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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们改变计划了, 打算也参加入学试炼。”
酒馆，昏暗的角落，周围的嘈杂声不绝, 两个青年相对而坐。
弗洛狄恩看着坐在对面的白发青年，有些奇怪：“你去染发了？”
维裏斯搅拌着面前杯子裏的饮料, 闻言掀了掀眼皮：“大教廷內部流通的染发剂, 永久的噢。”
魔王大护法缩了缩脖子，要是顶着一头白发回去, 肯定要被怀疑是不是叛变了……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他还是更关心另一件事：“听说那位教皇大人明天也会露面呢，不是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维裏斯搅拌的动作一顿, 皮笑肉不笑：“弗洛狄恩，不要听信谣言啊。”
虽然郁闷自己为什麽老是被造谣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造谣別人的后果，不过维裏斯还是正色道：“明天圣子大人会出席, 不过打开秘境的不是他，他只负责稳固秘境, 保证报名者能够全部进入秘境之中。”
“那还真是教皇吗？”弗洛狄恩睁大眼。
紧接着看见维裏斯指了指自己。
弗洛狄恩不明所以：“你怎麽了？你不是应该站在旁边当侍卫吗？”
维裏斯：“？”
他鄙夷地看了对面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魔族一眼，然后哼笑道：“明天由我开启秘境, 你就在下面惊掉下巴吧。”
“维裏斯, 这并不好笑。”
“……”
“真的？”
弗洛狄恩不敢置信，震惊道：“没想到你奋斗了这麽多年，终于熬出头, 已经到了这样位高权重的位置！”
掐指一算, 他们也认识大几十年了, 维裏斯在大教廷打工这麽多，要是还不晋升那真的要怀疑某个教皇是不是天天剥削手下了。
维裏斯抿了一口酒液，说道：“这次秘境会死人。”
弗洛狄恩一愣：“那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那些新增的报名者, 也没想过是真的王都学院入学试炼那种安全性很高的秘境。
不过按照他对这个人的了解，肯定不会没头没脑说这句话，弗洛狄恩谨慎问：“还有呢？”
“连当亡灵的机会都没有。”维裏斯把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发出“噠”一声。
弗洛狄恩瞳孔一缩。
这次秘境的死亡，是直接抹杀□□乃至灵魂的，魔族混进去不小心死了，但还能依靠秘法转换成亡灵，等待时机再次降生。
让弗洛狄恩惊愕的，却是这样严重的秘境试炼，不，单说秘境，放在伊卡洛斯大陆上也没几个吧。
他表情严肃起来：“我去勒令那几个家伙別掺和。”
这一看就是大教廷设局杀人了，维裏斯特地来告诉他也是不希望魔族参与。
弗洛狄恩很上道，维裏斯也很满意。
喝完这杯酒后就起身告辞了。
走出酒馆，他闪身进入旁边昏黑的小巷，空间撕裂，元素掀起的罡风穿过，他的发丝被卷起，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小巷中。
王都学院。
毗邻中央森林和一部分中央山脉的学院占地面积几乎赶得上洛瑟兰王都，而往年的惯例是打开靠近王都学院的那一侧大门，进行入学试炼。
今年注定不同，偌大的学院大广场中，人影攒动，都是忙着检查法阵的魔法师。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王都学院內部的魔法师以及大教廷派出魔法师负责，往年还有战士学院组成巡查小队，今年是完全不需要的了。
广场前面的高台显然是学院院长发布演讲的地方了，此时也站了不少人，西尔万的身影在其间格外明显。
维裏斯穿过大广场，西尔万低头比对着魔法卷轴的图纸，似有所觉，抬起头时候明明看见那人还站在广场边缘位置，一晃眼就到了近前。
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周围人瞧着暗道这圣子大人素来冷淡，竟然还有这一面，再顺着他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大教廷所制长袍，腰间束了一条宝石腰带，眉眼俊秀漂亮的年轻人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了台下，还吓了一跳。
“还有多少没检查完？”维裏斯仰头看着西尔万。
西尔万也答：“还有最后的触发传送法阵，因为要穿越空间，其他人负责我不放心。”
他知道维裏斯爱护后辈，自然不乐意看见这次秘境出现太多本该进入王都学院的学生伤亡，所以格外上心。
维裏斯跃上那高台，其他人以为他是圣子大人的朋友，便让开了一个位置，维裏斯拿过西尔万手上的图纸看了一眼。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几个地方：“这裏的法阵改为血液检测法阵，再覆盖魔法元素波动检测法阵，叠起来，就不用弄什麽重构生命法阵了。”
“好。”
西尔万自然没有异议。
秘境的时间限定在七神灭亡后时期，不然双子神不可能出现，相同的神明不会出现在同一时间裏，但是新国建立后信仰彻底覆灭，双子神肯定不敢冒这个风险。
只有在维裏斯弑神后的那个时间段，也就是洛瑟兰征伐其他领主的时期，双子神甘愿冒这个险。
夺舍合适的躯体，回到现世。明知道是维裏斯的陷阱，但是神器在维裏斯手上，他们躲在其他的时间裏，难道那个时候的维裏斯会察觉不到吗？
窜逃没有用，一旦打开时间和时间之间的裂缝，那麽被打开时间线的维裏斯共通所有记忆。
等待着祂们的只有无尽的追杀，还不如赌一次大秘境。
维裏斯看着西尔万在投影法阵中开始改动原本的法阵，目光有些闪烁。
等重新设置法阵结束，已经月上中天，还有最后一次大检查。
西尔万负责的最重要部分已经由维裏斯过目，没有问题，剩下的工作交给科波菲尔和他手下的其他魔法师负责即可。
等两个人离开，其他魔法师忍不住向科波菲尔打听，那个白发青年是什麽人，以前从没见过，圣子西尔万竟然也对其言听计从，而且看样子魔法造诣也极高，不该是默默无名的啊。
科波菲尔摇头晃脑，摸着胡须故作高深：“不要打听你们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吗？”
他素来宠爱的学生眼珠子一转，问老师：“那他们结婚了吗？”
“还没吧？我没听说——你陷害老师！！”
科波菲尔话刚说出来，猛地反应过来，朝着学生怒目而视。
周围一片善意的嘘声，在经过数次格兰瓦伊桑小说的洗礼，还有前段时间王室风流秘闻，他们对于感情接受能力大大提升。
“去去去，快点检查，赶在天亮前弄完啊。”科波菲尔赶走围着的学生。
扭头看见格兰瓦站在一边若有所思。
科波菲尔：“你什麽时候过来的？”
格兰瓦耸肩：“我一直在啊，好歹也是教会的魔法师之一，奥兰多大人肯定不许我偷懒。”
他还指了指广场边缘的角落，两个庞大的身影蹲着：“那两个在吃宵夜。”
科波菲尔：“……”难怪他刚才好像闻到了什麽香味。
“芬尼呢？”
格兰瓦想了想：“啊，他还在带着他们族的那个圣裔祷告，你也知道，那个仪式又臭又长，奥兰多大人特地批了他不用过来。”
“那乌瑟阁下呢？”科波菲尔心裏还是对为首的魔法师抱着希望。
格兰瓦幽幽道：“暗自神伤去了。”
在西尔万出现之前，乌瑟是当之无愧的超级天才魔法师，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九阶魔法师，出任大教廷大主教，在他们一众老头子之间很是显眼。
以前乌瑟也是维裏斯的学生，不过维裏斯只是注意着他的学习进度，別误入歧途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
乌瑟暗恋教皇大人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可惜啊……啊，不能说是可惜，西尔万被教皇大人亲自领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教会的天要变了。
免去入学试炼，教皇大人亲自认定的学生，魔法入门都是教皇大人手把手教的，学习的魔法书是教皇大人特地量身编写的，一进入大教廷，教皇大人就打开了属于圣子大人的房间。
无需考验，西尔万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是圣子了。
早在当年只设立十一位大主教，教皇大人就已经准备好圣子大人的位置。
而西尔万的天赋，称为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科波菲尔握拳：“哪怕是失恋也不能逃避工作啊乌瑟阁下！”
格兰瓦：“其实我也失恋了，但是我看你在这裏可怜，所以我留了下来陪你。”
“乱七八糟的玩笑话也不要当着学生面乱开啊格兰瓦！！”
科波菲尔发出绝望的怒吼。
学生们起哄：“哇——”
格兰瓦耸肩：“好吧，我以为你会高兴一点呢。”
虽然算不上志同道合，但是相处了这麽多年，一边聊天一边工作，不知不觉就把检查工作完成了大半。
好在吃饱喝足的克拉克和加西亚没有真的跑路，还是过来参与了检查工作。
最后的过目审核是乌瑟。
他盯着维裏斯让西尔万修改过的魔法阵许久，最后嘆了一口气，喃喃道：“难怪我不如他。连重构生命检测法阵，我都做不到。”
科波菲尔是除了乌瑟外实力最好的魔法师，多年来也没松懈，他也看着那魔法阵，其实他不太明白为什麽教皇大人会让西尔万修改，借此偷偷问了乌瑟一句。
乌瑟摇头：“在空间的干扰下，圣子的魔法阵会出现波动，哪怕概率极小，但是还是有可能出现，教皇大人的二重魔法阵是基础的魔法阵，不会受到空间波动影响，且会同步传回现世。”
他抿唇，“但是为什麽会是血液检测和魔法波动检测……”
大概只有维裏斯自己知道。
结束工作，克拉克和加西亚又约着去吃第二顿宵夜，科波菲尔也带着学生跟着去凑热闹，实则是蹭吃的。
加西亚这麽有钱，请大家吃饭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