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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再见
这个能把瑶光劈成木头人的声音还会是谁的?
当然是端王这狗哔呀。
瑶光没听到端王接着和老郡主说了什么,她的脑子这时有自己的主意,先是来了一段金光霹雳的炸雷BGM,然后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闪电,一会儿是端王眼神冷如冰雪用看叛徒的眼神盯着她,一会儿又是两人在黑暗中相拥缠绵他在她耳边动情低语的声音,她用力眨眨眼,刚把那画面从脑海中驱逐走,转眼又来了更糟心的:她骑在他身上掐他脖子,他黑发散乱玉山倾倒,含泪相望……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伴随着古早韩国狗血电视剧中的BGM。
瑶光挥手在脸边扇了扇风,自我安慰,反正她现在和他是再无瓜葛了。她怕什么?心虚什么?要说谁对不起谁,那肯定是端王这狗哔对不起韩瑶光,两任。
1.0自杀是不是因为他?我这个2.0几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他娶了个傻哔老婆。
还有,说好了给我两千两遣散费呢?哼。到现在一个子儿都没有!
要说端王你小子有点不讲究啊,镇南侯府那帮贱人还知道送来一千五百两赔偿金呢!按照这古代法律,你老婆就是你的人,你老婆谋杀我你也得负责,虽然被我反杀了可给我吓病了一场呢对不对?当然你得给我赔偿呀!
给自己壮足了胆瑶光昂首挺胸正一正衣襟,正要推门时,一看,薛娘子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挤眉弄眼低声道:“妹子,襄王来寻你了!”
瑶光没好气瞥她一眼,轻轻叩了叩门。
侍女开了门,瑶光一看,呵,桌椅的位置都着人换了,老郡主的椅子本来正对着楼下戏台的窗口,现在改成背对窗口了。她显然是对楼下演的戏毫无兴趣了,摆明了等不及要看真人秀。
老郡主一手支在扶手上,一手轻摇团扇,笑眯眯一脸慈祥,“徒儿,你回来了!”
“是,师父。”
“快过来,坐我身边!”
瑶光只好在老郡主左手一个空位坐下。看,连空位都给她准备好了。
端王坐在老郡主右手边,穿着一身红云般的绛红色圆领丝袍,胸前是织金仙鹤团花,宽袍大袖,腰系羊脂白玉带。要说这样鲜艳的颜色其实不适合男子穿,但他穿着却十分适合,红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广袖越发显得他神清骨秀,超逸出尘。
瑶光虽然早知道这是个随时能用两米长的大刀捅人的美型反派,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可仍不免被惊艳了一下。
她在心中叹气,唉,谁让我是个艺术家呢。吾辈艺术家,就是有擅长发现美并且无法控制地要欣赏美的天性啊。
老郡主提醒她:“端王殿下来了。”
“是。师父。”
她想继续装死鱼也不成了,对端王叉手行礼,“殿下,万安。”
端王凝视她,慢吞吞回了个礼,便不再作声。他目不转睛看着她,他这目光仿佛有形质的,带着明显的探究和隐约的攻击性,倏一下冲到她面前,又停在距离她几公分远的地方,然后,就不动了。
无需多言,室内顿时被一种紧张又八卦的气氛笼罩。灵慧祠的一众人早在老郡主的带领下听了许多遍端王和韩瑶光的八卦,今天第一次见到两位正主碰面了,别说天生爱八卦的老郡主和年轻活泼的宋李两人,就连张师姐都隐约流露出点期待。
灵慧祠众人正等着看热闹,不料元康郡主一声娇呼“韩姐姐!”,打破了这种微妙又紧张的气氛。
瑶光对这位韩瑶光版的小迷妹微笑一下,也向她行了礼,元康郡主郑重其事回了礼,瑶光这才看到端王身后坐着一位年轻公子,正是有一面之缘的十七郎。
不过,只两三个月没见,十七郎当初看起来还是个小正太模样,顶多不过十四岁的样子,转眼间又长开了一截,从小正太彻底变成贵公子了。长身玉立,俊朗清贵,要是不笑不说话,简直就是他前面坐着的端王的缩小版。
元康亲热地跟瑶光说了几句话后,老郡主便叫人将元康的座椅移到瑶光旁边,又笑说:“十七郎,你怎么不跟你韩姐姐问安?”
十七郎笑嘻嘻站起来,长揖,再道:“韩姐姐好。”
瑶光笑笑:“嗯。上次一别……今日见你长高了不少,更长进了。”
元康挽住瑶光手臂说,“姐姐,您不知道,十七郎现如今有了官职了!他在圣上跟前当差,天天跟着皇兄,可不就进益了么?”
瑶光心里明白了。这小公子借她的手搞掉了林九,果然顶了他御前校尉的差事。
再看老郡主、元康等人对他“十七郎”“十七郎”叫得这么亲热,就知道他必是宗室子弟。难怪,他眉眼和端王长得有几分像。
再一想当初小陈庄遇袭时他说是和堂兄一起来铁铃寺的,那这位堂兄,应该也是宗室子弟。
庐陵王年迈无子,皇帝给了恩典,召来许多宗室中的优秀子弟给老堂叔选嗣子。想必这十七郎也是嗣子人选之一。他年纪不大,倒是极有成算,先得了御前校尉的差事,现在看来和元康相处很是融洽,看来庐陵王嗣子之位也要到手了。
大家见过之后,又继续闲话。
十七郎说起京中趣事,让一屋子听得津津有味。
瑶光暗想,这孩子别的不说,很会讨人喜欢。能让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都喜欢你,可是了不起的一种本事。老郡主、元康郡主就不说了,一个年老就喜欢漂亮活泼的年轻人,一个是想找位出众的兄弟承嗣之后当自己的靠山,自然对十七郎容易有好感,可平素无喜无悲专心修经的张师姐和美型反派端王听这孩子说话时也面露温和笑意,那可不简单。
闲话了一会儿,老郡主见瑶光和端王两人不说话也不做眼神交流,端王甚至还把头扭到一边了,似乎在看坐在上首的老郡主,又像是在看楼下戏台上的游龙戏凤。
她好生无趣,干脆直截了当发话:“瑶光,你领着殿下去翠谷走走。他第一次来,你带他到我别院中坐坐,也算是替我尽地主之谊了。”
元康闻言立即和十七郎对视一眼,两人心说,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啊!但他们二人又不傻,都笑眯眯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元康还问老郡主,“听说您开了家点心店,有种仙露做的,吃了能使身轻体健?”
十七郎也凑趣道:“连太后都知道了,必是真的。只我们住在京城,离得远,如今还没见过是什么样呢。”
老郡主笑道:“这有什么,你们留在这儿陪我消遣几日,难道还不给你们吃么?”
这两人一起嘻嘻笑,都说愿意留下,又都说不行,一个说,“今日休沐才能出来的,明儿还得当差”另一个说“太后明日小宴,请了宫中诸妃嫔公主和我”,老郡主便说“早知道你们两个小猴儿是逗我的”。
他们三人笑着说话,屋子里其余人一声不吭。
端王抬眼看了瑶光两次,只见她垂着头装木头,他心里有气,但也不吭声。
老郡主呵呵一笑,又叫了瑶光一次,“去吧。早去早回。我们吃了点心便能一起看‘战云州’了!”
瑶光只得站起身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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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又对端王说:“殿下,请吧。”
端王文质彬彬地跟老郡主告辞,才跟在瑶光身后出了屋子。
包厢门在两人身后一关,瑶光就听到老郡主奸笑道:“哼,装什么呀,难道不是他带你们两个小猴儿特意找过来的?”
十七郎笑得很大声:“姑祖母您真聪明!正是六哥前日来邀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瑶光不由看向端王,只见他那张冷脸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两只耳朵的耳廓都红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首当其冲的就是想笑,可她还没来得及笑,端王冷冷瞪她一眼,扬扬下巴,颐指气使,“走吧!”
瑶光只好走在前面。出了戏楼,她沿着谷中铺设的游廊迤逦而行,端王不紧不慢跟在她后面,始终保留着大约一米远的距离。
这时谷中并无行人,一路行来只听得到轻风抚动花叶,谷中溪流奔涌,再就是山中鸟雀的叫声而已。
瑶光想到元康刚才的作为,不由心中叹气。原先在白云观时这小姑娘是韩瑶光的迷妹,还曾深深为瑶光抱不平呢,现在跟人家亲堂兄又要好了。毕竟血浓于水,况且这位堂兄权势熏天,又深受圣宠,正是如日中天。
端王见瑶光一直不出声,跟着她闷闷走了好长一段路,突然停步,赌气站在原地想看看这女人再往前走多远才发觉人都带丢了,没想到瑶光很快回过头,有些讶异看着他,“怎么了?”
端王心里忽然一阵无来由的焦急,口不择言道:“我……我头晕。”然后立即后悔:头晕?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啊?他心中一急,立即出了一头一身汗。
此时是六月底,下午三点多,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瑶光见他额头鼻尖一层细密小汗珠,脸庞脖子泛着一层红晕,确实像是热到了的样子。再一看,他那件绛红色织金团花圆领袍的袍袖被微风吹起,就如一团云雾一样轻轻飘在空中,里面层层叠叠不知还穿了几层衣服,素纱中衣还是立领的,她心里腹诽“臭美!奢靡!大夏天穿这么多件衣服就算都是真丝的也热啊活该!”
可要是真让他中暑了,那就成了一桩罪过。
她只好说,“再往前走一会儿就是我的别院了,你别嫌地方粗陋,先坐一坐,等凉快了再去师尊的别院吧。”
端王“嗯”了一声,两人继续一前一后走。
不多时到了瑶光的别院,秦婆子来应门,正纳闷为何瑶光去而复返,一看她后面还跟了个男人,先唬了一跳,再一看,唉哟,这不是我们家王爷么?她忙不迭地行礼,又赶快叫两个婆子去准备净面的香汤以及凉茶果品等物。
瑶光领着端王进了内院,还好秦婆子还没收之前铺在玻璃游廊上的席子,现在上面还散放着几个坐垫并两张小竹几,倒也能坐人。
端王一眼扫过,见屋子里如雪洞一般,别说珠帘锦帐了,连家具都没有,正堂里只挨着墙摆了张大理石面的黄杨木条案,上面放着一座铜座钟和一只官窑长颈白瓷瓶,瓶里插着一支紫丁香,至于室内,虽瞧不清都有什么,但也只两色,白墙一色,原木一色,如此而已。
与锦绣辉煌的斓曦苑相比,天上地下。
两人在廊前席地而坐,秦婆子送上了净面的香汤,只是……她捧着铜盆,看看瑶光,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理,这些活儿轮不着她这个婆子做,可这院子里现在哪儿去找大丫鬟呢?
瑶光还未说话,端王先道:“我自己来。”说着便捋起袖子捞起盆边放的布巾,蘸上点水擦了擦脸。
秦婆子呆滞。她觑着眼看瑶光,但见她一点儿也没要自己动手服侍端王的样子,只得低下头,等端王擦了脸之后把盆端走了。
瑶光递了把蒲扇给他,“扇扇吧。”
端王接过扇子,不动声色看她一眼。此人眉翠唇朱,意态安然,打眼一看五官倒是和原来一般无二,细看来却觉得眉梢眼角哪里都有不同,可真要细说,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他执着蒲扇扇了会儿风,秦婆子又送上了菊花茶和绿豆百合汤,端王胡乱喝了两口,心里的焦灼渐渐平息。
瑶光见他脸上那层热汗红晕都退下了,问道:“你还头晕么?看着脸色好了许多。”她可不想留他在这儿多待。
端王本来就没晕,这会儿当然更没事,可他想在这儿多坐一会儿,看看她的别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就不置可否。
两人相望无语,目光一触,又各自侧首沉思。
院子里静悄悄的,忽来一阵顽皮的风,将端王垂在身侧的袍袖吹起,化作一段多情的红云,轻轻拂向瑶光。
他刚才洗脸时袖子上沾了水,丝绸濡湿后后软糯无比,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声贴在她脸上,带着微微湿意,恍惚间像是有人偷吻了她一下。
她急忙伸手去拂,不意一下碰到他的手,他立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动。”
第72章 堪破
端王这声“别动”声音很低,语气间也没有任何威慑意味可不知为什么瑶光真的没有再动。
他衣袖上除了刚才沐盆清水中所带的薄荷与玫瑰清香还有他常用的那味香馥郁幽深。她是个俗人辨认不出其中都有哪些香料似乎其中有沉水香。
她眼睛被湿袖遮住,视觉的暂时缺失放大了嗅觉的灵敏,无理由的她脑海里又翻腾起许多当时没留心可确确实实记住的回忆碎片。
唉……她早就知道,嗅觉是种极为特别的记忆它能直接唤起我们处于某一情景时的心情和感受它既能让普鲁斯特闻到刚出炉的曼德琳蛋糕而追忆似水年华也能让她想起某个似梦非梦的夜晚。
瑶光等了一刻只听到院中花叶被风吹动的声响,满院花香如果再仔细一些,也许能听见他悠沉的呼吸声。
她又等了几秒钟听见他问:“你过得好么?”
她没说话只微微点下头。
他叹口气从下向上去揭覆在她脸上那段袍袖,先露出的是她一抹红唇,他怔一怔,继续向上揭起那片红绸看到她宛如墨画的眉眼。
她感到他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脸上,立即警觉起来,只她还未睁开眼睛,他已向后退去。
再看他时,他已恢复平静。
两人再次静对无言,可瑶光有种隐约的直觉,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如此枯坐了一刻,端王道:“听母亲说,你这别院的花园能在晴天见到彩虹?可带我去看看么?”
瑶光只得推开后门,领着他去了后园。
磨蹭了这么久,早已过了四点,坐在崖岸边的凉亭中,正好欣赏彩虹。
悬崖之下就是奔腾而去的溪水,发出阵阵水声,这时刚好解救了尴尬的沉默。
两人各据凉亭一角站了好一会儿,端王无由头地说:“我要去垠州代陛下祭祖。三日后就去。你若不忙,多回王府看看母亲吧?”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像是在和她商量,或者说恳求也行。
瑶光跟薛娘子学过历史,知道垠州是大周皇族原封之地,现在自然成了龙兴之地。每年上元、中元,皇帝都会派宗室、大臣去垠州祭祀。这件事一直都是派宗室中的不怎么显要辈分又高的人去,为什么这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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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端王去呢?
瑶光想起上次李嬷嬷说的太妃是如何给气病的,心想,莫非……回原单位多看看老领导是没问题的,而且我还欠着老领导观音图呢,但是——“你还是不愿娶侧妃?”
端王忽然笑了一下,“不愿。侧妃不愿,正妃也不要。”
瑶光在心里啧啧啧,那你当初娶林纹干什么呀?
大概是她没掩饰心中想法,端王瞧了她一眼皱眉道:“我以为你明白。”
“嗯?”瑶光一肚子紧张,老天鹅呀,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什么“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啊!
端王转过头看着空中若隐若现的彩虹道:“你出家后,我去铁铃寺住了一段时间。我渐渐醒悟,原先我痴恋的,其实不是韩瑶光,甚至不是她的色相,而是自己心中的执念所成的虚妄。”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我既不曾和她一起去看上元灯火,也没有一起赏过花,什么都没有。哪怕像一对农家的愚夫愚妇一样一日三餐同起同坐,都没有过。她也不曾和我深谈过。说是怨偶,都有些夸大其词。细究起来,我其实根本不认得她。”他苦笑,“当然,她也不认得我。既然都不认得,我所恋慕执着的又是什么?她憎恨厌恶的,又是什么?”
“因为我的执念,她失去了她所想要的‘自由’。这实非我所愿,可我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她,好像也不知道。”
瑶光默默无语。她可以出家后继续画画,但韩瑶光版即使做了女道士,也无法继续跳舞。大周皇室不会允许。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她和她都得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国宝级的舞蹈家,即使成了国家公务员享受俸禄,但舞伎依然是不体面的职业。就和商人一样。
他停了停,叹息道,“唉,经过这场痴缠怨恨,难道我还堪不破?若我另娶,既是辜负了我自己这场经历,更是辜负了她这份慷慨就死的气度胆魄。我若再娶,必定要娶一个和我意气相投心灵相通的人。”
他忽然不掩嘲意地笑,“只是,这世道讲究夫妇相敬如宾,婚前见上几面说上几句话都是长辈开恩,从何而知意气是否相投,心灵又如何相通?世人娶妻又是为了什么?男主外,女主内,若不是还可以生育后代,细究起来,寻常夫妇,与县丞与他的师爷、管家有何分别?我很需要人帮我管家么?我自己不会管还是管得不好?大丈夫修身、齐家、平天下,我南疆都平了,不能自己管家?大周宗室子弟众多,多到德宗几次颁布政令修改袭爵宗法,我死后还怕祖宗少了香火供奉?若说娶妻生子是为了养儿防老,嘿,早生了几十年都没能养活好自己,如何指望子孙能养?我这般人物,就算没有娶妻生子,老了也有大把人要给我尽孝!”
他这番见解在这个时代妥妥的是离经叛道,即使在9012年,好多人也不过是“什么年纪该干什么”就稀里糊涂随大流相亲结婚,至于生子,生都生了,还能塞回去吗?凑合养着吧。
可瑶光却很认同他这份“超前”的想法。她见过太多婚姻结束,她父母的也早以失败告终。婚姻制度在她看来更接近于单纯的法律关系,而夫妻,则像是合作关系,如果不能继续双赢,应该及时终止,以免误人误己。
可越是认同端王的观点,她就越难受,胸腔里像有怒涛在喷涌拍打——自从看破端王其实爱煞了韩瑶光后,她就假设过,假如——假如韩瑶光1.0愿意放下成见去了解,不,哪怕是去观察端王的言行呢?她就会发现自己根本用不着用那么激烈的手段来获得“自由”,他很可能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可以和她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平等对话的人!结果呢?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端王斩获的战利品,日天日地无差别搞嘲讽,有现代化的排水系统的住宅斓曦苑倒是都建起来了,可连端王的性取向都没搞明白!
唉。你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你那么坚强,那么骄傲,你不该是这个结局。
虽然早已于事无补,她还是忍不住问他:“难道你从未向她表白心意么?”她误会了,你就不能跟她解释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搞出这样的悲剧?
端王自嘲地笑了,摇摇头,“她不信。我和她,都是很骄傲的人。你该想得到,我们这样的人,只要受过一次侮辱,绝不会再自取其辱。”他说完,凝眸看着她。
瑶光想像了一下,无力而颓丧。情人之间,倘若一人想要对另一人实施秘密的伤害,是很容易的。甚至不需要加诸于语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在适当的时刻就能造成比对着你的脸甩一万个巴掌还具杀伤力的侮辱效果。说过一次,她不信。他不会再说。
唉,这两个人大约就这样各自戴上盔甲保护自己,最终造成憾事。这他妈算什么事啊!
瑶光还在遗憾呢,忽然听到端王轻笑了一声。
她猛然一惊,察觉自己说了什么!
天呐,天呐……她颤抖着抬起头,他眼中锐利的光芒几乎能刺中她,他脸上笑意更深了点,缓缓说:“刚才,你说‘她’。”
瑶光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握住挤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倒灌回脑子发出“嗡”的一声,紧接着,剧烈的心跳掩盖了血液流淌的声音。
她和端王对视着,口干舌燥,一个字也说不出。
刚才她才想过,有时候,神情所能表达的远胜于言语。这一刻即是如此。
他知道!
他看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再一回想,啊……我上当了。最开始用“她”的,是他。是他用“她”来叙述他和韩瑶光1.0版之间的旧事!难道……难道他早有预谋?他早想到了,刚才不过找个机会来证实?
她心跳更快了,却无法移动,一瞬间想起许多猎杀女巫的可怕故事——他会不会捂死我,以求原先寄住在这躯壳的灵魂有机会回来?他现在要如何处置我?
他会对我做什么?
没等她生出更多可怕的想像,他又笑了。这声笑声所蕴含的复杂意义顿时让她狂跳的心不再感到恐惧。他道破她身份的那声笑里是单纯的侦破者的胜利,那这声笑中所蕴含的,就复杂得多了。了然,无奈,伤感,欣慰,感叹……还有种“你怎么这么弱”的微微鄙视。
他向她走了一步。
凉亭很小,他只走了这一步,她触手可及。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抚摸她的脸颊,可指尖距离她还有一点点距离时又停下了,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你是谁?”
瑶光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近乎无声地叹口气,指尖触到她左眉眉峰,轻轻地沿着绒绒的眉毛行走,随即闪电般缩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似的将手收进了袍袖之中。
瑶光在他的手指离开自己的眉毛时才觉得微痒,痒得她不由自主微眯起眼睛。很奇怪的是,她这颗艺术家的大脑这时突然又不干正事了——许多哺乳动物眼睛上都长着几根触须,比如小猫小狗那种立起来的触须,人类只觉得是用来增加猫狗可爱度的,因为我们的眉毛早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失去了“探触”的功能,装饰功能大于实际功能……其实不一定啊,比如我现在就觉得我的这边眉毛很灵敏呀!等等,我用我的眉毛探查到了什么……
他看着她,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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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的笑容里蕴含的意义让瑶光对着内心大吼,这个时候,你思维发散到人类进化去了!你想想办法好不好!先解决这个大危机再发散不迟呀!
她正又急又气,忽地悬崖边来了一阵风,夹着溪流中的水汽将端王那件袍子的衣袖吹拂起来,连着两下拂在瑶光腰间。
他急忙合手拢袖,可那袍袖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似的,飒飒而动,兜头扑在瑶光脸上。
瑶光伸手去抓,一下碰到端王身体,不知道是他手臂还是胸肌,硬硬的一块,赶紧不敢再动了。
他这时又笑了一声。这声笑,将她的惊恐和不安完全驱散了。
她不再怕了,无奈地叹气:“唉,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这时,风停了,调皮的丝袍衣袖垂落下来,端王欲笑不笑,看了她片刻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是谁?”不待她回答,他又追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从何而来?”
瑶光这时心情很复杂。
她穿越以来,从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她被识破了。
担心么?害怕么?肯定有的。可除此之外,隐隐又有种终于石头落地的踏实感——这世间,终于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不是作为“韩国公子曾孙女、韩文诫公韩湲之女、大周乐府令仪韩氏”,而是她。她本人。
但是,她能相信他么?
她要向他介绍自己么?
第73章 最后一个问题
瑶光和端王对视了很久,一度心跳剧烈想要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光明正大。
毫无忌惮。
大声在这个世界宣告她究竟是谁!
哪怕只有一个人听得见。
可最终她垂下眼皮轻声说:“我叫韩瑶光。道号玄玑。你叫我瑶光即可。”
端王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难掩失望可也没再追问。他垂手走出凉亭,“那,你就还叫我六郎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别院沿着回廊往戏楼返回,都没提去老郡主别院参观的事。
走了一阵子她问端王“你怎么想到要叫上元康和十七郎一起来的?”其实她最想问的是那两千两还算不算数啊……
端王低声道:“怕你见我一个人来害怕。”他说完轻声笑了一声“是我想多了。”
他停了停又说,“元康得知你出家后一直想来看看你过得如何十七郎……他近来一直跟着我学些拳脚骑射,又和元康亲厚也认得你就也一起来了。”
瑶光想果然猜对了,“想来庐陵王是要选他做嗣子了?”
端王摇头一笑,“大约还在两可之间。不过,我若是庐陵王叔是会选十七郎的。另一位,比元康还大了三四岁,且已定了亲事。十七郎才过了十六。”
瑶光讶异,“十六?我之前还以为他才十三四呢?”
端王一脸惊讶,神情中明明白白透露着“你莫不是个傻子”,皱眉道:“怎么会?他虽然言语轻佻活泼些,但人一向沉稳。”
瑶光把在山神庙初见和后来追打林九的情形一回忆,明白了。她心说,十七郎,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啊!不是她看走眼了,恐怕是这小子是见人下菜碟,故意在她们这群妇人面前卖萌装嫩。对啊,他都变声期了,可不是十五六了么?
瑶光又问十七郎是谁家的孩子,端王说是张掖王家的,行十七,大名叫定熙,下面还有三四个弟弟,他爹现任张掖王才四十几岁,少说还能再生七八个孩子。
瑶光“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当初薛宫正给瑶光恶补大周常识的时候讲过,张掖王和庐陵王一样是先皇的堂兄,说来平平无奇,但有一样是其他宗室包括皇帝家都羡慕嫉妒的,人家特别会生儿子。庐陵王忙活了大半辈子,整了一王府小老婆,结果就生了俩闺女;人家张掖王家也没见娶几个小老婆,但生了十七八个儿子,闺女更多的数不清。
而且,张掖王多子,是祖传的。
原本大周宗法承袭了元朝、虞朝宗法,宗室郡王长子袭位后余下诸子封镇国将军爵位,镇国将军诸子中长子袭爵位,余下诸子封为辅国将军,当然爵位与俸禄是依次降级的。但大周的张掖王太能生养了,每一代张掖王除了长子还有十七八个儿子,这搞的!于是到了德宗皇帝的时候,礼部户部几位尚书联名上书,说再这么下去国库已经供养不起宗室了,皇帝就趁机出台了新宗法,每个王长子继位后再给四个儿子镇国将军爵位,其他自谋生路吧,想科举也行,想当兵也行。再给宗室子女不论男女一份婚嫁费。
此举当然受到其他生不出那么多儿子的王的拥护。德宗皇帝也不叫张掖王吃亏,悄悄许了他,凡是宗室中有人要过继的,先从他家选。
瑶光当时还感叹,这大周皇室确实比大明朱家皇帝聪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却没想到多产如那啥的张掖王家的子孙,她早已经见过了。
瑶光在心里复习薛宫正教的大周皇室谱系知识,端王也不主动开口,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回了戏楼。
要上楼梯时,端王突然停下脚步。他先看看瑶光,又对守候在楼梯口的那群侍女看了一眼。这群侍女立即乖觉地行了个礼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看来要跟我说什么重要的话?瑶光揣测着。
一众侍女退去后,她等着端王开口,没想到等了半天,他只是皱着眉,静静出神。
戏楼另一边叮叮咣咣的吹拉弹唱不断传来,观众们的叫好和鼓掌声连续几波,端王始终不开口,像是在苦苦思索推敲什么,又像是有什么难以诉之于口。
瑶光又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嗯。”端王垂着眼皮,看着地板上不知哪个点,睫毛动了几下,猛然抬眼看她:“你——是女人吧?”
瑶光:???黑人???
她咆哮道:“我他么哪里不像女人?嗯?是什么给你了这种错觉?我D罩杯的胸么?还是姐姐我令无数男模竞折腰的艺术家魅力?你内心的双眼是瞎的么?”——当然,这些咆哮都只存在于她脑中。
现实中,瑶光极力控制,可两腮和眼角的肌肉仍旧不免颤抖了几下,她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会让端王产生“住在这个躯壳里的新灵魂可能是男性”的想法。
麻蛋的。
她咬了咬嘴唇,哼,你真该感到庆幸啊混蛋,要不是我知道打不过你,你早死定了!
她冷笑一声,一抬手粗鲁地将端王拨拉到一边,迈步上了楼梯。
端王紧跟在后,一把拽住她衣袖,轻轻扯了扯,又小声问了一次:“你……是,对不对?”
瑶光大怒,转过身对端王竖起两根中指,然后用力一甩衣袖,不仅甩开了端王的手,衣袖边缘还在他眼角刮了一下,弄得他急忙闭目缩身。
瑶光提步噔噔噔上了楼,端王跟在后面,没再出声。
两人回到老郡主包厢后众人只默默微笑行礼,并不出声,戏台上“战云州”正演到激烈处,两位刀马旦打戏确实如老郡主说的那样精彩绝伦,人也长得极美,并没像其他戏班的旦角那样浓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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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勾脸,虽也是浓妆,但本来面目一眼能看清楚。
等这出戏完了,老郡主才笑呵呵问端王,“六郎,我那别院如何啊?”
端王答说天太热了,没走到,在瑶光家的别院休息了一会儿就赶快回来了。
老郡主笑嘻嘻说,“她那院子布置得颇有魏晋遗风。当年王子猷雪夜去访戴安道,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尽显名士风流。想来,你也是兴尽而归了?嗯,不错,不错。”
这话一说,一屋子人都低了头装木头人,宋李两人更是羞得面红耳赤扭扭捏捏玩起衣角。
端王假装没听懂老郡主在暗示什么,趁势告辞。
老郡主例挽留一番,又叫瑶光,“你代我送送六郎他们。”
瑶光看老郡主一眼,师父,我怀疑你开车了,但我没有证据。
老郡主也看瑶光,徒儿,我也怀疑你开车了!嘿嘿。
瑶光只得去了。
刚一出戏楼正门,呼啦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堆侍卫簇拥起众人,端王和十七郎走在前面,瑶光和元康还有她的几位侍女走在后面,又说了些闲话,倒也不觉尴尬。
到了停车马处,早有几位侍卫小哥哥牵过数匹骏马。
这么一看,端王这次出来的派头也不小,现在现身的侍卫已有十五名,还不知道有多少在哪儿藏着呢!打眼看去一水儿的帅哥,平均身高得有一米八。这些侍卫小哥哥全穿着银白色箭袖,外罩一件松鹤团花妆花罗半臂,脚蹬锃亮皮靴,腰佩宝刀,宝马雕鞍,虽然服色不同,有的银红,有的雪青,不知道是按品阶官职分的,还是单纯个人喜好,但就一个字:帅。
唉,难怪世人以为端王不近女色呢,整天有这么一群小哥哥陪着,谁还要近女色?
端王道:“你们先服侍郡主上马。”
元康的侍女立即扶她上马,然后也都纷纷上马。
瑶光一看,这几个女孩子也人手一匹骏马,还各有一匹替换的闲马。
这里几十匹马每一匹都毛色锃亮,神骏非凡,看得瑶光好生羡慕。
这才真是壕无人性呢。这么一匹马,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好马自然得配好鞍,一套下来又得不少钱。
端王跟一位侍卫说话时,十七郎悄悄走过来,笑嘻嘻跟瑶光行个礼:“姐姐,今日还没得机会向你致谢。我如今有官职了,你若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瑶光微笑着打量他,慢悠悠道:“急什么?等你更长进了,我再找你收利息。”小正太转眼变贵公子啊,我现在特理解那些喊着“某某弟弟”转眼在人家小爱豆十八岁生日喊“老公正面up我”的粉丝是什么心态了。
十七郎听了,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伸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抚摸一下。
瑶光一看他这动作,皱了皱眉又笑了。
十七郎和她相视而笑,正想在开口说什么呢,端王叫道:“十七郎,你还不上马?”
十七郎好像很是畏惧这位堂兄,不敢再耍流氓了,急忙向瑶光拱一拱手告辞,走去一边认蹬上马,将马骑到端王身旁。
端王这一行人当即向谷外前进,快要出谷时,他在马背上回过身,向瑶光拱了拱手道别。
瑶光还礼,远远看到他将十七郎招到身边,跟刚换上贵公子壳子的小孩儿不知说了什么,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热闹了一天,大家在戏楼吃了晚饭才回到老郡主的别院,各自梳洗。
瑶光刚换好了衣服,老郡主的婢女清芷来叫她去玩麻将牌。
瑶光心里门清,老郡主哪里是要打牌呀,就是想八卦!可她还能不听领导的吗?只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