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步步为营 封竞声音有些低，喊他：“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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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步步为营 封竞声音有些低，喊他：“星……
这样与江韵桓安静的独处夏星燃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 他舍不得起来，但怕把江韵桓的腿压麻了，于是只躺了一小会儿就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起来时, 他闻到了江韵桓身上淡淡的墨香，那是常年誊抄经文留下的气味, 不仅沾在衣服上，也融入骨血裏。夏星燃小狗似的拱着鼻子嗅，头也往江韵桓胸膛裏埋，说：“师父身上好香呢。”
江韵桓拿他没办法, 也不想把他推开，任由他胡闹, 看着他手背上的纱布问：“手疼吗？”
“不疼。”夏星燃是真的一点不在意, 翻过江韵桓手掌看掌根处的擦痕, 眼睛反倒红了。
江韵桓嘆了口气：“我也没事, 以后不要冲动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夏星燃静了一会儿，十分敷衍地嗯了一声。
江韵桓了解他，加重语气：“星燃, 看着我说你知道，会做到。”
夏星燃抬起头, 看到了江韵桓严肃的脸, 他知道江韵桓是认真的，才不情不愿闷闷点头。
“我知道师父, 我会做到的。”
两人不再提这桩糟心事，夏星燃直起身，拉过江韵桓的手，又去看他的脸。十分奇怪, 这二十年裏，江韵桓并不重保养，但他的皮肤还是如年轻时一般光洁，甚至更加白了，手指的皮肤略显粗糙，却好像一节节挺拔又有风骨的竹子，指根和中指侧边有常年书写磨出的硬茧。
夏星燃想，他该给江韵桓买个护手霜，不带香味的那种。
“对了……”江韵桓突然问，“你那个朋友……”
夏星燃愣了一下，提到封竞，自然就想到封竞亲口对时观棋说的那句话。封竞喜欢男人，喜欢他。
他的心一下又全乱了，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他怎、怎麽了？”
江韵桓突然间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就在这时，另外的房间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房门打开，那咚咚的脚步停了两秒，朝他们跑过来。
夏星燃慌忙起身。
铛铛睡醒找不着人，吓坏了，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不穿就往外跑，一头扎进夏星燃怀裏紧紧搂住他。
夏星燃把他抱起来，猜他可能还是因为今天的事吓着了，轻声说着“没事的没事了”，过了一会儿铛铛的呼吸才变得平稳，起伏的小身子软下来，又扭着要从夏星燃怀裏下来。
夏星燃立刻注意到他没穿袜子，走去房间给他拿，回来时就见铛铛坐到了江韵桓旁边，对着他的手在吹气，一边吹一边念经似的小声嘀咕。
江韵桓静静注视着，眼裏带着不自知的温柔。
夏星燃走过去听了一耳朵，才听到铛铛说什麽“吹吹疼疼飞飞”，这是他平时说的，被小屁孩活学活用来哄江韵桓。夏星燃盘腿坐在地上，在铛铛撅起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撑开袜筒往他脚上套。
铛铛往回缩，被夏星燃眼疾手快抓住了脚腕，还往他脚心挠了一下，铛铛顿时又笑又叫。夏星燃给他穿上袜子，用眼神示意他把另一只脚伸过来，铛铛撅撅嘴巴，乖乖把另一只脚丫伸了过去。
江韵桓没有说话，只静静看向夏星燃，目光有些深。
铛铛趴在夏星燃怀裏，很快又睡着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夏星燃站起来，轻声对江韵桓说晚安，走回去自己房间，将铛铛放在了床上。
很快，江韵桓房间也熄了灯。夏星燃想把客厅的灯关掉，穿过客厅时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黄豆没在狗窝裏，而是趴在铁门边的地上。
夏星燃走过去，黄豆支起身体看他，冲他摇尾巴，很快又转回去重新趴下，不错眼珠地盯着底下那道门缝，像个忠实坚定的守卫，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任何胆敢进犯的人。
夏星燃蹲下在它毛茸茸的头顶摸了摸，也盯着那扇门看，突然升起十分微妙的感觉。
他觉得门外有人。
这感觉叫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原因，心跳加快，呼吸也变急促，他觉得他好像也能听到门外那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他站起身，抬起手，缓缓伸向门栓，随后往下一拧，将门打开朝外看去。
深夜的寂静自岚竹寺朝外辐射，周遭人家大多都陷入沉睡，昏暗的光亮下，大吉普还停在原位，一寸也没挪动过，车门旁边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孤单寥落，只指间一点橘红相伴。
夏星燃愣住，封竞竟然还没走？
听到车声的时候他就以为封竞走了，也早该走了，为什麽还没走？
“你怎麽还没走？”夏星燃脱口而出，“你一直站在这儿？你怎麽不跟我说？”
黑暗模糊了封竞的表情，也模糊了他的笑声，夏星燃就听他问：“这麽多问题，叫我回答哪一个？”
胸膛裏被塞进了一扇鼓，鼓皮绷紧，夏星燃的呼吸也绷紧了。
封竞再度开口，嗓音略带沙哑：“不想走，一直在这儿，至于为什麽不跟你说……”
那只夹着烟的手垂了下去，封竞迈着宽阔的步伐，脚步在石子地上踏出沙沙的声响，每走一步，都像在鼓面上重重敲击一下。
终于，封竞走到夏星燃面前，停下，低头看着他说：“说不说的，你不是都出来了吗？”
*
夏星燃从门裏出来，对想要跟出来的黄豆做了个手势，黄豆就又趴回去，下巴搁在搭起的两只爪子上。
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背后就是围墙，夏星燃望着前方，飘忽的视线没有具体的落点，就好像他此刻忐忑不定的心情。
“抽烟吗？”封竞打破沉默问。
夏星燃摇头，他怕沾了烟味，封竞大概也想到这一层原因，将那根没抽几口的烟抵在墙上摁灭了。
夏星燃不由自主往身侧看去，他注意到封竞站的距离有些远，哪怕两个人同时抬起手臂都不一定会碰到对方。
以前封竞也站得离他这麽远吗？夏星燃觉得好像没有，那为什麽今天要站这麽远？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自从他听到封竞的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封竞的一举一动在他眼裏都有了別样的意味。
相比他，封竞似乎泰然自若，姿态放松地向后靠在墙上，察觉到夏星燃在看他，转过头笑着问：“怎麽了？”
“没什麽。”夏星燃说，头又转回前方。
封竞便也看向前方，几处民居散落，大部分已经熄灯，少数还亮着，再往远处就是完全的漆黑了。
“铛铛没吓着吧。”封竞问。
“没有。”夏星燃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转头看了封竞一眼说，“刚刚睡着了。”
“那就好。”
封竞突然变得言简意赅，这让夏星燃有些不习惯，他低头看一会儿脚下，又抬起头问：“你会觉得我太莽撞了吗？”
封竞转过来看着他，问：“你很在意我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