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秘密秘密 他不想让別人知道他是夏星燃……(2 / 2)
铛铛把荔枝吃完,满嘴都是甜味,吐出椭圆形的核放在手心裏,问陈守文:“这个能种吗?”
陈守文又笑着摸摸他的头:“当然能啊,你待会儿试试。”
自行车是那种老式带前杠的,好些地方已经脱漆生锈了,陈守文也不锁,直接靠在墙上,拎着塑料袋踏进了院子裏。江韵桓从裏面关上门,对他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江韵桓表情平淡,声音也平淡,陈守文看他一会儿,说:“好。”
又往上卷袖子:“我来做吧。”
江韵桓说:“不用,你带兜兜一起去把东西种上吧。”
“那行,你们吃什麽我吃什麽,別做其他的了。”
江韵桓没说话,转身进去厨房,拿下挂在墙上的围裙从头上套了进去,伸手到后面系上带子。陈守文看着他穿好,这才带铛铛去菜地。两人蹲在菜地旁边,陈守文先教铛铛拿小铲子把边角一小块地方的杂草铲掉,再把土挖出来。
铛铛把着铲子挖得认真,陈守文见深度差不多了,跟他说可以把核放进去了,铛铛捧着核,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手往两边慢慢分开,那枣红色的荔枝核就从中间缝隙掉下去落进了土裏。
陈守文又叫他把土填上,拿水壶在上面浇一圈水,铛铛做完之后,依旧蹲在旁边,一眨不眨盯着被水湮湿的土面,问陈守文:“会长出大树吗?”
“可能吧,”陈守文说,“种子发芽是需要条件的。”
铛铛又问:“什麽是条件?”
陈守文耐心回答他:“天时地利,就是说天气要好,土壤要适合。光这样还不行,还要人和,也就是说要用心去养育。”
铛铛似懂非懂,只觉得陈守文知道得真多。陈守文解开了那黑塑料袋,小心地将裏面的东西拿出来,铛铛不知道是什麽,觉得好像是个小小的树桩。粗短的茎,底下分出好多细长的根须,还带着泥,铛铛比了一下,那茎比他的手腕还要粗。
往上也分出许多绿色的杈来,不长,大拇指粗细,绿色的叶子遮住了上面覆着的尖刺。
陈守文动作小心,生怕碰掉一片叶子,他把空出来的那块地先松松土,然后才栽进去,填土,压平。
铛铛问是什麽,陈守文拍拍手上的土,回头看了一眼在厨房裏忙着的人,说:“秘密。”
铛铛心裏痒痒的,对陈守文的秘密好奇极了,但夏星燃跟他说过秘密就是一个人不想让別人知道的事,所以不要去问,就好像黄豆吃完黄豆放屁很臭,被人知道了会害羞的。
铛铛想,秘密,他也有秘密,他不想让別人知道他是夏星燃捡回来的,这就是他的秘密。
所以他很尊重陈守文的秘密,不再问了。
厨房传来炒菜的香味,江韵桓抬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蹲在菜地边的两道身影,只一眼又低下头去。
晚上蒸的米饭,江韵桓又炒了几个菜,铛铛积极地帮忙拿碗和筷子,他手小,一次只能拿一个碗,来回跑了三趟,把三个盛了米饭的碗从厨房端到客厅,又跑回来一趟拿了三双筷子,筷子尖冲裏,端端正正摆在每个碗的上面。
跑完以后他就有些热了,坐上去椅子把鞋脱掉,还热,又想把袜子也脱掉。
如果夏星燃在,肯定不会让他脱,但夏星燃今天不在,铛铛便把袜子往下蹬,又使劲儿晃腿,果然没一会儿,黄豆就跑来了,想要咬他的袜子。
袜子原本就被褪到了脚后跟,黄豆一咬就掉了,铛铛跟江韵桓说:“师父父,我袜子被黄豆咬掉了。”
江韵桓低头去看,铛铛立刻又说:“我有点热,能不能不穿呀?”
江韵桓见他脸蛋发红,说:“那你脱掉吧,待会儿吃完饭再穿。”
铛铛高兴了,伸手把另一只袜子也脱了,很快也被黄豆叼走。铛铛张开脚丫,感受到有空气从脚趾之间吹过去,很舒服。
陈守文看着他,突然问江韵桓:“铛铛脚趾裏的胎记还在吗?”
江韵桓还没说话,铛铛就抢先说:“在!”
夏星燃以前跟他说过,不能给別人看脚趾,但陈守文不是別人。
铛铛把脚举起来,又把左脚的小趾往外掰让陈守文看。陈守文一看,那小小一块不规则的胎记隐秘而醒目。
陈守文回忆起什麽,笑了笑,又去看江韵桓,说:“一晃这麽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江韵桓也有触动,点头:“是啊。”
好多年了。
吃完饭陈守文坚持要收拾,他洗碗,江韵桓站在旁边,把洗好的盘子一个个放在架子上沥水,时不时抬头透过窗户往外看。
铛铛还蹲在菜地旁刚才种荔枝的地方,半天没动了。
江韵桓有些出神,听到陈守文跟他说:“对了。”
他转头看去,陈守文才继续:“过两天有时间吗?我带铛铛去趟局裏给他采个血。”
“采血?”江韵桓皱眉,“为什麽?”
陈守文将水流开小了一些,不紧不慢说:“上面发通知,要求现在只要发现不明身份的孩子就要做dna采集,之前没有采的也要补全信息。”
“什麽意思?”江韵桓心裏一沉,他追问,“当年不是已经发过公告了吗?为什麽还要采血?”
“公告能传递的范围有限,存在遗漏的可能。”陈守文也往外看了眼铛铛,他知道江韵桓真正的担忧,小声安抚道,“就是个流程而已,不会有问题,当年铛铛生那麽重的病,应该就是被……”
最后几个字陈守文没说,江韵桓却懂,他脸色微沉,再次看向院子裏那个夕阳晚照下的小人,很难与当年襁褓裏那命悬一线的小模样划上等号。
高烧,肺炎,还有连听都没听过但无比凶险的并发症,他们当时谁都觉得救不回来,也认定了这是个因为生病而被遗弃在岚竹寺门口的弃婴。
江韵桓垂下眼,按下心裏莫名的不安,过了一会儿才说:“行,我带他去。”
“我来带他去吧。”陈守文说,“或者让星燃跟我跑一趟。”
江韵桓沉默了一会儿,却说:“別跟星燃说了,我带铛铛去。”
陈守文看着他有些严肃的侧脸:“行,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什麽时候?”
“过两天吧。”陈守文说,“我明天要去趟外地,等回来了咱们就去。”
“你要去哪儿?”
陈守文一向沉稳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是江韵桓第一次主动问他,他难得不那麽稳重地猝然转身,胳膊没注意碰到了水龙头,水流一下开到最大,水花飞溅了出来。
江韵桓像只是随口一问,很快低头,拿抹布擦拭台面上溅落的水珠。
“一个叫衡久的县城,在、在南边,不会去太长时间,就是去帮忙看一个案子。”陈守文赶紧关掉龙头,断断续续、不太利索地告诉他,“最多三天就回来,等回来了我来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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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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