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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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自新岁以来,寒气凛冽。
乌篷船行驶到终点,晏明驱使船只靠岸,沈临安站在船头,垂眸凝视着那些随河水继续向前漂流的莲花灯。
那些莲花灯就像是零碎的星光,承载数不清的祈福,朝着东面群山的方向、河流的下游继续远去。
东面定神山脉的雪还没有化完,映着今日的月光格外好看。
今年雪灾好不容易在近几日才有渐停之势,原本年年会在上巳节出现的花船游行今年也不得实现。
“现在整个帝都怕是都找不到一朵花。”谢呈渊一脚踏到岸边石阶上,转身朝沈临安伸出了手:
“来。”
沈临安看着他伸出的手掌沉默片刻,随即将手搭在了他的手心,借力一脚跨上岸。
“可是你送我的海棠是哪裏来的?”
沈临安轻轻抚着鬓边的那朵海棠问道。
两人并肩而行,谢呈渊嘴角勾起:
“那可是我托人从昭国送来的西府海棠。”他们打算一起走到长街尾后再分开,人群越来越密集,有不少孩童握着鱼灯在谢呈渊和沈临安之间来回穿梭,谢呈渊走到沈临安身旁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饶是西府海棠极其耐寒,可也经不住大夏这几个月的雪灾,我是把它放在房內,每日细心照料着,好不容易今日才开了几朵。”
谢天谢地,这西府开海棠开得可真是时候。
沈临安听闻久久不语,任由谢呈渊握着自己的手腕,两人静静在人群中走着,仔细观察周边的摊位,感受着喧嚣的同时,沈临安得嘴角也渐渐浮上抹淡淡笑意。
这两人走过长街时,周围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长身玉立的公子,就算是戴着面具,却风姿难掩。
特別是沈临安鬓边的那朵西府海棠,更是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其中就包括一直和他们保持距离跟在身后的辰王。
辰王今日一身浅蓝色长袍,将平日裏自己喜欢佩戴的环佩全部取下,一直默默地跟在沈临安和谢呈渊的身后,他早在游湖时就开始观察他们。
辰王本也早就在上巳节等着沈临安,上次的暖玉碎了,他知道沈临安没什麽其他爱好,唯独偶尔会收藏一些玉石,于是这次特地又带了一枚上好的玉佩准备在上巳节相送,可没想到当他发现沈临安的乌篷船之时,有人快他一步。
“小王......公子,咱们要上前打个招呼吗?”身旁亲信不合时宜地问道:“公子不是准备了礼物吗,总要上前搭话,这礼物才能送出手吧。”
辰王看都没看他,脸上阴郁更甚,因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完全就是谢呈渊和沈临安衣袖下牵着手的画面。
“打招呼?打什麽招呼,我要走到他们面前,然后告诉他们‘你们不知道吧,我这个丑角一直跟着你们!’吗?!!”
身旁亲信看着自家主子额头暴起的青筋,掩盖在衣袖裏攥紧的拳头咔咔作响,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沈临安察觉到身后总是有道挥之不去的视线,忽然驻足朝后看了一眼。
可人群攒动,上巳节许多人都戴着面具,乍一看并未有何不妥。
谢呈渊注意到他停下:“怎麽了?”
他也同时朝后看去,没想到他一眼便对上了辰王的视线,虽然辰王今日不同往日特地乔装一番,平日裏那些碍眼的金银珠宝全部拿掉,但谢呈渊依旧能一眼认出。
这麽好的氛围,真是倒胃口。
他侧目看了一眼沈临安,沈临安的眼神暂无波动,也没有将视线停留在任何一人的身上,看上去并未发现辰王。
沈临安疑惑道:“没什麽,可能是我的幻觉。”
刚一转过身,便被街道右侧的傀儡摊位吸引。
摊位前坐着一名老者,那老者看见沈临安在他摊位前驻足,抚摸两把自己苍白的胡须,颇为欣赏地向沈临安介绍:
“这位小公子,可是看上了在下所做的傀儡?”
那老者看上去垂垂暮年,可是细看之下便能瞧出端倪,他的眼睛不似老人浑浊,在今夜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澈。
摊位上是四五个提线木偶,有的手掌大,有的半人高,无一例外的都穿着极其破旧的戏服,傀儡的面容上遍布蜘蛛丝网般的裂痕。
沈临安指尖扶起一傀儡低垂的脑袋,看见那傀儡全白的眼珠时,转向老者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探究:
“老先生,这帝都上巳节的摊位可不好占吧。”
这些傀儡粗制滥造,根本不像是为了上巳节精心制作并打算售出的样子。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年纪大了手艺不好,这位小公子虽戴着面具,可我一眼便看你贵气凌人,要不买下老身的傀儡,也算是积德行善,让我有口饭吃。”
老者拉起傀儡提线,那傀儡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沈临安俯身行了一个礼。
事有蹊跷,那老者提线木偶时在他破布长衫衣袖口处露出了一小截年轻肌肤!
谢呈渊在剎那间紧紧握了一下沈临安的手腕,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站在他们身后的晏明和清酒也同时将手搭在了腰间剑鞘上。
忽然发生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