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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回应了孟睿的问题:“本想和你在竹林那片宽敞地玩,但没想到这个时节蚊虫这般多。”
孟睿果真不觉有何问题,还反过来附和他的话。
谢宝琼趁机提起孟睿侯府初见他的反应:
“孟睿,话说为何你先前那般惧怕我?”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孟睿扫过面容平静的谢宝琼和一旁默默听他们谈话的齐归,耳尖和面颊飞起红晕:“我才没有怕呢!”
谢宝琼依旧挂着气定神闲的表情,“嗯,你没有怕。”
孟睿也不知有没有相信谢宝琼的话,捂住泛红的耳尖,颇有些认命道:
“我只是听信了京中的流言,将你当成了……”孟睿的声音减弱,最后两字几乎听不清楚,但随即他又理直气壮道:“谁让初次见面时,你出现和消失又没有声音,哦,对了,你还骗我说你爹是礼部主事。”
“谢公子没有骗你,是你误认谢公子是礼部主事家的公子。”谢宝琼还未开口,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齐归突然出声反驳。
谢宝琼未觉得不对,只当齐归那日也是在场的公子其中之一,碰巧听到了他与孟睿的谈话。
孟睿被齐归一噎,脸颊鼓了又瘪,双臂环胸,大有不想再搭理二人的倾向。
谢宝琼的注意早早被孟睿第一句话所吸引,也无暇将注意分散到孟睿与齐归的问题上,问道:
“什么京中流言?还和我有关?”谢宝琼没料到他随口一问,还能问出些惊喜来。
“你不知道?”孟睿撇到一边的脑袋又转了回来,眼睛盯向流言正主。
“我该知道?”
孟睿上下来回扫过谢宝琼那张恍若白纸的脸,有种闯祸的心虚,那流言在京中传了两月有余,毕竟是有关贵人的传言,虽并不大张旗鼓,但有心人稍一打听,便能得知一二。
可谢宝琼这副闻所未闻的表情,显然是有人不希望他知晓,至于那人是谁,多半是脚下这处宅邸的主人所为。
孟睿沉默半晌,为自己找补了一句:“阿琼,京中的流言当不得真的。”
谢宝琼不答,默不作声地盯着孟睿。
两人僵持住,连带这片的空气都凝滞。
打破这份凝滞的并不是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反倒是之前一直都表露胆怯的齐归:
“谢公子,我也听过一些传闻。”
谢宝琼收回和孟睿僵持的视线,移向声音响起的方向,齐归眼下还带着方才在竹林间哭过的红,缩着身子,双手握成拳放在胸前,见他看来,又将视线往下撇去。
一番相处下来,谢宝琼早已习惯齐归这般谨慎做派,不慌不忙地收敛过于直白的目光,安抚道:
“你可以和孟睿一样叫我阿琼的。”
齐归如埋头的鹌鹑小心踏出一步,声若蚊蝇:“阿琼。”
谢宝琼应了声,继续引导:“你听到过什么?”
谢宝琼的身后,孟睿不停地朝齐归使眼色。
但直到眼角抽筋,也不见齐归往他这分出一丝视线。
暗叹一声,孟睿不再有动作,沉下气等待齐归开口。
“三月前,京中有传言,谢尚书谢大人并不像明面上那般爱慕郡主,虽在郡主故去后一直未娶,但早早就在外养了个外室,如今外室之子年纪稍大了,便忍不住接回府来。
更甚者,有传言郡主失踪就有谢大人的手笔。”
边说,齐归边偷瞟谢宝琼的反应。
而竖起耳朵听的孟睿悄悄松了口气,这个版本的传闻已经过时,被后来的传闻推翻。
因此他明目张胆地往谢宝琼脸上看去,后者脸上毫无气愤的神色,看来流言果真为假。
作为传闻中被捎带提起的另一个主角,谢宝琼知道的比谢琢更多,比如谢琢作为人绝对生不出一块石头。
因此他当然生不起半分气来。
但这个流言听起来与孟睿将他当成鬼并无干系,谢宝琼追问道:
“还有其他的吗?”
齐归眼下的红往下蔓延,颇有些愧疚地开口:
“阿琼,我…我只在府上侍者的闲谈时听过两句。”
言下之意便是只知道这些了。
看来是与他一样,两耳被人蒙住听不见窗外事的可怜人,谢宝琼惺惺相惜地盯着齐归红红的脸,安慰道:
“你知道比我要多呢。”
伴随他的话,齐归本还停留在腮边的红晕往下攀爬,不多时就覆盖整张脸。
谢宝琼蜷缩几下手指,忍住不去戳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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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红了一度的脸,原来人的脸还能比狐狸的毛还要红。
目光从即将冒烟的齐归身上移开,再次对准屏风后的另一个人。
孟睿瑟缩了下脖子,移开视线,想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好睿儿。”
话音落地,孟睿身体一抖,忍不住搓了搓双臂上竖起的汗毛,没骨气道:
“你别这么叫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谢宝琼歪着脑袋,疑惑地望向孟睿,他本还在想要费上一番口舌,怎的只说了句好话,后者就愿意开口,谢琢这么夸他的时候,他有这般大方吗?
不等他回忆,孟睿的话就从口中冒出:
“先说好,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不能告诉其他人是我说与你听的。”
谢宝琼不知晓孟睿的顾虑,但为了探听消息,干脆应下。
孟睿自然没忘了一旁的齐归,得到两人的保证后,他依旧没急着开口,反倒不疾不徐地卖了个关子:
“你们还记得春蒐第一日的比试吗?”
“记得。”但谢宝琼想不出这和传闻有何关系,他那日并无上场与人比试,若说众人见过他,也该是第三日的春祭。
孟睿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那晚你出现在长公主的身旁时,就有许多人瞧见你了,不过那时也只在心底揣测你的身份,倒无人知晓你与谢大人的关系。
后来生了变故,谢大人赶来将你护住时,可是被在场的人瞧了真切,等到春蒐结束后,传闻便愈演愈烈了。”
绕了半天还是没有点到正题上,好在他的耐心在还是块墓碑的时候养了起来,谢宝琼换了个舒坦的姿势,借力靠在屏风上等待孟睿话中的关键部分。
“流言中传你就是谢大人与郡主当年的孩子,否则长公主怎会待你这般亲昵。”
“这又与你被我吓到好像并无干系?”
孟睿扫过打断他话的谢宝琼,凑近几分,压低嗓音,神神秘秘道:“重点来了,此番回到侯府的只有你一人,传闻便猜郡主当年离京后可能出了意外,而你是郡主死后心怀执念诞下的孩子。”
“……”谢宝琼罕见地沉默下来,翻来覆去也难以理解为何传闻最后的一句和前面画风如此不相符。
孟睿最后不忘为自己辩解:“这些可不是我编排的,我也不是有意背后妄言的。”但随后他眼含八卦地将目光投向漩涡中心的当事人:
“阿琼。”言下之意配上孟睿眼巴巴地表情,呆如石头的谢宝琼也能知道他想说什么。
却只义正言辞地把话抛了回去:“流言都当不得真的。”
被噎住的孟睿在原地一愣,反应过来后,玩闹般地朝谢宝琼扑过去。
却不料谢宝琼背靠矮屏,而谢宝琼也未猜到孟睿这般大的反应,被扑了个正着。
屏风支撑不住突然的撞击,吱呀地摇晃两声,轰然倒地,掀起一声巨响。
齐归蹲坐在原地,呆愣地看着面前突生的变故,全然没反应过来,但他知晓孟睿原本的想法应是泡汤了。
孟睿还未来得及屏风上撑起身体,就感觉到原先宽松的衣领突然发紧,像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
顺着这股力道仰起脸,看见孟思那张在太阳底下笑得发阴的脸,竟有一瞬的意料之中,但不妨碍孟睿在这和煦的日子里打了个冷颤:
“嘿嘿,大哥,你先放开小弟。”
孟思扫过谢宝琼被谢容璟扶起后空出来的屏风,稍稍移了点位置,松开手,孟睿结结实实地砸到草地上,发出声闷响。
头顶的一侧飘来谢容璟声音:“琼儿,摔倒哪了吗?”
孟睿揉着脸从地上爬起,抓着孟思的衣袍站起身,小声腹诽:“大哥,你学学人家怎么做兄长的。
孟思盯着衣袍上突兀出现的草屑,皮笑肉不笑:“且等你什么时候不给闯祸了。”
第25章
厢房。
矮榻和桌旁的椅子上分别坐着三道身影,屋内的另一个人影孤零零地站在桌椅上旁,忿忿地和坐在他面前的孟思对视。
谢容璟安抚完院中的客人,吩咐小厮在外面继续招待,才抽身回到厢房。
身后紧随的小厮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退出房间并将门带上。
谢容璟扫视过生气的好友,又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孟睿,拿起桌面的两瓶伤药,将其中一瓶递给好友,宽慰道:
“先给睿儿磕到的地方上药,剩下的事等齐大公子来了再商量怎么处理。”
另一只手接过药瓶,不消片刻,原地就响起孟睿的哀嚎:
“大哥,哪有你这样上药的,你不行的话,还是叫小厮来。”
“噤声。”不出意外他被孟思瞪了一眼。
苦于来自兄长的威胁,孟睿讪讪收了声,只余下偶尔冒出小声哼哼。
谢容璟收回视线暗笑着摇摇头,握住手中剩下的药瓶,往坐塌边的两人走去。
矮榻右边的谢宝琼一腿弯曲横在榻上,歪着脑袋紧盯坐立难安的齐归。
半炷香前,谢容璟将他从倒塌的屏风上扶起。
“琼儿,摔到哪了吗?”
脑袋发懵,还未回神的他凭借本能摇头,一句“石头哪有这么容易磕坏”差点脱口而出,直到看清谢容璟的脸才止住已经冒出的话头。
“什么石头?”谢容璟面色担忧地接住他的话:“磕到石头了?”说着,捧起他的脑袋检查。
“琼儿弟弟可有伤到?”
孟思咬牙低声斥责的声音传入耳畔:“就半天没看着你,又去招惹是非。越发能耐了,一打二。”
周围逐渐围起人群,谢宝琼的余光瞥见被坐在地上的齐归被小厮扶起的齐归正欲往人群中躲去。
忙抓住谢容璟的手腕:“哥哥,我没事。”
他扯住谢容璟的袖袍,示意谢容璟看向齐归的方向。
谢容璟到底是当了十七年的侯府世子,片刻前心思完全扑在弟弟上,现下冷静下来,善解石头意地让小厮将齐归带到厢房,又另外派人将孟家两兄弟和谢宝琼一同带到厢房,自己则留下来善后。
自谢宝琼和孟家兄弟落后齐归半步进入厢房后,齐归就陷入紧张的情绪中,此刻看见逐渐靠近的谢容璟,杯弓蛇影般直直从座位上站起。
连带谢宝琼都被齐归这般大的动静一惊,但转过头看见谢容璟的脸又放松下来:“哥哥。”
“这是怎么了?”谢容璟站到弟弟身侧,将药瓶放在小桌上,开口的方向却是对着突然起立的齐归。
“谢,谢世子,我没事。”
“他被你吓到了。”谢宝琼在齐归后补上一句。
同时任谢容璟拉起胳膊,卷起衣袖,露出两条白净的胳膊。
谢容璟尤仔细地看过手肘的位置,确定其不存在淤青后才帮人放下了袖子。
“身上有痛的地方吗?”早在院子中,谢容璟就查看过谢宝琼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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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也并无伤处。
“哥哥,我真的没事。”尽管谢宝琼说得肯定,谢容璟却仍细心地打量过谢宝琼的神色,若不是实在找不出一丝勉强,他绝对还要检查一遍。
抬手去拿药瓶准备收起,余光瞥见脸侧还沾着灰的齐归。后者从刚才起,目光就一直若有若地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时,慌不择路地移开。
谢容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家弟弟好像是三人中最整洁的一个,心虚从心底钻出,总不能……不,琼儿一向乖巧,且两人还能同坐一处。
他自然地拿起药瓶,看向齐归:“我已派人去寻你兄长,不如我先帮你上药。”
齐归绞着捏在手中的衣袖,眼中有意动,嘴上却习惯地推拒:“多…谢世子的好意,就不劳烦世子了。”
“你哥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早点上药少受点皮肉苦。”谢宝琼直白地对上齐归的眼睛,分明那双眼睛底下的艳羡都要遮掩不住,连他都能读懂。
人类还真是奇怪,想要的东西却不愿意为它踏出一步。
诚如谢宝琼所想,几乎要从眼睛中流出变成实质的欲望,谢容璟一看便知,也难以忽视,他拨开药瓶的盖子,哄骗道:
“药瓶已经打开了,若不早些用掉,药效会流失。”
趁着齐归讷讷说不出话,谢宝琼拉过齐归的手,撸起袖子,手腕处和上臂处遍布大片的淤青,有几处透着紫。
谢宝琼也并无觉得有何不对,凡人嘛,总比不得他皮糙肉厚。
被孟思摁住上完药的孟睿挣脱“魔爪”,刚往谢宝琼身边凑,视野中便映出齐归胳膊上的伤,哭丧着脸惨叫一声:“我当时没下这么重的手啊,我就只是抱住你而已。”
孟思坠在孟睿的身后,也将那片青紫收入眼底,按住呆瓜弟弟的脑袋,无声地和谢容璟交换了个视线。
嘴上不忘教训孟睿:“日后和旁人玩闹不可没轻没重的知道了没?待会儿和人道歉。”
“哥,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孟睿嘀咕了一声,但出于愧疚还是满口应下:“知道了,对不住啊,齐归。”
齐归见在座的人没有疑虑,发紧的手臂肌肉微微松懈:“我也有责任,是我吓到你了。”
见二人和解,孟思拽住孟睿的衣领拽到一旁,轻咳一声:“你和琼儿弟弟在这待着也无聊,去外间玩去。”
不懂为何此次的孟思为何轻拿轻放,但不妨碍他得了便宜,孟睿当即拉起坐在榻上的谢宝琼退了出去,免得孟思多看他两眼又变了主意,要和他算账。
谢宝琼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眼睛透过半掩的纱帘望进里屋,谢容璟上药的手法很熟练,联想起谢容璟虎口的茧子,和走路的步伐,对方应至少习过武。
至于身旁的孟思……
一张脸突然挡在面前,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推开。
被推开的孟睿又凑了上来,和他挤在一张椅子上,和他咬起耳朵:“阿琼。”
谢宝琼半侧过脸,左眼眉毛微微上挑:“?”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我好无聊,还不能出去,齐大公子怎么还不来?”
孟睿一张了口就停不下来。
谢宝琼忙截住他的话:“你大哥在看你。”
空气一瞬安静下来,孟睿偷瞄了里间一眼,孟思依旧背着身,他虽不满可声音压得更低:“你吓我做甚?”
谢宝琼嘴角微翘:“我何时吓你了。”他不慌不忙地转移话题:“话说那流言你是在何处听来的”
“京中传的,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流出的。”孟睿见谢宝琼搭理他,转眼就将刚被人吓过的事忘记。
“可你阿娘不是与郡、我阿娘曾是手帕交?”谢宝琼抛出他早早埋在心底的问题。
孟睿望着来自“小弟”真诚且万分信任(并没有)的炯炯目光,在久久得不到到回应后落寞下去,想起“小弟”没有阿娘的言论,吞咽了口唾沫,拍拍胸脯豪气道:
“我知道我阿娘有个匣子里装了她和郡主往来的书信,你且等着,我回头就偷、找出来带给你。”
谢宝琼那双暗淡地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宛若山间荡开的一波盈盈秋水,眉间的红痣恰如山中丹枫飘零水间,又似秋末圆日倒影落于水间。
“那便劳烦了。”谢宝琼盈盈注视着孟睿道。
面对这一双眼眸的孟睿心虚地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对不住了,阿娘。
屋外恰在此时传来几道脚步声,两人止住话,循声望向门口。
门被小厮推开,曾有两面之缘的齐延紧随而入。
谢宝琼率先跳下椅子,进屋之人面色虽还冷静,但紧绷的嘴角昭示主人的心情并非表面那般风平浪静。
齐延的视线视线匆匆在谢宝琼身上扫过,掠向谢宝琼身后半遮挡的另一人。
但伴随孟睿落后一步冒出头,齐延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下撇一丝弧度,视线没作停留又再次看向府邸的小主人,情绪压抑在话音中,说出的话似风雨前夜的海面般安宁:
“谢小公子,敢问舍弟身在何处?”
谢宝琼直视浑身充满矛盾的齐延,眼下他的兴趣皆数扑在孟睿提起的书信中,对齐延这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矛盾生不出探究的兴致:
“在里屋,随我来。”
轻柔的纱幔被手挑起,里间,齐归双手搭在腿上,膝盖并拢坐在矮榻的一角,原先撸起的衣袖垂在腿间,面朝谢容璟仰起脸。
谢容璟背对进来的三人,捏住手中的帕子帮人擦去面上尘土。
纱幔放下时,垂挂的珠帘碰撞发出些声响,齐归的目光从谢容璟身上分向隔断的位置。
看清来人的那刻,瞳孔一颤,放松下来的身体顷刻间紧绷,猛地从座上站起,袖口被他捏紧:“兄长……”
谢容璟收回手,回过身看清齐归的脸,吩咐让小厮上壶茶水,又将人请到一旁坐下。
谢宝琼扫视了眼屋内的众人,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眼前一片衣角晃过,齐归自他身前快步走过,站至齐延身侧,齐延却连半分视线都不曾分给前者,径直随谢容璟落座。
谢宝琼左瞧瞧、右望望,自觉身上的任务已经完成,刚抬脚欲和孟睿回到外间继续“密谈”,好完善他的“复仇大计”,正好瞥见坐立在古怪氛围中的谢容璟神情自若地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第26章
桌面被摆上几只茶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取过其中一杯。
指腹感受到手中透出温热的茶盏,谢容璟自然地递给在他身侧坐下的谢宝琼。
一时走不了,谢宝琼悠悠地接过茶盏,捧在手心,视线毫无焦点地落在褐色的茶汤上,凝神去听谢容璟与人接下来的谈话,丝毫没有饮上一口的动作。
泡过茶叶的汤水,虽会带上茶叶特有的清香,但如非必要,比起叶子泡水,他更愿意喝白水。
但侯府待客准备的向来是茶水。
茶汤的表面平静无波,在谢宝琼的角度能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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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谢容璟倒影出的半张脸。
倒影中的嘴巴动了动,可谢容璟说话的对象并非齐延,而是他:
“在外跑了这么久,先喝些水。”
平静的茶水表面荡开圈圈涟漪,倒影变得模糊,谢宝琼的唇贴近假意抿了口,唇瓣沾上茶水,他抿了下唇,后知后觉“茶水”竟是甜的。
疑惑地瞥向谢容璟,后者早已收回视线,将注意移向桌案对面的齐延。
谢宝琼托起茶盏继续喝着杯中的水,露出的眼睛顺着谢容璟的视线望去。
齐延的心神有些分散,半晌才发觉投在身上的视线。
半垂下的眼皮掀起,直视对面的兄弟,齐延道:“不知小归闹出了什么事?”
谢容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往下压了一瞬,齐延这话听上去像是在问发生的事,实则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默认错在齐归。
与孟思第一时间斥责孟睿不同,孟思看似训斥,实则维护,而齐延……
原先想说的话转了个弯,咽回肚中,再次开口,又是另一套说辞:“舍弟与孟小公子玩闹时,不慎拉扯到令弟,弄出了些许玩笑,还弄脏了衣袍,方才将令弟带到厢房中。”
说罢,谢容璟暗中观察齐延的神色,后者神色如常,却并未分出视线查看齐归。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带着小归告辞。”齐延道。
谢宝琼奇怪地去看谢容璟,齐归不是受伤了吗?
谢容璟抬起手摸摸他的头,略过他眼中的困惑,站起身送客。
谢宝琼一口饮完杯中的甜水,放下杯子跟在谢容璟的身后。
谢容璟站在厢房门口,挡住门外的大半光景,谢宝琼站在谢容璟的影子中,只听清一句话:
“齐公子,可以多关心一下令弟。”
谢容璟关上门,屋内的光暗了下来,谢宝琼这才问出声:“哥哥,齐归受伤为什么不告诉齐大公子?”
谢容璟眼睫垂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弟弟解释。
好在另一道声音替他解了围,孟睿咋呼的声音依旧很有辨识度:
“大哥,你刚刚怎么不开口?”
孟思若有所思盯着自家好弟弟,表情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咱家和他不对付,爹前两天刚参了齐延的亲爹一本,我开了口,指不定明天齐大人明天要参爹一个教子无方。”
孟睿不太高兴地撇撇嘴,就听见孟思继续道:“没想到刚刚那个孩子竟是齐家,之前倒不曾见过。”
谢容璟从房内另外两人的对话中收回神,却见谢宝琼依旧仰头望着头,似乎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他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齐大公子一开口便是为齐归揽错,而后我又提起发生的事端,齐大公子同样并未表现出对齐归的关注,齐归也毫无想让齐大公子知道的意图,那伤是旧伤,作为外人我反倒不好提起。”
谢宝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未深思,一声惊呼打断他的思绪。
“旧伤?!大哥你不是说是我误伤的吗?”
孟睿不满地晃动孟思的胳膊,谢容璟略带歉意地看向好友。
孟思一手擒住弟弟的手,一手怜爱地蹂躏弟弟头上乱糟糟的头发:“谁让你自己瞧不出来?一口认下。”
谢宝琼默默地往谢容璟身边缩去,其实他也没瞧出来。
孟睿挣脱出魔爪,问道:“齐归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他家那个情况……”孟思露出个一言难尽的神色。
目光下移,对视上孟睿八卦的眼神,孟思住了嘴,“这不是你们两个小孩该听的。”
谢宝琼也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但此事无关华阳郡主,他八卦的欲望并不似孟睿那般浓烈。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孟睿松开抱着孟思撒泼的手,信誓旦旦道。
谢容璟重新倒了一杯花果茶递给谢宝琼,后者接过杯子马上饮下一口,耳朵却竖起,等待孟睿接下来的发言。
“满京城谁人没有听闻齐大人和齐夫人的传闻。”孟睿道。
山里人谢宝琼好奇发问:“是什么?”
谢容璟似有意阻止,但赶不上孟睿的嘴速,转瞬便将剩下的话倒了出来:
“齐大人同齐夫人成婚前便有风流的名声在外,后来遇见齐夫人,一见倾心,就此收了心,加上确实有些能耐和皮囊,就成功引得齐夫人下嫁。”
俗套的故事,放在话本子中得是末流的那一档,谢宝琼暗暗评价。
见小伙伴有些分心,孟睿忙来了个转折:
“两人恩爱过两年,齐大公子就是在那时候出生的,但是!”孟睿提高了音调,却见谢宝琼仍旧兴致缺缺。
谢宝琼已经猜到了故事接下来大抵的走向——
故事的男主人公厌倦了平淡的生活,厌倦了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
“齐大公子周岁宴时,就有一女子抱着婴孩去到齐府上闹,齐夫人这时才知道齐大人养了外室。但好在齐夫人也不是个软弱的性子,处理了此事。
虽未曾与齐大人和离,但也养上了面首,更是放出齐大人都能做,她有何不可的豪言。
齐夫人母家势大,齐大人也不敢多言。但齐大人被发现后索性也不再伪装,时常沾花惹草,尽管没再闹出过孩子,却会往府中带人,听说有一次甚至带了只妖回府。”
妖,捕捉这个字眼,谢宝琼的注意猛地集中,人妖通婚的故事,他只在话本中听过,尘世中甚少听闻。
人妖寿数不同,愿与人类结成伴侣的妖怪终究是少数。
“可那次,那妖腹中有了孩子,就是不知那孩子有没有出生。”说到此,孟睿福临心至地嘀咕一句:“齐归该不会就是那只半妖吧?”
谢宝琼无端地想起落入他掌间的雪雁,胆怯的、孱弱的,似乎能与齐归的身影重叠上。
屋内谢宝琼之外的人听闻孟睿的推测,眼底纷纷流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
反倒孟睿困惑出声:“咦?齐夫人既是这般豪气的性子,应当不至于刁难一个孩子,齐归身上的伤难不成……”
三人神色各异,静待孟睿的推测。
“真是我干的。”
一声轻笑夹杂着嘲意响起,“我也知道?”鹦鹉学舌的话加上反问的腔调从孟思口中传出,揶揄孟睿。
孟睿被激到,小声地哼了声,为自己辩解:“我是说知道齐家的事,又不是齐归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孟思终究是爱怜绕半天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的弟弟,解惑道:
“齐归身上的衣物并非什么好料子,齐延又是那般态度,想来能在齐府做主的人并不看重他。他身上的伤原因很多,恶奴欺主、府中人苛待、书院中被人欺负等等皆有可能。”
听到孟思的解释,孟睿有几分得意,孟思也并不确定真实的原因,但与之而来更大疑惑笼罩住他:“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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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半妖吗?怎么还能任普通人欺负去了?”
“人家是否是半妖还未有定夺……”孟思道。
另一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半妖如若未曾修炼过,除开能够变换本体的形态外,和普通人无甚区别,只是有些物种的体格会强壮些……”
谢宝琼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他发现另外三人的目光逐渐集中在他的身上,离他最近的谢容璟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而距离最远的孟睿惊讶道:“阿琼,你连这些都知道。”
谢宝琼如梦初觉般意识到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他缓慢地眨了下眼,胡乱扯了借口:
“我以前在四水山时见过妖怪,听他们说的。”
他听见四水山中狐狸与墓碑的谈话,算不上假话。
众人相信了他的话,唯独谢容璟暗中咀嚼过这个词,他记得曾在谢琢的书房中见过相似的地名。
—
送走客人,同孟睿临别前,对方不忘约好时间:“阿琼,我们十五那日的庙会见。”
望着好友携带弟弟的背影逐渐走远,谢容璟讶然于谢宝琼的友情进展如此之迅速,转念一想弟弟就是如此讨人喜爱,随后不忘轻声提醒谢宝琼:
“琼儿,爹可还未答应让你出府。”
谢宝琼睁着双无辜的眼睛,仰头与谢容璟垂落的视线交汇:“哥哥会帮我的。”
一句话说得理所当然,偏谢容璟看着那双眼睛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谢容璟暗中思量自己作为兄长是否过于心软,恍惚间心头浮现出一张被阳光晃住大半的脸。
母亲牵住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则覆盖在面容模糊的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温热的、稚嫩的生命就在他的手心之下。
两颗心脏似乎在有一瞬同时跳动。
“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婶婶肚子里的孩子?”
“……”记忆中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只有他自己的声音穿透时光响彻在耳畔。
“等祂出生后,我会照顾好祂的。”
袖口处传来拉扯感,谢容璟回过神,就见一双湿漉漉的下垂眼望着他:
“哥哥讨厌妖怪吗?”——
作者有话说:本文插画即将上线[三花猫头]
第27章
视线中的马车渐行渐远,马车上的铜铃摇摇晃晃地飘荡而来。
谢宝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兴许只是为了提前打探好口风,以防来日暴露身份时,谢容璟不会……
想到一半,他懵懂地眨眼,不会什么呢?依照谢容璟的性子断然做不出报复的事宜。
脑门被手指戳了一下,谢容璟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琼儿因为听了刚才的事在害怕吗?”
谢容璟温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逐渐带去心底怪异的情绪。
他没有回答谢容璟的问题,目光从谢容璟的眼睛下移,落到谢容璟衣服的暗纹上,分辨不出的花草图案按照规律扭在一起,谢宝琼莫名对问题的答案生出固执:
“哥哥讨厌妖怪吗?”
兴许看出他的执拗,谢容璟沉思片刻,没有敷衍,认真答道:
“妖怪和人是相似的,只是生的皮囊不同,若不作恶,便同普通邻里百姓无异,而寻常人心生恶念,也能够为祸一方,在我心中,人妖并无不同。”
一番话虽未正面回答,但谢容璟的意思清晰不过。
“若将来你做了错事,我或许会头疼,或许会生气,但不会讨厌你。”
谢宝琼生出些许诧异,谢容璟这话岂非自相矛盾。
一只手抬起捏住他的脸颊微微往外扯,将他诧异的表情打乱,谢容璟含着笑意道:“不过,若是你做错事,该头疼生气的是爹。”
一道声音从两人身侧传来:“你们二人站在门口说些什么呢?”
马夫抬手掀起车帘,露出里面的人影,谢琢踩着踏凳走下马车,见到在府门口杵着的两人目露疑惑。
两人跟在谢琢身侧,一同进了府门,谢容璟结合方才的话编了个玩笑话,询问谢琢:
“爹,方才弟弟问我,他若是妖怪,爹会怎么办?”
谢琢墨色的瞳孔饶有深意在谢宝琼身上扫视一遍,像是在认真考量后者的本体为何,看了片刻,他眼睛微眯,嘴角轻轻扬起,似乎终于看出个好歹来,肯定道:
“若我家琼儿真是只妖怪,也该是天地下顶顶可爱的妖怪。”
谢宝琼拉住谢容璟的袖子,埋头走着路,心思飘向十五的庙会,谢琢的话在耳旁拐了个弯就散在风里。
但哪怕听清,他也只会在心底多腹诽一句不愧读书人中的翘楚,哄人的漂亮话信手拈来,跟话本中哄妖怪奔赴红尘的书生一样。
谢容璟见弟弟一副呆头鹅的样子,转而引开话题,问起谢琢:
“爹,你今日怎下值怎这般晚?”
谢琢瞥向手边的谢宝琼,没有直言:“去取给你准备的生辰礼,耽搁了一会儿。”
—
一个时辰前,长公主府前厅。
侍女为谢琢奉上一盏清茶。
林榆坐在上首,看见来人只有谢琢一人,挥手让除贴身侍女外的人退下。
“你今日孤身来我府上,可是查到了什么?”
谢琢颔首称是:“顺着琼儿的户籍,我手底下的人查到有个形似阿瑾曾经的侍女秋霜曾出现在与琼儿户籍相同的四水镇。”
“确定是秋霜吗?”
“那人毁了容,但据线人描述十有八九就是秋霜没错。”
“既如此,她如今身在何处?”林榆的声音急促了几分。
“三个多月前,被人发现独自死于家中。”
林榆眼中升起的希望暗淡下来,如十三年间无数次。
但她敏锐地捕捉到谢琢话中的字眼:“独自?她既与琼儿待在一镇,那时的琼儿呢?”
“据同村人所言,秋霜自某日出现在四水镇时就一直是孤身一人,从未有人在她身边见到另一人的存在。”
话中的信息巧妙,林榆脑海闪过几个推测。
“但有村民提起,秋霜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入一座精怪遍地的山中,最后被好心的村民葬在那山中。”谢琢继续道。
问题的关键似乎都在指向那座山,但林榆见谢琢没有提起后续,便是还未曾得到消息,精怪遍布的山林,普通人想要深入并非易事。
她转而从另一个方向问起:“琼儿可还有多说些旁的?”
谢琢轻摇了下头:“他对这些事很抵触,每次我同他提起,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话到一半,谢琢眉宇间微皱:“见他这般,我又狠不下心逼迫他。”
话毕,室内沉寂下来,谢琢垂眼转动手中的茶盏,视线凝在沉入茶汤底部的一根细小茶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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