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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金发的王子藏匿与人群之中,远远凝视着那对得到帝国最高祝福的未婚夫妻。
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明明是那样华贵耀眼的存在,居然直至现在也不曾被人察觉。
宴会散去后许久,许多人才在角落里注意到这位被忽略了太久的王子殿下,对着一群人诚惶诚恐的道歉,卡罗尔只是漫不经心地转开视线,独自一人返回了自己的宫殿。
把一个备受瞩目的人变成角落里的影子,这种事很难吗?卡罗尔满不在意地想着,说穿了,一点小小的魔法道具就能做到。只不过没人想过在王庭使用这样的道具,只不过没人有胆子把这种可以欺骗君主视线的东西带进王庭。
——权力,权力, 又是权力。
权力啊,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好东西,对吧?
卡罗尔喜欢这个。
这东西多有趣呀,能把黄金变成流血的诅咒,能让守着食物的人生生饿死,一把平平无奇的椅子也可让天下为之痴迷疯魔,只要坐在那张椅子上,怪物也可以随心所欲编写视线之内的规则。
万事万物, 心想事成。
正如刚刚的画面,端坐王座上的老狮抬手一指,一个普通的男人就成了帝国希望与胜利的代表;他接着又一指,本该要为他献上全部的臣子就这样与另一个人缔结名为婚姻的盟约。
……哈。
王子垂下目光,看着眼前盛开正好的后花园,脸上挂着的依旧是散漫平和的笑容。
那老东西是故意的。
为了完成那所谓的婚约,为了世人眼中毫无价值的圆满结局——
他就这么将自己最看重的臣子当着面指给了另一个无聊的男人。
明明不该发生的。
明明这结局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半吊子的贵族也是贵族, 最伟大的勇者也还是普通人,王都死板又刻薄的老东西从来不止一个,这种时候,只要找个人去他们耳边稍稍叹口气,就会有无数人殷勤无比的凑上来,主动要去拦住这场荒唐的婚约。
卡洛斯,永远流淌着醇酒与蜜糖香气的卡洛斯,她的女主人在无数吟游诗人的口中早已是注定倒映烈阳辉光的月亮,她是自己最爱重的臣子,她拥有的人心与土地便是自己永恒偏爱的证明,而等到自己登基之后,天下人都会将她的名永远镌刻在自己的身后。
——故事的发展,本该如此才对。
但是,听听他们现在又在讨论什么吧。
“那两位的婚礼定在三天之后”
“听说因为不习惯王都的风格,所以让国王陛下主持之后,正式的婚礼还是要返回卡洛斯呢”
“多好呀,这是个多圆满幸福的结局呀”……
王座上的君主早已老眼昏花,把她从月梢上拽下来要她重新变成人,要她回归肉体凡胎,应承另一场无聊的婚姻。
不该是这样的。
卡罗尔的手指抚摸着一朵白蔷薇的花瓣,心不在焉的想,不该是这样的。
他在花园逗留太久,侍奉的仆从不敢上前打扰,只能转而叫来了另一位殿下信任的近臣,费尔南多的脚步匆匆赶至时,王子的脚下已经落了一地可怜的花瓣。
“殿下,”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便听得卡罗尔语调随意地直白问道:“……说起来,你当时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愿意乖乖听你的话?”
这不是个温和的话题,更不是个适合在此刻开启的话题。
费尔南多额头青筋一跳,不曾开口,而是死死咬住嘴唇跟着匍匐在地,背后早已冷汗涔涔。
他知道即将要说的话冒昧,至少绝对不该由他开口对自己的主君强调,可痉挛的心脏压缩着他思考的空间,逼迫他不得不采取行动。
大臣无声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开口:“殿下,您曾说过,希望受到更多人的尊重,得到更多人的夸奖……”
他因恐惧与疼痛不得不停顿片刻,在近乎窒息的气氛中,缓缓出声:“若您用了那样的法子,怕是就要得与之相反的回馈了。”
费尔南多没有听到王子回应的声音,他依旧匍匐跪地,将额头抵在地上。眼尾余光忽然瞥见一小撮凌乱飘落的花瓣纷扬落下,随即是卡罗尔缓慢靠近的脚步声,对方慢悠悠地蹲了下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卡洛斯轻轻叹了口气,以一种认真过头的语气和他说:“……可那是哄孩子的话呀,费尔南多卿。”
“这种随便说说就好的话,你怎么就信了呢?”他满怀怜爱的反问道。
你怎么能用哄孩子的口吻,来劝诫你的主君呢?
费尔南多沉默着,任由痉挛窒息的陌生疼痛一点点漫上胸口,他闭上眼睛,仿佛早已被绝望浸透的麻木死囚,只是安静地将头颅垂得更低。
王子对此毫不在意。
“我知道你效忠的不只是我,也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卡罗尔抬起手,缓慢抚摸过臣下低垂的头颅,柔声细语地又问:“只不过这一刻,你劝诫我的时候,究竟是为了你坚持的理想,还是你那比真实的理想更加不可说的私心?”
臣子不语,只有覆在地上那双手微微一颤,指尖下的沙土生出些许混乱的抹痕。
卡罗尔便微笑起来。
你当然还可以继续劝诫,履行你身为臣子的义务。金血的暴君语调慈爱地说道。
只不过你继续说下去之后,我要如何联想,我要如何思考,我又要如何行动……这些可就全都说不准了。
于是费尔南多选择了沉默。
他只能沉默,
他也必须沉默。
*
王都眼下风头正盛、同时也是最被看重的勇者,就连行事风格也是相当特别的类型。
在其他人还在琢磨如何委婉行动,用三天时间修饰一封邀请函的措辞时,这位已经手脚麻利的直接上手,干脆利落地把我从费尔南多的宅邸里带了出来。
我本来也没带什么,身边最值钱的大抵也就是作为护卫的暗精灵,还自己长腿会跟着走。
这期间费尔南多不曾出面阻拦,而卡罗尔不知为何也是一直没有选择行动,除此之外还有些黑漆漆的小问题,但奥兰多笑眯眯的把我脑袋往他身前一藏,说一句“问题不大”,也就这么直接和我糊弄过去了。
碾压一切的绝对数值怪就这点好,有些事情不走脑子也能解决地很痛快。
也许有人会以所谓的贵族规矩动手阻拦卡洛斯的城主,但不会有人挑衅能以一己之力牵制整个魔族的勇者。
……
直至被重新安排好住处,整个人软成一滩挂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时候,我还没能从之前的宴会剧情里彻底反应过来。
……居然就要结婚了诶。
好快,好利索,好神奇。
有关这个问题,奥兰多回答的也很坦荡:“现阶段的话,这场婚礼更多是老国王的一种态度吧?毕竟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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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色,无论是赐下贵族的封号还是给一块封地都不太合适,太容易破坏现有平衡了。”
在他看来,老头点头时候的反应明显还有些其他的意味深长,不过对奥兰多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无所谓,最重要的就只有这唯一一件事。
“这可是国王亲自允诺的婚礼,”奥兰多喜滋滋地和我表示,随即又透出几分诡异的阴沉脸色,对着莫须有的敌人咬牙切齿:“我看这次谁还说我不过区区的订婚关系……!”
这只大金毛的表情看起来太严肃了,也有点严肃过量溢出后的额外可爱,我忍不住上手呼噜几下,他绷着脸坚持没一会,很快就也和我一样,哼哼唧唧地顺势化成了软趴趴的一大坨。
出去溜达一大圈的金毛归来依旧是又高又壮的一只,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非要和我一起挤在单人软榻上,最后两个人挨挨挤挤,哪个也没想起来完全可以换个地方,一起慢慢调整着侧过身,竟也勉强全都挤了进来。
王都的家具质量真不错啊,我被体温带得整个人暖烘烘的,迷迷糊糊地想着。
小一点的软榻也有小一点的好处,奥兰多安静的垂下眼,体温与我贴在一处,仿佛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里得以放松,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心满意足过后的沉重倦怠。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向我,眼睫慢慢垂下,就这么一会不到的功夫,就已经酝酿出了几分昏沉睡意。
他手臂搭在我的腰上,脑袋偎了过来,当我听着他缓慢悠长的呼吸声贴在我的胸口,以为这个人已经就这样安静睡过去的时候,那双手臂忽然重新紧了紧,把我更进一步地嵌进了他的手臂之中。
他在我的心上缓慢而用力地呼吸,仿佛终于在这里重新汲取到了求生的空气。
“……我回家了,薇薇安。”他闷闷道。
我摸摸他的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欢迎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低着头,手臂贴着手臂,小腿挨着小腿,大抵是空气太过放松,旁边传来的体温太过温暖,不知何时我也跟着对方呼吸的节奏,一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从软榻换成了大床,旁边枕头还带着凹陷的痕迹,留存几分熟悉的温度。
……嘶。
我对着旁边空处发呆的功夫,伊莲娜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一脸幽怨地看着我,“琢磨什么呐。”
她啧啧两声,伸手扯了扯我的脸颊软肉,恨铁不成钢地提醒道:“你昨晚睡得叫都叫不醒,衣服还是我帮你换的,我就睡旁边那张榻,所以可以保证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想都不要想……!”
我:“……”
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小小声地回复:“我也没说什么呀……”
“说都不要说,想也不要想!”精灵故作悲愤,又把脑袋埋在我的肩上,开始噫呜呜噫地假哭:“我的村姑,我辛辛苦苦一手带出来的天下第一最最好的好村姑……怎么就看上那么个玩意……!”
我一脸怜悯地拍拍她的后背,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比较好。
好在伊莲娜嚎了一会,撒娇抱怨的成分偏多,稍稍发泄一下立刻就又把思路绕回到了正事上。
婚礼定的时间相对仓促,王都贵族们的反应可完全称不上敷衍,一摞又一摞的拜访信送进了现在的别馆,随意看上一眼都觉得头痛。
奥兰多还没见过我处理这个,难免带着几分新鲜兴趣,只不过他在旁兴致勃勃看了一会后,脸上的愉快欣赏便淡了几分,直接伸手按住旁边一摞,心平气和地问我:“不喜欢这些?”
“称不上喜欢不喜欢,应该说是必要的社交流程吧,”我揉揉额头,有点无奈地回答,“之前是费尔南多帮忙处理的,更久之前还在卡洛斯的话,也有扎伊德能代班……”
奥兰多歪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费尔南多?”他停了停,又吐出另外一个名字,“……还有扎伊德?”
“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城主府做事了,”他顿了顿,随即露出十足灿烂的笑脸,又饶有兴趣地凑过来问我:“另外一位大贵族姑且不提,只不过扎伊德……我怎么记得走之前他好像还是个顶嫌弃贵族的风格来着?”
我下意识回答:“大概因为我也不算是个合格的贵族?所以帮我做事也算不违初心?”
“……”
奥兰多眯起眼睛,可挂在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依旧爽朗又干净。
“说的有道理,”他轻飘飘地附和着,“毕竟薇薇安就是薇薇安嘛,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薇薇安。”
“看厌了贵族的流民首领愿意为你做事,当然也是理所当然。”
“……”他这话有点太过明显的阴阳怪气,我慢慢放下手里的信,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在生气吗?”我谨慎道。
“嗯?确实稍微有一点啦。”奥兰多倒是大大方方地应了,随即直接伸手把我手边的东西推到一处,嘴唇张开,一股赤金色龙焰直接从他口中吐出,将那些烫金熏香的贵族邀请函烧了个一干二净。
我眨眨眼,抬头看着他顺势靠在我的椅子旁边,眼睛亮晶晶的,一脸等待夸奖的得意表情。
……这位勇者先生,好随意地在王都的地盘上用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特殊技能呢。
“不喜欢就全都烧掉吧,”他笑眯眯的和我说,“薇薇安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不看,不喜欢的人可以不去理,你要是不喜欢王都的这场婚礼,我们接下来想去哪儿都行。”
“要不然,回卡洛斯的时候再办一场吧?”奥兰多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让扎伊德先生来负责全程怎么样?他跟着你的时间很久了,一定知道现在的薇薇安更喜欢什么风格,对吧。”
我盯着他,不说话。
故意的?
坏心眼的金毛笑嘻嘻地把下巴递到我的手里,眼睛依旧是亮晶晶的可爱。
对呀,故意的。
第72章
这大概不是我的错觉。
当奥兰多的身体又一次依靠在我的旁边,引导着我的手指抚摸过他蓬松的发顶和弯起的眼尾时,我也配合着舒展手掌,静静感受着指尖弥漫开的温度。
……可是, 稍微有些不可思议。
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欣慰与感动,可这种感情更像是一种读懂气氛后的“合理反应” ,我的理性判定我现在应该拥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付出太多、因为我等待太久,因为这迟来的重逢,实在是像极了万众期待的完美结局……所以我也会配合着,酝酿出与其对应的心情。
我知道要如何和这个人相处;
我知道要怎么回应这个人的每一句话。
……
可除此之外呢?
好像仍然有太多的空洞充斥在我的胸腔之中,此时此刻的我感受更多的, 却是近乎可以用冷清来形容的迷茫。
是因为温度的差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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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哪怕他拿出我们彼此之间最熟悉的姿态,撒娇般依靠在我的旁边打盹,我首先清晰感觉到的,依然是我们彼此之间相差过大的体温。
暖融融的、金灿灿的勇者,真的很好,很可靠, 也很温暖, 衬得我手指温度凉薄, 他转头看向我, 比阳光还要耀眼的金发之下露出的是一张太过神采飞扬的年轻面庞。
你走的好快呀, 奥兰多。
你走的好远了呀,奥兰多。
……
我看着这个熟悉的年轻人,一步步地走上了他本应该走上的路,而我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无忧无虑的乡下姑娘,我好像在这过分漫长又真实的人生游戏里磨损了一些相当重要的东西;于是当我的手抚摸过他的脸颊,眼中却也无法再流露出我们彼此最为熟悉的神态。
——我想,他应当对此有所察觉。
在那场注定的婚礼之前,在这对即将由天下见证的未婚夫妻之间,我与他一次次地贴近坐好,复刻着我们曾经的那些亲密无间,可与其说我们在认真讨论什么,不如说我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努力扮演彼此眼中最熟悉的那个样子。
然后呢?
我不知道,也想象不到,好像时间再次停滞,能够浮现在脑子里的仅仅是过往的一些片段回忆,我想不到更多,更想不到未来。
……我以为,我曾一度以为,我们可能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
按部就班地完成一切既定的流程,就像每一个单纯到单调的童话故事的结局一样,完成应有的HE然后便到此结束,我心中空洞的迷茫实在太多,多到无法对这样的结局生出惋惜的眷恋。
我的手放在旁边,心中的空洞不知何时已经弥漫到指尖上,让我早已无心在意对方的温度。
——然后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确实对此有所察觉。
放在一旁的手被重新覆上,对方的掌心本该干燥而温暖,此时却因莫名生涩的紧张泛起几分拘谨的潮湿,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还是在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下午,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转头看向他,因为彼此实在太过熟悉,所以哪怕是这样的画面也依然可以保持游刃有余。
奥兰多没有看着我,喉结微微滚动着,是太过清晰可辨的紧张。
他咽了咽喉中涩意,目光盯着远方逐渐黯淡褪色的夕阳,小声的,甚至是近乎怯懦地问我:“你在后悔答应嫁给我吗,薇薇安?”
我眨眨眼,不知为何他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我没有这样说过,”我温声安慰他,“从你帮我带上戒指开始,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期待这一天。”
“可是你的手好冷。”他低声道,早已在沉默中将我的手掌整个纳入掌心,手掌的温度好冷,靠近的肩膀也好僵硬,那双眼睛平静无波,仿佛那场婚礼不过是另一场必须完成的例行公事。
我张开嘴,正准备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像是太过漫长的时间、像是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像是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疲惫与磨损……可这些解释沉甸甸地堆在我的舌尖,对着这个人,这个眼睛,竟然也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本该可以流畅出口让我轻松脱身的理由,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高高在上、意图用道德诡辩的虚伪恶人。
而就这一瞬不过的迟疑沉默,却让另一个人立刻生出了太多的误解遐想。
奥兰多依然拽着我的手,不过颤抖般的轻轻一眨眼,温热的泪水便从他的眼眶中滚出,大颗大颗地砸在了我的手腕上。
……
……那一刻,我确信我脸上震惊惊恐的成分更多。
“……不,不是?”我抬起另一只还自由的手,慌慌张张地扯着袖子去替他擦拭眼泪,“这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哭起来了!?”
奥兰多不说话,只用力咬牙摇着头,那双晴空般湛蓝剔透的眼此时雾蒙蒙湿漉漉地可怜,水汽在眼眶里反复凝结,眼泪伴着说不尽的委屈止不住地往下掉,太可怜了,可怜得我什至开始反省自己说不定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可是、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期待和我结婚……”他哽咽着,期间忍不住抽泣几声,胡乱地用掌根粗鲁擦过眼眶,留下一片令人心颤的红痕,“你现在的反应就和小时候哄我早点睡觉一样……!就那种凑合着哄完拉倒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的感觉!”
哎呀,哎呀!这倒霉孩子又说得什么话!
我干脆把被他抓着的那只手抽回来,手忙脚乱地替眼前这个自顾自地哭得停不下来、还要弯下腰要我帮忙擦眼泪的大只勇者收拾脸上的烂摊子,声音里难免带了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结婚和小时候哄你睡觉那能一样吗!?”
奥兰多抽噎几声,咕咕哝哝地反驳:“反正最后结局都是让我睡觉……”
“……”我绷着脸,立刻不轻不重地顺手甩了一下他的脑袋。
这一打岔让此前的气氛消散不少,奥兰多眨眨那双被泪水洗得格外剔透清亮的眼睛,正当我以为这个奇怪的小插曲就要到此为止时,他看着我,明明也已经配合着重新扬起笑脸,可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笑容完整,却浸透绝望的扭曲;他垂下的目光清亮,却比蒙着湿润水雾的落泪眼睛更悲哀。
“……我说错话了,对吧。”他低声问我。
“我知道的啊……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的,好奇怪,我自己都觉得真的好奇怪。”
在这样的气氛下,奥兰多开口问出这样一个突兀的问题,并没有让空气变得松弛,反而把周围的一切拧成了一个新的漩涡,拖着这里的全部沉甸甸地往下坠。
“……可是,我不知道啊,薇薇安。”他维持着这样诡异又糟糕的微笑,一边笑着,一边却又在抬手擦拭自己的眼眶,声音沙哑地反问我:“我不说这种话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应该说什么才好?我应该做点什么才是正确的?我不知道你现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勇者,我看不懂你的眼睛,我也看不懂你的心……”
你在看着现在的我,却又在现在的我身上寻找过去的影子;你试图在我身上找回那些熟悉的东西,却又在疑惑这个全新的奥兰多。
我不知道了。
……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你的心里真的还有我吗?
——现在的你,真的还爱我吗?
……
……在一片窒息的安静中,我轻轻眨了眨眼,掠去了眼眶中一点迟来的酸涩感。
我看着眼前这个又一次哭得上不来气的男人,忽然就感觉胸腔深处那些蔓延扩散的空洞正在被重新填满,被他太过真实的痛苦、委屈、这些灵魂深处溢出的恐惧与绝望一一填满,转而酿成了一种病态而沉重的满足,而这满足很快就发酵成更加轻盈膨胀的怜惜,促使我伸出手,尽快捧住了他几乎快要低垂进尘埃里的头颅。
他的脑袋在碰到我手指的瞬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头颅送进我的掌心。
“我真的好努力、好努力了……”他的声音再一次覆上沙哑的哭腔,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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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地在我的手中喃喃低语,“可是你走的好快,走的好远,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拼命伸手都够不到的地方,我这一路上必须要拼尽力气往前跑,这样才能尽快走到你已经抵达的地方——”
“王庭那次,我回来就一直在想,比我更早一步站在那里的薇薇安,会不会也在某个瞬间后悔答应了那个乡下小子的冒失求婚?”
……笨蛋。
我这样想着,看着他的眼神也像看着一个纯粹的笨蛋。
我拽着他在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挤在一起,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农场,那个尚未来得及拓展的小房间里,帝国最强大的勇者在这里蜷缩着身体,将脑袋埋在我的小腹上,而我也一同蜷起双腿,从他的身上汲取熟悉的温度。
“这话我也要问你才对呀,”我拍拍他的后背,小声问道:“帝国最强大的勇者,改写了人类与魔族历史的勇者,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你后悔为了一个普通的小村姑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
奥兰多在我身边缩了缩,也小小声地反驳道:“要不是这个普通的小村姑,我什至没有力气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抓着我的手,温度浸透我的皮肉,让我的手掌也随之感染上他的体温。
我靠着墙发呆,忽然觉得此前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混乱又荒谬。
……所以,我们两个就是这么抓着对方最不在意的那点细节,在这儿战战兢兢,迷茫得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对嘛?
我有点哭笑不得,脑子放空一会后,冷不丁抬手拍拍旁边这个,难得有些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然你在婚礼之前,再正式求婚一次呢?”
因为之前那个更类似订婚嘛。
奥兰多沉默一瞬,随即手脚并用地从我旁边爬起来,他脑子明显还一团浆糊,正常的反应都没了,只顾着在旁边双膝跪好,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我。
“那……”他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是哭过之后的沙哑沉闷,“那我……”
我盯着他这副狼狈过头的样子,只能一边无奈叹气,一边主动抬起了带着戒指的右手。
他本就泛红的眼眶这会又变得湿漉漉,勇者哆哆嗦嗦地把戒指从右手中指退下来,捧着我早已抬起的左手,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完,哭腔反而愈发浓郁,“你、你愿不愿意……呜……呜呜……”
……唉。
负责求婚的男主角哭得实在太惨,以至于现在本该感动的我此刻只能生出哭笑不得的情绪,我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半天挤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奈地接过他的戒指,当着他的面套进了左手无名指的指根。
“我愿意的。”我温声回应道。
这是否是爱呢,我依然不清楚。
对我来说,爱是一个太过沉重又宏大的词。
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愿意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我心甘情愿与你共享幸福与喜悦,与你一同分担哀伤与苦难,我愿意放弃灵魂一半的自由使其归属于你——
我很高兴成为你的妻子,我亲爱的奥兰多。
他依旧看着我,眼泪这次更是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个男人用力咬着嘴唇,双手捧着我戴好戒指的左手,只有眼泪和颤抖的嘴唇引上来的温度最为清晰。
我爱你。
他呢喃道,几乎是祷告献祭般的口吻,在我的手指旁重复着。
我可以用我的灵魂和你起誓,我一定会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更爱你。
*
用眼泪洗掉最后的恐惧与迟疑后,奥兰多维持了好一阵子的极端亢奋状态,我对已经可以称作我丈夫的男人要求实在不高,唯一的希望是他在婚礼当天不要太过丢脸就行。
事实证明,我的要求还是太高难度了。
在那场万众瞩目、由国王亲自主持的盛大婚礼上,我的丈夫又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引来了无 数带着善意的调侃哄笑。
……老实说,有点丢脸。
可当他红着一双眼睛,在国王微笑的许可中,迫不及待地低头与我一同分享他唇边名为幸福泪水滋味的时候,我也在想,说不定这样的故事也是不错的。
真的。
时间要是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要是所有故事的结局能永远停留这一刻,就好了。
第73章
婚礼的规模比想象中还要更盛大, 不过这也在所难免,由国王亲自开口主持,背后的政治价值已经远远高于婚礼本身的意义了。
点缀着蛋白石和珍珠的华丽婚纱依旧沉甸甸地挂在身上,仪式结束后的奥兰多也没有松开我的手,他拽着我,绕开那些最嘈杂最热闹的地方,灵活地避开所有意图寻找到我们的目光。
“你慢些, ”我脚步踉跄,禁不住有点头疼地提醒他,“这衣服好重,我跑不快的。”
奥兰多停下来,回头对着我笑。
“我想也是。”能轻松单手挥舞大剑的勇者点点头,也和我一起小声抱怨起来, “这身衣服看着就好累赘,完全不是你的风格。”
我幽幽瞪着他,心说你知道不是我的风格还不放我去把这身完蛋玩意换掉,趁王庭的女仆还没来回收道具我现在手快点说不定还能多拽一盒珍珠回去——
“所以,”笑容阳光的勇者笑嘻嘻地把我拽得更近了些, 偷偷摸摸地和我商量:“要不要趁那些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先走一步……?”
“?”
我一脸问号,可奥兰多的动作比我思考的速度更快,还没等我消化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已经相当干脆地把我的胳膊挂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俯身伸手轻飘飘地一揽,连人带婚纱地整个抱起来,瞧着轻松得像是在捧一团白蓬蓬的云。
迎着我写满茫然的眼睛和反射性收紧的手臂,奥兰多脸上笑意更浓,他低头凑过来和我说话,微凉的鼻尖先是轻轻蹭过我的脸颊,仿佛兽类般饱含眷恋的亲昵撒娇。
我不讨厌这样的触碰,安静由得他蹭了会,才听见奥兰多的再次开口。
“因为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气氛?”他和我小声嘀咕着,“这事我听你的:离开还是留下,离开的话我们去哪儿,留下的话这场面由你自己来负责还是我来代劳——你想要怎么选什么都行。”
“……”极突兀地,我的心脏好像在某个瞬间超出了原本规定的范围和跳动的力气,牵扯着肋骨之下的一小片血肉,很清晰地震动了一下。
奥兰多若有所觉,又弯着眼睛看着我,“怎么了,不太好选吗?”
“不,”我抬起头,迎着那双笑意满载的眼睛,慢吞吞地回复说:“只是很奇怪的,因为这句话对你额外心动了一下。”
“我的荣幸,太太。”他笑着低头蹭了蹭我的鼻尖,随即愉快地表示:“那看起来,我们应该找个无人的清净地方休息一会儿,而不是要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了?”
我眨眨眼,没什么心理压力地问他:“就这么走掉,没问题吗?”
勇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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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我:“没注意到伊莲娜压根没出席婚礼吗?”
……
好吧。
我放弃思考,干脆利落地点点头,并重新将自己的重心靠向了奥兰多的胸口。
既然如此,带我走吧。
我对他说道。
离开王都,离开这片浑浊的修罗场,如果是你来带我走的话,那我们去哪儿都可以。
而勇者对此的回应是意料之中的轻松笑音,于是王都便上演了这近乎荒唐的一幕:这场婚礼的当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扔下了包括国王在内的诸多身份尊贵的宾客,就这么直接“逃婚”了。
……
在一众语调夸张的感慨和抱怨中,老国王的态度却是意外的温和好脾气。
他笑呵呵的听完了汇报,又满不在意地一挥手,当场便表示,年轻人嘛,不喜欢这样的婚礼风格没什么奇怪,小夫妻两个想要自己找个清净地方说点悄悄话,有什么很奇怪的地方吗?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诸位不也已经达成目的了吗?”老人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视过台下沉默下来的诸多前来参加婚礼的尊贵宾客们,又摆摆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吩咐道:“无妨,就算婚礼的主角已经离开了,但这场宴也不会就此暂停……诸位想做什么,依旧还是可以继续的。”
这只在帝国王座上守卫太久的老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以一种坦然到令人生畏的态度对所有人说,你们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尽管去做嘛。
宴会尚未停止,嘈杂的噪音不曾停下,昏暗斑驳的灯影足够掩藏太多人的小动作,你们放轻声音的窃窃私语,依然可以在这里找到帮忙遮掩的对象。
众人面面相觑,宴会照常举行,只是这次只能听到纯粹到单调的恭维声,老国王微笑着举杯回应,和身边的近卫一脸欣慰的感慨:诸神保佑,又是和平安稳的一天呐。
*
“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乘着早早在城外准备好的马车走出相当一段距离后,负责驾驶马车的奥兰多忽然在一处僻静小林停了下来,吞吞吐吐的和我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奥兰多挠挠脑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脸诚恳地看向我:“……国王陛下,其实是知道我是提纯龙血的混血种的。”
“……”
我安静沉默了一会,脑子有点发懵。
那么这代表了什么呢。
“嗯,”奥兰多眨眨眼,很乖巧的回答说:“我们可以不坐马车了?”
*
在荒僻的郊外接过马车的职责迎接我的依旧是熟悉的样子,我和熟悉的龙面面相觑,莫名都从对方身上找回了一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谁能料到再次看到奥兰多的完整龙化会是这种前提呢? ……不过现在的龙安静匍匐在地,翅膀乖乖搭好等我爬上去,尾巴跟着在旁边一甩一甩,肉眼可见的好心情。
等我在龙背上再次做好,龙跟着抬起头,慢吞吞地开始翻旧账。
我还记得我上次用这个样子和你求婚,你和我说不喜欢龙。
我慢慢拍拍龙的脖子,温声细语的警告:“我说的是不会和龙结婚。”
哎呀,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啦。
不过看看现在吧,龙晃晃脑袋,很高兴地在原地扇了两下翅膀。嘻嘻。
老婆,嘿嘿,老婆。
不曾认真收敛气息的黑龙飞上天空,我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王都的方向,启程的距离不远,这里依旧能看见王都城墙高耸的哨塔。可也正如奥兰多所说,老国王早有准备,哨塔也不曾反射性开始准备攻击这只年轻的黑龙。
“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得多,很多事情也都没什么所谓,好消息是他只要活着就能压住很多麻烦,所以我们就这么直接跑掉返回卡洛斯也没什么关系……”龙说到这里时,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心领神会,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坏消息呢?”
风中传来黑龙忧郁的叹息声。
“……他很老了,薇薇安。”
这个国家的主人,已经老到会让一部分人心生恐惧、而另一部分人也开始蠢蠢欲动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