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 / 2)
“临安——!”
白雾中有股无形力量将沈临安拽走,谢呈渊伸出手,也只堪堪碰到沈临安冰冷苍白指尖。
他持剑冲去,却发现根本挪不动脚步。
谢呈渊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地面黑色煞气逐渐上涌,他周身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束缚,玉衡剑刃和丝线在白雾中摩擦出电光火石。
“观玉!”谢呈渊大吼一声:“给我滚出来!”
傀儡丝在不断收紧,谢呈渊手腕脖颈间的肌肤被勒出血痕,血腥味蔓延,他掌心运气想要挣脱,没想到下一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身后力量拽走,直至后背撞到冰冷坚硬的物体。
玉衡咣当一声掉落在地,‘砰’一声,小狐貍满身血跡倒在谢呈渊足边,挣扎了两下便躺着艰难喘息。
“十五!”
谢呈渊此刻不得动弹,他身后的物体缓慢移动,一点点环着臂膀将谢呈渊禁锢。
“哈哈哈哈哈——”随着一声大笑,浓雾逐渐散去,谢呈渊眸色骇然,他没想到通道的出口就是阵法中央!
阵法四周有四个狐首人身的雕像,这些雕像和他初次和沈临安找到沈氏祭祀阵法时看到的那些雕像相同,只不过更高更大,足足有两人高,而且那些雕像此刻的眸中泛着黑气,像是活着的死物,谢呈渊此刻正被一雕像禁锢难以动弹。
正东面有口青铜鼎,鼎两侧是祭台,有台阶拾级而上,沈临安此刻正躺观玉怀中,身上有被傀儡丝勒出的血跡,双眸紧闭,看上去非常痛苦。
巨大阵法中央黑色煞气缠绕上涌,密密麻麻的符文呈黑色在空中蠕动,谢呈渊脚下阵法煞气幻化成无数手臂,那些手臂巴拉着谢呈渊的双腿,急切想要将他拽出深渊。
“观玉!你想干什麽!放开沈临安!”谢呈渊暴喝道,他眼睁睁看着观玉将沈临安抱上右侧祭台,祭台上无数傀儡丝涌出,将沈临安牢牢压制,不得动弹。
“別着急啊,若不是狐妖大人说了要生生亲手剥了你的皮囊,我可没那个兴趣留你这条命。”
冯怀术款款走到谢呈渊身边,他已然换了一套血红色织金衣袍,面色红润,和观玉的一身红袍正是相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人马上要成婚。
“我够意思了吧,谢呈渊,死前还让你们快活了一场~”他在谢呈渊面前低声说道:
“没关系,等狐妖大人现身,沈临安的傀儡丝归我,你俩都得死,也算是有个伴。”
观玉比冯怀术更想杀了谢呈渊,但是没想到狐妖魂体忽然出现,告诉他们谢呈渊一定要死在自己手上。
冯怀术和观玉这麽多年四处寻找骨相极佳的傀儡,主要原因就是狐妖在梦中亲口嘱咐,他想要自己幻化人形时有举世无双的容貌。
可没想到这麽多年为狐妖寻来的人,狐妖都不满意。
冯怀术也尝试将多人的躯体拆开组成一具完美傀儡,但狐妖依旧不如意。
冯怀术盯着谢呈渊深邃眉眼和高挺鼻梁打量了一会儿,认同道:
“狐妖大人说得没错,你这副皮囊确实绝佳。”
他转身不去看谢呈渊想要杀人的目光,朝观玉阔步走去:“师父,咱们什麽时候开始。”
冯怀术的眸中燃起火光,这一刻他期待已久。
狂风呼啸,观玉站在青铜鼎前看着沈临安,衣袂纷飞,他伸出手,一枚雪花落在他掌心。
雪花在指尖融化,祭坛上的禁书在风中哗啦作响,许久,他低声道:
“酆都內不会下雪,下雪,说明受到外界影响,恐怕有人在硬闯酆都。”
他回头看了眼谢呈渊,视线定格在阵法中愈发浓郁的煞气上,神色晦暗不明:
“现在,开始——”
*
此刻,邢白山庄。
珩元帮清酒包扎完手腕间伤口,无奈扫视周围,大家都在手腕绑着绷带,也包括他自己。
“我的血也不行。”清酒无奈摇头。
眼见超过约定时间,众人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尝试用自己的血能不能唤醒阵法。
显而易见,全都失败。
“那闻卓到底靠不靠谱!”珩元大声抱怨道,他仰起头,打了个哆嗦:“什麽鬼天气,这好端端的怎麽下起了雪。”
“我看大家暂时別试了,万一到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你们刚拔剑就被打趴下了,这麽多的血可算是白流了!”
“闻卓这个狗东西,我实在想不明白他的血到底有什麽玄机啊!”珩元揉了揉肉额角,眉毛拧成了一根绳。
“你们的血当然没用,要傀儡术后人的血才有用,这是酆都之主定下的规矩。”
“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了不早说,我们刚才一人一刀岂不是白白——!”珩元大惊失色,这个人的声音,从来没听过!
唰唰唰——
白光闪现,顷刻间所有人拿起剑,珩元转身后退,竟不知身后何时来了一批带着黄金面具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面对数把利剑,气定神闲从怀中掏出青瓷瓶,将瓶內鲜血倒在阵法上,他在面具后哼笑一声:
“现在包扎也没什麽用,因为,你们马上都得死——”
一面水镜,在阵法中央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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