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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可苏木似乎忘记了, 顾长宁是个眼盲之人,他教她习字, 如何教?只不过是将自己的笔帖拿出来,让她临摹。
他拿出来足足有五指厚,看起封乃是幼年常居父亲书架的大型韵书《集韵》,此书收集字颇多,用于查字,押韵或者作诗。
苏木为了方便,将书案置于庭中海棠之下, 海棠花阴遮住刺眼的阳光, 又光线充足, 抬眼可见风景, 也不显得那么枯燥。
只是,这练字好像不比练武, 她手握住笔习字时, 那笔锋似不听使唤,竖中写的歪歪扭扭, 一撇一捺似蚯蚓, 没多久苏木便苦不堪言的揉了揉胳膊, 再看舒舒服服躺在身后太师椅上的顾长宁,她便更不平衡了。
但多少她也是习武之人,有耐力在身上, 愣是不服输也不愿教人看不起,所以在案前足足写了两个时辰,直至传膳。
许是知道她练字累了一般,今日膳食比平常更加丰盛,苏木不由抬头感激般地看向张叔, 张叔投以慈祥微笑。
苏木想着顾长宁的伤以及眼睛,仔细着将辛辣菜品置于自己这边,又将清蒸类淡盐淡辣之物推至他跟前。
自二人成婚以来,他们时常处于一桌吃饭,下人们也早就见怪不怪,心底好像也没有将她看作一个侧室,而是看成了自家公子明媒正娶的侯府夫人。
想起膳房的药,苏木吞下最后一口八宝鸭肉,看向林叔:“林叔,把郎君的药端来吧。”
苏木早就习惯顾长宁食欲淡薄,见他动筷不多,便想着在此把药喝了,她也好继续去练练字。
见林叔走远,苏木又看向对桌之人。
素锦遮眼,这便愈发不能看清楚他神色。
刚见他一入院中就躺着不动,睡的香甜她也不好问,现下才问他:“你给我一沓《集韵》,多少有些枯燥,你是不是临摹过什么诗词歌赋,或是民间轶事小说,拿给我呗。”
顾长宁放下筷:“习字本是修身养性,抄一笔便记住一理,轶事等风趣书籍,不利习字,未曾习过。”
“……”
他说的好像在理,苏木无法反驳。顾长宁的字行云流水,疏密得当,每一次回锋转笔皆有各自风味,其实很难临摹。
相比较此,她要是上手正规楷书,似乎更加有利。
可她好像偏偏就喜欢他的字,他的字似乎是除了父亲的字以外,她最想习得的。
真是莫名。
她的沉默使顾长宁声音沉缓许多:“我那字不好习,我可以给你去寻些其它……”
“不用了。”
苏木知他想说什么,一口回绝:“我就喜欢你的字,就学这个。”
她的话她自己未有意识到不妥,可到了顾长宁的耳朵中,却是不一样。
她喜欢他的字。
顾长宁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苏木未发觉,他自己更未发觉,于是连带着,他心中似乎都舒畅了许多。
“既如此,随你。”
四月的天阴晴不定,就如堂外,昨夜还是暴雨连绵,今日烈阳高悬,洋洋洒洒在食厅之上,落在顾长宁下颌时,使他那蜜色的脸庞生出几分玉似的白皙。
苏木看的恍然,不知何时,他们二人开始变得和气,对着说话时也不是字字带刺,甚至如今,她竟然临摹着他的字。
她面色柔和,她自己也未可察。
这样的宁静美好,若是停留在此刻,好像也未尝不可。
“你的信……写好了?”
意识到自己出神,苏木忙转过眸光,看向远处错落的楼宇。
“嗯。”
她像是在无话找话,一时又沉默不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苏木循声望去,是扬风,他步履如飞,似乎恨不得一脚踏进食厅,在看到顾长宁后,直接忽视了他,拱手以礼。
“公……公子……”
他语气颤抖,却又带着惊喜,眼底满是光泽雀跃,苏木好像猜出来他即将要说出的话。
果不其然,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随即说出了那个振奋人心得消息。
“西北大捷,侯爷率潜兵绕峪口关断敌营粮草,夜袭敌营,已破蜚楚,蜚楚……收回来了!”
蜚楚……收回来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的苏木耳边发麻,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顾长宁。
他的眼睛虽被素白所遮,但唇角上扬之势,指节紧攥握拳之势,无不透露着他的高兴。
他几乎是如破竹般站起来,他不住的扬手,似要抬起手臂,却又先向下扶起扬风。
他似乎不喜欢表露自己的心情,所以即使在这样的时刻,这样大快人心安定人心的消息传至耳中,他也没像她以前所见的武将一般锤胸顿首。
他低头又抬头,随即又往外走了几步。
就这几步,外头暖色日光尽数洒在他身上,他仿佛才是浴血奋战回来的勇士,接受着圣光的沐浴。
“好,好……好”
最终,他的口中也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字。
扬风与他一同高兴,就连苏木,也松了一口气般。
这几日,除了三日前他曾问过她边关之事,他再没问过。她也听闻过此战凶险,也有些担心战局,她甚至觉得,七日之内无消息传入,顾长宁得不顾眼伤轻上夏丹。
但他一直都很平静——直到今日。
长久以来,她见过顾长宁阴冷的模样,失魂的模样,怒目的模样。
但想眼前的开怀,却是从未有过的。
“还有什么消息?”
“夫人……药”
顾长宁问向扬风的同时,林叔正立于苏木身侧,她看着林叔手中端的药,接过手,声音极小:“给我吧,你先下去。”
扬风继续说道:“大捷消息是今早传入宫中的,圣上大喜,侯爷不仅收复蜚楚,还将寮州一众逼至匣门以外,寮州节节颓败已有和议之向。”
“圣上怎么说。”
“圣上和摄政王商议着,派遣朝中重臣往匣门去,看来是有心谈和。”
“圣上派了何人?”
“派了西北总领节度使大人前往。”
顾长宁沉默片刻,随即点头。扬风退下后,顾长宁立于门前,好久没做反应。
苏木听着二人一来一回,她没多插话,但也是开心的。
天佑五年前蜚楚被占,民不聊生,她不是没有听说过。
她将尚温热的药递给他:“喝药了。”
他垂首侧身,抬手时与她指节相触,凉意袭来,顾长宁接过那药,一口灌下。
“你冷?”
他没将碗递给她,而是转身后往前摸索了几步,自己将碗搁置。
想起刚才指节相触,苏木应道:“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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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影响。”
良久,顾长宁没说话,他握起盲杖,向外探去。
苏木在其后思索着什么,她犹豫着要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但她却跟在他身后,毫不避讳。
“战捷,老侯爷,可能回京述职?”
落地盲杖一顿,随即又往前摸索而去。
“会的。”
“你和你父亲,多久未见了?”
她没意识到自己为何要这样问,只是脑中有着那日缩在黑暗主屋里的人影,却想这么一问。
“三年。”
自荒南那场战事之后,他们已三年未再见过。
苏木点点头:“此次大捷,你与老侯爷能团聚,是喜事。”
“从夏丹到上京,需几日?”
他绕过回廊,不知她今日为何话如此之多,却少有的好脾气回答:“十日。”
十日。也就是说,如果皇帝大喜,她和顾长宁能进宫谢恩后可能还有机会进宫。
若是一次未能找到秘阁所在,还有第二次的机会!
苏木心下生悦,脚步都轻快了不少:“那届时,我能同你一同进宫吗?”
按理说,武官回京述职,只单一人,但想起赐婚之事尚未通传入宫,怕是两件事情会撞在一起。
他也听到了苏木语中的雀跃,这丝雀跃让顾长宁心中复杂。
这丝雀跃,是她也高兴战事所胜,还是……
他怕是又想多了,随即步伐也快了许多,但还是点头:“能。”
“好嘞!”
苏木连忙回应,心下暗喜。
好呀,机会都送上门来了,她怎能不喜,现下朝中无事忧心,二人进宫谢恩肯定是迟早的事情,想着也许真相就在不远处,苏木心中生出无数的兴奋与振奋。
“你这么高兴?”
顾长宁愕然。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也许是今日太过高兴,所以在看到有人同她一样高兴,甚至……还可能是因他而高兴,他似乎心中有一团火在烧一般。
苏木丝毫未察觉他的内心所想,答得极其快:“高兴啊!”
顾长宁忍不住笑了一声,停在原地,转头朝她。
他现在,居然很讨厌眼前的黑暗,他想要徒手摘掉素巾,更想要抹去眼前浑浊,他想要眼中有些光亮,想要去看看,眼前这个人,她是什么模样。
她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顾长宁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三年来,他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拒人于千里,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壮志未酬,更不想看到任何人看着他失望的模样。
他还想带领三军厮杀战场,昂扬于山草原野、大漠孤烟……
可这些,都在三年里慢慢黯淡。
黯淡到想,就这样吧,在侯府护住这一隅安宁,不让宫中之人猜疑,不让所亲之人受难。
而现在,那些好像不知何时都被抛开了,他现在,想要重见光明,想要重入沙场,想要找回那些被暗捺在隐秘之间的东西。
这些改变是因为谁,他好像心知肚明——
第62章
事实上, 还未等老侯爷回府,宫中便已然传来觐见之传。
清晨时分, 天光才刚泛白,侯府门前已有一漆黑鎏金马车停靠,车身鎏金纹饰,车帘流苏铃铛摇拽,可见此次觐见之庄重。那马匹的鬃毛也是被刷洗的乌黑锃亮,好整以待。
苏木今日换了朝见之服,衣着与婚礼大红不同, 改着一袭石榴紫为底, 外罩着墨蓝长袍, 袍襟与袖口皆绣云祥纹, 吉祥如意。
她头顶玉冠,鬓间发饰略少, 无喧宾夺主, 也无不敬之意,恰到好处。
出门时, 顾长宁已拄着盲杖立于门外, 他着一袭绯色朝服, 衣襟宽大,腰间玉带悬挂,眼上已无白绢遮挡, 浑浊无物的眼却压不住君子如玉的丰神俊朗之意。
一时之间,身后马车,廊外天色,似渐模糊,只余那人在眸光中, 愈来愈清晰。
苏木是第一次瞧见他身着朝服的模样,比起他常日所见玄色与墨青相比,多出几分庄重肃穆,以及奕奕神采。
未多言,二人被搀扶着入车。
空间狭小,让人想起第一次和他同乘马车之时。那日似与今日无甚不同,一样有些沉默。
苏木心中琢磨着事,顾长宁却先淡淡开口。
“你的字,练的还好吗?”
苏木无心交谈,挂念着宫中秘阁,因此回答的敷衍:“一般。”
想起这几日她似乎一刻不离书案,颇有一副不罢休的执着,虽不知为何,却还是安慰道:“练字急不得,倘若我眼好了,我可仔细教你。”
苏木没仔细听,随口答道:“好啊。”
对面之人勾唇,苏木却未发觉,只瞧着帘外烟雨,有些发愁。
今日街巷不似上次热闹,许是烟雨蒙眼,出门之人少了许多,就连一向热闹的东街,小贩小铺开张的都少。
虽少了些烟火气,但远方山峦的雾气随细雨飘泊,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
“今年的雨水好像格外的多。”
马上要至五月,这般雨水要是在蔺州,只怕又会有些滑坡涝沥之险。
身后人点头:“是如此。”
再然后,二人都没再说话。
苏木垂帘阖目,似有困意,靠着窗框,和着湿泥草香而歇。
宫城巍峨,重重城阙层叠,入宫要经午门,再至承天门。
一路上,朱漆宫城高耸其上,瓦顶覆其琉璃,在烟雨中呈现出莹莹透亮,宫道两侧寂静,只余马蹄与车轮声交错回响。
车至宫门,顾长宁被随侍搀扶着下车,立于车旁。
苏木掀帘时瞧见那递向她的莹白指骨,犹豫片刻,随即搭上。指节骤然收紧,给予她冰冷的手心无限的温热。
苏木小心牵着顾长宁,随引者而进,步入丹墀。檐角悬挂着的金铃随风而动,叮当作响,二人一路由内侍所领,穿过东华门、承乾门,再至皇城正中。
太极殿前,丹墀三层,白玉为阶,金柱擎檐,殿宇恢弘。朱漆大门立于前,门钉如星嵌入,飞龙雾天显巍,昂首欲飞。
因着方便,苏木自步行便独自撑伞立于二人头顶,另一只手还得仔细顾着身侧之人,未免有些束手束脚,因此走的也是格外慢了些。
现下收了伞交给内侍,她方两手共扶,与顾长宁一步一步踏阶。
“一会儿跟着我。”
身侧之人只缓缓递出几字,淡然无波。
二人共进殿中,顾长宁先松开了手,俯身行叩,苏木还未来得及看见帘后之人,便学着他的样子,同步跪拜。
“臣顾长宁,夫人苏氏,参见陛下,叩谢圣恩。”
额头触地后,二人身影在大殿金砖上连连伏下。黄纱后的殿前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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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皇帝身着冕服,端坐自如,威严肃穆之感环绕整个大殿。
苏木不敢抬首,她规规矩矩和身旁之人将额抵在叠交双手之上,静听圣言。
未听得皇帝发话,却是步履平稳的脚步声离得愈来愈近,苏木感受到手肘处的衣衫摩擦,顾长宁被人扶起。
“平身。”
声音浑厚清朗,却带有毋庸置疑的威严。
“谢陛下。”
“你也起来吧。”
在顾长宁开口之际,皇帝也同步说话,两句相撞,苏木知那句“你也起来吧”是对她,于是起身。
她还不敢随意打量眼前之人,只是垂首间瞧见金砖之上那双明黄色的龙靴,金线萦绕,祥龙绣其袍角,随动作浮动。
皇帝凝神二人,随即笑道:“顾卿莫要拘束,来,坐。”
他似乎毫无架子,扶起顾长宁便往殿下桌案而去,苏木则被引着向对面而去。
这时,苏木才细细打量起这太极殿。这殿宇并不如传说中那般昏暗,可谓十足的亮堂,金碧辉煌,纱帘在玉阶之上,隔开了王座与下。
殿中两岸列着如同芍药怒放的舞女,身姿纤细,发髻高耸,其衣如蝉丝,衣摆柔垂。
“接着舞。”
皇帝往帘后去,坐下后高言:“顾卿多年身侧无人,眼下朕见你有佳人在侧,我心甚慰。赐黄金百两,绢帛千两,以贺婚配。”
他这话说的和睦自在,若不是仔细回想,差点忘记前些日子将顾长宁打的半死的人是他。
苏木盯着顾长宁,见他拱手以礼自然随之。
“臣得陛下厚爱,甚感荣幸,谢陛下隆恩。”
“欸——伯沅莫要客气拘束,今日朕十足高兴,便自由自在的,无碍,莫要再谢来谢去的。”
“你我便共饮一杯,如何!”
说罢,帘后之人举杯而示,顾长宁身侧内侍也忙给他倒上,递到顾长宁的手里。
按理说,他背伤还在将养阶段,眼疾也在疗程之中,这酒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但迫于皇权在上,顾长宁自然是不敢拒之,至少苏木是这样以为的。
却不料,顾长宁竟将那酒杯拂去,再次拱手:“陛下,近日阴雨连绵,臣偶感风寒,不甚酒力,咳咳咳,还望陛下体恤。”
未料顾长宁竟然如此直白拒绝,苏木不解,心下也有些不安。
他就如此直白给拒绝了?而且还是其余的借口。
难道?他不想让皇帝知道自己治眼之事?
苏木下意识地睨向帘后之人,也不知刚好是从哪里吹来的风,竟将纱帘吹开半寸,皇帝的神色,她可谓是看的真真切切。
先是半分滞楞,随即和煦如常,可唇下却是未动半分,不知是将怒意克制于下,还是真的无所谓。
只怕皇帝会以为是自己上次赐予杖刑之事,惹得顾长宁生了嫌隙。
但无论怎么说,如今君臣,顾长宁刚才的做法似乎……真的不太好。
苏木是怕那皇帝一个不悦将二人撵出去了,那她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瞧见气氛愈加不对劲,苏木连忙端起酒杯:“陛下,长宁近日的确邪风入体,昨儿夜里更是高烧不退,大夫言近日得好生休养,切忌辛辣,然妾胜酒,不敢拂却陛下隆恩,感谢之余唯有自罚三杯。”
说罢未待上头那位说话,苏木猛灌一杯。内侍不敢磨蹭,见杯底已空,随即又倒上了一杯。
苏木连灌三杯,只觉这酒不似一般醇酒回甘,除了苦就是辣除了辣就是苦,虽喉间如火烧,面上却不敢懈怠半分,乖巧垂首。
“哈哈哈哈哈哈”
台上人笑得爽朗:“伯沅,你这新妇倒是个嗜酒之人,朕还没答应,她便已灌下三杯,本是好意,倒显得朕有咄咄之意了。”
“……”
“陛下……”
顾长宁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台上之人打断:“无妨,朕没生气,瞧见你身侧也有护你之人,朕倒是觉得这婚没白赐。”
“苏木,朕还记得你,有你陪在伯沅身侧,朕心甚慰。”
苏木应答后皇帝再次对着顾长宁:“你既喝不了酒,那便尝尝近日宫中新到的一批蒙顶山茶,此茶浅绿油润,香气沁人心脾,味醇甘香,朕特意留着与你同喝的。”
苏木坐下,看向对面,殿中舞姬衣袖翻飞,纤肢飞舞几番,将她挡了个严实。
但说实话,在蔺州呆久了,习惯了直来直往,她很是讨厌京中皇帝贵族那一套,总是语中有意,话意不明。
就如同现在,若是苏木不知二人是幼时好友抑或是现在的情敌,倒真察觉不到皇帝语中那几分恰到好处的意韵。
许是顾长宁喝下了,只见他道:“确是好茶。”
二人一来一回,已说下许多话,因着苏木之前挡酒之举,每次皇帝要喝酒相祝,亦或是聊到兴头之上,皆是苏木举杯。
她的酒力自然是好,但也抵不住接二连三的灌酒,何况这酒也不知是何名品,又辣又冲,使得苏木头渐昏沉。
她不能误事,又喝下一杯后开始琢磨如何离开这里。
宫人再次为她斟酒,苏木假借酒力起身,接酒时手腕翻转,只听“哐当”一声,酒杯连带着酒壶砸入案中,酒汁淋沥一地,透白反光却引得一片狼藉。
那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色惶恐,身姿颤抖:“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苏木瞧见自己衣衫被淋了个结实,未有不满,眼底甚至还染上窃喜,这是这抹喜色很快被她遮掩。
“怎么了?”
歌舞暂停,皇帝身侧的内侍往这边看来,随即回应:“回陛下,是一宫人打翻了苏夫人的酒,苏夫人衣衫尽湿。”
帘后之人嗓音平缓,却带着让人惧之之意:“我太极殿何时进过新的宫人?”
那内侍忙道:“回陛下,近日太极殿未进新人,都是……”
“既如此,拖下去,杖毙。”
苏木骇然,她本想借此绕开宴会,趁换衣时去向秘阁,却显然未料到打翻一个酒桌会如此严重。
地下宫人抖得更加厉害,嘴里不停求饶,语声啜泣,几近哽咽:“求陛下,求陛下……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
苏木起身跪地:“求陛下开恩。”
台上之人似乎饶有意味:“哦——苏夫人不生气?”
“回陛下,妾无恼意,说来,这宫人并无不妥之处,乃是妾不胜酒力无意打翻,还望陛下开恩。”
“但侍奉不力,手力不稳,那也是她的过错。”皇帝叹下一口气:“罢了,既然苏夫人替你求情,你便下去领罚便是。”
地下宫人如蒙大赦:“谢陛下开恩……谢陛下……”
人声渐下,已被人拖出去了。
苏木手心泛着汗,一时唇色都有些发白。天威便是如此,一个不高兴便可以赐死任何一个人,想起顾长宁那日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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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有些后怕自己还来不及去秘阁,一个不小心便人头落地。
可秘阁,她却是不得不去,就算被人发现,就算人头落地,可心中之执念,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抹去的。
苏木不敢出神,只是交握的手心愈发的冷,汗涔涔。
“苏夫人,既然如此,你便随着宫人去换身衣着。”
苏木弯腰俯身:“是。”
第63章
带苏木换衣的宫人只有一个, 她行于苏木前未注意苏木服下了一颗准备好的解酒丸。
出了太极殿,苏木仔细打量着周围路径, 刚才的太极殿便立于中宫,秘阁在中宫南侧,和眼下的位置是相反的。
苏木装作不经意问:“这位小宫人,我们是去哪换衣?”
宫人停下行礼:“回夫人,奴婢带你去韶宜殿,那里乃是换衣之所。”
“韶宜殿”
苏木喃喃,随即笑道:“皇宫生的气派, 连殿宇名字都这么好听, 不知除了这韶宜殿, 你可还知其余殿宇名称吗?我第一次入宫, 想涨点见识。”
苏木尽量压低自己的姿态,也看到那宫人脸上的神气, 就知这招十分好用。
那宫人在宫中也是听说过昭明侯娶的是个奴婢, 自然当她真的没见识过,没什么防备心, 她停下脚步, 给苏木指了指。
“夫人客气了, 从所处之地看去,东边是刚刚我们过来的太极殿,太极殿后都是宫中政务之地, 常人不可入内,再往后绕个些许,便是后宫所在了。”
“太极殿之称可算是气宇轩昂了,不知这其余殿宇是何名字?我想知道些,回去也好给我那些身边人炫耀一番。”
说到此, 那宫女也仿佛来了兴趣一般:“太极殿西边是安阳宫,北面是风华宫,最南边的乃是玄武殿。”
苏木恍然大悟般,掏出些碎银:“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小宫人解惑,这些个名字当真是好听,这是一点碎银,还劳你带我去换衣了。”
苏木与她未多做纠缠,毕竟换个衣服不敢耽误太多时间,恐生疑变,边由着宫女带着往韶宜殿而去。
刚才的对话,也只是想再确认一遍,这位置是无错的。
玄武殿的布局她早已牢牢记在脑中,只要有机会进入,她便可以找到秘阁所在。
换衣时,苏木离那宫人十分的近,她抬袖时故意让腕间打到女子的鼻间,不肖片刻,小宫人已沉沉倒下。
苏木眼下清明,呼吸都是急促的,她必须要稳住。
她将宫女的衣袍褪下给自己换上,随即从里将门栓住,从窗户翻出去,混入正要往中宫反向而去的一众宫人。
队伍较长,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人,也未有人知。
最让苏木放心的,是这雨不知何时停的。
没了雨,她在外也方便些,不怕淋雨教人看出端倪。
到了中宫与南侧的分岔口,苏木脚底抹油般闪进一方茂盛树木中,她警惕这四方动静,随即向记忆中的方向而去。
绕过水榭楼台,苏木停下脚步。
檐角处望去,一块巨大的鎏金牌匾悬挂殿外,那名字让苏木窃喜,她不由又张望了玄武殿旁四周。
玄武殿南侧,从她这面瞧去,正门有两个守卫,北边是三人,南边亦是三人。
这八人中只有正门是侍卫,其余六人皆着内侍服,未佩银刀在侧,想来不算不好对付的。
有了思绪,苏木找到一处藏身,她正想要仍一块石子来声东击西,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两名宫女自她身后小道而过,手里端着的是些四四方方的纸卷或册子,看她端走的方向,显然是朝玄武殿而去的。
“尚义局大人命你我还书,我们可得快些了。”
“的确如此。”
“尚义大人还命你我取什么书来着?”
“工物纪要。”
“行,我们快走吧。”
二人对话不多,苏木听到了“尚义局”三个字,尚义局乃是管理宫中大小事宜的内廷机构,大多是女官。
倒是天助她也,苏木是悄悄绕到那宫人后方:“二位妹妹,且等。”
忽而见身后有人唤她们,那两名宫女转过头来,瞧见了一眼生的宫人,瞧着面待冷寂,眉眼却明媚。
他们不记得尚义局有这样一位宫女。
但从衣制所瞧,那是太极殿宫女所着。二人连忙行礼:“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苏木刚才随着二人的眸光也将自己打量了一番,见二人行礼也即可明白了过来,于是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命我来找些工书,我便和你们一同进去吧。”
她本来还打算找个其它由头支走其中一人,眼下来看,似乎又不需要了。
那两位宫女自是不敢驳了太极殿宫人的话,于是带着苏木往玄武殿反向而去。
苏木走的端正,跟在二人身后。
“何人!”
内侍质问语气凌冽,想来不会轻易放人进去,前面二人,用着不卑不亢的语气答道:“奴婢奉命将归还所用卷册。”
“你是哪个宫的?”
那些个内侍自然也不是个头脑简单之人,秘阁乃是机要之所,若不问清楚,倘若出点什么问题,掉脑袋的可就是他们。
哪个宫的?苏木正准备说自己是太极殿的,但很快,她便抛开了这个念头。
说的越多死的越快,两名宫女倒是无所谓,若是往后教人察觉出多余端倪出来,平白留下破绽,还是不替太极殿较好。
她微微昂首,也不怕内侍觉得她是个生面孔,毕竟整个宫中成千上万的宫人,太极殿自然进出宫人也不少,定然不会单单记得哪些是熟的那些是生的。
“近日哪个宫中来过玄武殿取书各位大人不记得吗?”苏木匆匆掠过手托木案之上的册子:“衣宫纪要,你可想起来了?”
她反客为主,掷地有声。
那些个内侍一听这名字,果然恍然大悟,立马行礼:“原来是尚义局的妹妹们,你快些进去吧,莫要耽误。”
前面那两个宫女没多加怀疑,毕竟太极殿的心思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故而也没多问一句,为何她不说自己是太极殿的人。
苏木也未解释,跟着开门的内侍,直接往里去。
秘阁不大,几方木架耸立,其中都摆的满满当当,未有空余。
那内侍跟在三人身后,看样子是要亲眼看她将东西归位。
苏木脑中千回百转,脑中灵光一显,随即挽上其中一名宫人,对着另一人说道:“妹妹,你先去那边归书,我这边和她先去找工书。”
她的话和刚刚在外头和二人说的话是一样的,二人点头,随即看向内侍,那内侍是知道归还显然是第一重要的,毕竟借书走,那也是需要他登记的。
他点点头:“行吧,我随你去放书,二位姐姐先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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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需要的书,莫忘了来登记。”
被苏木挽着的宫女宛然一笑:“那是自然。”
苏木对着那小宫女笑道:“我很少来秘阁取书,今日是替了姑姑的活,还劳姐姐带我寻。”
“那是自然。”
那宫人轻车熟路,绕过几方书架,停在角落一处。
“都在这了,我要先寻我们大人要找到东西,你得自己找找了。”
“那是自然,劳烦了。”
说罢,苏木眸光已飞快在架子上来回睃巡,她背对着那宫女,往相反得方向查去。
《天工考镜》、《器作书》、《匠艺通典》……
几乎是一瞬间,苏木的眸光停留在手边正摸着的《兵械编年志》。
瞧见刚刚那宫女已绕过她这边的架子往对面寻去,苏木小心而谨慎地飞快翻页。
要迅速找到所定之处,她先翻开了此书的薄录。
随着指尖不断向下移动,她的心也跳的更急切,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在一处,生怕错过一个字。
错失一个字,或许会满盘皆输。
苏木不敢有半分懈怠,又翻过一页薄录。
终于,停在了一处。
天佑二年兵械更替纪要。
苏木跟随着所引书目,翻开了那一页。
这本书在手中,其实不算厚重,可落在苏木手中仿佛千斤,在翻开这一页后,仿佛层层关隘只剩最后便可突破,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是徒劳。
“天祐二年,本应五年换置兵器,由新帝登基之故,举国如新,提前三年换置,良器不予置换,余器熔铸换新,刀一万五千六十、戟三千六百……”
“周绗大将军、顾远绍太尉与谢尧丞相因护国出策有功,特赐精锐箭羽一百只,由分不均,特留二十五只于谢府,共五十只,其余三府均分……”
再往下,箭镞的设计图纸赫然闯入苏木的瞳孔里,每一笔每一画,每一个沟壑凹凸,她是那么的熟悉。
苏木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周家三年前覆灭,顾家上次夜探未有发现箭镞的迹象,唯有谢府,她从来没去查过。
是忘记了,还是自己不敢去查?
苏木翻开的那一页被风吹过,沉默的合上。她未注意到,眼前只浮现出谢府每个人的面容。不管是谢尧伯伯,还是林氏,又或是……谢辞桉。
“姐姐?”
“姐姐?”
“怎么了?”
苏木被眼前人唤回思绪,一脸茫然的看着正对着她疑惑的宫女。
“你的书找好了吗?”
苏木这才想起自己是因何进入这秘阁,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随即迅速合上放回,扯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没找到合适的,陛下应当不会怪罪,我们走吧。”
那宫人见她魂都被牵走的样子,一时有些困惑,却又不敢多问,于是自己手捧着书,同她一同登记。
苏木未取书也未登记,她只说自己还有其余事情耽搁,只匆匆解释后便匆匆离去。
无人敢问,也无人敢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