却没有老人特有的衰弱,听在耳中只有冰冷的杀意,“我数五下,一个数一个手指,所以你有五次机会。”
“五。”年轻男人掏出一把军用短刀,在昏暗浑浊的室內兀反射着如银寒光。
“真的掉了!啊!”一截断指掉到地上,塑料地膜上响起剧烈的摩擦声和水滴到塑料膜上的钝响。
“四。”
“我真的不知道!啊!”
……
最后年轻男人放开已经气息奄奄的男人,老花匠走了过来,用手帕掩住浓厚的血腥味,轻声在他耳边说:“你的运气不太好,但是有的人运气就太好了。”
“岚城有一个老太太,一穷二白,肺癌晚期,却莫名其妙得到好心人的资助成功换了肺。”
“不得不说,她运气真的是太好了,多少有钱人都等不到换上型号匹配的肺可她却奇跡般地等到了。”
老花匠很满意男人此刻的表现,如同一个被陷阱伤得体无完肤濒临死亡的小猎物,奄奄一息地毫无生气,满眼惊恐,任人宰割。
“很可惜,她的好运也没有那麽多。”
听到这句话,原本气息奄奄的男人瞳孔紧缩,奋力挣扎起来。
“排异药物没有到位,她因为器官排异严重死了。”老花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裏带着几乎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看,人的命数都是天注定的,你白白受这多苦,又有什麽意义?”老花匠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我草你这个老不死的王八蛋!”男人怒目圆瞪睚眦欲裂,一扫之前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管不顾地咒骂起来。
老花匠皱了皱眉:“我不爱听人说脏话,把他舌头割了。”
“啊!呜呜呜……”
“做掉吧,真难闻。”说完,老花匠转身便走出房间门。
门后有一些吚吚呜呜的声音混着塑料被剧烈摩擦的声音,实在是不太好听,不过很快,一切就都归于寂静。
仲夏时节,南湾的红沙滩上总是会举办很多活动,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沙滩边缘,嘴裏叼着根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围着一堆大篝火唱唱跳跳狂欢的人们。
篝火烧得很旺,看来裏面放了不少好木头,偶尔也会冒出几缕浓黑的烟,证明有非木材的材质被烧着,但这对亢奋的大学生而言不造成任何阻碍,他们一边绕着篝火嘻嘻哈哈地闹,一边顺手把手头吃的喝的往裏面丢,火因为不断扔进去的东西而偶尔“嘭”地猛涨一下火势。
年轻男人看着篝火裏的几根木头条,慢慢被烧成黑炭,然后彻底崩塌成灰后,他将烟蒂随手弹进海裏,转身离开沙滩没入无边的黑夜中。
这几天轩意寧过得不胜其烦,霍枭仗着自己也是珍宝的救命恩人之一,没事就主张自己有权探视珍宝并言辞抗议轩意寧对珍宝的独裁,在轩意寧因为其重感冒这一不争的事实而婉拒数次后,长袖善舞的霍总终于想到了新的招数——
手机又一次地定时定点地响起,已经熟悉这个铃声的珍宝瞬间从它的小窝裏窜出来,吐着舌头盯着手机,扒拉着轩意寧的腿催他赶紧接电话。
充分体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怎样一种体验的轩意寧看了一眼手机屏,然后闭着眼睛摁了接通并且免提——
“喂?”
“汪!”
“珍宝?哎哟宝贝儿,快让你爸爸打开窗让我看看你!”
“汪汪!!”
霍枭站在楼下,戴着耳机抬着头,听着耳机裏传来一阵嘈杂声,然后就是珍宝呜呜的撒娇和拖鞋走路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扇熟悉的窗户被推开,珍宝小小的白脑袋从窗户边探出来,低头找了找以后,就开始冲着楼下那个穿得如同孔雀开屏的风骚人类“汪汪汪”地疯狂摇尾巴。
“珍宝啊,我感冒好了,你是不是超想见我啊?”开着免提的手机裏,霍枭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被话筒一放大,听着甚至感觉还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