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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晴受宠若惊,当下就与程姣道谢,满脸的喜悦讨好之情溢于言表。三人一番你来我往后,便分了两路各自离开不提。
今晚叶霜与程姣的初次见面堪称完美,出乎叶霜的预料,她竟然并没有因为程姣想做自己的嫂嫂而感到不悦。
相反,因为亲眼见着程姣面对叶惟昭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现,叶霜的内心居然隐隐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满足感来。
叶霜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不管怎么说,与程姣的第一次见面,叶霜不仅丝毫没有危机的感觉,相反的,心里却更加有了底。
程姣是一个冷面的美人是没错,但这个冷面美人出身优渥,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女孩。她不懂得男人的心思,更不知道男人们到底都喜欢些什么。
所以这就是一个单纯的“木头美人”,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些死脑筋。
叶霜很了解叶惟昭,她知道叶惟昭是不会喜欢这样的“木头美人”的。叶惟昭喜欢那种“刁蛮”一点的女人,如果会耍一点小心思折磨折磨他,那就更好了——
像叶霜一样。
但同时叶霜也明白,知“敌”却不能轻“敌”,如果这一次叶惟昭依旧一边与叶霜许下豪言壮语,而另一边又继续与程姣纠缠不清,那么叶霜便也就看透他了。对这种随处留情的男人,叶霜就算立刻把他丢弃,也不会有一丝遗憾的。
在回程的路上,叶霜与宛晴同乘一辆车,叶霜问宛晴,宛东家不是有事要求程家小姐吗?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怎么又不说了?
宛晴则笑着回答叶霜,说像程家这样的勋贵世家,最忌讳的就是人初次见面就跟他们提要求。
因为他们与那些可以公开卖官鬻爵的贪官不同,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是亲君子远小人的人。若在第一次见面就请求对方赐予什么好处,哪怕你给足了他们酬金,这样的勋贵们也肯定不会收的。毕竟人家也不差我这仨瓜两枣的,反倒让对方看轻了我,往后绝计再也不会给我机会了。
叶霜听言点点头,说宛东家说得很有道理,君子有君子的交往之道,小人有小人的交往之道。与君子相交重义而非重利,就算你对他们有所图,也须得要从长计议,宛东家果真是八面驶风的手段,七窍玲珑的心。
宛晴摆了摆手,说叶姑娘说笑了,在叶姑娘你们这样的书香世家面前,民妇宛晴怎敢托大?
听见宛晴自称民妇,叶霜忍不住拿袖子捂着嘴儿咯咯笑,她当然知道像宛晴这样聪明的女人,肯定不会是民妇。只是宛晴这个人究竟来自于哪一大户人家,是敌还是友,叶霜还暂时不知道。
就在叶霜低着头,兀自浮想联翩的时候,却听得耳畔的宛晴突然问了叶霜一句话。
“宛晴冒昧,想问一下二姑娘,若有可能,姑娘能否帮宛晴引条路,给令兄带几句话?”
叶霜一愣,回过神来,她问宛晴想找叶惟昭说什么?
宛晴也不客气,张口就跟叶霜说了一段让人就连听起来都特别费劲的话:
“烦请姑娘帮忙代为转告令兄,就说走那一批货其实也是朝廷里面某些重臣的意思,还请叶大人点到即止,避免日后生出更大的灾祸。”
叶霜听完一头雾水,她问宛晴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批货是指什么?
宛晴抿着嘴儿笑,告诉叶霜,“叶姑娘不曾经营过那个营生,说多了你也听不懂,反正就是宛晴替朝中有人走了一批货,现在这批货被你哥给扣下来了,宛晴恳请叶姑娘去代为求情罢了。”
听宛晴这样解释,叶霜总算明白了一点,合着宛晴这是想通过叶霜这条路,叫叶惟昭手下放水。
“宛东家可以直接去找我哥谈。”叶霜说,“只要你说得有理,我想哥哥一定也不会为难东家……”
叶霜知道这些做生意的,为了走捷径,常常会使各种各样的旁门左道,包括与官府勾结,这些事情其实早就见怪不怪了。但叶霜从来不使这些手段,哪怕自己少赚一点,她也不愿意承担除生意之外的任何风险。于是叶霜想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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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宛晴的话给直接推了回去,她叫宛晴自己去找叶惟昭谈,自己并不想过手。但不等叶霜说完,宛晴便打断了她的话。
“就是因为见叶小将军无路,宛晴才来求姑娘的啊!”宛晴哭笑不得,“若是能与他说,宛晴早就说了,哪需得像这般走投无路,四方拜佛。”
“……”叶霜语迟。
她抬眼看面前的宛晴,愁眉紧蹙,眼中泪光点点,似乎真的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脑中似有灵光一闪,叶霜可算明白过来宛晴为什么要费劲心机搭上程家这条线,合着目标就是那个叶惟昭啊!叶霜微微一笑,对宛晴建议:
“今天宛东家也认识过了程姣姑娘,改日东家可以去与请那程姑娘代为传话,程姑娘不也说了吗,不日她就要启程回京,正好可以帮东家带话……”
“程姑娘哪里比得上叶姑娘!”不等叶霜说完,宛晴第二次打断了她的话,她一边苦笑一边自言自语道:“费劲忙活了这么久,原来只是因为自己被蒙蔽了双眼,反倒浪费了不少时间。”
叶霜觉得此言话中有话,便问宛晴此话怎讲?
“还不是因为叶姑娘您能干啊!”宛晴抿着嘴儿笑,眼底精光闪耀:“还是叶姑娘您说话做事做得了主,当得了家,叶小将军指定听您的,我宛晴有眼无珠,菩萨就在身边,我却视若无睹!”
……
叶霜最终没有答应宛晴的请求,无论什么时候,叶霜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干涉叶惟昭在衙门里的事务。就像王希禹在雷府偶遇叶惟昭的事,明明叶霜是打定主意要找他算帐的,但一听说王家涉嫌朝廷公案,叶霜就能立马收手。
叶霜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是到哪,不该做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去插手干。
当然,叶霜拒绝宛晴的原因还有另一个,那就是不过看完一场戏,宛晴对叶霜的态度就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叶霜不适应,总觉得宛晴那满脸夸张的笑容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叶霜不再与宛晴谈论叶惟昭,她开始尝试与宛晴拉家常,问宛晴的夫家是谁,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
宛晴叹一口气,就像把叶霜当知心朋友那般,只对叶霜一人敞开心扉,跟叶霜讲述她从来不曾对别人提起过的辛秘往事:
那是一段苦涩又短暂的婚姻,宛晴的头一个娘家是京城里的杜家,宛晴是去给杜家老爷做妾的,老爷的名字叫杜元哲。
听见杜元哲的名字,叶霜倒是清楚了,话说这京城杜家是非常有名的,杜家不光在京城里有名,甚至在全国都很有名。杜家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亲戚,杜家有三个女儿都嫁给了当朝的三代皇帝当正宫皇后。
杜元哲是杜家的老二,外界常称呼他为杜二爷。看宛晴现在这个状态,叶霜猜杜二爷纳宛晴为妾的时候年纪大概够当宛晴的太爷爷了。
宛晴说她伺候杜二爷只三年多,老爷子就驾鹤西去了。房里的这些妾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家中主母便出厚礼把妾侍们都遣散了,因为宛晴的娘家本也在关中黔城行商,宛晴便带着杜家给的丰厚的遣散费回到了娘家。
宛晴是家中独女,回到黔城后的宛晴自然就当起了家里的顶梁柱。回到父母身边伺候刚满两年,还不及多享几年天伦之乐,黔城便爆发了瘟疫,宛晴父母身体本就不好,又染上了突发的瘟疫,很快就过世了。
连遭劫难的宛晴承受不住打击,心如死灰,为了不让自己被痛失亲人的惨剧击垮,宛晴把家中房宅屋田一股脑作价都变卖了,换成厚厚一沓银票,远离故土,南下来了这江宁,立誓要重启人生。
听罢这一番陈述,叶霜唏嘘不已。
既然宛晴曾经在杜家当过妾,还把娘家的老本钱也一块带了出来,手头有这么多的钱财倒也说得过去。只不知宛晴说的这些是否都真实,想要查证,还需要叶霜自己想办法去京城里查杜家二老爷过去纳妾的事。
这里头也实在太费周章了,叶霜一个人呆在江宁,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去完成,只能把这一节暂时压下,权且当宛晴说的都是真的。
叶霜对宛晴的悲惨遭遇表达了同情,但同时她依旧很坚决地拒绝了宛晴想让叶霜替她带话的请求,理由是,叶霜只是叶惟昭的妹妹,虽然在生活上与叶惟昭颇为亲近,但还没熟到可以对他在衙门里头的差事指手画脚的地步。
叶霜极力劝说宛晴去找程姣带话,“因为程姑娘是要当叶夫人的,这种事情自然是做夫人的人最好开口,再说程家是哥哥的恩人兼上司,有这双重身份在,程家人开口,何愁叶惟昭不从?”叶霜这样对宛晴说。
见叶霜坚持,宛晴便也不再勉强,她不再对叶霜给自己的话作任何反驳,只非常听话地对叶霜说谢谢,宛晴感谢叶霜替她与程姣牵线搭桥:
“宛晴记得叶姑娘的恩,回头我会再登门道谢的。”
在今天之前,宛晴已经往叶霜房里送过十几大车香料来了,连用带送的,叶霜估摸着整个徐府得花至少好几年时间才能消耗掉这批“库存”了。现在一听宛晴又要给自己送东西来,直接把叶霜给吓了一跳,赶忙摆手劝她赶快打住吧!自己家里已经堆不下了。
宛晴听言笑了,说回头给你带个头小的,就不占地儿了。
叶霜哭笑不得,直到她不得不厉声告诫宛晴,若再要送东西来徐府,叶霜就跟她绝交,这才把宛晴的嘴给堵上。
马车很快来到徐府大门,两个人最后一次道别后,便各自离开……
第95章 贿赠
叶霜把宛晴的请求给直接堵了回去,只给她把这事往程姣那边引。
经过上一次的谈话,叶霜也看出来了,那程姣与叶惟昭的相处机会明显很少,程姣对叶惟昭的了解也不多。程姣说的话,在叶惟昭那里应该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真要说管用,恐怕只能程烈亲自出马了。但宛晴明显搞不定程烈,宛晴就连叶惟昭都靠不近,又何况程烈呢?
可叶霜才不管那么多,不论宛晴找谁当说客,她都无所谓,只要别找她叶霜。
就这样粗暴地把宛晴给拒回去后,回到家的叶霜又重新投入了在自家绸缎庄子里,研究自己的织锦新工艺。
而这宛晴倒也知情识趣,自打那天被叶霜拒绝后,便果真没有再来纠缠。
原本叶霜还有点担心会不会把自己给卷进去,现在看宛晴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叶霜也放心了,干脆果断地就把宛晴及她身后那一烂摊子事情给丢脑后头去了。
直到有一天,叶霜再度来到江宁城最大的织锦铺子绾春楼偷学人家的织锦花色,她遣开绾春楼的小二想自己一个随便看看。但这些小二都不是普通小二,眼瞅着叶霜这样身着绫罗,却干看不买的主,心里头的那一根弦是自动就会发出警报的。
叶霜的确不缺布料,前几次来看织花她已经被迫买过好几次了,眼看这一次又要被迫再买一点的时候,突然自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
“叶二姑娘?”
叶霜转头,看见是宛晴来了,正站在叶霜身后不远的地方。
好像真的只是偶然遇上的一样,宛晴一脸惊讶地表示,怎么今天叶二姑娘要亲自出门来采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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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霜没有对宛晴解释什么,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绾春楼的店小二似乎认识宛晴,见到宛晴出现立马满脸堆笑地叫她“姑奶奶”。
宛晴嫌小二碍眼,挥挥手遣走那个一直“监视”叶霜的小二,自己一个人喜笑颜开地朝叶霜走过来,挽住了叶霜的手。宛晴告诉叶霜,说绾春楼的东家是她很好的朋友,今天叶二姑娘随便选,完了她叫绾春楼东家给二姑娘最低价。
叶霜全程无话,只面带微笑地听着宛晴说,任由宛晴拉着她的手,从店面的这头,走到那头……
“二姑娘喜欢小动物花样吗?这边有东家这几天才收到的新货,因为数量不多,东家都没有摆出来,只给熟悉的几家夫人看过,叶二姑娘你一定会说好!“遣走了小二,宛晴便当仁不让地充当起了这家店的主人,她把叶霜带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打开一只巨大的立柜,眼前便出现了一摞又一摞的缎布。
“这是今年京中流行的动物花样,什么小兔子,小象的,都挺受欢迎,因为明年是卯年,所以小兔子花样是最畅销的花型。现在这股风也刮来了江宁,夫人和小姐们都喜欢扯上几尺小兔子花缎做衣裙。”宛晴非常有经验地给叶霜推荐花样,还拍胸脯保证一定给叶霜最低价。
叶霜一直笑眯眯地听宛晴讲,却也不说话。
织金工艺是才兴起的,却在近两年就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当叶霜看见锦缎上那些提亮色彩的孔雀羽、鸵鸟羽时,忍不住在心底为匠人们的精巧心思而感叹。
“这用孔雀羽织的吧?”叶霜指着缎布上小兔子嘴里的一段仙草问。
“这不是孔雀羽,是翠羽。”宛晴说,“跟点翠一样,用了翠鸟身上最细最亮的羽毛,用织金工艺给织进了缎布里。”
听闻是用翠鸟羽毛做的织金,叶霜惊呆了。
“喜欢吗?喜欢我送你两匹,做褙子做裙子都不错。”宛晴说。
可叶霜却好似没有听到,她没有说要,也没说不要。现在叶霜的注意力已经被缎布上形形色色流光溢彩的织金给吸引住了,她一匹布一匹布地看过去,眼底流露出来的艳羡的光,遮都遮不住。
宛晴看见了叶霜眼底的光,她闭上了嘴,只沉吟了片刻,宛晴似乎有点揣摩到了叶霜正在想什么。
“二姑娘平常见到的应该都是库缎,对比这样的妆花织金锦,库缎的工艺要简单很多,只要有合格的绣娘,许多人家的纺织庄子里都能织。但妆花织金锦就不一样了,它的工艺比库缎复杂百倍,织这样一匹妆花织金锦,需要三名经验丰富的纺织娘同时操作。
遇上复杂一点的花样,一匹布,至少耗费三名纺织娘在同一台织机上忙活数月!这样一来,很多普通的织户人家就做不到了,所以这样的妆花织金锦产量很低,就连绾春楼也得要藏起来卖。”宛晴这样对叶霜说:
“叶二姑娘的庄子也想生产妆花织金锦吗?你若是想,我可以教你。”!
叶霜被宛晴的话给震回了神。
她惊讶地抬起头,正好碰上宛晴那双微笑着的洞若观火的眼睛。
……
宛晴告诉叶霜,自己名下其实也有一家布庄,只不过在京城,是当初她还伺候杜二爷的时候就置办下来的。因为自己就干这营生,哪怕店铺并不在身边,但是对市面上织锦的工艺与潮流,宛晴堪称行家里手。
当初决定南下江宁的时候,考虑到绾春楼的东家跟自己是非常要好的手帕交,不与自己的好朋友争利,宛晴便没有把自己的纺织铺子搬到江宁来。
叶霜为宛晴手下营生涉猎范围之广感到震惊,但考虑到对方是伺候过皇后娘家人的,财富之巨应该不是叶霜这种边缘世家能够想像得出来的。
听见宛晴说要传授给自己这种最先进的纺织工艺,说叶霜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叶霜的理智告诉她,接受宛晴这样的馈赠是不妥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对方是宛晴这样的老江湖。
更何况当初宛晴为了维护手帕交的利益,主动不把自己在京城的纺织店搬来江宁,如今却愿意为了叶霜这个所谓的“姐妹”,抛弃她坚守了多年的手帕交,这当中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那是肯定说不过去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纠缠了很久,叶霜的内心也决堤又重建,反反覆覆踯躅了很久……
叶霜终是抵扛不住心底里对这妆花织金锦的渴望,她没办法放弃如此精美绝伦的织锦,它们就像天上的彩霞一般夺目,都是天上织女织出来的锦吧——
现在的叶霜已经被织女织出来的锦给收走了魂魄,哪怕这匹锦的后面就是一口大火坑,她也愿意为了仙女们去跳坑!
“好!那霜儿就多谢宛东家了!”叶霜垂首对着宛晴深深一揖。
宛晴笑眼弯弯,拉着叶霜的手说,“你我好姐妹,不必言谢。”
……
尽管已经知道与宛晴这样的老狐狸谋利,或许会惹祸上身,但叶霜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对妆花织金锦的欲望,甚至抱着侥幸的心理,开始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叶霜认为自己需要留意的唯一“短板”,便是叶惟昭。
所以在之后叶霜与宛晴的交往过程中,她绝口不提叶惟昭。就算宛晴偶尔问起,叶霜也会尽量把这个话题给略过去,就这样把宛晴想通过叶霜,控制住叶惟昭的任何企图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原本几乎从不搭嘎的两个女人,开始频繁见面。
叶霜在宛晴这里学会了许许多多最新式的织锦工艺,什么叫做“挑花结本”、“通经断纬”、“挖花盘织”,什么叫做“逐花异色”、“纹刀织扁金”、“度身定织”……
宛晴化身为了叶霜的老师,带领着叶霜在通往最先进织锦工艺的道路上,越走越深。
叶霜把在宛晴这里学到的新东西,又带回自己的庄子,传授给庄子里的老师傅和绣娘。
就这样,经过近半年的升级换代,原本只有绾春楼一家独大的江宁地区的妆花织金锦市场里,便多了一家名叫“织彩阁”的后起之秀——
东家正是叶霜。
也正是在与宛晴接触的这一漫长过程中,叶霜发现了宛晴于营商上的诸多闪光点——
首先,宛晴并不是一个空有皮囊的美女老板娘,与诸多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商人真线人的坏蛋不同,宛晴是实打实的营商高手。
宛晴名下的产业涉猎饮食、客栈、香料、织品、茶叶和盐,甚至连铁器和火药她也干。更让人称道的是,宛晴对所有她有涉猎的产业,都非常精通。
凡是宛晴要做的行当,宛晴都能做到成竹在胸,触类旁通。做织品的时候,宛晴就是一个工艺经验丰富的织娘,而当她收购茶叶的时候,她又变成一个经验老道的茶叶贩子。
其次,宛晴的成功,绝非只是靠钱就能办到的。
宛晴的能力有目共睹,叶霜看得见宛晴办事的手段、营商的能力,也明白过来,成为这样横扫江宁的巨商,绝不是靠哪一个男人、哪一股势力,而是靠宛晴实打实的能力办到的。
所以宛晴以这样碾压崇宁党的姿态出现在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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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偶然,就算她不碾压江宁的崇宁党,去其他地方,依旧无人能敌,区区乡党怎是她对手?
叶霜为宛晴的手眼独到、精明强干感到佩服,她发自内心欣赏宛晴的真性情,独立自强,还聪明勇敢,乃女中真丈夫。而这些特质在当时的女子身上,少之又少。
叶霜希望自己也成为这样的女人,坚强,勇敢,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所以一方面叶霜对宛晴怀揣警惕之心,可另一方面,又对宛晴的能力赞叹不已,两种感情互相纠葛、交织——
直到后来甚至开始对冲。
冬去春来,命运之轮一旦开启,便无人可挡,王家大势已去,徐家与王家终于互相送还了龙凤贴。
解除与王希禹婚约的那一天,叶霜总算走出了婚姻的阴霾,却一个不小心,掉进了一眼更大的危险漩涡……
第96章 赌命
这一年的春节,江宁城里连鞭炮声都变得比往年萧索。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无归咎于年前发生在宁州一带的一场突变。
李世澈作为三省巡按回京后,很快便给朝廷奉上了此次他南下三省巡查的战果——
那是一份长长的名单,包含了几乎江宁地区全部的世家大族,以及周边两省加起来不下十数家大户,或多或少都与宁州一带的崇宁党脱不开干系。
李世澈开出这样的名单并不稀奇,崇宁党作为宁州一带最大的乡党,为当地的所有豪绅与富商提供全方位的庇护。
想要在宁州过得好,做人上人,不加入崇宁党,那是不可能的。无论你是参加科考,做官走仕途,还是行商坐贾,离开崇宁党的支持,都很难做大做强。
除非你自身强大还家底雄厚如宛晴,以压倒性的优势从天而降,横扫千军,方能在江宁夺得立足之地。要不然就一定会变成叶济康在当年粮价风波初期的那个样子,身为朝廷的命官,却被一干富商豪强架空,玩弄于掌股之间,尊严尽失。
名单上的人太多,就连皇帝看了都后背发凉。皇帝相信李世澈提供的这份名单的真实性,也相信一定是有这么门阀世家参与到了那一场可怖的,对宁州平民的“围猎”活动中,不然当时的粮价一定不会疯狂成那个样子。
但如果按这个名单一刀斩下去,不光是宁州地区,就连他皇帝手里头的国库,都直接能损失一半。
宁州富庶,向来都是朝廷的纳税重地。保护好宁州的经济也是保护好整个国家的钱袋子。皇帝也恨乡党,恨那崇宁党财大便气粗,气粗更生异。“功高盖主”、“养虎为患”这样的道理,在乡党这个问题上依旧适用。
乡党要治,但不能全治。斟酌再三,皇帝赵昀准备采取“擒贼先擒王”,“杀鸡给猴看”的办法,抓几个赚钱最多的狠狠地治,其他赚得少一点,或跟风的就算了。毕竟留着他们,还可以养国库。
就这样,经过一番比对,皇帝赵昀跟选殿试一样的,相中了包括瓷王王家在内的,获益最多的前十名来开刀。这十户世家,无一例外,皆崇宁党头部人士,每家都通过那次动荡获利上百万。市面上的粮又没有变多,他们获得的这些百万两银,全都是从宁州百姓的腰包里抢过去的!不处理这样的国之蛆虫,天理难容!
就这样,在原本应该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一纸来自京城的诏书打乱了宁州人民的生活。
十户原本在宁州呼风唤雨的门阀世家,一夜之间大厦倾,家被抄,顶梁的老爷被拉走斩首,其余家眷被贬为庶人,有的直接被贬为奴,发卖人市……
偌大的江宁城如有阴风卷过,一夜之间菜市口一口气砍了三四十颗头,四野苍茫,百鬼哀号。
王希禹的几位叔伯死了,王家女性被贬为奴,卖入教坊司。王希禹那一房比较幸运,因为王希禹跟他爹都沉迷瓷器,对粮食的事情参与较少。所以只有王希禹所在的那一房王家人被贬做了庶民,一家老少搬出王家大院,回乡下去了,好歹也算给王家留了一脉根。
叶济康把聘礼和龙凤书退给王家的时候,王希禹跟他的爹娘正在整理包袱箱笼。看见叶济康去了,家里的两个长辈都没有说话,反倒是王希禹主动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与叶济康行礼,叫他通判大人。
叶济康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放下东西就要走。
叶济康退婚一点都不出乎人意料,王家都成这样了,徐家怎么可能再把叶霜嫁过来?出人意料的是,收下叶济康退回来的龙凤书和聘礼后,王希禹又出声叫住了叶济康。
叶济康不解,回身看他。但见王希禹弯腰,从怀里摸出一本东西送到叶济康的面前:
“有劳通判大人转交,这是小可替叶二小姐誊抄的北斗宝诰,在下好歹也承过小姐的恩,原本应该送好一点的,只可惜家被抄了,现在连瓷窑都开不了,想自己做一份小玩意都不能够。因为听闻二小姐信道,便特意誊抄了这一本北斗宝诰送给小姐,祈祝她一生顺遂……”
叶济康接过这本东西,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果然密密麻麻地誊满了北斗经,叶济康想了想,觉得收下这本经也无妨,便点点头收下了。王希禹感激,再三道谢。
临走的时候叶济康出于同情,叫王希禹好好将养身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连说话都在喘?
王希禹的娘杨氏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的身体,三两步冲过来拦住了王希禹就要出门送客的腿:
“叶大人您快走吧!今天我们搬家,上头给的令是今晚酉时就不能再留了,你快点走,也免得霉运过到你身上去,咱们两家就江湖不再见了!”
叶济康无语,觉得这个杨氏的恶意简直来得莫名其妙。但他是男人,还是朝廷的人,总不能跟泼妇一样跟人为了一口气来骂街。
于是叶济康转身,不再发一言,便拂袖离去……
……
炊烟已经在江宁城上空袅袅弥漫,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晚餐,除了西城的王家。
偌大的王家宅院一盏灯都没有,匍匐在黄昏沉重的暮色里,黑洞洞的回廊和门洞里都寂静无声,一丝生机也无。
王希禹坐在一间昏暗的禅室内,围着一面火盆正在烧什么东西——
是他的手稿,一页一页全是簪花小楷誊写的北斗宝诰。
“希禹誊写了九十九遍北斗真经,以道家说的圆满,我已经做到了,今日又送了第九十九份誊写稿给岳丈,请他转交发妻,想必他一定不会拒绝,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道祖有云,善恶因果,天道有循环,善恶有承负。希禹先以我命祭前世恶果,今有念经千遍以求道缘圆满。
希禹心无嫉妒,口无轻言,得受灵人,不经三涂,超过八难,只求来世能与发妻善善相注,福福相资……”
最后一页经纸跌落火盆,瞬间化为灰烬,化作青烟消弭无形。
王希禹被那火盆的热气烤得脸颊通红,再也忍不住喉间腥气,随即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那咳嗽急且长,似乎要把他的五腹六脏都给咳出来,几滴嫣红的血滴伴随那响亮的咳嗽声自王希禹的喉间喷出,落进火盆,血滴瞬间被烤干,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好不容易忍住了咳,王希禹脱力一般躺在地上,看头顶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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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的房梁,耳畔响起张天师曾经说过的话:“孽债可解,端看公子你愿意不愿意。”
王希禹道,“愿意,我愿意的!哪怕用我的命,也要向发妻赎我的罪。”
张天师听言,笑而不语,竟从怀里摸出一方金铸的莲花,交与王希禹。
“公子猜得没错,古有靖王滴血制梅瓶,换得靖王与发妻共续前缘,今有王家公子以命赎一命,精诚之心可鉴,天道有循环,善恶有承负。孽债方可解,姻缘自可续……”
张天师的话犹如来自天殿的神谕久久萦绕在王希禹的心头,王希禹掰着手指头数:
“两世,我王希禹拿两世之命为注,还怕扳不倒一个大奸极恶之人?他窃国,窃家,还窃他人(妻,穷凶极恶、恶贯满盈。天地君亲师,那人挨个都忤逆了个遍!天道好轮回,是他自己堵了他自己的活路,九幽十八狱就是他的归宿,我的妻啊……”
王希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叹就好像叹出了那单薄胸腔里所有的气。他面色苍白,连嘴唇上也看不见一丝血色,王希禹闭上了眼睛,那暮气沉沉,日薄西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来生,我再与你共话桑麻。”
……
叶济康回到家,就叫来叶霜,把那本北斗宝诰交给她。
“王家公子托我带给你的,说这经书可以保佑你一生顺遂。”叶济康对叶霜说,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经文是不是有那么大本事,但就算讨个吉利也是不错的。
叶霜接过这本手抄稿,只看了封面那几个字就放下了。
“爹爹今后再遇见那个人,他让你转交什么你都别答应。”叶霜说,“我们都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家保持任何方面的联系。”
“……”叶济康一噎,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他原本以为是举手之劳,就帮人满足一个愿望,没想到叶霜不喜欢。
“好!”叶济康说,他拿手指着桌上那本北斗宝诰,“那么这个东西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我就不要了。”叶霜说,“父亲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若无其他事,女儿就先回去了。”
说完,叶霜对着叶济康行了一个礼,便转身朝屋外走。叶济康出声叫住她:
“霜儿且留步!”
叶霜停下脚,回身看着叶济康。
“因为他看上去情况有些不大好,我不忍拒绝,便答应帮他转交。是为父思虑不周,给霜儿带来了困扰,给你道歉。”叶济康说。
情况有些不大好?叶霜能想像是怎样的不大好。王希禹这个病就是富贵病,需要真金白银去养,现在王家这样了,不用多想也知道王希禹会成啥样。
叶霜笑着摇了摇头,原本她的确在寻找那个愿意为她誊写北斗宝诰的人,但是现在,她突然就不想了——
人一旦做好了决定,就应该坚守自己的想法。三心二意、得陇望蜀,都是不应该的。
更何况,就算非常感谢,叶霜并不想与王希禹再续前缘。这不是王希禹的错,只是叶霜自己不想罢了。
她不需要给自己留什么余地或念想,所以这本手抄的北斗宝诰,就让它过去吧……
第97章 立威
过年的时候叶惟昭没有回徐府,他往府里送来了一封信,信是用火漆封的印,落款是京畿禁卫神机营。与这封信一起送进徐府的,还有上好的阿胶与集灵膏两担,因为这信和货走的是公函通道,所以送货和信到徐府的,是身着驿使服的驿官。
老祖宗亲自接收了这两担年礼。
阿胶是京城贵族们最爱的营养品,而那集灵膏就更不用说了,乃宫中特制补品,里头包含了人参、天冬、麦冬等十几味滋补品,据称有滋肾益肺,填精补髓,强身壮体,延龄益寿的功效。由宫内太医院专人负责熬制,只供皇帝和宫里的娘娘们服用,有时候皇帝一高兴,也会把这集灵膏分给自己喜欢的人用。
老祖宗恭恭敬敬地给送货的驿官送了一大包金锞子。倒不是因为驿官的身份有多尊贵,而是这驿官送的东西是来自神机营的,东西尊贵,连带这送东西的人也变得“尊贵”起来了。
老祖宗很清楚在朝廷里头,这神机营指挥使意味了什么。她目光凝重地看着面前这两担价值不一定有多贵重,但意义一点都不含糊的年礼一个人发呆了很久……
直到大老爷徐之桥走过来叫老太太先歇会,您看您一个人站这里冥思苦想了那么久,大家都担心你累着了。
老祖宗回过神来,也没有说什么,张口就问三娘和姑爷在哪里?
徐之桥回答说三妹和姑爷在他们自己院里歇着的,说来这事也奇了,这叶惟昭送东西回来他自己的爹娘不接,你这个老祖宗倒是在这里愁了这么久。
老祖宗摆了摆手,叫徐之桥派人去叫三娘和姑爷过来,自己有话要问他们。
徐之桥应下,当下便派人过去三房叫人。不多时,徐三娘和叶济康一前一后地奔进了上房。二人进了老太太的房里,其他人就都被赶了出来,房门便从里给紧紧关上了……
一干人站在那屋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有些不可思议。
大奶奶兰氏忍不住发牢骚,“不就一个四品的官嘛?送两担东西,就把老夫人给惊成了这样……”
不等兰氏把话说完,大老爷徐之桥便打断了她的话,“你懂什么呀!人是哪里的指挥使你也不懂看看?任谁也不敢把那神机营的指挥使真当个四品看啊!”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兰氏不服,与徐之桥狡辩,“不真当四品,莫非他就变了三品?”
“……”徐之桥无语,觉得这婆娘满嘴胡言乱语,在这儿丢人显眼的。他狠啐一口兰氏,叫她赶快些闭嘴!
“快跟我回去吧!在这里说些不着边的话,还不如回家盯紧下人伺候你新进门的儿媳妇,儿媳胎象不稳,你这个当家人若不在,指不定那些手笨脚笨的家伙们又闹出什么么蛾子了!”
兰氏无语,她听出来自家夫君话里的讽刺之意,想跟徐之桥再怼两句,转念又想到儿媳妇章沁在那帮笨婆子手里的确很不稳当,她少盯一眼都可能发生意外,便没精神再开口了。
兰氏一把拍开徐之桥正拽住自己的手,飞也似的,一马当先,竟径直冲到徐之桥的前头去了……
现场另一个“懵懂”的,当属二老爷徐之行了,他一脸疑惑地询问自家媳妇,老太太怎么这样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尹立娟是个聪明的,她望着紧闭的上房门兀自出神,半天了才问那徐之行:“老爷,你还记得有一次二房那丫头去吃了李世澈一次席就失踪了一整晚那件事么?”
徐之行一听见李世澈的名字就想起自己的女儿,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啊,在自家里被李世澈这个禽兽给糟蹋了!徐之行忍不住就鬼火冒,想出口成章……
转头又想起现在骂什么都不管用了,还不如祈祷李世澈能对徐菁菁好一点。
“那件事啊!”徐之行恶狠狠地说,“怎么可能忘?李世澈这个人实在太花心,刚开始他看上的是三房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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