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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叶霜都有些迟钝。
王家来提亲,叶霜并不感觉意外,只是李世澈居然也来凑热闹,这是叶霜没有想到的。
叶霜看不出来李世澈与自己,有哪一点值得交集的?
李世澈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个花间老手,叶霜也不是一个热情的女人,就连叶霜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温吞的性格,一定不会是李世澈那种沉湎声色的膏粱公子们可能喜欢的类型。
但李世澈偏就来提亲了,这让叶霜感觉很是困惑。
从老太太说起李世澈的态度里,叶霜能看出来,老祖宗其实也不看好这个李世澈,但是碍于李世澈的身份,老祖宗对他似乎颇有些忌惮。
这让叶霜忍不住想起老祖宗对叶惟昭的态度来——同样都是提亲,也同样都是不受老祖宗待见的仕途人士,一个是京城里三品大臣,另一个是普通州郡里的从五品武将,待遇却是天壤之别的。
因为叶惟昭曾经对徐府所做出过的贡献,老祖宗不好意思跟叶惟昭直接翻脸,但敷衍、糊弄叶惟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老太太当着叶惟昭的面应该是应承下来了什么,不然叶惟昭也不会轻易就这样离开,但是待叶惟昭一转身,老祖宗便立马张罗着给叶霜另觅良人了。
再看这李世澈,虽然祖母不喜欢,但是因为他京城大员的身份,祖母依旧把他当做了一个被选项,给叶霜提了出来。
老太太一面明里暗里地提示叶霜,女人找夫君,左不过一个踏实。跟着仕途之人不大好,官越大的人,府里越复杂,还不如找一个生活安稳,家风严谨的员外人家,有几亩良田,置一两处产业,小两口关起门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岂不比什么都好?另一面又依旧把李世澈跟王希禹这样的“员外人家”并列出来,给叶霜挑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对方,又何尝不是看在对方那三品大员的薄面上呢?
叶霜暗笑,所以这也叫做“看人下菜碟”吧?这也充分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实力决定一切。
如果一个人的实力足够强大,就算再不喜欢,老祖宗也会慑于对方的淫威,向他让步。
老祖宗考虑得周全,她没办法仅靠她自己去推开李世澈,便想着借叶霜的嘴来解决好这件事。只可惜叶霜瞧不上李世澈,更瞧不上王希禹,她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可是老祖宗不允许叶霜安静地一个人过日子,按老祖宗的话来说,那就是:今天叶霜如果不立刻找个人定下来,他们徐家就等于得罪了京城里的李家,那可就罪过大了去了!
叶霜不知道京城里的那个李家究竟是什么来路,这么让人得罪不起的?但老祖宗想利用王希禹来一并解决京城李家和叶惟昭的目的,却是明明白白的。
如果说叶惟昭真的是叶霜的哥哥,这件事其实并不需要祖母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毕竟宗亲之间成亲,那可是毁了祖宗根基的大罪孽,死了都是要下地狱的!可祖母偏就用了这样的方式来拒绝叶惟昭,只能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叶霜真的不姓叶吧?
这反倒是今晚刺激叶霜最深的一件事。
叶霜想问,自己究竟是谁?但每每快要触及到这个点的时候,老祖宗的思维之敏捷,都不像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她会非常机敏地避开这个话题,转而把所有问题的结症,都归结到今晚叶霜就应该直接选择王希禹上面来。
叶霜不好主动询问自己的亲爹是谁,当着徐三娘的面问这种问题,这无疑是在往母亲脸上扇大耳刮子。叶霜只能一直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从来这种揭露晚辈身份的事情,都应该由长辈们来主动交代的。
见祖母如此讳莫如深,叶霜深受打击。她没精力再去追究李世澈为什么要来徐家求亲,斟酌自己应该避开王希禹还是避开叶惟昭,这些问题其实都不再重要了,现在唯一充斥满叶霜脑子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我是谁?
老祖宗的回避战术很明显刺痛了叶霜,虽然老太太自己还意识不到这对叶霜其实就是一种伤害,而叶霜自己,其实也有了某些思想上的准备,但是当她真正面对这样身份认同上翻天覆地的改变的时候,她的情绪,依然很难自控。
叶霜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喜欢叶济康,多么想当叶济康的女儿,而是因为叶霜,她只想当叶霜。
两辈子加起来当了几十年的叶霜,她不想现在突然就变了。不管老太太怎样避而不谈,但这个问题它始终都存在,不会因为老太太不提,就消失了。
叶霜崩溃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她听不到老祖宗肯定的回答,也不会有任何人聆听她心里的声音。整个晚上叶霜都在努力舔舐心底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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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的伤口,根本没有办法对自己的亲事发表任何意见。
当然,就算叶霜发表意见,其实意义也不大,因为这件事在被拿出来与叶霜讨论之前,老祖宗和徐三娘的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
原本她们还不打算这么快就接受王家,因为老太太听说,王家那公子身上有疾,这是王家祖上就带的,他们整个王家的男丁,都有这个问题。
徐老太太原本还打算找机会亲眼去看一看那王家小公子的,没想到今天李世澈横插一脚进来。这位可是一个惹不起的主,不找一个真正充分的借口,根本不敢说不。就这样,有关王希禹与叶霜的亲事问题,被生生提前。
叶霜的亲事“很顺利”地就定了下来,徐家将接受王家的提亲,明天将由徐之桥带上老祖宗的亲笔信,前往李世澈的住所回复李世澈。
……
兜兜转转,叶霜依旧回到了王家的魔掌里。
但是现在的叶霜已经没有了精力再去考虑未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问题,她的脑子都被那个无情的事实所占据了,那就是整个徐家的逆鳞——
叶霜的生父,是一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她开始偷偷打听与过去那位废太子有关的一切。
关于赵珩的生平,坊间偶有传闻,传当初赵珩是怎么文武双全,多才多艺,深受先帝宠爱,又怎么风流多情,是宫里宫外少女们心中最梦寐以求的郎君。
彼时民间戏园子里有一出戏很出名,叫戏龙珠,讲的是上古时代黄帝的一位儿子,使计杀死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兄长的戏。但事实上黄帝的儿子并没有自相残杀,这部戏,便是用了隐喻的手法,隐射当朝两位皇子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你死我活的争斗。
叶霜看过一次这个戏,原本她是不喜欢的,因为叶霜觉得这出戏的情节过于残忍,再加之距离老百姓的生活很远,看到一半就实在看不下去了。
可是现在,叶霜迷上了看戏,天天都让徐家的小厮出去打听,哪里的戏班子会唱戏龙珠,她就跑去听。而叶霜看这部戏,也只是因为赵珩这个人的痕迹,都已经被当朝皇帝给彻底抹去了。
赵珩连宗族墓都没有进,言官不会讲赵珩,史官更不会提这个名字。叶霜无处探寻赵珩的影子,而她也只是想尽可能多地知道一点赵珩的情况罢了。
在得知自己的爹不是爹,而自己是一个甚至连真实面目都必须要遮掩起来的人后,叶霜心里所受到的创伤,丝毫不亚于上一世被叶济康深埋于井底。
但是,经历过锁魂井淬炼的叶霜在看待人与事的时候,明显洒脱了很多。如果今生的她依旧不得不嫁给王希禹,叶霜一定不会再将自己生活的希望寄托给哪一个人。女人不一定需要男人,但一定需要一个强大的自己,这样至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自己还能尝试一下救自己。
一旦在心底里这样打定了主意,叶霜发现生活其实也不再像过去那般危机重重,王家是龙潭不假,但无论多么恶劣的深潭,不都总能有存活下来的鱼虾么?
当爱情不再是生活的全部,叶霜相信,从今天开始,只要自己做到了断情绝爱,再是的危机四伏的龙潭虎穴,也将不能再奈她何!
每一天,叶霜都会坐在不同的戏院子里看一样又不完全一样的戏龙珠。这一天,叶霜看一家来自河西一带的杂剧班子唱戏龙珠的时候,这家戏班子的台词比起其他戏班子又稍有不同。
剧情已经到了太子的最后时刻,敌人,也就是太子的弟弟趁黄帝驾崩,太子在宫里处置后事,便带人打到了皇宫的正门外。太子叫宫里的护卫带自己的太子妃立刻从后门逃走,太子妃不肯,舍不得离开太子。只见台上的太子自腰间的箭囊里抽出来一支箭,折断箭柄后,自己留下柄,把箭镞交给了太子妃。
“你我相识于微末,幸得贤妻助我一路前行。”台上扮演太子的伶人深情款款地唱。
“你我就如同这支箭,筋骨相连,身心相通。我是镞,你用尽一生都在推我前行,我才有力量劈荆斩棘飞到这般高位。今天,就请让我做一次箭柄吧,最后一次……”太子旋转着高举手中那支残箭,声音激昂振林樾:
“送太子妃出宫——!”
望着戏台上的太子,叶霜突然就哭了。
她想起上辈子叶惟昭也送过自己一支箭镞,他说见镞如面,无论他身处何方,只要叶霜拿出这支镞,昭,必回。
“只可惜,今后再也见不到了呢……”叶霜在心底里这样说。
“就算我把镞拿出来再多次,也不见你回……”
叶霜一直对自己说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但是她知道其实很难放下,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建一座牢房,把这样的感情锁在心牢的最深处。
“你是那支镞,我是箭柄,就这样折了,再也捡不起来了……”
心牢在此刻崩塌,久违的那种痛再度卷土重来,叶霜泪如雨下。
“反正再也不能见了,塌了就塌了吧!”叶霜这样对自己说:
今天就让我好好哭一次吧!为了死去的叶霜。
第75章 敷衍
晁子炎走进房间的时候李世澈正在看一封信,李世澈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晁子焱忍不住出言询问:“大人读什么呢?”
李世澈抬起头,他把手里的那封信朝晁子焱扬了扬,“你自己看。”
晁子焱走过来,接过李世澈手里的信,低头看去……
看完了信,晁子焱忍不住笑了:
“莫非大人还真想从徐家娶个夫人回家?家里的老夫人怕是要生气。”
李世澈摇摇头说,“本官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叶霜吗?不管暗中绑走亦或是用喜轿抬回家,结果都一样。如果她是赵珩之女,你我计划达成,飞黄腾达自不必说。如若不是,我李世澈不过多养一个妾氏多张嘴吃饭,也不亏。”
晁子焱了然,原来李世澈打的主意是纳妾,并非娶妻,这倒也正常。可李世澈纳个妾也装模作样的找个官媒去说亲,这不是在骗人吗?老奸巨猾李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不过晁子焱与李世澈交好,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看不起自己的朋友。他们是在办差,不是来做善事,更不是猎艳的。
晁子焱点点头,对李世澈说:“可人徐家拒绝了你,咱们的计划不就又落空了?”
李世澈笑,“拒绝就拒绝吧!反正我也是试试,成了则是老天爷眷顾,不成也没关系。只不过……”
他顿了顿,拿手抓住晁子焱的手腕,压低了声音问晁子焱:“你看见信里写的没有,徐老太太选了王家。”
晁子焱点点头说看见了,但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李世澈拿手朝晁子焱虚虚点了点,“你呀你呀!子焱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虽说年纪尚小,可孩子总有长大的那一天,你就想想你自己吧!在遇到这样的人家来求亲时,你会选择哪家?”
“……”如有醍醐灌顶,晁子焱张大了嘴巴,一脸兴奋地看着李世澈。
“大人!大人!大人妙招啊!”他一把拉住了李世澈的手,激动地说:
“大人!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徐家人心虚啊!他们害怕与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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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纠缠!”
李世澈摇头晃脑,一副你小子终于开窍的表情,他问晁子焱,“想想徐勉那两个儿子现在在做什么?”
“徐之桥、徐之行二人皆行商,徐勉乃昌荣十年的状元,曾任夔州司马、锦州知州,先后于国子监、户部、礼部担要职,最后入了太仆寺任寺卿。”晁子焱专职查朝官的履历家事,说起朝中每一个人辛秘韵事什么的,可谓是头头是道:
“徐家乃书香世家,除了徐勉乃当朝大员,徐家家族尚有多人于江南各地任职,家大业大,却偏偏最辉煌的徐勉一支急流勇退,主动当起了普通人。”
李世澈继续再提点,“那徐之桥、徐之行二人娶的妻子,哪一个是官家的人?”
“没一个是!”晁子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但叶济康是做通判的。”
“所以叶济康一辈子都走不出江宁!”李世澈笑,“这一次叶济康都没能在京城留下来,你觉得他还有希望吗?”
晁子焱一脸悲悯地摇头,“现在看来叶济康是没希望了……”
“那你知道徐勉的孙子们都干什么的?”
“都搁家里养着,没一个念出书来的。”
“但是你再看看徐勉的几个孙女,目前出嫁的是官家人士无疑。”李世澈拿手指着晁子焱的手心,斩钉截铁道:“我敢打赌,将来那几个公子也一定会娶官家小姐!因为他们徐家就只躲三代,三代过后,不可能不入仕!”
“……”晁子焱惊叹,他为徐勉的老谋深算佩服不已,这太仆寺虽说是帮皇帝管车马的,于军政国家大事上参与度较低,但千万别小看了这样的位置,那绝对是个肥差,非八面玲珑深得皇帝宠信之人不能获得!
国之大事在戍,戍之大事在马,经由太仆寺寺卿之手过的马匹、粮草、军需调度之巨,足够他们徐家全体子孙坐享其成好几代了,这徐勉能坐上太仆寺的首把交椅必须是靠脑子抢来的。
现在徐家遇上了麻烦事,徐勉深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所以徐勉忍得一时自断双臂,徐家三代人退出朝堂,待得君王垂老,徐家第四代子孙顺势重归帝京自然名正又言顺!
就这样,曾经犯下滔天大罪的徐氏一族,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几乎谈不上什么代价,就把这桩罪孽给糊弄了过去,这算盘,当真是打得响呀,果然是干得下太仆寺卿这活的人才!
晁子焱大彻大悟,他问李世澈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办?叶霜已经回家了,再想约出来怕是不容易。
李世澈拍拍晁子焱的肩,告诉他其实不要紧。
“坐实叶霜身份的方法从来都不只有一种,拿不到叶霜,咱们哥俩还能拿其他的嘛!”李世澈拍着胸脯道:“我敢说,就连叶霜自己,都坚定地认为叶济康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拿到叶霜,也只是为我们将来的行动多一件筹码,要说搜集证据,在叶霜身上应该是搞不到的。”
晁子焱觉得李世澈说得有道理,徐家真要把那段罪孽隐藏起来,叶霜的身世情况,首先第一个要瞒的,就是叶霜本人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拿的,又是什么呢?”晁子焱问。
“叶惟昭啊!”李世澈自怀里摸出自己的名帖递给晁子焱,“接下来就要麻烦子焱跑一趟了,去军营,把我的名帖交给叶惟昭,就说,本官有事相商。”
……
且说叶惟昭被徐老太太和徐三娘单独召见,其实在他看来是颇有成效的。
因为老太太答应了叶惟昭给他一次机会,只要叶惟昭能拿到皇帝赐婚的一纸诏书,徐家就把叶霜嫁给他。
让皇帝下诏赐婚这件事是叶惟昭自己提的,当他当着徐老太太和徐三娘的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女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叶惟昭知道她们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疯了,但叶惟昭知道,这件事自己是可以办到的,当然也必须要办到。想要正大光明的与叶霜生活在一起,除了这个,他也别无他法。
跟叶惟昭猜的一样,徐老太太是真的认为叶惟昭疯了,所以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叶惟昭猜想,当时徐老太太的心里一定是抱着“这孩子一定是钻牛角尖里去了,脑子都坏掉了,赶快答应他,别让他最后给想魔怔了吧!”这样的想法,来安慰叶惟昭的。
但叶惟昭不介意别人把他当疯子,只要能让老祖宗和徐三娘松口,把他叶惟昭当痴呆,还是疯子都随意。
仅仅只是松口,叶惟昭觉得这样还是不够的,但能让徐老太太说出这样一句话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叶惟昭还想让老太太保证,在这之前不可以替叶霜相看亲事,却被老太太一句话就给回绝了:
昭儿何以有脸面说出这样的话?若你迟迟办不下这件事,那我的霜儿就一辈子都不能嫁,非要等着你不可?如果你终究这般没有本事,却还死活要姑娘替你守着,岂不是害她?
叶惟昭听言便不好多讲了,老祖宗说得有理,若自己真折腾个七八年都办不好这件事,他也没脸面再要求老祖宗为他做这做那。
当然,叶惟昭是肯定有信心能办下那件事的,只不过想要老祖宗的一句保证,叶惟昭安慰自己,老太太向来的为人也不错,还不至于嘴巴上应了,最后却还反悔的。
就这样,叶惟昭应了下来。彼时徐三娘果然很听老祖宗的话,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叶惟昭这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振奋了精神,雄心勃勃地准备为了自己的未来大干一场。
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好,叶惟昭便放心地离去,他重新回到了军营。因为那一层窗户纸被戳破,就算叶惟昭留在徐府,经过今晚这一场谈判,他也没办法再私下与叶霜相会了。
这一天叶惟昭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与自己的部下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的时候,有传令兵跑过来,递了一封名帖到叶惟昭的面前来。
叶惟昭低头,看见名帖上写的是李世澈的名字。他问巡按大人找他有何事?传令兵回答道,对方没说具体什么事,只说有要事要与副指挥使相商。
李世澈办事向来下作,还试图对叶霜行不轨,叶惟昭对李世澈没什么好印象。虽然对方是朝廷派下来的督查官,地方各级都应当受其辖制,但叶惟昭依旧不想去见。
思忖了片刻,叶惟昭叫传令兵给自己回个口信给李巡按,就说今天都指挥使大人也有要事要与叶惟昭相商,实在抽不开身,待这边都处理好了,叶惟昭自去李大人的住处拜见。
传令兵领命下去,不多时便回来通禀叶惟昭说对方派来传信的已经回去了,没有说要让大人您必须要马上跟着去。
叶惟昭听言点点头,只当这事已经过了,反正支开李世澈了事,至于之后要不要主动去拜见,天知道呢!
今天晚上叶惟昭约了跟几名副将一起喝酒,大家安排好各自的事项后,便换上便服一起走出军营往江宁城里走。
一名叫樊勇的副将给叶惟昭推荐了一家新开的酒楼:
“渝都楼,老板乃巴蜀人士,专做川菜,众所周知,巴蜀菜式尚滋味、好辛香,尤其他家的油辣子汤鱼,麻辣辛鲜,味道棒极了!”
樊勇的推荐很有效,忙碌了一天的叶惟昭听得这种描述怎么顶得住,早就口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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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当即就定下了,现在马上就去渝都楼!
众人骑快马来到这位于江宁城中心的渝都楼,招呼来店小二,点上酒楼叫得最响的招牌菜,要几坛好酒,兄弟几个就开始推杯换盏,大快朵颐起来。
酒酣耳热的时候,叶惟昭起身,去恭房方便,刚刚走进恭房的门,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端端与叶惟昭撞个正着。
叶惟昭刚要闪身,却见对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哈哈,叶大人!可叫我逮着你了!”来人穿一身石青色西番莲团花织金曳撒袍,腰间一根鸾带,足下乌靴花摺,正是李世澈。
“叶大人可真是不容易,比我这个巡按都忙,要不是今天晚上来渝都楼吃酒,我这个三府巡按都还见不着叶大人的面。”李世澈挑着眉,半开玩笑半嘲讽地对叶惟昭说。
叶惟昭暗道倒霉,偏偏在这里碰见自己最不想见的人,但面上再也不好推辞,只能跟李世澈解释说,今晚自己来吃酒,也是顺便跟人谈事情。准备把事情谈完了,这就要去拜见李大人呢!
李世澈听完叶惟昭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却也不揭穿他,反倒一把抓住了叶惟昭的手腕,拖着就往门外走。
“走吧!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现在都碰上了,你的事便先放放,跟我走,本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与你讲!”
第76章 谋同
李世澈把叶惟昭拉到自己的酒桌前坐着,叶惟昭低着头,只闷头喝酒。几天前叶惟昭才跟李世澈的人交过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暴露,现在非常不愿意跟李世澈接触。
“叶大人最近还经常回徐府么?”李世澈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很随意地跟叶惟昭拉家常。
“我姓李,不姓叶。”叶惟昭幽幽地说。
“……”李世澈一愣,想起程烈写给皇帝的奏折和皇帝颁发的任命诏书上,的确都是写的李惟昭,他有些好奇,问叶惟昭为什么不肯姓叶?
“你不是叶大人亲生的吗?”李世澈一脸好奇地拉着叶惟昭问。
叶惟昭捏着酒杯,瞟李世澈一眼。
“是亲生的。”叶惟昭说。
“那你……”李世澈看着叶惟昭,眼睛里精光熠熠,就像大街上那些无所事事的妇人,天天热衷于在墙角偷听谁家又出丑事了。
叶惟昭忍不住笑,“我姓李姓了十多年,不喜欢姓叶,不行吗?总不能李大人姓了李,就不许别人也姓李吧。”
叶惟昭知道李世澈可不像妇人,这个男人尤其阴狠狡诈,上一世叶惟昭就曾经吃过李世澈的不少苦头,你永远不知道李世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后头,到底有什么窟窿在等着你。
叶惟昭心里正烦那李世澈,便这样开玩笑,半真半假的就把李世澈给怼过去了,李世澈接不起话,又不能发火,只能跟着打哈哈。
“下官的母亲给下官起名姓李,想必也是不愿意下官跟姓叶的有什么纠缠,母亲去世得早,下官也没想过在母亲走后就这样急吼吼地改名字。”终究叶惟昭还是正色,这样对李世澈解释。李世澈虽然年轻,但依然是三品大员,他的提问,叶惟昭不敢不回答。
这样的解释听起来可算正常了,叶惟昭的名字是他娘起的,直接就排除掉了叶姓,想来这位死去的老娘对叶济康是一点留念都没有了,但——李世澈知道叶惟昭心里的打算可不是这个。
“是么?子从父纲,乃千古人伦,李副指挥这样做,往后只怕会招人闲言。”李世澈抿一口酒,眯着眼睛幽幽地说。嘴巴上在劝叶惟昭得遵从父纲,但李世澈依旧乖乖地把叶惟昭的称呼给改了,毕竟这李姓是过了明路的,连皇帝都认的是李惟昭,而不是叶惟昭。
叶惟昭无所谓地摆摆手,“与大人不同,昭比较直,没那么多好怕的。懂我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要我给什么解释,不懂我的人,我也懒得去跟他解释那么多。”
李世澈听言哈哈大笑,觉得叶惟昭这个人身上虽然行伍气息浓重,却也狡猾狡猾的,只怕是没那么好对付。思忖了片刻,李世澈将话音一转,告诉叶惟昭,前几日他派人去徐府了。
叶惟昭听了没有说话,一脸沉静地盯着他,等着后半句。
“本官是派人去提亲的。”李世澈说,“去跟你妹妹提亲。”
末了还补一句,“就是叶霜。”
“……”
叶惟昭沉默,但脸上的神色瞬间瞬间就变了,只那么一瞬,叶惟昭低下头去,喝了一口酒。
转瞬间的风云际会,李世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下愉悦,脸上还依旧保持着刚才那种适度的微笑。
“然后呢?”叶惟昭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声音有点闷闷的。
“然后你家那个继祖母拒绝了我。”李世澈淡淡地说,“她说她们已经答应了王家的求亲,要把你妹妹嫁给那个做瓷的王希禹。”!
叶惟昭一脸震惊地抬起了头,这个消息实属太出乎他的预料,这一回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你说什么?”叶惟昭从那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她们要把叶霜嫁给王希禹?”
“是的。”李世澈抬头看进叶惟昭的眼睛,脸上尽是看热闹的颜色。
叶惟昭的脸沉了下来,抓起一旁的刀就要离开,李世澈连忙站起身来拦住了他:
“别别别!你这,莫不是要拿刀去斩了他们徐家?”
“……”叶惟昭无语,可算是知道了李世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的。狗崽子果然不会安好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坑人的!
“李大人你究竟在想什么?”叶惟昭收回了刚刚想要迈出去的步伐,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把那大刀啪一声拍椅背上,一屁股坐下来,气定神闲地看着李世澈,等着他回答。
李世澈正盯着叶惟昭,见他这般做派,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下很是不满。按李世澈本来的性子,这种胆敢在他面前鼻孔朝天的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但叶惟昭是武职,李世澈是文职,平时也很难交集到一块去,想去皇帝跟前吹点风都不容易。
眼下就唯一一个把柄马上就要抓到手了!李世澈你一定要忍!李世澈在心底里暗暗告诫自己。
最终,李世澈成功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没有对叶惟昭发火,而是很好脾气地对他解释:我能想什么,反正已经被你家拒绝了,本官只是担心你,怕副指挥使想不开罢了!
叶惟昭笑,说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只是这桩亲事不合适,自己必须要回徐府跟老太太讲清楚。
呵呵,是么……王希禹有什么不合适的,愿闻其详?
李世澈脸上的笑容阴阳又怪气。
叶惟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而且他知道对方原本也不会对王希禹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的感兴趣。
叶惟昭看着那阴阳怪气的笑容问李世澈:“我说我没有想不开,李大人您是不是挺失望的?”
“……”李世澈无语,气不打一处来,叶惟昭一脸横行霸道的挑衅,完全就不像一个从五品的小武官面对上级的时候应有的态度,这个家伙实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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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狂了!
但是再怎么生厌,李世澈也不舍得放叶惟昭走,自己要的话柄还没有拿到,哪怕已经被气得要爆炸,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人走呢?
李世澈冷笑一声朝叶惟昭摆了摆袖子,低下头去兀自喝酒吃菜,似乎再也不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你想得开想不开,与我又有何干?”
“原本想着副指挥使或许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世澈初来乍到,有不少地方都需要你们帮衬,同理,你们需要我帮衬的地方本官也不吝啬。结果一番好意被人当做了驴肝肺……”李世澈自嘲一般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是我多管闲事。”
听了这话,叶惟昭似乎来了点兴趣。
李世澈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心中暗喜,就知道叶惟昭急啊!心爱的女人要嫁人了,光嘴巴上不承认,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要拦下来的,靠一个人的力量办不到,多一个朋友也多一条路走。
李世澈垂首喝酒也不看叶惟昭,只用那眼角的余光扫到呆坐一旁的叶惟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主动对李世澈开口:
“李大人此次南下江宁调查乡党,可曾查到了实据?”
李世澈猜不出叶惟昭问这句话的目的,倒是认认真真回答了他,“尚未有多大的进展,所以才需要你们的帮衬。”
李世澈说他查乡党没查出啥进展倒是实话,乡党难办,乃本朝之顽疾,单靠他李世澈一个人,怎么办得了?充其量最后拿几个没眼力见的富豪,杀猪宰羊热气腾腾地给朝廷献上去,充盈一回国库,这事就算了了。
此次来江宁,最大的收获反倒是叶霜,这也是李世澈没有想到的,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回的功,他是立定了!回头如果陛下对送上去的“乡党”不满意,他就把叶霜交出去,左右都是李世澈得利。
叶惟昭点点头说,“下官手头有点东西,回头给大人您带过来。”
李世澈继续喝酒,连头都没有抬。
“当中,就数那个制瓷的王家嫌疑最大,王家不老实,这也是下官极力反对将舍妹嫁进王家的主要原因。”叶惟昭说。
“……”李世澈手下一滞,把酒杯又放了回去。
他没想到叶惟昭提乡党的目的是这个,一上来就是封喉的杀招,不能不说眼前这个叶惟昭也是一个狠人啊……
李世澈,险恶官场里过五关斩六将拚杀出来的,对血腥味尤为敏感,就今天的这几个回合,他已深知叶惟昭是怎样一个有野心有手段的人物。怪不得刚进行伍,就把那个老榆木头般死板的程烈给哄得服服帖帖。
叶惟昭看在眼里,他不在乎李世澈怎么想他。自己已经主动给李世澈抛出去一个饵了,就看对方接不接。
果不其然,对李世澈这样的人来说,任何有可能获得利益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叶惟昭的话音刚落,李世澈就把手伸了过来:
“李副指挥使,讲此话可要慎重啊!王家还出了一个妃……”
不等李世澈说完,叶惟昭便打断了他:“先不提惠妃娘娘因为换了个寝殿就与皇后娘娘结下梁子争斗不休,让陛下都大为光火,就拿这乡党的事来说吧!如果李大人您查乡党,皇亲贵族不查,宫妃侍嫔的娘家不查,那么您还有什么可查的呢?”
一番话毕,李世澈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为叶惟昭有如此七窍玲珑心所惊叹,远在江宁的一员从五品小将,竟对皇帝后宫里的争斗也洞若观火。
叶惟昭说得没错,惠妃没有诞下皇子,只有一个公主,嘴巴却还豁了个口。原本惠妃在宫里的存在感就比较低,近日又因为朝上发生的一些事,牵扯到了王家,这导致惠妃在皇帝的面前确实有些尴尬。
如果说王家失势,就能成为叶惟昭拿王家开刀的理由,只能说叶惟昭这个人也确实心狠手辣了些。不过——
李世澈喜欢!
于是李世澈拿手捻着下颌作思考状,似乎在斟酌权衡着什么。
叶惟昭明了,适时向李世澈发起了关键的一问:
“李大人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昭明言,下官没什么本事,但都指挥司的事,还是可以做点主的。”
李世澈抚掌大笑,对着叶惟昭一拱手道:“本官需要的东西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权看能不能找对人,所以不知这件事对李副指挥使来说方便不方便。”
叶惟昭颔首,“大人请讲。”
“本官需要几张出海的执票。”李世澈说,“期限嘛需要宽松一些,如果可以没有限制,自然最好!”
叶惟昭粲然,站起身来对李世澈拱手相迎:“原来就几张执票,大人为何不早讲,小事一桩,明日下官便开几张无期限的执票,亲自给大人送府上去。”
第77章 捕手
叶惟昭开出五张无期限的出海执票,用完印后,他把这五张执票交给程烈看。
程烈低头,点点手上的执票对叶惟昭说:“每一尊虎蹲炮都意义重大,惟昭千万要小心行事!”
叶惟昭颔首,对程烈深深一揖,“程将军的恩情,昭铭感五内。感谢将军给予我的信任,惟昭必将披肝沥胆,不敢有负朝廷重望,昭,愿为将军肝脑涂地!”
听见叶惟昭如此掏心掏肺的话,程烈也放心了些。他相信叶惟昭的直觉,有时候有些东西的确找不出确定的线索,在这种时候有经验的捕手本身的直觉,往往能够起到一念定乾坤的作用,而叶惟昭——就是那个很有经验的捕手。
虽然叶惟昭的年纪并不大,但程烈却在他身上看见了很多不属于叶惟昭这个年龄的特质。尤其在第一次叶惟昭坚持要锁定孟长缨的时候,程烈就为叶惟昭那非常人的敏锐嗅觉而感到惊艳。
“惟昭,你为何判断李世澈是有问题的?”程烈这样向叶惟昭发问。
“因为他对海运执票的那份执着吧!”叶惟昭说。
“不瞒程将军……”他朝程烈拱了拱手,“末将曾经因为其他事,与李世澈有过一次过节。但是末将怀疑李世澈,却并不是因为之前与他的那次过节。”
程烈听了没有说话,脸上依旧保持那种老神在在的样子。
叶惟昭用兵埋伏在离江宁城门不远的黄叶村阻击锦衣卫这件事,程烈是知道的。当时是叶惟昭自己调兵出去的,并没有与程烈商量过,那一次叶惟昭刚把兵带走,就有副官过来与程烈说了,程烈当场表示没什么问题,叶惟昭是副指挥使,副指挥使有不超过五千兵的调兵权。
尽管程烈是出于对叶惟昭的充分尊重与完全的信任才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当时如果叶惟昭能亲口与他汇报一下,程烈还是会舒服一些的。
虽然不是第一时间,但是今天叶惟昭终于亲口对程烈说起了这件事,程烈心里也总算通泰了些。
“本将当然相信惟昭不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程烈说,“你既然说出来李世澈涉嫌参与私运火器,那么想来李世澈对海运执票的那份执着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吧?”
叶惟昭点点头说:“是的!本来末将还想不到李世澈的头上去,反倒是昨天,他来寻我的不是,阴差阳错地,竟然让我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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