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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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
许言午在路上就开始吃糖葫芦，陶嘉闵忍不住吐槽他好几次路上吃灌风，结果一点用没有。
到家的时候，糖葫芦只剩下一个球。
“不是你说大冬天路上吃东西灌风吗？”陶嘉闵盯着那个球说。
“我没张嘴。”许言午一口吞掉最后一个糖葫芦球。
“？？”
“你没张嘴你用哪裏吃的？”陶嘉闵瞪大了眼。
“我嚼得时候没张嘴。”
“行行行。”陶嘉闵拜服，“说不过你。”
走到许言午门口时，奶奶正好出来，见俩人挨着走路还有说有笑的立马就喊：“哎呀，俩人和好了？”
陶嘉闵嘿嘿笑。
奶奶见状拿着拖把就喊：“哎言午啊，你不知道陶嘉闵在家別扭成什麽样，屁股下边扎了针似的，坐不住，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奶奶！你快別说！”陶嘉闵急吼吼喊。
奶奶哈哈一笑：“行，我不说了，你俩的事你俩自己解决。”
“屁股疼麽？”许言午把糖葫芦签折了一下扔进垃圾桶。
“再说绝交啊！”陶嘉闵威胁。
“绝交了又得屁股坐针。”许言午一脸严肃，“別给扎漏了。”
……
“下次你別想让我再给你买糖葫芦吃！”陶嘉闵发出无力的威胁。
许言午压根不接，只说：“那我给你买。”
陶嘉闵投降，噗嗤乐了。
“哎，今儿初五，你一会来吃饺子吧。”陶嘉闵想了想，“上回咱俩去超市买的肉馅让我奶一顿说。”
“说什麽？”
“她说还不到世界末日，用不着囤货。”陶嘉闵无奈，“买多了，所以多个人吃挺好。”
“那咱俩包。”许言午也没拒绝。
“行啊，走吧。”陶嘉闵说，“先说好，你和面，你包。”
“还想学麽？”
“嗯……”陶嘉闵思考了一下，喊了声：“许老师。”
“拜师费呢？”
“糖葫芦抵了。”
许言午也记不清过年期间到底在陶嘉闵家吃了几顿饭。只记得每次去吃饭都很放松，是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但今天这顿饭，吃地却没那麽顺利。
吃饺子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陶嘉闵离门最近，起身去开，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叔叔。”陶嘉闵一眼就认出男人是消失了很久的许言午的爸爸。
“爸。”许言午喊了一声。
“嗯。”男人没什麽表情，“我回来看你没在家，就挨家挨户问了问，你怎麽跑別人家吃饭来了？”
“嗯……”许言午话不多，开始单字蹦，并且刻意跳过了最后这个问题。
奶奶忙解释，“是我叫言午来的，他跟我们嘉嘉是同班同学，我看他家裏没人就叫过来了。”
“给您添麻烦了。”男人说。
“不麻烦的。”奶奶笑笑，“我很喜欢言午，挺好的孩子。”
男人没再接话，对着许言午说：“那你吃吧，吃完了抓紧回去，我在家等着你。”
“知道了。”
男人走了，许言午坐回去继续吃，一直到吃完饭，也没再说一句话。
“你爸……”陶嘉闵犹豫了会儿，直觉气氛不太对，问他，“需不需要我再去给他说说？”
“不用。”许言午说，“他就那样，我回去说。”
“你別出门，冷。”许言午挡住要送他出门的陶嘉闵，把人往裏推了推，“进去吧。”
“好……”陶嘉闵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了句他的名字，其它什麽也没说，只一颗脑袋往外探。
许言午回头看他，勾了勾嘴角，又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回来了？”男人在沙发上抽烟。
“嗯。”
“我给你留的钱不够？”他直勾勾盯着许言午。
“够。”
“那你跑別人家蹭饭去？”他扔掉烟头，“你让人家怎麽说我？整天不管孩子吗？”
“你不是吗？这麽多年你管过我吗？”许言午看着他平静地反问，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你！”男人站起来，“我不管你你哪来的钱？你去问问谁家家长给一个高中生留这麽多钱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你？”许言午嘆了口气，声音有气无力，“你想听我说这个吗？”
“你应该不想，你压根就不想看见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妈，你恨不得掐死我吧？”许言午声音依旧很平静，甚至带上了悲伤，“也是，我也想掐死我自己，但是不行。”
男人听了这话情绪突然平静下来，沉默了很久才说：“不是，我没有。”
许言午一下子红了眼眶：“別自欺欺人了爸。”
“咱俩就这麽着，也挺好的。”许言午声音沙哑，“省的你见了我难受。”
“你给我的钱，除了学费和生活费，別的我一点也没动，等我上了大学，你也不用再给我钱了。”
“言午……”男人叫他的名字。
“爸，我没怪你，我谁也不怪。”许言午眼神像一潭死水，“真的，你还能把我养这麽大，挺好的了。”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出去待会儿，不一定什麽时候回来，你不用管我。”男人又点了一支烟，吐出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