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所有的一切都在准备之中，包括离开这个星球的特殊星舰，加贝尔族的注意力——想必是放在了那个傀儡王族身上了吧？”
公爵路以勾起唇角冷冷笑起来。
“不需要担心。”
路以说着，他慢条斯理的用手指从自己领口勾出一条链条，链条上垂坠着一块正散发着幽幽辉光的有许多棱角的乳白色小石块。
“我们已经掌握了提升精神力的办法，在那群贱民身上也做了实验，而现在，这里是可以随时舍弃的，在加贝尔族还不能掌控的地方，那个庞大的联盟帝国能提供给我们所有想要的东西，而且就像是我说的那样，加贝尔族并非全无弱点。”
下方有人呢喃着重复：“所有想要的东西——”
“没错，准备撤离吧——不会存在什么变数的。”
尤其是以加贝尔族的傲慢，往这里派过来的，只是一只小小的侦查队伍，不是吗？
路以笑着站起身，想着得到手中之物时候，来自那个庞大的联盟帝国的邀约。
“还有，革命派应家的那个小子逃出去了，让回防的队伍加快速度，在各处拦截，就地斩杀——那些资料不能随便丢出去。”
路以抬脚从会议室走出来，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此刻，远处有些浑浊的天空还不能看到隐藏在后方的可怕战舰。
路以的确没见过加贝尔族——但都是星际种族，他总觉得对加贝尔族的传说有些夸大了，都是星际种族，对方就算是精神力再强，又能强悍到哪里去？
加贝尔族要是真的宇宙无敌，那么整个宇宙都应该在加贝尔族的统治之下了。
他并不能理解那些拥有力量却不展现力量的行为，而加贝尔族，一个从各种传闻中都能看出来的完完全全的战争种族，他们蛮横无理，但却没有统治整个宇宙，那就只可能是——他们的力量和科技并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
更别说——
他轻轻抬手拂过领口，路以垂眸，看向自己佩戴那枚小石块的地方，他笑了一下，想到那个庞大的联盟帝国对加贝尔族的观察中所说的——虽然因为加贝尔族很少跟其他种族正常交流而有些片面，但也足以证明一件事情。
“加贝尔族都是疯子——这可不是玩笑的形容词，他们确确实实，会有失控的陷入疯狂的痛苦狼狈模样。”
*
轰隆隆的巨响——飞溅起来的血肉和尘灰。
某个被残暴星兽所占据的星球之上正面临着一场碾压式的残暴屠杀。
来自加贝尔帝国的星舰此刻正安静的矗立在上空，许多加贝尔族高层站在指挥室，眼底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他们在看着屏幕。
哪怕屏幕的中心是他们的王，他们看起来情绪波动也很小——趋近于一种……熟练的麻木。
这是苏尔所率领的舰队——他们不久之前刚离开主星，在飞行至这里的时候短暂停留。
让力量快要失控的苏尔释放他残暴的精神力。
是的，失控，屏幕之中苏尔那双鎏金色的眸子此刻被点点猩红所占据，透出非人的冷漠和残忍。
在云升离开的百年后，疯狂试图重新将其唤醒的加贝尔族开始出现精神力失控的情况。
他们有着特殊的精神力，战斗中精神体能进行分裂攻击，以一抵百。
而在云升离开后，精神越来越差的加贝尔族以初代加贝尔族为主，不断拒绝分裂出来的精神体的回归，最后千疮百孔的精神力开始狂躁，暴动，痛苦，失控。
至于为什么不接受精神力的回归？为什么这么庞大的一个种族，就这么放任失控的情况愈演愈烈？像是某种默契一般。
因为可以痛苦。
是的，因为可以痛苦。
失去了关于情绪的牵引，他们像是没有了纤绳的狂犬，只剩下了攻击性。
而如果感觉到痛的话——
苏尔那张极其英俊又凶残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身上也一片狼藉，鎏金色的眸子，眼尾微微上眺，同样偏圆润的眼型，跟云升的无害不同，他的眼眸像是凶残的猫科动物的眼睛，他面上凶残狂气，在杀戮和发泄之中，偶尔流露出一丝笑意和疯狂。
那些在星际流窜袭击国家星球的星兽们在哀嚎——当然了，如果是虫族的话，苏尔会更尽兴一点。
那个让他的神明，他的故乡，他的……兄长消失的罪魁祸首之一——
苏尔的行动越发的肆无忌惮，甚至连可以躲过的攻击都懒得躲避——精神力幻化出来的武器和分裂出来的半透明躯体在重复的发泄着他的暴躁，在血色中，他痛的在颤抖，金眸却越发明亮——
因为啊，因为啊——如果感觉到痛的话……
这些才会让加贝尔族感觉到，他们原来真的还活着。
苏尔的目光好似穿过了血腥残暴的战场，他的肩头血色流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金色的眸远远的望向某个方向——
他好似看到了从前，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浅色的身影。
那个将他们从狼狈里捞起，相伴无数岁月，明明自己都伤痕累累，但依旧温柔安抚着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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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成为一个强大的种族，如同云升所说的那样，但他们只是收敛了爪牙和疯狂，因为在您的身边……
到底该要怎么做呢？
苏尔想着——虽然云升一直在温柔的笑，但偶尔有时候安静下来，就好似一下子距离遥远，整个人又轻又脆，像是棉花糖一样，仿佛一阵风就要将他吹走。
那时候——是否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消失的未来呢？到最后也没能被拉住。
云升……兄长。
兄长……
兄长，兄长……
到底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呢？兄长……
在疼痛下变成了疯子，苏尔也并不在意，他只是低声呢喃着‘兄长’二字——在初代的加贝尔族里，他也不是唯一这么做，这么疯的。
但——
痛才好，痛才是好的。
软绵的，激动的，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耳边炸响，不知是从哪里跟精神力共鸣而来，苏尔如大型猫科动物的兽瞳猛然收紧成一条细缝。
——“玉米太好吃了，我爱玉米！我要在我身上种满玉米，球一定能养活很多崽！！”
在这一瞬间，虽然不是所有加贝尔族都听到只言片语，但他们本能的身体颤栗颤抖，尤其是后来诞生的，未曾见过云升的加贝尔族，他们的冷若冰霜一般的表情骤然改变，显得茫然呆滞。
哪里？
在哪里？
错觉？幻听？
正在狂暴错乱状态的苏尔根本没办法思考，他只能依靠本能行动——去抓住那丝丝缕缕的救赎一般的灵感。
精神力所构建出来的羽翼骤然在身后展开，在音爆骤然突破这个星球气层的时候，原本等待着苏尔回归，听从命令的主舰队都呆住了。
“陛下去哪里了？！”
“刚刚是什么？”
“新的失控？”
“启动预备方案，执行计划三，立刻执行——”
“是。……执行失败。”
“报告失败原因。”
“陛下未留下精神力路标，速度太快，星舰无法跟随——”
“……”
余下的加贝尔族呆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离了巢穴站在了马路牙子上的羽翼未全小呆雏鸟，连刚刚的恍惚都被忽略过去了，不知道该要作何反应。
*
而就在不久之前，识别编号z-1078星球上——
咔咔咔啃了大半根玉米的小星球睁大了眼睛，他越啃越香，注意力完全被玉米吸引走，冰蓝色的眸子好像在发光，发出惊叹——
“玉米太好吃了，我爱玉米！我要在我身上种满玉米，球一定能养活很多崽！！”
远处的小队长差点闪了腰——你在说什么听不懂的东西？而且只是一根玉米而已啊！它也不能长在你身上吧？
宇宙猎人小队长转头看向发出暴言的奶蓝发色小少年。
此刻，云升眼睛明亮的将手中的玉米捧高，高举过头顶，坐在那边因为后仰的太过于认真，还差点连人带椅子翻过去。
他的确不太在意很多事情，有时候表现的就有点冒失。
但这个动作……
小队长嘴角扯动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被云升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撼。
——你这是要加入玉米神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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