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缘(2 / 2)
不料他却侧过脸,月光在眉骨折出冷暗影痕。夜风拂动他额前碎发,凤眼沉如永夜:“可我觉得,它测得很准。”
虞欢:“……?”
他先是逼她说出“不准”,转头自己却认下“很准”?
这般反复,直令她气极反笑。
为了所谓大局,真是能屈能伸,好话歹话全被他说尽——既想借天定情缘之名令戏码更真,又要作矜持被迫之态,实在虚伪至极。
她心中冷嗤,嘴上却只能顺势道,语气不免带上一丝讥诮:“大人既然也觉得准,那自然再好不过。”
语毕,沉默降临。
气氛一时凝滞。
方才被话题转移的注意力悄然回笼,虞欢猛然惊觉,两人仍维持着他俯身护她的亲密姿态。
她抬眼看他,忽觉异常:他天生上挑的眼尾又染薄红,如雪地渗血,不知是痛楚所致,还是被这亲昵姿态触怒。
被他这样无声注视,那目光如有实质,压得她几乎窒息。虞欢下意识伸手推他肩膀,却发觉任凭如何用力,他都纹丝不动。
她一怔,又加几分力道。
他仍无动于衷,恍若未觉,似在神游。
虞欢:“……”
夜光穿过层云,在他周身投下明灭光影。那张面容俊美得不似真人,被月华勾勒出精致到近乎锋利的轮廓,令人凛然不敢直视。
霜雪气息混着血腥与雨雾,钻入虞欢鼻腔,后腰紧贴他手臂之处,几乎能感知其下流畅劲瘦的肌理,那点微弱体温透过湿衣渗入,让她浑身不适,如被无形丝线缚住,难以挣脱。
虞欢暗自懊恼自己如叶公好龙——先前主动碰他,只当是报复试探,心中半点不慌;如今被他圈禁怀中,处于弱势,却只想逃离这窒息的氛围与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
“大人,你先起身,这般姿态……实在不妥。”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再度抵住他肩头用力。
谢无泪似乎回神,眸光微动,没说什么,尝试从她身后抽离手臂。
虞欢下意识微抬腰身,想助他动作。
可就在他即将离开的瞬间,那微凉掌心不经意擦过她后腰衣料。
不过一瞬相触,却如雷电窜过,她浑身一颤,险些低呼出声,刚抬起的腰身失控压下,恰好将他未及抽离的手掌牢牢按在腰后,“?”
他似也一怔。
虞欢清晰感到,他被压住的指节微动,似欲抽出,可那细微动作反倒像是轻轻摩挲。
一阵痒意猛然窜上,让她浑身不适。
那片肌肤迅速灼热,分不清这热气是她自己生发,还是来自他冰凉的指尖。
她为这陌生的失控所震惊,又羞又急,低声催道:“你快点!”
他顺从她意,指尖动作愈发明显。
可那若即若离的触碰反更清晰,虞欢脑中那根理智之弦蓦地绷断,忽然咬唇道:“算了!先别动了!”
“……”
话音落定,空气再度凝滞。
难以言喻的尴尬弥漫开来,唯闻榕花簌簌飘落,缀于发间衣上。
虞欢下意识瞥向他双眼,那对瞳仁俯瞰着她,如浸入寒潭的一点浓墨,朦朦胧胧,情绪难辨。
他没再动作。
这默然的顺从,反令虞欢愈发无措。
她眉心蹙起,他手掌修长,几乎能将那过分纤细的腰肢完全握住,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将她彻底折断。
落花无声,沉默在雨中蔓延。
每一息都似被拉得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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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谢无泪忽然低声开口:“暗处有人。”
虞欢心头一凛,蓦然环顾四周。
却只见风雨潇潇、园寂人空,满目草木萧瑟,哪得半个人影?
她再度望向他,却见他微微仰首,墨色长发滑落半遮容颜,垂落的眼睫离她极近,凤眸之中水光潋滟,竟透出几分脆弱的可怜——却无半分狼狈痛楚,反更像精心雕琢的伪装。
虞欢心下一沉——以她合体巅峰的修为,竟未察觉暗中窥伺之人,对方至少是大乘期!
是妖族细作,还是宗门内应?
寒意再度爬上脊背。
她霎时明悟:他哪里是“抽不出手”?
分明是要借这暧昧姿态,做给暗处之人看,坐实流言!
她暗自咬唇,却知此时不宜妄动。既入局中,不如顺势而为。
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她的契机?
她需坐实这天命缘分,为日后铺路!他想划清界限?她偏不如他所愿!他想演?她便陪他演到底!看谁更难自处!也让他尝尝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思及此,先前那点尴尬顷刻消散,一股近乎顽劣的报复心与机谋决断同时涌起。
虞欢忽然抬起手臂,反手环住他脖颈。指尖触及一片冰凉湿发,她缓缓收力,将他揽得更近,甚至微微向下按压。
声线柔得几乎滴出水来,带着夸张的怜惜:
“别动……仔细牵扯了伤口。你这伤……怎么样了?疼得可厉害?”
谢无泪似未料到她骤然迎合,身体明显一僵。撑地的手臂猛地一颤,上身微晃,猝不及防逸出一声轻喘,掠过她耳廓,带来一阵微麻。
未待她细辨这丝异样,他已侧首望向漫天榕花,抬起撑地的手,声线恢复平稳,甚至透出疏离:“不疼了。”
话音未落,那只方才任她推搡都纹丝不动的手,竟轻巧地从她腰后抽离。
不待虞欢反应,他已起身站定,衣摆飘然拂过满地落花,转眼间,又是那般清贵淡漠、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方才压在她身上虚弱无力的那人不是他。
虞欢看着他行云流水、避之不及的动作,险些失笑——
推他时纹丝不动,稍一亲近倒逃得比谁都快!演不下去了吧?
好一个口是心非的笑面虎。
她指尖凝起一缕天医灵力,为方才的刻意寻个台阶:“我只是想为大人疗伤。”
言外之意:绝非有意轻薄——虽然确实是。
“不必了。”
他淡声拒绝。衣袍撕裂处灵光微漾,深可见骨的伤口竟肉眼可见地愈合,肌肤光洁如初,连破损的衣料也自行弥合,再无痕迹。仿佛方才挡剑那惨烈一幕,从未发生。
虞欢收回手,心下清明。
不过片刻调息,他已能运转灵力自愈。
大乘修士肉身几近不灭,这等皮肉伤本就不足为虑,这般惊人的恢复之力,令她心绪复杂,忌惮之中掺着一丝艳羡。
她起身拂去裙上落花,望了一眼树外密织的雨帘,上前拉住他衣袖:
“雨势未歇,圣树荫下正好避雨。在这里坐会儿吧。”
不由分说,便将他按在千丝同心榕盘曲的根须上坐下,他也没反抗,只是闭目调息。
虞欢正欲随之落座,目光扫过地面,见湿漉漉的根须间落叶泥点杂陈,花瓣残屑浮于其上,不由蹙了蹙眉。
不待她动作,谢无泪忽然睁眼,抬指凝出一缕淡白灵气,顷刻间荡尽尘泥落叶,连根隙污垢也一并涤清;灵光再转,拂过二人衣摆,湿衣顿时干爽如初。
虞欢微微一怔:他竟也有洁癖?
她原以为他超然物外、不萦俗务,未料他竟细致至此。
她未再多想,径直在他身侧坐下,背倚树干。
目光掠过雨丝花影,心中算计已定:须借圣树显灵之机,将这天命缘分坐实,日后道侣之议,方能顺理成章。
虞欢唇角轻弯,瞥见他眉间倦色,心念一动,忽然语出惊人:“大人……不如枕在我腿上歇息片刻?总好过干坐着耗费精神。”
此言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孟浪。
若对寻常男子说这话,不啻于赤裸裸的引诱,无异玩火。
可他是谢无泪。
是那个修太上忘情、厌她至深,正利用她、算计她,将来或许还会取她性命的人。
尤其霜绝那句“他做梦都想惩罚你”犹在耳边——他既如此憎恶她,她又何必留情?
不过收些被利用、被软禁的利息罢了,何乐不为?
“嗯?”谢无泪转眸看来,似未听清,目光随着这句惊人之语极其缓慢地垂下。
她那身紫裙因端坐之姿,自大腿处流畅收窄,勾勒出秾纤合度的曲线。
裙摆敛至膝下,露出一截小腿,莹白纤细,脚踝玲珑,随屈腿之姿划出一道眩目弧线。
他只在那片惊鸿一瞥的肌肤上一掠而过,旋即抬眸,重新落回她脸上。
虞欢嘴角仍凝着那点挑衅的笑,却见他眼底错愕尽散,唯余墨色幽深,似能噬人神魂。
他未发一语,只垂眸静静看她。长发披散,容颜半掩于明暗之间。
虞欢本意只想戏弄,却被他长久的沉默注视钉在原地。
不知多久,一股源于本能的危险预感陡然攀上脊背,令她毛骨悚然。
她下意识循他视线低头,瞳孔骤缩——
他竟在盯着她的嘴唇。
紧张之下,她无意识探出舌尖,轻舔过下唇。
饱满唇瓣顿时沁出水色光泽。
她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那句“枕在我腿上”的戏言触怒了他,他竟想在此刻——掌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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